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一

“年少的情愫終是定格在了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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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陽暖照，春風和煦。路邊的柳樹隨著微風搖曳，野草也冒出了頭。

他靠在樹下，手里拿著的是口琴。舒緩的樂聲傳入耳中，總讓人忍不住駐足下聽一會兒。

那時候我十五歲，那懂什么情愛，只知道我對他和對別人不一樣，具體是哪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即使不知道他，也不認識。

那天，我是準備去畫寫生的，還帶了相機。

本來是打算，畫風景，結果看著他就有了靈感。只是離得有些遠，我還有點近視，看不太清楚，又悄咪咪地湊近了點。

風有點大，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小草也彎了腰。我一步一步靠近離他最近的那塊大石頭上，用畫筆描摩著他的樣子，五官能畫出個大概，只是我近視，出門沒戴眼鏡，看的時候有些費勁兒。

最后有些受不了，畫完之后干脆拿起相機，悄咪咪地又往前跑了幾步，畢竟是偷拍，還不認識，不敢那么明目張膽，我不社牛。?

“咔嚓”一聲，他的樣子就定格在了相機里。我笑了笑，把那張照片一直放大，他是真的好看。

??

我忽然覺得呼吸一滯，心跳也漏了一拍，以致于后，面的心跳越來越快。

我摸摸心臟的位置，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心跳

的速度，也感覺到臉燒得燙。我用手揉了揉臉，卻依然想著多拍幾張，可能是因為我太花癡了。而且，現成的美男子就擺在這，不拍白不拍嘛。

我正低頭欣賞自己的“杰作”，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偷拍的那個男生已經站了起來。

正在我看的入迷的時候，一只手忽然伸到我面前搶走了我的相機。

我皺眉，這才抬眼就看見是被我偷拍的那位。原本是想罵人的，結果當看清是誰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慌了一批，心緊張地直突突，這是做壞事被人抓包后的真實感受，有點尷尬。

我局促地站在原地，不敢抬頭看那男生的表情，我用力握了下掌心，才發(fā)現我把鉛筆給順來了，自我感覺這樣有點傻。

“我……”我想開口解釋些什么，但發(fā)現舌頭打了結，不知該說什么好。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的時間，對面那位大帥哥才開口：“拍照技術還不錯?！?/p>

敢情他是在那看照片呢?呵，害你忐忑那么久，還以為他會生氣，一直不說話。

我還沒開口問相機能不能還我，就聽他先問我：“你有糖嗎?我想吃?！?/p>

我眨了兩下眼睛，好半晌才回答：“有?！?/p>

我把手伸進上衣口袋，摸了半天才想起來糖在外套口袋，里，于是又沖著大帥哥說了一句：“你等一下?！?/p>

我有隨身帶糖的習慣，一是因為我有低血糖，備著它們以備不時之需；二則是因為我喜歡含東西在嘴里，糖正好可以滿足我這個小習慣。不過偏向二的原因更多，現在已經很少出現低血糖這個情況了。

我一口氣跑到畫寫生坐著的石頭那里，抓了一大把糖馬上就跑回了剛才站著的地方?！眳??！蔽野咽稚斓侥俏凰夭幌嘧R的男生面前，讓他自己挑。

“我見過隨身帶糖的，也沒見過隨身帶這么多種類的?！彼f。

聽完這話，我才看了眼我手上的糖，呃……什么棒棒糖、巧克力、薄荷糖、奶糖應用盡有，而且光棒棒糖就分很多種類和口味，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抓的這一大把。

我干笑了一聲，說：“習慣?！?/p>

“嗯?”他挑了下眉，沒再說話，也沒有接糖。

我和他都沒有說話，我杵在原地，手還伸著，老酸了，開始有點不耐煩起來：“你到底要不要啊，我手一直保持一個姿勢會 ? 發(fā)抖。”

呵，手抖這個毛病是你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發(fā)現的，手只要保持一個姿勢超過三秒就會抖，而且時間越長抖得就越厲害，完全控制不了，兩只手都是這樣。

也是得虧影響不大。

男生微訝，便隨便拿了根棒棒糖。草莓味兒的。

見狀，我趕忙把糖塞進口袋，甩了甩手。

他沒有把糖拆開，而是問我：“很嚴重?”

“嗯，沒有，”我搖搖頭，“現在好多了。”

唉，都是小學時候的毛病。

“哦?！彼痖_包裝袋，塞進嘴里，“張極。”

我愣了一下才板反應過來那是他的名字。

“蘇語桐，語言的語，梧桐的梧?！?/p>

張極笑了下，問：“語桐?這名字還挺好聽，誰取的?”

我嘆了口氣：“我媽取的，我爸喜歡梧桐，我媽就把“梧’的木字旁換成了言字旁。我爸……是特種兵?！?/p>

特種兵，很危險，誰都知道。爸說，保大家才有小家，國家需要他。他說，國家養(yǎng)育了他，他理應回報。爸今年才三十五歲，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年紀，媽知道他是為了什么，不便說什么，生了我之后就給取了“語桐”這個名字、梧桐是個寄托在我身上的東西，媽說，只要我平安，爸也一定會平安。

小時候還有點怕爸，因為看著有些兇，可能是在部隊待久了的原因，可他每次對著媽總是和言悅色的。每當爸回來的時候，我就借口要照顧弟弟躲進了房間，我還聽見爸對媽

說：“我發(fā)現我女兒特別怕我，都不和我說話，每次都只怯生生地喊一聲”爸爸’就跑了。”

爸的語氣有些傷心，媽在旁邊笑作一團，回他：“你回家的時候不要老是板著一張臉啊，囡囡敏感，但特別可愛，還愛撒嬌，逗起來特別好玩兒，你是不知道?！?/p>

爸撇撇嘴，變得委屈起來：“我爸也是當兵的，他不也是對誰都板著一張臉嗎，怎么囡囡就愿意親近他，不親近我呢?”

爸有些郁悶。

“你多學學爸，他對囡囡特別好，常對她笑，囡囡做了錯事從不責罵她，而是跟她講道理，雖然囡囡聽不懂，但爸也明確地和她說了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囡囡在學

校里表現得好，老師打電話來家里說的時候，爸可高興了，直夸囡囡棒，還親自下廚給囡囡做好吃的?！?/p>

爸有些驚，爺爺做飯很好吃，可卻閑少下廚，想吃他做的飯都只能去夢里。

“行，我努力?！?/p>

“記住，多笑笑，囡囡喜歡那些笑容好看，不嚴厲的人，她可不跟兒子一樣，她有些怕生，脾氣太好了，我都怕她吃虧?！?/p>

爸忽然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因圖以后便宜了哪個小子?！?/p>

? ??

媽笑著拍了下他：“得了吧，囡囡才多大？”

我怕爸，就是因為他不愛笑，明明長得那么帥，卻總是板著個臉。

我初二那年一次放學是爸來接的我，開的軍用牌的車。他靠在車門上，車惹眼，人也惹眼，引來不少人圍觀，他看見我就向我朝手：“蘇語桐!”

旁邊的同學瞪大眼睛，一個勁兒地問我：

“語桐，那是你哥哥嗎?好帥啊!”

“那車是軍用牌的吧?”

…………

我被一堆人圍著，也沒看見我老爸朝我走過來，我剛說完“我才沒那么老的哥哥?！睍鼛Ь捅晃野掷×?，他笑罵道：“免崽子，說誰老呢，別人說你爸我年輕，你倒好，說我老，小棉襖漏風了啊?！?/p>

…………

我的思緒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張極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還打了個響指我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這么入迷?”

我晃晃腦袋：“沒什么?！?/p>

我忽然看向張極，總覺得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我上下看了張極好幾遍，把他搞得一臉不明所以。直到我看見他手里的東西才想起來——我相機還一直在他手上。

“那個……我的相機?！蔽矣行┲?，畢竟是我偷拍別人在先。

“相機可以還你，不過……”張極揚了揚手中的相機，翹起唇角，露出一個賤賤的笑容。

張極的話說到后面就沒再說下去，只是一直盯著我，我也沒個耐心等下去，馬上就接話：“不過什么?”

“不過，“張極笑得更開心，說，“你得親我一下。”

我足足愣了三秒，然后心里只剩下三字——滾犢子!

要死，自己偷拍的這個帥哥居然“調戲”自己?!

“你……你，你!”我指著張極，氣得直發(fā)抖，“你”天也沒說出什么罵人的話，真氣人!也不知道我爸訓人的時候是怎么說的，改明兒請教他一下，避免又碰上今天這個情況!

我只見張極笑得彎了腰，指著我的說：“你怎么這么容易臉紅啊，哈哈哈哈!還挺可愛的!”

我磨著牙，瞪著張極。少年臉上滿是張揚的笑容，眼睛彎成月牙，肩膀一抖一抖的，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給他周圍鍍上一層金邊。

心突地一下，又加快了跳躍的速度。

”騙你的，哈哈哈?！焙靡粫?，張極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擺擺手，“我沒那么不要臉?！?/p>

我嘟著嘴，心說這還不不要臉嗎!?

我伸出手，沒好氣地說：“相機，還我!”

張極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發(fā)現你還挺可愛的欸?！?/p>

我翻了個白眼，把他的手拿開，語氣不是很好：“別摸我頭，我們不熟!”

說實話，我長這么大，很少有人親昵地摸我頭，就算是有，也只是親人，主要是我太敏感，別人只要觸碰我的皮膚我就感到不適，感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算是隔著層衣服也是一樣，對熟的人倒還好一點。

對于張極，一個認識還不到半小時的人，按理說剛才那樣親眠的舉動該讓我抵觸才對。只不過剛才那一下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尤其是心跳，又變快了。

張極嘴里叼著糖，有點痞，不對，痞帥。

“相機還你，可以，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p>

“呵呵，問吧?！?/p>

“你多大?”

“今年要中考了，初三。”

“哦。”張極點著頭，又問，“準備報考哪個學校?”

我歪了下腦袋，有點不滿：“喂!說好一個問題的!出爾返爾啊你!”

張極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就問你兩個問題。”

我咬著唇，深深地呼了吃，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要不是看在張極長得帥的份上我早就揍他了，這幾年逮著空就教我一些格斗技術，揍小混混都綽綽有余。

“一中!”我?guī)缀跏前堰@兩個字吼出來的，實在是沒有任何心情陪他耗下去。

張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把相機遞給了我：“加個微信?！?/p>

嘁，不是問句的語氣，一種堅定的語氣，真不爽。

我接過相機，把它掛在脖子上之后就去掏手機。

“你的微信眠稱怎么是一個字母?”

“哼，不行嗎!”

“別發(fā)火，翻譯一下。”

“G，滾的意思?！?/p>

哼，管得真多，我說完話，語氣不好地說了聲“再見”就走了。不過我這微信名確實得換一下了，有點不太禮貌，要不是張極說我還真忘了。

取名字真的是個世紀難題，怎么取都不太合適。

我腦子轉了半天，最后決定用我姓氏的首字母——“S”。反正換來換去就是個字母，永遠不會變，取名字用不著文藝!

我回家才發(fā)現我爸回來了，以前一個月都看不見個人影，現在倒是三天兩頭就能見到他。

“爸，你怎么又回來了?”我邊換拖鞋邊問。

爸臉色不太友好地看著我，說：“我多回來你還不樂意啊。”

? ??

“也沒有，就是最近看到你的次數太頻繁了，以前兩個月都看不到你，現在不太習慣?！?/p>

媽在旁邊擢了下爸：”要給東西就趕緊給，不要那么扭捏?！?/p>

“咳。”爸咳了聲，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像鏈子一樣的東西。

媽笑著解釋道：“這是平安鎖，你爸專門去廟里給你求的，保佑你中考順利，也保你一生平安。”

我心一顫，覺得心有點發(fā)酸。

我接過平安鎖：“中考就不用保佑了，我有信心!”

平安鎖是金色的，反面墜子的中間是棵梧桐，祝雙向平安。

中考前一直到中考結束我一直都沒給張極發(fā)消息。

直到高一開學。

那天在班上，我看到了他。

一襲黑衣，臉上沒有五個月前恣意又張揚的笑容，看著有些冷漠，搞得我有些懷疑是不是認錯了。

上一秒我還在懷疑，下一秒就見他沖我笑了一下。

這下倒不用懷疑什么了，張極可能是學了川劇變臉!不然這臉色怎么轉變得這么快?

老師簡單開了個班會之后就跑去了辦公室。

由于我來的有點晚，空的位子已經所剩無幾，張極旁邊就是一個，所以我現在坐的就是張極旁邊的位置，嗯，目前是他的同桌。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