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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煙~Pieces of Tobacco

2022-11-20 22:19 作者:查絲汀娜瓦倫泰  | 我要投稿

這是個明日方舟二次創(chuàng)作,以查絲汀娜·瓦倫泰為主角的同人文。包含大量二設,一切以原作為主,見諒。

因為使用了不成熟的蒙太奇手法,時間順序為:6→2→1→7→3→4→5→12→8→10→9→11→緣起→13,觀感上可能不太好,見諒。

由于各種原因,目前還有9,10,11未完成,將不完整的作品發(fā)表,會繼續(xù)追加,見諒。

*2022.11.27糾正了文章出現(xiàn)的錯誤,增添了6,8,并在各個章節(jié)的開端補充了時間順序,指事件“當前”的時間,而非提到的“過去”。

*2022.12.18再次糾正了文章出現(xiàn)的錯誤,增添了9。

*2023.2.27作廢,請回吧。這是個廢案,理由是“過于情緒化”,我真的,太恨那些對查絲汀娜的貶低和侮辱了,于是催生了這個,兩萬字的廢案。請期待更短的,融入更多思考的新篇吧……這一篇,作為參考,并在新篇完成后,刪除全文,只留墓碑。

煙~Piece of Tobacco 緣起(時序13,上篇11,下篇13) 查絲汀娜因為一些事,見了兩個札拉克。一個初次見,一個天天見。前者執(zhí)行公務,后者私下關心。事的根源,是那列位羅德島采購部第三類限制商品清單的——煙。 “檢討什么的寫得手疼吧……”是“天天見”的那位,騎士團長,索娜?!皬膩聿灰娔闩鰺煹陌?,而且在宿舍里……我更愿意相信搞錯了。但既然挨罰已經是事實了,下次……不對!絕對,絕對不能有,下!次!”有些嚴厲,但不是責怪。 “我會對紅松的名譽負責的,對不起?!彼策@么對“初次見”的那位,消防員,代號“阿消”的說。 “只要認識到室內火災的嚴重性并理解防范未然的重要性就好啦?!睂z討收過來細細看了的阿消終于不板著臉——但是很可愛很好笑,從身后又變出一張空白的格式紙,“一式兩份哦請遠牙小姐抄上吧。”說出了一句很是后怕的回憶。 “天啊……”索娜把她當時的心聲嘆出來了,“可給累壞了吧?況且先前還淋了一頭的水,那得多脹的腦袋……把頭交給我,不對,把頭靠近我,給你好好揉揉,可憐我的小查絲汀娜——” 她沒有反抗,只是接上一句話:“其實沒真再抄一次,只讓我填了名字的欄,還強調寫好看些……是什么意思,索娜清楚吧。” “原來如此!”索娜又一次精準報出了心情,“那,就當為粉絲辛苦——太辛苦了!好好揉揉——” “不管怎樣都是我錯在先,按規(guī)章辦事而已?!? “不說這個了,剛剛你說‘對紅松名譽負責’……哪里的話!紅松不應該成為你的包袱,它只是我們團結的形式,犯的錯只要改了就好了,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嗯……”她閉上雙眼,淺在舒適中作小憩?!盁煛e……可不是一件兩件……”聲音太小了,連自己都聽不清。她猛地打了個冷顫。 “看吧,凍著了吧,好好休息,我去帶點感冒藥回來……一定要注意,別再讓什么能產生霧的東西在宿舍了!這水龍頭得多大啊…… 她想起在簽完名后,合上圓珠筆蓋,莫名觸及了的習慣。她兩指比作交疊,而兩個札拉克都沒看出來——乃至根本沒看到?!?龍門話)你……因何中意我?”她默問腦海映現(xiàn)的阿消。 “(龍門話)您是什么時候拾揀起了笛子?”阿消只這樣歡喜地說,把問題拋回來了。 “啊,那真是很久了?!彼匆庾R到思緒也吐出了口,像個煙圈,撲打不散。

1(時序3,上篇2,下篇7) “我念的書是不多,不過,恰,好,是些語言速成?!背槌鲑|疑她的醫(yī)生手中的筆,在知情書上留下了在學堂中從歪扭練到純熟的,一個名字和一個姓氏的卡西米爾文、維多利亞文、烏薩斯文、薩米文、萊塔尼亞文,寫超了行,寫破了紙,然后被像突然變稠的空氣嗆得咳了兩聲,“你,額,您了解的鄉(xiāng)下人是什么,只是農民?” “啊……你這樣看我,在等著道歉嗎?那,我應該怎么向感染者……”和她一般年齡的醫(yī)生如此發(fā)問,像是“人類”的概念不由他們共有,但醫(yī)生的欲言又止,卻顯得真的是不懷惡意而尷尬地征詢意見。醫(yī)生也才二十出頭,只是對流行風氣的模仿,以及,“回到病情吧……還只是二十四小時內的事,病灶在眼睛,現(xiàn)在影響不明顯,不及時……治不治都瞎,你治不起?!彼谧爝呇杆傩罘e起好幾句反擊,到底卻沒讓半個字漏出來,只重重地將筆拍在桌上,這也把醫(yī)生嚇翻了椅子,跌落地面,使眼前的景象突然與一輛巴士的內部疊印,令她驚而站起,又在眨眼間恢復原狀。 “你……”她不知道自己正指代著誰,又轉換了巴士的畫面,一個趴在車廂而無力支撐的一身黑麻布的人,向她遞伸了手?!霸趺催@種……”晃了晃腦袋后,那里只有仰臥的醫(yī)生,坐傷了腿而難以起立,撫著尾巴而沒有閑手。即使那預兆著嫌棄,她仍是湊近了醫(yī)生,搶過了一只手就要扶起來,終于,她看見了一切幻覺要讓她重溫的橋段,一只被扯下的胳膊,斷口處逸出著粉塵,激烈地四處飛散,那蓋在黑套頭下的骷髏,驅使了強烈的慌張,最終蒙住了她的眼。不等她收手,現(xiàn)實的活人也早想擺開。 “我,我已經很客氣了!”奪回自己手的醫(yī)生的話終于扯了她擱置的導火索。 “你,你!真*卡西米爾粗口*好心當作馱獸腸!誰跟誰客氣?我!你教養(yǎng)真高!你嚼的墨水多!凈嘔在我身上!你就不會有個七災八難?*卡西米爾粗口*!”她被人按住了。

2(時序2,上篇6,下篇1) 這是移動城市的邊緣,現(xiàn)代與荒原或田野的交織點,駐留其上的人說不出它的壯觀,抬頭尋頂?shù)娜说啦粊硭膫グ叮A⒌蔫F擎是對大地有力的征服,深刻的輪痕是向天災獨立的宣布,它定義出的領土牢固而冰冷,簡直是對“毀滅”一詞高傲的嘲諷,它盡情送出的陳腐會變新鮮,暢快拿來的珍貴也作低廉,這是兩個割裂的世界的轉運中樞,文明人所能設計的最機巧的構筑,通天長梯,轟鳴機器,在此登上舊識不可思議之高空,在此領略漫旅不可計數(shù)之崢嶸,在此…… 她只停留了不到兩分鐘,眼睛還看不大清楚,如何作這么長的感嘆?短些的倒是有:極夸張體量的康拜因,把車當秸稈收割,把人當穗粒剝離,油煙味重得揮手就沾了一個巴掌的膩乎,話音也吸撐了砸在地上叫人聽不見——就憑這點,她不抱期待了。 “您們何時歸還我那些扣下的行李?!爆F(xiàn)在最緊迫的,是一只別致的翻蓋箱,裝了幾套日常換洗的衣物,還有幾本關于城鄉(xiāng)差異如風俗的書,夾層里藏了她能拿得出的流通城市的龍門幣,在一旁晾著的一張被要求松了弦的弓,還有不知道掉到哪去的鋼筆。這些都因急忙帶走她的一伙“公務人員”落在那出了問題的巴士上,現(xiàn)在坐在公車,兩個坐后排把她擠在右車門,副座沒有人,還有一個司機。 “是這樣的,小姐,現(xiàn)在向你宣布,我們代表大騎士領公共衛(wèi)生安全天災預警防控委員會,根據(jù)上方有關文件將它們的占有權及處分權歸……”她迷惑的表情,使得這家伙被另一個人止住了口,那人像思考了一會,小聲地說話,她能聽見: “(維多利亞語)鄉(xiāng)巴佬都讓你講得一愣一愣的,能簡單說的話,講這么拗口干嘛,我聽了都納悶?!? “好吧。”原本文縐縐的人換了個說法:“因為一些原因,它們現(xiàn)在很危險,會威脅到公眾特別是你的身體,現(xiàn)在政府要沒收它們,請你見諒?!? “我去完醫(yī)院,我還能去哪?就憑我這一身空落落的……”她頓了頓,“你,您的回答對我很有參考意義?!? “你知道嗎?”那人問著同伙。 “大約會有補償?shù)??!边@樣模棱兩可的答復。 “如何評價,啊,評估,價格?!彼宰麈?zhèn)定。 “你知道嗎?”兩個人同時問對方,顯然,無解。 “我如何領取。”她保持冷靜。 “(維多利亞語)怎么沒完沒了的,喂,所以可以向上頭申請的吧?!? “(維多利亞語)當然,多虧那些緩解感染者反社會情結的名目,總數(shù)應該會很多,到時候你我分了得了。” “(維多利亞語)你們可以嘗試小點聲,*維多利亞粗口*?!? 雖然她沒聽明白,但明顯是針對自己說的,不然哪需要改換語言。她突然蹦出的一句話讓他們思考了一會自己所處的國家——確實是卡西米爾,代價是長達半分鐘的沉默。 “(烏薩斯語)額,這個你能聽懂嗎?”一人孱孱地說,沒有了之前的輕慢。 “(烏薩斯語)我,只會,基本?!绷硪蝗丝目慕O絆的,也好不到哪去。 “(烏薩斯語)剛才很垮臺面,對吧,兩個*烏薩斯粗口*。” 又是寂靜,這次不知道會持續(xù)多久。她還未證實是感染者,她對于感染者既沒有認識的人,也不抱看不起的態(tài)度,但是,他們憑什么這樣……“有病推定”? “你是第一個讓我這么丟臉的感染者?!? 她沒有分清是誰在說,也沒有計算過了多久,只覺得過得很慢,很慢,大概是那個問題縈繞的緣故。“有必要強調后面嗎?感染者不是人嗎?” “這樣的事故,由不得你?!? 他們從一開始就篤定了一件事,她卻突感口舌不足,無力辯駁,“你們也知道是‘事故’???為什么不能好好說話?” “城市人往往有兩種刻板印象,你,病人和鄉(xiāng)下人,都沾上了,啊,我承認那是‘刻板印象’,我們,無法改變,不愿改變,*卡西米爾粗口*?!? 她仿佛被扇了一耳光,在持續(xù)的耳鳴中,什么都聽不清,渾渾噩噩地被推下了車門,被帶到什么地方,被拉著指頭畫了個叉,被……

3(時序5,上篇7,下篇4) 她賣出了不重要的過去,最終得到了款項,兩筆,不算少,她不想追究那些被燒掉的數(shù)目,現(xiàn)在起,拿在手上要牢牢攥住,該使用時應毫不猶豫。稱得上大騎士領給她復習了一課,“那么,把它們花出去吧?!彼剡^神,馬路的紅燈已經轉綠,響起的蜂鳴器,車流暫歇,人流涌動,“這就是繁華?”她也踏上了白線標示的人行橫道。 “您覺得我合適怎樣的鏡框?!彼哌M了第二家店。前一家是積累城市的經驗,不算成功也不算糟糕,不必多提。她被帶到展臺,挑了一副墨鏡,足夠暗。 “最近只有月光刺眼,”店員看著她好不容易點齊了錢并推上了柜臺,“您一定有看月亮的打算?!比缓笠话寻彦X握住插進驗鈔機,滴滴的聲音,同剛才聽到的一模一樣。 “我能退款嗎,聽上去它只能用一次?!? “哦,我是說,您看起來像要參加晚宴的人……您不會是認真的吧?我只覺得那像玩笑?!? 由此看來,在第一家店——服裝店買下的衣裙配得上它的價位?!拔蚁耄斎皇莻€玩笑,我的手杖就放在外面?!? “哦,真的嗎?那您是跟您先……”她做了打斷的手勢,確實不想讓店員說下去,“抱歉,我多嘴了?!? “您……參加過晚宴嗎?您覺得那是什么?哦,您不必回答,還有,勞煩把這些多余的包裝去掉?!? “樂意至極,如果您早前說一聲,就不會‘勞煩’了,我看您當時忙著點數(shù)。” “嗯……我也只是初學花錢?!彼魃狭四R,深吸一口氣,“再會?!? 走出了店,一旁倚著的“手杖”等候多時。沒人看得出它新凈的白漆下的斑斑銹跡,一些樸素的裝飾自然也是她的手筆,“我的眼鏡好看嗎……”握緊了它頂部的泡沫墊,“我只知道,趁著還能看見,學做一個盲人……”閉上雙眼,不難適應的無邊虛無,睜開雙眼,遮掩的光明狀于黑夜?!斑€差最后一件,走吧。”她躲開了店鋪門前的路,繼續(xù)在交錯的街道彷徨。 她尋見了想去的地點。“用棍子碰,一步一步……”在自言自語中,登上了那級臺階,閉著眼。 “噢,這位小姐請小心。嘿,去給人扶一扶?!闭f話的大概是老板,很快有被攙扶的感覺。“我確認一下,您知道這是琴行,且有購買樂器的打算嗎?”她點了點頭,身后送來了椅子,于是小心地坐下,然后按請求描述心中的想法: “細長的,橫拿的,多孔的,很響的。”因忘帶而留在家鄉(xiāng),或者說,幸存下來的東西。 不久,她就摸到了一支陌生的冰涼。“這是您想要的嗎?” “您會怎么稱呼它?”她暫且忍住看它的想法,再保留一會已然模糊的記憶。 “長笛,管樂器,萊塔尼亞三頂點之一?!? “我能試試嗎?”自然得到了允許。輕吐,漸鳴,指觸,樂音,無不熟悉,“既然都一樣……瞧上一眼吧……我買了。它難道不是卡西米爾的本土樂器?”她翻出了所需的錢,故意多數(shù)了點數(shù)。 “您不是卡西米爾人?那我作為純正本地人可以跟您說,參觀卡西米爾的笛子請移步博物館。啊,啊,沒事,我送您出門吧。” 她被安放在盲道上,幾乎感受不到其上的凸起,然而沿著它走,竟然是隨意終止的盡頭,在馬路的千百只腳間孤獨地存在,只因還能看見,而非旁人的提醒。她猛然扯下礙事的墨鏡,看她的人,只當這是一種行為藝術,走開,忘卻。“罷了。”戴回去,把手杖像劍一樣插在腰間的帶子,走在了人應該走的路。 她又來到了這里。坐在朝著被云覆蓋的太陽的長椅,將手杖別在把手上,學起了剛才在街頭聽見的新鮮曲子,不知過了多久。 “哦,這位小姐?!币粋€在面前晃悠著手的人,她轉動眼球,只注意到“治安管理”的字樣,“您怎么散心散到這個位置了,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蹦芨杏X到座位翹起了一些,于是側身作遠離,但還是跑不掉那股煙味。 “謝謝提醒?!彼O铝舜底啵履R,望向遠處的煙囪。 “那邊,護欄斷了,滾下去兩個人。我說這護欄銹成這樣,還有人敢靠在上面,出事了吧?” “您看到了?”她壓抑著緊張,“怎么不去救人,來這里?”仍然盯著前方,云有散開的跡象。 “早都死了,檢查了一下,是昨晚的事,送里頭了?!蹦侨酥噶酥笩焽?,順便把抽完的煙頭彈在地上。 “啊,送里頭了。”云再次聚攏,算松了口氣,但在擔心眨眼會不會不正常。 “不然呢,你看那陣新冒的黑煙,說不定就是他們的?!? “我看不到?!彼俅未魃夏R,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您真的是……我多有冒犯了。我呢是警察,取證完,還要在這駐留,這么說,難怪您越過我們拉的線了。” “您說那些……塑料條?什么東西攔著我,原來是政府的*卡西米爾粗口*手,我弄斷了,抱歉?!? “小姐,話可不能亂說。那倆人也是公務人員,我也是公務人員?!? “你剛送我的話還給你,‘多有冒犯’。你怎么追究那兩個……可憐人?” “也不是我說了算,但上面已經這樣做了:說他們是感染者,那樣能省很多事——這不,都送進去了,遺物也不用交還家屬,有用的留沒用的賣,貼的撫恤金也能少點。事后再假封個封號當平反,就算了結了?!? “什么?封號是隨便封的?他們還是騎士?” “是不是都無所謂,騎士都隨便叫了,卡西米爾多包容啊,什么外國傳進來的詞兒都能塞個‘騎士’,但封號還是難搞的,所以說‘假’。扯遠了,您剛才這么激動嚇我一跳?!? “政府真討厭。” “女士很討厭它吧?給您個建議,把那個詞替換為‘卡西米爾’,這樣聽不出來,畢竟,可有人盯著風聲了。” 她思考了一會,望見太陽真的出來了?!班拧ㄎ髅谞柵獕牧宋业难??!? “哎呀!卡西米爾太可惡了!” “它被燒掉了。” “燒得好!” 沉默。 “請帶我走出這里?!彼龥]碰著手杖,等到悄悄睜眼,竟然落在了警察手上。 “當然。我等著離開的批準,期間您能否吹上幾曲,而且您想到哪去?!? 手杖總算回到身邊,握得如此的緊。

4(時序6,上篇3,下篇5) “它將是你在這里的封號,不是等待而來的?!? “你如果實在頭疼的話,就用你害怕的事物填上去吧,這也是一種征服。” “好,歡迎你。每一位以命作抵的勇士都值得敬佩。你這種簽死契也簽得決絕的勇士更是令人五體投地,命雖然交我管理,但一切還是由你定?!? “絕對不會有第三者干涉比拼中的你,就是天災,也不會中斷你的酣暢淋漓?!? “感染者在地面受的苦,在這里都是過去式。只有一點,你需要戴上一些保護措施,我們有必要對你的對手負責,放心,幾乎不會礙你事,我們承諾了絕對的公平。” “冷兵器任君挑選,當然,拳頭也屬于這一區(qū)間?!? 她在這里,得到了第一份尊重,自己賺來的,而不是欺詐。 她檢視起這雙手,掌心指間的老繭和深淺不一的傷痕堆疊了廿年的記憶,就算比臉還要憐惜,相較只是略顯白皙。麥穗芒和鈍鐮刀,方向盤與麻手套,牛皮紙和鉛筆刨,松木笛與鄉(xiāng)風謠,輪番把手的青春消耗,上流人便不用正眼瞧。 回頭看向剛走出的燈光簇擁的玻璃瓶,落敗的死體上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蒼蠅,而身上罩著的塑料膜使她像一顆西紅柿,那催得她熟透了的是名為惡趣味的物質。 她繼續(xù)檢視起這雙手,在扯落了上臺時的“保護措施”——幫助作物越冬的簡易溫室后,現(xiàn)在真像創(chuàng)造榮耀的工具,觸及即是蚊蟲狂歡的溫床。從螞蟻,到羽獸,從野狼,到人類,鄉(xiāng)土的道德與城市的法律共有的黑域,靠它們在娛樂的跟前自愿且體面地越逾。咬咬牙把七零八落前蓋在頭上的打賞以它們撿起,眨眨眼將千辛萬苦獲于囊中的獎款憑它們揮下。他人賜予的污蔑,也能等價交換,施加他人的傲慢。這雙手就是最忠誠的中介,多么好使! 她有的是理由走上這條路,其一就如此擬筆:自己終究是為了讓敗壞騎士名聲的心得到肅清,卡西米爾理應支付薪金,可惜只能像贓資那樣不干不凈。有了這般的行動綱領,她毫無顧忌地折斷了對手的頸。 這雙手,本來應該是拿著弓與箭的啊——留著遙不可及的公開的競技場上用吧,真正上手的“在把握中”。 她是“赫洛普希普拉斯希”,十分拗口。 觀眾就愛這種非主流。

5(時序7,上篇4,下篇12) 懓然逆行。 ?回到了方才的可怖之地,遠比發(fā)生火災的農田糟糕的場合,空氣中擠滿了阿貓阿狗帶來的不速之客,能引燃酒精的煙氣余熱,可鼓動血腥的賭意荒謬,打上高光的彈丸之地擠滿擁蠆,在上面的,哪知你姓某名某家住哪一竇,只管他生否死否誰被卸了肘,在臺底的,七彩的玻璃磕碰碎裂再收手,五金的籌碼揉搓脫色才回頭,勝場的手段得比上開瓢的花樣,拿錢的方法還較量出千的眼障,只缺了掛頭賣白肉的牌坊,完全是法外狂徒的天堂。 鞋底的黏著感褪去,幾抹紅色的瀑布回溯到擂臺的邊緣,倒下的選手又撐起了身,握緊了原本用作農具的鐵器,金屬也取回了沖撞所帶來的迸發(fā)火花的代價。而臉上的驚恐被擔憂更迭,又由平淡篡改。后悔見到此番景象?這真正在地下的黑色決斗,她看之前也是這樣的神情——平淡。 “您看不見……倒是件好事,但聽著,也是難受的?!迸阃哐氏铝诉@份勸慰,“我的前輩說,如果向著卡西米爾的宣誓不是虛話,就到這轉上一圈,下定決心,取締他們。我嘗試過,嗯,嘗試過,年輕人只是勇,直到有血沫糊進了……抱歉,濺進了嘴,才真正害怕,而且,卡西米爾也把你不愿重溫的腥味,灌到你學乖為止,這是一條……嗯,總之一堆傷心事后,我也算明白了,分外的事不干,分內的……能少干就少干,卡西米爾從來沒想讓人認真生活,它對自己的定位無比清晰。脫了警服,就單做個公民,紀律雖然還能約束我,但不妨礙我在這種傷心之地砸些錢——當然,我沒有這么做。”煙一線一線地延長,沒有什么話語不能回收,“我們到了,到了?!? 離開了,像,從未來。 “結束了。”倒退著腳步,頭頂蒙上了水泥的天幕。“地下競技的地下,是卡西米爾翻天覆地的謊言?!边@里是人們不常踏足的摩天大廈的頂層,四周的墻的外沿都是醒目的大公司的廣告牌,地產商由此獲得的一部分利潤就圈養(yǎng)了她能認出的刀槍弩炮,最大程度還原了百米之下的場景,除了對出手輕重的限制,與卡西米爾引以為傲的旅游資源并無二致?!拔也惶珪枋?,也許,親自感受過,才能改變美化它的文字所帶來的固執(zhí)。您相信的偉大,高尚,在歷史上被稱頌,于此無用武之地……*卡西米爾粗口*?!睆南鄬崈舻淖紊险酒?,“正好趕上了尾場,不收門票。坐,不坐,都可以,很快,就離開?!彼咽终葯M拿,路從磕磕絆絆走成輕輕松松,即使不受那牽動。 她上次乘坐電梯就是登上大騎士領的地基時。緩緩掩閉,僅此二人,在那幾排操作欄之中,最大的數(shù)字鑲嵌了柔和的紅環(huán)。鐵扉開合,吞噬了更多鞋履,擠占了手杖的位置,那里的光參差地點亮,直到在顯示屏上跳動的是“1”,在點按間一個個黯淡,它也打了個飽嗝,她順著這條食道,滑落城市的胃中。她站在這三平方米的地板中央,依傍著手杖緩緩倒車,躲避鏡中包圍了退路的仿佛在欣賞啞劇表演的人群的目光,她是個氣泡,拉特蘭的教典上刻畫的氣泡,她的手杖將西裝白領的海向著兩側分開,又將其匯聚,不聲不響,仿佛意識到面圣的人們,敬畏她的直視,把頭扭回原處。 她回想到了這里,反著,仿佛這樣就能抵消記憶。 她搖了搖頭,還是該順著。 她當時都有些反胃。在這遍布城市排污的下水道,“不?!鄙砩喜懦掷m(xù)半天的精致經不住惡心的折騰,“不,不行。”一股酸味涌上舌尖,“不行……我要……”襪子變得溫濕,然后,回到了地面。 痛快的期間,她一時成了孤舟一片。當然不會有人流向這里,無人愿意惹“野路子”,尤其還有醉酒的表現(xiàn)。黑色模糊了渾濁與清澈,抬頭是朦朧的雙月,夜幕中孤獨地飄搖,遠去的往昔帶走布下寧靜的權力,蒞臨的現(xiàn)代施舍觀望聒噪的站票。是墨鏡的緣故?或淚眼的模糊?它們的存在如此微忽,不禁害怕傳說中的怪物,興致盎然地以它們飽腹。身上滯留了目光,臂膀安放了手掌,電流產生了聲響,銀發(fā)泛曳了金黃,揉成煙氣,依舊刺鼻。 她一想到自己曾在這里嘔吐就忍俊不禁,這么倒帶著過眼云煙,還是那句認真得可笑的發(fā)問令人捧腹:“我想成為的騎士,到底是什么樣的。”之后,她就在陪同者的帶領下見識了,幻化為當下的一切。 回憶終止于一首烏薩斯的詩。 “誰可聞雙月的愴訶/她們自大地學得的贊歌/于蒙昧的沼澤/探出頭顱的人兒/發(fā)出一聲嗤笑,再次陷沒/而他們害怕雙月保持緘默/在學會使用火/之前的子夜,他們把自己作為祭品/求活” 曾經的陪同者,在她結束了嘔吐后,這首詩,就順著扶持她的胳膊,傳導了第一句。是因為什么而感慨,或許其本人也不清楚,她只是順著人家的目光,看向了因停止的腳步而凝固的霓虹,然后道出了它的后續(xù),引來了贊嘆。她在《烏薩斯語一點通》的某幾頁的底端見到了這詩歌的全貌,為何背誦,她也不清楚。 現(xiàn)在,她沿著那時身后的路,走了下去。曾經的陪同者在臺下,她迅速結束了打鬧,也許本就可以利落——誰理會這種事。 “您好,再次見面,(烏薩斯語)如何稱呼?”

6(時序1,下篇2) 源石氣,指碳不飽和氧化物,在常溫下是無色無臭的氣體,而柴火在不充分燃燒時也會產生。源石氣是現(xiàn)代重要的化工原料,常用于金屬冶煉,通過加壓降溫液化得到的無色液體稱為液化源石氣或氣油,又因摻雜碳粉而顯現(xiàn)由灰至黑的過渡色,裝瓶后可作燃料運用于中小型汽車內燃機。 源石氣的命名與其毒性有關。血紅蛋白是將氧氣運輸?shù)饺砀魈幰跃S持人體正常新陳代謝的物質,而源石氣結合血紅蛋白的能力遠大于氧氣,當源石氣與血紅蛋白的結合大量發(fā)生,氧氣供應不足時,人就會因為窒息而乏力,昏迷,以至死亡。這個過程往往不易察覺,且癥發(fā)十分強烈,而礦石病的感染也常與無意或不可避的大劑量或長期源石接觸史有關,再加上早期統(tǒng)計的案例背景大都是礦井,“源石氣”一名便由此產生,源石氣中毒的“國際名稱”時至今日也還是“礦氣病”。雙重的以訛傳訛,導致仍然有不少人以為“源石氣是氣態(tài)的源石”,即使礦氣病是可逆的機能損傷,也讓其患者遭受了感染者一樣的待遇。 源石氣與源石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種物質,卻有人想給它們搭說不上好的線。近些年,哥倫比亞一家企業(yè)申請了“源石-液化源石氣復合型燃料”的專利,實驗數(shù)據(jù)表明他們“研究得到的最適混合比例下的復合型燃料在效能顯著優(yōu)于傳統(tǒng)氣油”,也已引起泰拉各國行內外的關注。值得注意的是,呼嘯于今年購置了該專利的使用權,并借此作為“進軍汽車行業(yè)的跳板”,創(chuàng)立了以“新能源汽車”為招牌的子公司,目前已經完成從投產到投市的進程。呼嘯在這方面的發(fā)展態(tài)勢是經濟版的話題,而這所謂新能源會不會因此在我國由點到面地推廣才是問題的關鍵,就目前而言,它在國際上頗具勢頭,它還足夠“新”,并不像礦石病和礦氣病那樣“源遠流長”,雖然對它的犯錯的期望是不正確的,但,這都為了闡述: 它從實驗室走向產業(yè)化還有一定的距離,而且使燃料對人的風險也大大提高,更有與哥倫比亞的源石產品負面清單相悖之嫌。它很“新”,卻未能帶著它的載體一同更新,過去的內燃機及輸氣管道常常因碳粉堵塞而引發(fā)事故,對于更粗和更危險的源石粉末,舊瓶裝新酒絕對會導致不良的后果。不得不再提呼嘯,他們的概念圖表明,為解決這個問題,“將單管改為多個孔徑更小的管道的集合,改良保護層,將儲液倉的輸出通路由車底移至車內方便日常檢查與維護?!笔执竽懙脑O計。據(jù)行內人士之言,“想象一下在車窗上端離你腦袋二十公分的位置,一根直徑七公分的塑料管汽化著滲出一滴就致命的液體,膽不大點確實不行?!? 新型燃料的走向究竟如何,筆者不得而知,但愿其缺陷能早些發(fā)現(xiàn),而不是忽視。

7(時序4,上篇1,下篇3) 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不是做夢者沉湎其中,而是夢不愿做夢者醒來。 若只是個夢,她就應該還在床上,家里的床,完整的躺著,不曾失去什么,更沒有增冗什么,那么悄悄打包的故鄉(xiāng),仍是在它們本來生活的地方,或多或少,由能透窗欞的月光,一如既往地收藏,日歷被揭去,送入灶火中,料理了飯食,她咽下了自己的成年,也正在胃里緩緩消化,褲袋有沒有硌人的東西,或許自己也曾翻了身,未能睜眼以確認,門背上掛首一串鑰匙,不會被人摘下,帶去啟動它對應的箱匣,發(fā)出乒乒乓乓的馬達聲,那是一臺皮卡車,尚未駛進這該死的夢里。 夢是反的。 她策謀已久,要讓別人的計劃發(fā)生變故,那其中被支使的主角,她,要逃,她一門門攻克的主要國家和地區(qū)的官方語言,不是為了在講童話時得心應手,她一遍遍練習的傳承幾個世紀甚至千年的禮節(jié),不是為讓優(yōu)雅只在劇院復現(xiàn),她一根根繃開的細心鞣制并認真使用的弓弦,不是為了在某人口饞時射下肥美;她一塊塊斷折的經受了劍擊與箭入的標靶,不是為了在某個稱謂前加上勇武的前綴,她要逃,她的努力不是為了那個自比“真命郎君”的家伙,她討厭如果留下就會帶來無奈生活,幸運的是,她能在房間里仍是自己一人時,打破所有人對她的安排“正常地進展的”滿足。 一名騎士,應該是國家的門面,而不是婚姻的玩物。一名騎士,精通對外的交流方式,而非家室的運營技巧。 她所認為的騎士,擁有封號的騎士,古代風氣的騎士,榮以教律的騎士。 她,入夢的那天,正足婚齡,她會讓那個假惺惺地等到這一天到來而用一片煙葉田便服帖了雙親的家伙樂極生悲,夢中起身的夜,正深,睨著那串在黑暗中閃著微光的鑰匙,摸索到抽屜中陌生但安心的薄紙片堆,腳鉤住的不只是鞋,還有那個皮箱,它的美麗無須多言,太令人著迷,直到摸到那輛車的把手,才回到眼前,行囊都已安排妥當,她退后了幾步,借著遠處逐漸絢爛的火光,打量著這所謂的“定情信物”,如此的貴重,倒不如換個炎語中拗口的詞“聘禮”,是受了不易退的沉重的人情——那便不退了,煙葉從地里長出來,本就是為了燃燒,早點晚點的區(qū)別又有什么?開啟的遠光燈那么耀眼,指明了她向往的遠方。 夢啊,夢,怎么會有曲折呢? 她不能很好地以康拜因的方法駕馭它,這兩者的差別實在有點大,她踩不懂這離合,關不掉這雨刮,掰不開這側鏡,抬不動這手剎,然而車卻免于傾翻不失為一種技術,至于兩者的相同,則是無論哪一方,她都不曾管過燃料情況,連燃料本身都有些渺茫,油門已經壓到盡頭,四周的景像再沒搖擺著變化,這輛鐵疙瘩還不至于殘壞到車門能被踹開,但實在沒人能把它帶離這片一望無垠的荒蕪,晨光撫摸著黃土,她的目的地卻赫然顯露,如此恰到好處,一塊天災信使豎立的坐標,正于此時招徠了通向大騎士領的長途。 那串鑰匙落入了一口枯井,她跳進了寬敞的車廂,在對角線的兩端獨自坐著的兩人,陷入了付款前的安靜,有那么一瞬間,她害怕這是個夢,不安地搖下車窗,兜過一把溫熱的風,里頭的人,似乎還需要添上一件衣裳,有點非同尋常,她終于意識到,是頂部的邊框上固定的一條粗管正制造著冰涼,輕輕地觸碰,凍得直縮手腕,食指含進口腔,“奇怪……”奇怪,她從口袋中摸出一支鋼筆,稍微敲了敲。 是脆的不能再脆的塑料,尖嘯,人的也好,物的也好,車廂在翻滾,不,是她在蜷縮中,摔在地面,捂著眼睛,鬼哭狼嚎,寒意一股腦地鉆進鼻囊,滲入體表,顫抖把原來激烈的反應取代,什么人抱住了她,勉強地迫使自己抓住流失的精神,耳邊的銳鳴漸漸歸于死寂。 她躺在床上,果真是……夢?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她試圖摘下臉上戴著的造型獨特的面罩,然后抬起疼得十分厲害的眼皮,只是一條縫,但足夠她看見,這是床?這是一個鋪在地面的軟墊子,順著這面罩連接的環(huán)節(jié),以維多利亞文書寫名稱的不明機器映入眼簾,然而卻一個詞都看不懂,后來才知道,叫作“造氧型礦氣病急救裝置”,這確實是夢,她迫切想醒過來的夢。 她想起車廂上的行李,艱難地扶起身來,沒走上一步就因發(fā)軟的身子向前傾倒,簡直不省人事,她沒有淚水——真的沒有,不是情感不足,她的眼睛的問題,不是想象中重,也沒有想象中輕,總之,哭不出來。終于有人察覺了這邊的異樣,卻只是把她控制,又套上那面罩,然后,一點點,再次昏迷——在夢里。她說不清是在“夢里”還是在“夢里的夢里”,像是一個生著極大而黑的眼珠與極長而粗的口器的灰綠的臉的怪物,做了這些? 她還躺床上,還是夢。 能感覺自己像腌好的肉那樣直直地晾在太陽下,離正午不會差太遠,臉上無遮擋的部分有些發(fā)燙,翻身躲開了熾熱的光束,未減輕痛感的紅腫的眼皮彈開了撥動亂發(fā)的手,掠過耳畔的是不遠的風捎帶的話語,然而她仍想著接近那拋錨的巴士,拿回那些緊要的物什,勉強辨清了方向,之后……之后? “這是夢……夢對吧……” 掐人中,扇耳光,咬舌根,都只是白白地增加傷痛。一拳擊打在曾經作鄰的玻璃上,撼動了它,也讓未攀附穩(wěn)的身子震落。 “嘿!她醒了!”車的另一側有聲招呼,顯然不是對她說的。她有力氣牽動雙腿,繞到了三個……沒心思理會的怪物面前,還是沒能找到任何開放的供人使用的入口,阻礙自己拽門的家伙被輕描淡寫地撂倒,而門紋絲不動。 “停!”準備再次送上一份肘擊的她愣在了一張人臉前,是司機的,用力睜開眼再看向別處,兩個手中握著扮作怪物的面具——防化面具——的人——政府人員,無不近乎呆滯地看著這邊。她終于惦記起儀表的事,在驚詫的目光中收拾好衣容。 “諸位,我是這個班車的乘客,現(xiàn)在我為什么不能繼續(xù)乘坐,哪怕取回我隨身攜帶的物品?” 這個夢為什么是曲折的? 她站在焚燒場五百米開外的“觀景臺”,難得的感染者與人和平共處的地方,是來參與以自己愿意保留的故鄉(xiāng)為殉品的巴士的葬禮。“那些也不重要。”說得再決絕,也像句自我安慰的話??墒?,那棺木,陳的哪是那鐵質廢物,埋的……究竟是誰的理想的遺骨?一個稱謂,永遠關聯(lián)。她還沒來得及共情…… 這個夢似乎清楚,做夢者醒來時,就是自己的死期,它試著光榮一些,殺死做夢者。 這里,很高,很高。她看不清,推了推欄桿,刺耳的絞曲聲?!罢媸禽p松……” 她不曾想到,大騎士領留給她最深的印象,是這支矗立的以血肉為卷料的煙,而今就在等著自己的供奉。 也不曾想到,出席者不僅一人。她想躲開的左側飄來的煙霧里,夾雜了令人惱火的成分。那兩個“代表政府”讓自己一無所有的人,正津津有味地欣賞遠處為城市偽造的煙霞。 “呼嘯那邊也算有個交代了。銷毀得越早,麻煩就越少?!? “你說,這頂帽子多大啊,什么安全隱患,都能用一個‘感染者報復社會’來轉移注意?!? “可不是,誰不知道感染者什么做不出來?輿論永遠在我們這邊?!? “給那司機親屬的錢可不比我倆少啊,你看看哪一縷是那個倒霉蛋的?” “我們可還有命消受這筆錢呢,再說,我們現(xiàn)在拿著的可是三個人的份?!? “你還真有這狠勁,把這些都扣了。” “撥個五分之一,意思意思算了。我覺得吧,畢竟連個身份文件都沒上,無頭款還是得還回去,你找個替身,就拿兩成出來,剩下你我均分?!? “就算找到她,這點也夠個鄉(xiāng)巴佬花三輩子了?!? 笑聲。 她揪斷的鐵條,一端已經被她捏得凹下去了,像是件稱手的把式?!案腥菊摺褂羞@種便利……什么都能做?”喃喃聲中,她的悲傷漸漸改換為冷笑,“如你所愿?!? 捱得住的,大概只有瓦伊凡,而這兩人,不是。 “還真夠三輩子的。”清算這遏制聒噪的報酬,望向那片模糊的燈光,便是城市所倚仗的繁華?!艾F(xiàn)在,你要重新接納我了,大騎士領?!毕蚝笠坏?,無比輕松,而看著手上已完成使命的棍棒,“可不能浪費?!倍堑V石病感染知情書,在不知不覺中丟失了,如同因出場而回收的請柬。 夢啊,那就寬赦一些時日給夢吧,既然都不想死,就讓夢繼續(xù)做下去吧。

8(時序9,上篇12,下篇10) 她回過頭。 今日的首場尚沒有開始,穿上的塑料膜也還新凈,它如此貼身,渾然一體,韌性十足,薄若蟬翼,能萬般拉扯而不敵一瞬搠戳,陳述現(xiàn)代極致的剛強與脆弱,合乎了“防止尸體病發(fā)”的言說,印證了“把影響最小化”的承諾,分高低亦定生死的決斗,既傳承又踐行的氣候,無不是理想的騎士捍衛(wèi)尊嚴時高雅的作為,她早已忘卻初次登臺時相對幼稚的一切躊躇。感謝這層保護,外界難以玷染她的肌膚,她的鮮血不會淪為濁污,若這大地顛覆了詞義,動起手來心慈手軟的她實在以行稱著。 “查絲汀娜!”這座屠宰場的場主叫住了她,“有人找你!”而對手的臉色作了土灰,然而她不想品鑒,像有些掃興,外頭上的鎖被打開,接替她的迎著一陣噓聲無精打采地走近了,在被拍了拍肩后仿佛受到了鼓勵而叫喚著上了臺,有些熟悉,但不在乎,感官早在這里麻木,沒什么比命更在乎。 “您真是事事躬親,這種事情可以讓下屬代勞的?!彼槌鲆恢?,遞了上去,“請問是誰找我?” “你也應該拿一支給自己,不然這煙就我抽有什么勁。”看見她的不情愿,對方只是點著煙,轉過了身,“當然我也不勉強,啊,是我找你,也不是我找你?!? 而她看了看臺上的戰(zhàn)況,粗糙而無用地掩飾局促。“您這話不太好推敲?!睂Ψ娇偸沁@種平緩的語氣,且背著身,依然有著壓迫感。 “那我們偏偏題,查絲汀娜。你現(xiàn)在的名號可比原來的赫洛普希普拉斯希好聽多了,怎么,現(xiàn)在能讓你害怕的從塑料這種死物變成活物了?啊,不就是(烏薩斯語)脆塑料的烏薩斯語嘛,你可能不知道城市的學校也教外語,選一門來考試的,我那時后只能選這門,卡烏關系緊張的時候能更方便地當逃兵——開玩笑的。”借著又用回了卡西米爾語:“你這樣疑惑也正常,城市對鄉(xiāng)村的偏見太深了,明明鄉(xiāng)下人可比懶散慣了的城市人會更多本領,要說瞧不起,也該是你有資格。” “誒,您,怎么知道我……”她遲疑了一會,什么都沒多說,又看向八角籠。 “我怎么會翻你底細,自然是有人告訴我,你又漏嘴給那個人,說話可要多當心啊,查絲汀娜。那個人,就是你前陣子下臺后就找還一起上了地面的人,我找你就是這件事?!? “??!是那個人?”她不安分起來,急忙說些什么,聲浪將其淹沒,對方把身轉過。 “合約有一欄,‘不得與觀眾進行錢財之外的交流甚至同行的行為’,無關你們是舊相識,也無關那人的身份,總之,這種事不要再有?!痹捙c這雙眼一樣和柔,持煙的手也背到身后,自始至終沒有熏到她,“好,這是我要談的,接下來是那人的?!? “這樣嗎……那人又在哪里?” “在這里?!睂Ψ浇又忉專昂霞s也提了,不是不讓你跟別人接觸,為了避免一些復雜的麻煩,只好用復雜的方法應對——我會代為傳達,而現(xiàn)在,只需要把我當作那人,除了音色,我很擅長模仿,如果你放不下,抱歉,你沒有選擇,我能幫的只有繞到你身后,以及,不摻雜我個人的任何成分,做好準備了,就開始,真的不想聽,就走開。提問的話,盡量少,我會回答,或者不說話?!? 她閉上眼。 “開始吧……”她等不來第一句話,似乎應該自己開頭,“抱歉,連這一點都忘了,那么,您好,又見面了,(烏薩斯語)怎么稱呼?” “聶赫留朵夫。” 那一刻,那人的音,語,聲,氣,全然淡去,這種模糊的感觸在將她的印象重塑。“啊,啊,怎么是這個名字?”她顯得有些吃驚,“我們又回到烏薩斯文學了,難舍難分呢。” “我真叫這名,假叫這名,不重要,對吧?然而,我確實像聶赫留朵夫那樣把您……把查絲汀娜推進了這樣的火坑……地獄……” “您真不該自比那種人。查絲汀娜的醒悟更多是自救,而作為始亂終棄并拋下查絲汀娜的人,就算聶赫留朵夫后來的行為符合‘拯救’的名義,也對查絲汀娜的追尋本心的推力不大,這是我的觀點?!彼犻_眼,凝視著反光的雙手,“查絲汀娜最后也沒完全聽從聶赫留朵夫,而我確也情愿踏上到北地冰原服苦役的路,為自己,為情人,也為您?!? “所以您給自己起名查絲汀娜,是因為……您寧愿沉淪也……” “等等,您確定沒有自己的思想在里面嗎?”她不慎撞上那溫和的眼神,頓時不知所措,低下了頭,“雖然……那人確實了解這里的事……您演的很像……抱歉,繼續(xù)吧。”她咳了咳,也許,不應該太認真,“呃,您來不會只是談論這些吧?我就是害怕查絲汀娜,害怕所謂的‘醒悟’,我需要堅定,我的所作所為,是我希望做的,就是這樣?!? “如果卡西米爾從現(xiàn)在開始,感染者也能,也應光明正大地成為自己心中的騎士呢?” “啊,真是,不好說啊,要是卡西米爾像您這樣幽默,我當然是……” “卡西米爾,變成這樣了,您,變成查絲汀娜,好嗎?” “喏,這呢,是我的手腕,請鎖上吧,帶我到卡西米爾的面前,我將承認一切褻瀆騎士的操守的罪行,卡西米爾,寬恕我吧——很幽默吧?” “您不曾關注特錦賽?雖然現(xiàn)代把騎士精神揉碎得不像樣,但那是光榮的封號實在的土壤!” “沒……趣……理想的遺體既然已入土,哪里有興致掘出來欣賞……” “你聽我說句話,好嗎?你沒停止過玩味!” 她被喝住了,到底是誰說了這句話,她分不清,懈怠因此塞閉,收起所有俏皮——效果拔群。“抱歉……” “卡西米爾,變成這樣了??ㄎ髅谞?,變成了聶赫留朵夫,書,不知不覺寫到了第五十章,我們應該坐下聊?!? “啊……誰在寫書,什么書?”一絲燥熱,前所未有,擾亂思緒,缺乏了天然而艷麗的冷卻液的沐浴,被汗淋長久浸淫的掌心鮮明了嵴峪。 “以卡西米爾和您為主角的書,作者……是我父親。準確地說,是生身父親……也許是?!毕蛑敢拈g隙,來到一處觀眾席,顰眉緩解于微涼的木漆,卻沒有抓住些許的愜意,還能忍多久?受到示意而移開了目光,再次嘗試沉入那種渺茫。 “他是獨當一面的發(fā)言人,把卡西米爾變成這副模樣的重要的人——大人物。母親不讓我見他,也不讓他見我,直到離世也不曾告訴我分開的原因,我,只能猜?!蹦遣A?,意外寂靜,不值得投目,又不想合眼,自鏡中欣賞的波光粼粼,如今只是悶煩擾心,湊近的喧囂瓜分稀少的安寧,她知曉了那人那日的意難平。 “我站在母親這邊,同樣對他很討厭。我相信了,他后來對我們的資助都是虛偽,我篤定了,我要遏止他對這個國家的扭曲——哪個卡西米爾人不曾懷揣騎士的理想,卡西米爾的意志,終究是人的集合。他,十足的*卡西米爾粗口*,我,十足的年輕,他是我認為的敗類,我走我認為的正道。我將他的名字記得很熟,太獨特了,太惡心了,絕不,存在,重復。教材上的,新聞中的,所有窮兇極惡者,這個名字,都讓我套了個遍。應用上各種罪名,直到判終身監(jiān)禁,他被抓入牢倉時,毫無悔色的表情,每次都不會空缺?!? “直到,我被授予官帽和警徽,領頭向卡西米爾宣誓,列于貴賓席的名牌中,我無意瞟到那個名字……我當時只看到,字母以最惡心的方式,拼湊了這個惡心的詞。我寄希望的正義,也早被骯臟滲透?我動搖了。我第一次見到這張臉,不出意外與名字匹配……‘我要懲治他!’的念頭讓我異想天開:‘他是我上級?他做不長了。我將立大功,以此震懾他,等他自覺點,從這里退下,之后的事情,絕對會輕松?!瓦@樣,我做到中隊長的位置,按著前輩對我的說法,盯上這里,鋌而走險……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血也白流了,還沒能收尸。而那些領導,也形同死物,壓得人喘不上氣,只有他,把我從絞刑架帶了下來,仍找了一個公安的位置,雖然不比從前,起碼有命留著……” “我以為,是血緣,無法否認,做了這些,然而,他,沒認出我——或許我一開始就搞錯了,根本不是他,我,只靠個名字來……是否太苛刻了?‘你在做正確的事,但卡西米爾,不是因一兩個人變好或變壞的,國民的普遍墮落,才導致卡西米爾的腐壞?!@,怎么會是他說的話?我真正動搖了,一瞬間,我忘了很多事,跟我曾極端憤恨的人走近了。最后,將他對卡西米爾的看法,一點點學來,一點點理解,活成現(xiàn)在的……人樣?!? 一陣稍長的停歇。 她看向陳述者,一如既往的和。 “這是您相告的故事應有的交換?!? “啊……”向來做擺設的煙灰缸被推動,陶瓷的邊緣留下了一抹水痕,透明的蒸籠似乎出現(xiàn)了破損,“您……需要再來一支,嗎?” “不……煙真礙事,特別是,長篇大論時……然而再不用了,說這些都是為了引入‘他’。他,我跟他提到了您,初次見面與再次見面的您,他評價您就是徹底的典型……我認同了他很多的說辭,但這個如何是都不能的,如果三次見面的您能……我就能反駁,卡西米爾,也還是……只可惜……” “只,可惜?”她的呼吸加速了,憋的。 “我跟他作賭,您的良知依然存在,只要一個契機——為了讓我服氣,他就送來的我認為的契機。他神秘地和我說,卡西米爾將有大變,他規(guī)劃了很久,他的棋子……我需要修改一些措辭,應該說,一名感染者將開辟一個新的時代——沖突與重塑,將由那個贏下特錦賽冠軍的感染者騎士帶來,而后,您,不必再避開陽光,您,請收下那句斷言??ㄎ髅谞?,在那時,是‘將變成這樣’,而今,確實變成這樣了?!? 她有些混亂,一時難理算。簡直頭暈目眩,這兩個爛熟的詞,在腦中浮現(xiàn),卻如何不能拼湊,劃過堵塞的咽喉,渴望割一道開口,把所有苦悶傾瀉,爆發(fā)痛快的嘶吼。 “感染者騎士?” “好,我轉述完了,你等等,我先去上面檢查什么情況,然后你就可以繼續(xù)決斗了?!睂Ψ狡鹕?,像不曾看見自己如坐針氈的情形。 “不……請幫我撕開來……”她臉已經通紅,“我要窒息了!” “好吧?!? 對方翻動著衣袋,她知道那是把小刀,至于文書則未預料。 “這是其一?!? 雪花花的碎屑,融化在她的鞋邊。 “這是其二?!? 冰冷的刃鋒貼在了脖頸,一層無色發(fā)皺的蟬蛻落下。 “都撕開了,很榮幸管理你的命,從此,查絲汀娜隕落,盡人皆知,你擺脫死契,無人知曉?!? “謝謝……那人在哪里?”見對方搖了搖頭,她嘆了口氣,“也不該回來……為了我……這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沉吟了片刻,她仰起腦袋,“卻無人代我轉告……我認可聶赫留朵夫——確實拯救了查絲汀娜?!?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嗯……”她笑了笑——似乎是自無知地逃往大騎士領的時候,這么久以來的第一回?!安榻z汀娜·瓦倫泰,從此,就叫這名。話說,您怎么模仿得這么像?!? “也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我有心理學博士和源石技藝應用心理學博士雙學位?!? 確實沒聽懂?!案兄x您的回答。我……應該走了嗎?”看著對方的眼神,答案已書寫其上?!翱纱鷥r是……”怕對方后悔,沒說出來。 她已經走遠,場主的微笑沒有收斂,聽著決斗的看客抱怨著還沒有新的回合,在敬畏的目光中走上了臺。 “怎么死的?”沒什么外部挫傷而完整的軀殼,著實打起了場主的興趣。 “聞所未聞,服毒自殺。就是為了跟您說才留到現(xiàn)在的,這是誰,您認得出來吧?不然撕錯死契就不好了?!? “當然?!? “那我們就抬下去了?!? “嗯,再等一等。” 場長湊近了耳朵的位置,嘴唇不可察覺地動了動。 “夠義氣,之前的事就兩清了。另外,她,認可你個聶赫留朵夫了?!?

9(時序11,上篇10,下篇11) 感染者騎士“遠牙”查絲汀娜·瓦倫泰,從此名副其實。 封號的獲取實在容易,多虧制度對人的把戲。因被詢問致病的禍首,不假思索指向了眼眸。 臂傷者使劍,目疾者使弩,用或弗準入,誰理生歟熟?得到這具,金屬的造物,弦無需撥,氣也不必鼓,板機一觸,穿胄碎脛骨。當初的診斷似不權威,她的依舊可明察秋毫,鋼絲鐵箭勾勒駭人的輝芒,由輕視者假想的翳子遮擋。這里雖存在同病相憐,她也是狠心穿針引線,敗者斥罵的洗手亡徒,有必要溫習自干唾面。終于通過威亞的吊懸,留下一幕宣傳的膠卷。她曾相信它是艱苦的碩果,現(xiàn)代定義它為絢麗的花火,然而自離枝與迸射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終將歸于零落。 同原先的底下決斗相比,只是擁有了失敗的權利,而那些網民饕餮的垃圾——須費心提防的無故貶低,自會做好這封號的保鮮,并將無厘頭的枝節(jié)增添。就算審核不擅自漏下體檢,這也不會因“干凈履歷”改變,可惜因此蹉跎的光景卅天,剎那都作了未辯解的誣陷。 她不缺少尚待體驗的第一遭,也多的是有期重逢的第二回,然而這個“注冊騎士團”,卻著實在劃分上令她犯了難。已經奮力去反抗身世,也無奈自認難近咫尺,這嚴肅而悠久的組織,印象僅“銀槍天馬”一詞,軍旅是外國對其之謂,卡西米爾以“逐魘揚威”,成員也大多門第名貴,城市都尚且不被理會。 她能接受它在卡西米爾并不唯一,然而不解它竟能創(chuàng)立在寫字樓里,沒有想象中陳鼓列兵的武家風氣,撲面而來都是電子流的摩登氣息。離開賽場的她從來只以便服現(xiàn)身,與長桌異側的整齊甲胄鮮明對襯,低估時代重構出何其荒謬的根本,稍顯隨意的禮儀是她能守的分寸。 “我就免坐了,請,諸位長話短說,因什么要緊事而找我過來?!背槌鰺熀?,推上長桌?!盁煵缓?,見諒?!? “您還是坐吧?!毕袷穷I頭的發(fā)了話,“這里是無煙場所,誰抽都不好。” “我從醫(yī)院趕來的,還要回去。”伸手把煙盒拉了回來,翻開蓋,又合上,如此反復,重置原處。 一個箱匣被抬上了桌面,她有些熟悉,撐在臺子上細細地打量,觸動了回憶。 邊界,此端,彼方。 “啊,”從思緒中自拔,須臾似過白馬,“這是……” “我們需要談。指不定多久?!彪m有些許僵硬,起碼讓人愿聽。椅桌相離,猶豫入席。 “你們,需要花錢?” “這有必要。” “你們……備了多少?” “這很靈活?!? “那么,談什么?!? “談昨日的對局。您的對手,曾隸屬我們。我們希望您,不要聲張我們與其解除的關系。” “這么一件事?”這是對方找她的原因。 “這么,一件事?!北巢康膫谧魍磾_心。 “別花那冤枉錢了。” “遠牙騎士,敏感問題,涉及聲譽,您也清楚。我們對那場比賽的相關人員都有類似的約會與解釋,您是最大的一環(huán)?!? “呃……大體的意思是,讓我收了錢后閉嘴嗎?那要是這樣,不如把我……”比抹脖子,“了干脆。” “公眾人物,不論正反,都是不能隨便就永久沉默的,而我們還要感謝您暴露我們內部的問題,常言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我有做什么,殺個感染者,來自你們的……真大的問題啊?!? “那便另找個理由——為您支付醫(yī)藥費,雖然,您怎會因此受傷呢。”對方打開了箱匣,并非藍色的紙幣,卻是亮屏的手機。網銀的頁面,只待輸數(shù)目,就有筆匯入?!澳垐髠€數(shù)?!? 皺著眉頭,有些納悶?!爱敃r的爆炸還不明顯嗎?”終有種奇怪的感覺——雙方不在同一基線,交易中她甚至高點。 “您因此受傷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那,就是對您那邊的一個交代吧?!? “那邊……”未知其明,“我是來大騎士領的細作不成?我應該感謝你們給我拉了哪頭的關系嗎?” “我們查閱過您的資料。您獲得封號之前,近乎空白,并不是件易事,這樣,人們單知道……” “我不曾隱瞞什么,反倒是你們把話說得彎彎繞——好一個‘查’。” “人們但知道您以感染者騎士名義參加特錦賽,戰(zhàn)績顯赫,卻不清楚您到底是不是感染者,我們起初也一樣。” “呵,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币粴忾L吁,銳意煞去,“我說呢,所謂的隱晦,其實是誤會。你們查不到的原因……” “事實上,相關的信息是有的。不過它很模糊,有檢無材,令人懷疑。” “什么?”先是迷惑沖上口腔,再是激寒攀附脊梁。 “這不重要。那邊,是一個傾向感染者的集團,通過您,我們才得以知曉。我們不敢推知感染者騎士法案的推出是否與其有關,但它既然雇傭了您這樣的健康人屈身此位,就一定是想在這方面搞出些大動靜……” “不,那很重要?!睂Ψ窖约敖^非醫(yī)院的留存——獲封后自己才有線上身份,與過去的事脫節(jié)實屬納悶。“你們說得我經歷的海選——清洗,全是白搭……聽聽你們怎么查的?!? “好吧,對此致歉,我們再補充一句,不管您承不承認您與其極高的關聯(lián)性,為保證我們對昨日的事作出的處理以我們認為相對妥當?shù)姆绞侥鼙苊馔澳沁吔Y怨,這錢,必須花?!? “好,錢,我收,你們定吧,來,講?!? “再次致歉,您不介意?我們坦白這種行為是出于……” “背棄騎士的守則,好,說?!? 本意撥開霧茫,卻是換取絕望。 她離開了,兩手空空,牙關顫動。她已經收到了那封口的項款——正在依照要求向現(xiàn)金轉換,決定行走而婉拒小車的送還,借此再品鑒自作自受的辛酸。 擅專判權的醫(yī)院,令人無比地厭嫌,她因此而在信與疑之間,選了四不像的“兩不相欠”:臣服于其鐵的判決,任其將人生剝掠;斜睨著其漿的權威,領罰后瀟灑不歸。那個定語帶來的困厄,深不可測——畢竟是套莫大的欺譎,鏡花水月。 問及哪里的結論經得起指點,竟是賽前進行的禁藥的血檢,相同的“正?!变浫霐?shù)據(jù)許多遍,連她也對“源石濃度”視而不見。 纏繞軀干的繃帶終會拆撤,而其下的瘢痕再不會愈合…… 當初那股早已消散的冷冰,就在此刻對她無盡地膈應。 她抬起頭,天氣的轉涼,滿墻的閉窗,僅有的跳臺,高聳而向陽。醫(yī)院的標志,是一顆心被一雙手支持,即散的殘魂,催生了這對眼球的悔恨,其骨肉險些帶多一條性命,其殷紅濺得下身目觸心驚。 她認識這個原本還是“人類”的東西,屆時其將那改命的報告向她呈遞,昨日的創(chuàng)傷恰巧由其主持了處理,今早自病床起身才覺其面相熟悉,多虧那則騎士團對她“邀請”的消息,她確切頓悟了這張臉曾因何恐極,也知曉了為什么拉住赴約的自己,終于明白囁嚅創(chuàng)設了怎樣的謎題。 她再次向卡西米爾屈膝下跪,冷靜而沉默的人群將她包圍。“你,在等我嗎?我還沒……還沒追究你……”凄涼的慘狀引發(fā)熟悉的反胃,食糜的涌動遠遠弱于淚水。 有人走近來攙扶?!罢O,你……你是……” 惴惴地偏望玻璃的大門。 “你認錯了……” 奔跑著為地板撲上脂粉。 “躲開我!” 慌忙閃入常閉的樓梯間。 “我是感染者!” 中斷了同情的道路延伸。 “……感染者……好,活該撞這糟心事!怎么沒把你砸死!感染者,*卡西米爾粗口*,浪費心情!” 時值正午,天色暗淡。 淚液,汗液,津液,胃液,血液,倚在凍人的圍欄,坐在凍人的瓷磚,裹在凍人的衣衫,任它們在臉上,一股腦地風干。 翻出口袋中硌人的收藏,沒有工具讓它亮起火光,閉著眼扔到面前的迷茫,卻有一支仍滾動至腳旁。 “人到底怎么拿煙解憂……聞著又不香燒了又臭?!? 拾起擦拭后又放入了衣兜,倏然惦念起先前的要求。 “那些錢……” “錢就送到這個醫(yī)生的辦公室吧。”臨走之前抽出的名片,交換了擱置已久的香煙:“我回醫(yī)院就是找這人。”——她這么交代。 “壞了……我走得太慢了……”中間的時差,將誤會容納。“拿錢……早就送到了……” “那不是給你的啊……” 跑。 燈火通明的長廊,是對昏暗的抵抗,走近漆黑的空房,紙張因窗開飛揚。 “風……好冷……變天了……這是你的辦公室,不是嗎?” 摸索到電源開關,光線將領土拓展。 “這些……” 還有紙張在鋼筆的鎮(zhèn)壓中受到保護。 這些紙只是圖文并茂地揭示那謎底。 帶著“大劑量源石粉塵直接接觸角膜導致感染”說辭而沒她簽字的知情書重現(xiàn)眼前,與一堆東西夾在一起。 “事故車輛屬‘四城聯(lián)合籌備委員會(卡瓦萊利亞部)’劃歸的貨運專線,型號為呼嘯KNE1-1源石-氣油燃料型汽車,由于司機對車輛的違規(guī)改裝,并以‘城際中途交通’名義擅自經營,使感染者受誤導而搭乘了該輸氣線路受損的非法車輛,進而被意外泄露的含源石粉塵的低溫源石氣造成眼部輕度凍傷與礦石病感染。”“大騎士領衛(wèi)防委宣:肇事司機畏罪自殺,事故車輛已按《源石類產品處理辦法(第七版)》以‘乙等危險品(源石污染嚴重的高傳染性物品)’處理”“‘危險品’的定性應由貴科負責,樣品已經銷毀,但記錄我卻沒能在內網查詢到,我需要對我經手的一起危險品致感染病例進行論文”“我當時只是宣告一件事而已……”“您的請求已受理,請等候”“呼嘯產業(yè)宣布召回”“絕對有問題?!薄翱ㄎ髅谞枃裥畔⑾到y(tǒng)/未能檢索到對應”“呼嘯產業(yè)回應新能源”“失蹤滿月人員死亡證明出具申請”“你再竊用內網管理員賬號,你就被解雇了”“今晚八點,完全放電,大騎士領八號競技場,遠牙”“卡西米爾國民信息系統(tǒng)/檢索到”“*卡西米爾粗口*” 帶著“源石晶體對背部造成開放性而感染”論斷也沒她簽字的知情書墊在下面,與一張稿紙釘在一起。 “無補充說明?!薄皩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Σ黄饘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有人拿錢逼我瞞下去我做不到好想” 屏風后蝸居著一只精致的皮箱,解鎖后目睹了其中厚實的分量,這維持賽場寄生蟲臺面的資本,激勵了“誤會”構成的喜劇的完場。經歷的苦難因“罹疾”而圓滿,糊涂蟲早一赴黃泉不歸還,沿著逐步凝重的鞋狀紅毯,女主角推開了晶瑩的帷幔,鏡頭不約而同從白布離散,抓取她未來得及卸的裝扮。 “遠牙騎士!她是遠牙騎士!” 真是操蛋。 龍門幣撫摸記者的臉龐,滑入了各色標志的錦囊,她不能像幽靈那般飛翔,這是鑿開人墻的萬應方。 “請……請等一等!” “我還要給你多少才……” “不……不是的!我,我是您的粉絲!”原來是那個追逐者,“剛剛……很抱歉……我說出那樣的話……” “無所謂,本應如此,道歉是多余的??次业谋荣悾@才是你應該做的?!? “我……不,請再等等!能不能給我……留點……” 她下意識探入口袋,“我沒筆,但,”把其中的條棒扯出,“幫我點支煙,如果你覺得這算紀念?!? “好……我去……拜托不要走!” 卡西米爾的十一月。 白雪,融雪,清水,臟水。 一如既往地下了雪。 “你怎么可能是為了欣賞它呢……查絲汀娜?” 一楞死物談何貞潔。 呼。 “*卡西米爾粗口*,真嗆?!? 名副其實的當然不是“騎士”的方面。 兩份知情書拼接在一起。 她的感染原因從此明晰。

12(時序9,上篇5,下篇8) ?“您可記得,念完那詩的節(jié)選,我提問說,什么于我是最大的障礙,您接著那詩回答了,富有哲理?!? ?雙月的悲苦,不只是聽到,更能看見。 ?“你原來不是看不到的……但你……你現(xiàn)在跟真的失明……區(qū)別大嗎?”聽得出其中的悲哀,于是抽出一包煙來,示意取一根?!拔?,我怎么!”對方想打翻它的計劃落空了。最終一把抓了兩根?!拔以趺茨玫孟隆? ?“您說過,可以下注,但不愿,那當是為了我,破破例。”她把盒子塞回褲袋,“我不抽煙。” ?“你還真是,令人大失……”急忙改口,“呃,令人大吃一驚。” ?“嗯哼?!彼舆^對方那支多拿的煙,手腕一甩,白色的卷紙染上污穢的顏色,在陰暗中難以辨認?!拔艺娌怀??!彼伎嫉绞裁?,“啊,煙是沒問題的?!? ?“你真像是,一位烏薩斯作家筆下的……”哽咽了,一聲打火,把省略強行改成了句號。 ?“墮落的女性?”她幫著說完,“烏薩斯的文學,我們跟它有緣啊。能令我們相見恨晚,也能讓我們分道揚鑣?!比缓髠冗^頭,把竄來的煙氣趕走。 ?“如果,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角色……請,像她一樣,醒悟過來,好嗎? ” ?“啊,如果說的是同一個角色?那作家有好幾部作品都有同名的那種女性呢,也不是每一個都……” ?“查絲汀娜·瓦倫緹娜,被傷得最深的情人,有一段以出賣……胴體為生的時期的查絲汀娜,烏里揚諾夫·尼古拉耶維奇·康斯坦丁的《在人間或在地獄?》里的?!? ?“???這,您說得對。”吸入的濃稠空氣,讓她咳嗽了兩聲,“我身上的每一個子兒真都和胴體相關,怎么說呢,就是瘤獸去了頭跟四肢開膛破肚論斤賣的……” 她比劃著,牲畜肉架子吊在鐵鉤上的樣子,然后不再做著那滑稽的動作,又咳嗽了一下。“我過得比她好了去了,而且,我從未被情人拋棄,就算有那么一天,也是我,來,做。” ?“……情人?” ?“您還真是戳人痛處呢。我們也算是私奔到大騎士領的,難道就是為了在這摸爬滾打?我,成了感染者啊,是感染者啊,聽到了嗎?” ?“什么……你……怎么會是……” ?“一股源石氣噴在我的眼睛,這就是病因,所以,當時為了應付未來可能會瞎的生活,我已經開始排練……真夠悲哀的?!? ?“啊……” ?“再說了,我怎么算墮落呢?我可有閑情逸致吹吹笛子看看書——康斯坦丁先生的那些作品就是這個當兒讀了大半的,不然,我真是可惜您對著一塊榆木疙瘩白費口舌……話說,您是再沒用‘您’指代我了,本該如此,我德不配位?!? ?沉默。 ?她小心地拉下對方含著的已經涼下來的煙蒂,讓它與自己的那根作伴。 ?“上去吧,您看起來有些犯惡心?!? ?“你……您應該清楚原因的……小姐……” ?“大概?”她做著難為情的模樣,“感染者遞的煙怎都抽得不自在吧?抱歉,我騙了您?!? ?似乎因為什么敏感的詞,對方突然激動起來,大聲叫道:“您,您才是受騙者!源石氣哪會導致礦石病!這是卡西米爾的彌天大謊!聽我說,我……” ?“您真幽默,跟卡西米爾說?!? ?對方仿佛泄了氣,手夠到嘴邊,才想起煙已盡。 ?“您應該還記著我們初見時的談話。您教授的語言技巧,非常實用,我能指代的人與事,在這這個詞背后,數(shù)不勝數(shù)。確診后,我再不情愿,回那個家都像是唯一的選擇,回去了……做什么呢?您可就叫不了我‘小姐’,而是‘夫人’了,在此前,我就必須與情人分手,哪怕只是一盒骨灰……” ?“等等……他,死了?” ?“哦,只是比喻,以及擬人?!彼咽謴亩道锬贸鰜?,站得直了一些?!拔疫€說不好,就算沒有結晶在我身上蹦出來,親友們也是會像城市人一樣猙獰——卡西米爾毀掉了我?guī)淼囊磺?,什么都不剩,當然,還有那個表明我是感染者的東西,”她抬手制止對方的打斷,繼續(xù)說,“可城市人的眼都很尖,您……之前沒看出來啊?怪事!那個大騎士領的轉運站,因為我證明不了‘我是我’,哪怕再次攥著足夠的錢,拒絕售票??ㄎ髅谞?,兩頭都唱白臉的卡西米爾,只想我和情人一個結局。我真有病也好,假有病也罷,我再沒路選了,這一點,我和可憐的瓦倫緹娜很像?!? ?“可是,可是!” ?“我沒攔著您說,如果它們足夠有力,我會在您穿著警服時自覺伸手等著上銬?!? ?“你也叫查絲汀娜……是真的嗎?” ?“下注表上看到的?真或者假重要嗎?但現(xiàn)在,我在休息,上去,呼吸相對清新些的空氣總不是壞事,區(qū)立圖書館怎么樣,你我一起重溫那本書,如有必要,也以它作契,你我,從此相忘。實話說,不去圖書館也行,上去,總是必要的。那些查絲汀娜的故事,背給您聽都成?!? 沉默。 沉默。 和沉默。 “是什么注定這個名字美麗……而凄慘的……”

13(時序14,上篇12) 你之前就察覺她的惴惴不安,等到發(fā)問時,寫錯的字是她的一驚,仿佛候著你這一句話,她放下了手中的筆,文件推到一邊,臉拉出一絲苦笑。 “我……犯錯了?!? 雖然聽慣了她這樣的話語,但你還是追問了嚴重與否。她咬著舌尖,不太愿意受你的直視,偏過腦袋又覺得不是,只好低下頭,悶悶地哼了幾聲,雖然模糊,但有個詞很分明: “吸煙……” 著火了?你想起了可露希爾曾提過羅德島“非常完備的消防系統(tǒng)”。若不是她補充“被淋了個落湯羽獸,遭了批評,克了罰金”,真是要被你斷為吹牛。轉念一想,若真起了這種大事,卻傳不到你耳邊,那更是離奇。 “我是在翻動舊物時找到的,真的,現(xiàn)在沒收了。煙草是列在羅德島采購部限制名目第三類的東西,我都知道——代價不算大,但是足夠深刻。我也早該向您道歉的,但僥幸著……” 壓根沒人跟你提這件事,你猜想了兩個理由:她求著這件事不傳出去,但她隱藏得太爛,不像特意做了這種事,或者,別的人不想壞了你倆的關系,也不大可能。你確想不出第三種了。 “我以前是有煙癮的……現(xiàn)在,勉勉強強熬過了戒斷癥狀,有多重呢,連含著笛子時也下意識地吸氣的程度,就,后來遇到索娜,才算下決心戒……叼著煙,話自然說得短,至于檔案上說的,解釋得似乎很合理……博士,我故鄉(xiāng)有人家種煙葉,啊,我不是開脫……我向來忌諱回故鄉(xiāng)的事,所以……介意我岔題嗎?我想提一提那個信件。” “它跟煙盒一同出現(xiàn),已然泛黃,仿佛是一對,于是我不假思索……我知道錯了!但信件這種東西,我承認自己是個懷舊的人,但確實不好理解,都十一世紀末了,真的還有人,明明可以發(fā)電子郵件到我公開的終端號碼上,仍選擇在‘收信人’上花時間,用鉛筆簽出一個修改很多次而十分漂亮的簽名。而我故鄉(xiāng)的學堂,人家,也用著鉛筆,這也簽著我……我公開的名字而非‘遠牙騎士’。我想啊,查絲汀娜·瓦倫泰,他們終于是找上來了,不過,他們對你還是有所顧忌的,把情緒藏在信箋之后。然后我就揭下有些翹邊的郵票,回想為什么沒有當場拆封,什么都沒想起來。下決心開了,還沒看一眼,水就落下來了?!? “教訓我的札拉克小姐,很好人,幫我干燥了信紙和信封,而化掉的郵戳是沒有辦法了,便沒有了‘收藏’的必要……啊,您也聽出寫信人不是他們了吧,確實,只是一個觀眾,說著一些很平常的事……然而說想走我的路,勸是勸不回來了,時間空間都不允許了。他,或是她,至少是非感染者吧?這不是隨口的話,信里提到了那時候的‘三年前’,大概,真的走了,應該不會太艱難,我就送上一份遲到的鼓勵吧?!? “我也曾這樣想成為騎士,如今,就算有耀騎士,現(xiàn)代騎士的形象在我心目中也是完全顛覆了。就是一種商品,而已?!? “我不希望有更多這樣的小孩,然而卡西米爾,最不缺這樣的小孩,我終究是為他們惋惜。但,鑒于我的礦石病史與最后的賽況,還有一堆煩瑣事,都讓我不再適合以騎士的名義勸說別人了……啊,岔太遠了,不是嗎?總之就是,找到了從卡西米爾帶上來的東西,差點引發(fā)火災,并且沒有向您第一時間報告,對不起,博士?!? 自此,你明白了一切。 如果她不曾多插一句話。 “和您從檔案上看到的我,出入很大吧?” 確實。 “一些煙民的故事,您愿意聽嗎?” 也許。 “那真是些怎么理都亂的事情呢?!蹦阊矍暗闹?,不再是沉著的模樣。

[明日方舟]煙~Pieces of Tobacco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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