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redder的復(fù)仇——第十四章

本章預(yù)警： 解離性障礙（？）[disassociation] ↓原網(wǎng)址，侵刪↓ https://m.fanfiction.net/s/14115271/14/ ↑比起我的爛翻譯，原文可能更有感覺 ——————（一） Leonardo耳鳴了起來，心跳開始加快，心臟在胸腔瘋狂搏動。他的頭骨顫動著，而且眼睛干燥，情感刺痛著他的心。 他還沒準(zhǔn)備好！他怎么可能會準(zhǔn)備好？ 他呼吸不過來的同時，Splinter大師分別看看每一張臉，疑惑地眨了眨眼，好像他不太清楚怎么應(yīng)付面前的八張面孔。他的目光徘徊在Raph身上幾秒，向他最年長的孩子尋求答案，接著移向了Leonardo。 隨著Splinter的視線接近，一陣比剛感受到Splinter的存在時更強烈、更絕望的寒意籠罩了他。趁Spliner的黃眼睛對上他的眼睛之前，他猛地將目光轉(zhuǎn)回桌子上，抬起手遮擋眼睛，絕望地盯著桌子的木板，透過余光可以看到他的兄弟們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太早了，太早了，他還沒準(zhǔn)備好，就是沒有！太早了，太早了……

透過Leonardo的指縫間，他可以看到Splinter的視線穿過他們，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他們身上，而是徑直向前。他的神情也是淡然的，就如他不想給他自己吸引注意力一樣。

噢，天哪，

他真的很像他們的Splinter……他們的師傅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尤其是他們到處偷溜的時候。這看起來不像在留意，然而實際上…… Leonardo可以看到他兄弟們的視線跟隨Splinter的一舉一動，如同Leonardo一樣盡可能保持不易察覺。 Splinter伸手拿起爐子上的、由于他們幾個小時前備茶而仍半滿的水壺。Leonardo那時將爐子調(diào)成小火，但沒有關(guān)掉，從而讓其保持溫?zé)帷plinter師傅找了一個杯子，放在柜臺上，接著給自己灌滿一杯并浸透了茶包，最后發(fā)出一聲疲倦的嘆息轉(zhuǎn)向門口。 他就準(zhǔn)備這樣……走了？當(dāng)疑惑籠罩全家的時候，他不打算要求與他的孩子們說句話，從而征求加入嗎？或是想知道如何最大可能地幫助，亦或是讓他的孩子們向靜坐著的他傾訴呢？ 他們自己的Splinter大師擅長很多事情，其中之一便是傾聽。他吸收他們的痛苦，傾聽他們的心聲，同時他們聽自己傾訴的時候，可以劃分自己的信息并想辦法解決。 即使他如此親近Splinter，Leonardo不確定他是否想要效仿他的父親的所作所為。不過如果他有了孩子……從街上收養(yǎng)的或者怎么都好，Leonardo會愿意傾聽。他想學(xué)會去理解，也會教他的孩子去理解他們自己。這是Splinter師傅如此精通的一點，然而…… 當(dāng)下，一個幾乎很像但并不像的Splinter師傅準(zhǔn)備離開，既不陪他坐下來，也不問些問題。他們的父親，依然觸不可及，因為他們沒有一人敢呼吸，更別提說“嗨”了。 內(nèi)心深處，Leonardo的心臟絞痛著，并抵著他的胸腔瘋狂搏動。 “爸，”Raph謹(jǐn)慎地叫了一聲，打破了整個房間的沉寂，緩緩地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轉(zhuǎn)過來面向Splinter師傅。那位老鼠輕聲把杯子放下，將視線移回Raph身上?！澳銢]有發(fā)現(xiàn)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嗎？” Splinter師傅的目光再次掃過所有人，皺起眉頭，然后注意力回到他最年長的孩子身上，“阿紅，”他帶著一絲惱怒哼道，“你們都能照顧好自己了。既然現(xiàn)在你們終于打敗了Shredder，我相信沒有你們齊心協(xié)力無法完成的事情！我為你們而驕傲，所以你們不需要偷溜出去了?！?他對他們笑了笑，咧出鋒利的鼠牙，表露出關(guān)愛，“畢竟你們沒有被禁足，你們沒有做什么——！除非你們的確做了什么壞事，你們這群孩子干了什么？”Splinter師傅的尾巴鞭打一下，掃視周圍，懷疑地斜視著。 “爸爸……”Leon輕輕責(zé)備道，對他的父親搖了搖頭，“這些不是我們的偷溜出去的布偶。” “我由衷地建議你考慮配副眼鏡，不，不只是考慮，這種情況下已經(jīng)是必需的了?！盌onnie無語地說，靠在桌子上，“我知道你視力很差，可……這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一種驚人的荒謬程度。” Splinter師傅的手指終于放開了他杯子的把手，將其放在柜臺上。這一次，他的眼睛看得更清晰一些，似乎真的看到了他們。慢慢地，Leonardo把手從眼睛旁移開。 Splinter師傅盯了好一會兒。 他幾乎是瘋狂地揉著眼睛，吃驚地打量著多出來的孩子們，愉快的神情被疑惑的皺眉取代。Michelangelo遲疑地舉起一只手揮了揮，這舉動把Splinter嚇了一跳。他又轉(zhuǎn)頭看向同樣揮了揮手的Mikey。 Splinter師傅的喉嚨后部發(fā)出一種哽住的聲音，然后轉(zhuǎn)向Raph，“你們……！”他支支吾吾，沉思著皺起臉來，又將注意力轉(zhuǎn)向Leon，“你們不會是說我的兒子的數(shù)量在幾天之內(nèi)翻了一倍吧！我年紀(jì)這么大了，哪還能再撫養(yǎng)四個孩子??！五個就夠多了?！?“Splinter大師。”Leonardo將Splinter師傅的注意拉回他身上，盡量忽略胸腔里的緊繃感以及耳朵的嗡嗡聲。帶著多年在戰(zhàn)斗期間壓抑自己的情緒得來的輕車熟路，他憋回了眼睛里的淚水。 距離最后一次與他的父親說話已經(jīng)有一年了，而距離他能見到他還能呼吸的時候則更久。如今，某位與他父親的極其相似的人正站在幾英尺處。如果可以，Leonardo將會跳起來抱住Splinter師傅，然而……這根本不是他的父親。 Splinter師傅聽起來不想和他們有任何關(guān)系，他聽起來如此，如此疲憊……Leonardo對他的存在增添了Splinter的厭煩情緒感到很驚恐，但他忍不住。 “我……師父，我們?yōu)槲唇?jīng)你同意擅自闖入而道歉，但我們……”Leonardo在桌子上攤開手掌朝上，就好像說出的話會掉進(jìn)手里一樣，“……這是緊急情況?！?Splinter的耳朵豎了起來，在半空中扭動一下，然后又平平地搭在他的頭上，口鼻旁邊皺了起來?！班?。” “爸，”Raph繼續(xù)說，向他伸出一只手，同時Splinter師傅的神情更加迷茫了。Splinter師傅沒有接過，仍然帶著重重的困惑和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八個男孩，“這些人是……呃，來自另一個象限的我們，就像電影里的那樣！有同樣的名字還有各種東西！他們來這里是因為……呃，這個……” “嗨！我被附身啦！”Leon大喊道，猛地站起身，讓Donnie差點摔倒。他站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只腳踩在桌面，擺出自豪的爵士手勢[jazz–hands]，“大驚喜！” 空氣中彌漫著一陣尷尬的寂靜，Splinter一臉驚恐地盯著他的兒子，然后寂靜被打破，Raph重重地把頭砸到了桌子上。Leonardo很想加入他，但是接著Raphael和Donnie同時也把頭砸到了桌子上，于是他決定還是算了。 “怎么？”Leon問，把腳從桌子上放下來，皺眉看著他的大哥，并坐回椅子上，“我說什么了？” “那真是你有史以來告知他人用的最糟糕的方式了，”Donnie生氣地說，抬起頭的同時遠(yuǎn)離桌子并把腿撐起來，“搞砸得相當(dāng)徹底啊。” “我就是這樣告訴April的！”Leon尖聲辯解道，固執(zhí)地叉起雙臂，“而她毫無怨言地接受了！讓我把事情理清楚哈！當(dāng)我什么都不說的時候，你們說‘Leo，你個笨蛋，為什么你不告訴我們？’可接著我不帶修飾地說出來了，結(jié)果又‘Leo，你為什么要說那種話？’我開始懷疑你們雙標(biāo)了啊！” 盡管另一個自己帶著一種開玩笑的語氣，Leonardo可以肯定他的聲音中有一種真實存在的疑惑和惱怒，他的臉上有一絲從未出現(xiàn)過的緊繃感。他可以肯定是Splinter的存在讓那種情況更嚴(yán)重了，而Leonardo慶幸他沒有像其他幾個那樣把頭砸到桌子上。 “被附身了？”Splinter重復(fù)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Leonardo見Splinter師傅側(cè)目看了他一眼，心臟不禁怦怦作響，不過這位年邁的老鼠沒有分心太久?！澳憧雌饋頉]有什么不一樣……附身程度有多深？這情況持續(xù)多久了？” “呃，五天了吧？”Leon猜測著，急切地瞟了一眼只是遲疑地聳聳肩的Leonardo。Leon嘆了口氣，把椅子靠回桌子旁，并在面前扣著雙手搭在桌面上，“對，大概那么久。程度也不是，呃，特別深吧？我是說，現(xiàn)在感覺沒有那么深，我想這取決于我有沒有吃處方藥水果。” Splinter師傅絕望地看了看Raph，皺起眉來，嘴角因擔(dān)憂而撇了下去。見Raph避開了目光，他的視線又轉(zhuǎn)向Donnie，然后是Mikey，最后看看另一批他們。當(dāng)他的視線對上他們的眼睛時，Leonardo和他的兄弟們都低下了頭，除了Raphael，他自從剛剛把頭砸到桌子上之后還沒有起來，完全不愿抬頭看。 Splinter果斷地鎖緊眉毛，喉嚨中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咆哮，“典型的附身，還是……April那種？” “典型的，邪惡可怕的惡魔之類的?！盠eon回答道，接著被跳到桌面上的Splinter嚇到了。 Leonardo用手抱著頭，盡可能地往下縮，想鉆進(jìn)地縫里再也不出來。隨著Splinter慢慢走到Leon面前的木頭桌面上，Donatello用一只手抱住Michelangelo將其拉近，還沒放開Mikey的Michelangelo把他也一同拉了過來。 看著Splinter把手掌按在Leon的臉頰上，讓他的兒子輕輕應(yīng)了一聲，而Leonardo咽了咽口水。Leon盡可能地把自己的臉按在Splinter師傅的手上，先前肩膀上的緊張感松懈了下來。“不過我沒事，爸爸。這些來自他們象限的龜來幫忙了！”Leon笑著說，側(cè)著頭把自己整個下半臉埋進(jìn)Splinter師傅的接觸中。他的聲音隨著每一個說出來的字壓低了，在句子最后，他停頓了。 Leonardo可以肯定他正考慮怎么把整個情況解釋得盡可能簡單。一想到那時這些孩子對殺死Shredder的概念如此消極，他大概是在避免Splinter師傅驚恐的怒火。 “我們準(zhǔn)備做個測試。”Leon哼道，發(fā)出一聲滿意的嘆息并閉上眼睛。Leonardo胃里的嫉妒感更膨脹了。“在那之后，我們可以繼續(xù)那個，呃……驅(qū)魔儀式？” Splinter師傅微微地放開Leon，一聽到他兒子發(fā)出的一聲嗚咽，又抱緊了他。然而，他回過頭來打量一番每一位成年龜，他銳利的黃色眼睛似乎看透了他們的靈魂，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像是在試圖確定他們的動機是否純粹。 Leonardo沒有對上他的眼睛，他們都沒有。盡管Leonardo希望他能說他們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可他有，他們都有，而沒有一個人敢承認(rèn)。 Splinter師傅的目光由Raphael的頭頂移回了Leon，語氣溫柔了一些，“他們大老遠(yuǎn)跑來這里幫忙嗎？” “沒錯，爸?！盧aph說道，同時四位成年龜放松了下來，“是的，他們來了，他們……”Leonardo假裝沒注意到體型最大的龜眼里蓄積的淚水，或是他發(fā)出的抽鼻子聲?！八麄兪怯⑿?！他們一直照顧我們，我發(fā)誓他們有的。” “阿紫？”Splinter叫道，毫無疑問是注意到了Donnie的臉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由于距離很近，他更容易看見他兒子們的表情。即使隔著一張桌子，Leonardo都很難發(fā)現(xiàn)變化。“怎么了嗎？” “沒什么。”Donnie見Leon離開Splinter師傅的手準(zhǔn)備給他一掌，趕緊打消道，并低頭盯著自己的膝蓋，“這很蠢，我已經(jīng)原諒……無所謂了，他們已經(jīng)盡力了，我們都一樣?！?Raph和Donatello對那句話舒了口氣，帶著相似的欣慰神情抬起頭來。 “是，是，我知道了?！盌onnie為這突然的注意力陷了下去，嘟囔著，“角色成長塑造什么的，我覺得最好不要再繼續(xù)談這個了?！?聽了Donnie的話，Splinter師傅的眼神松懈下來，點了點頭，就好像預(yù)料到了一樣，接著講目光轉(zhuǎn)向Mikey。Mikey豎了一個大拇指，鼓勵地笑了笑。Splinter的肩膀放松下來，他擔(dān)憂的神情完全變成了一個微笑。然后他把所接受的注意力轉(zhuǎn)向Leonardo和他的兄弟們，臉上露出熱情的微笑。 即便如此，Leonardo還是沒有抬頭直視他。 Raphael把頭從桌子上抬了起來，并背靠在椅背上，交叉雙臂。他對上了Splinter師傅的眼神，臉上露出一種大膽的怒容，讓Leonardo猛然意識到，Raphael剛剛埋著頭是在做心理準(zhǔn)備。 桌子的另一頭，Donatello對上了Leonardo的視線，用眼神示意Splinter師傅并轉(zhuǎn)著手作“趕緊說完”的手勢。Leonardo遲疑地點點頭，面向Splinter師傅。他的頭正因為緊張引起的疼痛感而搏動著，他麻木地張開了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怎么回事？ “你們都好小啊?！盨plinter師傅溫柔地說，越過肩膀看了看Michelangelo和Donatello，盡管他們都比另一個自己高。他皺了皺眉，然后轉(zhuǎn)而打量起Raphael，“尤其是你，小阿紅，你的父親沒有喂飽你嗎？” Raphael的眼里冒出了怒火，鼻子不聽使喚地發(fā)出一聲，“我——！” “師傅！”Donatello打斷道，這個詞的聲音如此尖細(xì)，成功讓Splinter師傅從審問Raphael的飲食習(xí)慣分心了，“噢！我……呃……” 見他兄弟的窘迫模樣，Leonardo的嘴又能動彈了，讓他突然松了一口氣。Leonardo在椅子上盡可能直起身子，試圖喚起盡量多的權(quán)威氣質(zhì)，“我們想問問，我們能否借用一下你的卷軸？”他真討厭他聽起來竟如此年輕而無經(jīng)驗，微微哽咽又有點破音，這個音調(diào)自從……他從農(nóng)舍里醒來的那天以后，就再也沒有過了?！奥犉饋砟闼坪趿私飧缴砬闆r，所以如果你有更多的文獻(xiàn)……我可否申請查閱一番呢？” Splinter師傅的眉毛揚起，看著Leonardo的時候，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驚奇。他又看了看Leon，他則回以一個微笑。 “是啊，爸，我懂?！盠eon說道，“他很成熟又負(fù)責(zé)什么的，你會習(xí)慣的?！?“啊?！盨plinter師傅點點頭，面部又帶上了他的愉悅笑容，“是的，我想我是有幾個卷軸貯藏了起來?！彼麑eonardo說，“我不確定它們是否有幫助或者記載得更深入，但是……” “爸有的卷軸比你們背包里的多得多！”Raph挺起身子來說道，“他有一個裝滿卷軸的書柜！我等不及讓你們看看了，絕對會讓你們大開眼——” “啊……”Splinter師傅皺了皺眉，尾巴擺動得如此接近Leonardo，使得他不禁后仰。不過Splinter師傅沒有注意到?！安恍?，恐怕……大部分的卷軸……” “噢，”Raph泄了氣，陷入椅子中，“那些也在Shredder的襲擊中被毀了，哈？那……呃，那也沒事！我沒想到你的房間也塌了，我們可以——！” “我們討論過這個來著，我的兒子……”Splinter師傅很快舉起一只手來，打斷Raph的小情緒，“你不需要彌補所有出錯的事情。再說了，我的房間沒有被毀。那些卷軸……在很久之前就遺失了！沒錯，很多很多年前！你那時還是個‘嬰兒’，絕對不會記得的！” Leonardo從未聽過Splinter師傅帶著這種語氣說話，準(zhǔn)確來說，他根本沒聽過Splinter師傅這樣說話。這位Splinter師傅的聲音很耳熟，然而……這不是他們父親的聲音。 他自己的父親聽起來最接近這位Splinter師傅、如此尖聲又緊張地說話的時候，是那位年邁的老鼠回避公開說出Karai的真實身份的時候。真是無憂無慮的時光啊。那時Leonardo還是不比Leon大多少的孩子，花了不少時間盯著Karai曾丟到他的頭旁邊的那把短刀，那時他還年輕又愚蠢，愚蠢地陷入了愛河…… 該死的心臟。它怦怦響得Leonardo略微好奇怎么其他人聽不到，以一種Edgar Allan Poe的方式響。對他的父親而非這個Splinter師傅——很像但不是父親——仍能存活的渴望如此強烈，讓他的胸腔緊縮起來。Splinter把注意力從遺失的卷軸中轉(zhuǎn)移了出來，可Leonardo無法加入接下來的對話——它們?yōu)槭裁催z失了？它們?nèi)ツ睦锪?？為什么這是一個Splinter師傅不肯提及的秘密呢？為什么他們的談話總是無法避免溝通不暢，或是突然說不出話的情況呢？ Leonardo透過眼角瞥了一眼他的兄弟們，見他們的臉皺起來、表現(xiàn)出與他自己同樣的感受時，一種奇怪的欣慰混著失望的感覺在胃里翻滾。Michelangelo和Donatello隔著桌子交換一下眼神，Michelangelo的手緊張地敲著桌面，而Donatello雙手扣在一起。Raphael看起來有一種想再把臉砸在桌子上的沖動，可還是改成了緊握又松開拳頭的小動作。 就如同此時此刻的情況，盡管很稀少，Leonardo痛恨作為最年長的孩子、作為隊長以及師傅。當(dāng)他的兄弟們說不出話的時候，就要他來說。當(dāng)他們的嘴巴不肯配合，他們的話沒能達(dá)到目的時，總是需要由他來克服這兩個挑戰(zhàn)。

Leon真幸運，

他的頭腦無助地提出，

他幾乎是最小的，沒當(dāng)多久隊長，更別提Splinter師傅還活著。Leon不僅還沒當(dāng)師傅，他仍有他的父親，那真是值得嫉妒的一點。

Leonardo強迫自己重新恢復(fù)意識，專注于談話中。他揉了自己的下巴一兩秒，聽著Leon詳細(xì)地描述他們之前與Shredder的戰(zhàn)斗。見那個年輕版本的自己過分激動地模仿Leonardo戳著自己面前的空氣，他發(fā)出一聲嘆息來。 Leon瘋狂地向Mikey示意，他熱情地接過這個故事，用各種夸張動作讓Splinter師傅分心，將其注意力從盡量避開他的視線的兩位成年龜——Michelangelo和Donatello轉(zhuǎn)移出來。 Leon發(fā)現(xiàn)了Splinter師傅背后Leonardo的眼神，然后沖年邁的老鼠點了點頭，做了一個OK手勢，眼中有一絲疑問。Leonardo怔得久了一些，讓Leon擔(dān)憂地皺起眉來。見他表情變化，Leonardo匆匆地回了一個OK手勢，并大度地豎起拇指來。 Leon開始用唇語對Leonardo說些什么，可突然間Leonardo一點也不想聽了。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腳在地上劃得嘎吱作響。Mikey的故事敘述被打斷，桌子旁的八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Leonardo。

真是太好了。

“抱歉打斷一下，”Leonardo道歉說，“但是你所有的卷軸都損壞了嗎？”Leonardo忽略了身旁Raphael發(fā)出的哼笑聲，知道他的弟弟也聽出了Splinter師傅那草率的借口，“如果沒有了，我打算盡快查閱剩下的卷軸?！?Splinter還是用一種覺得他不對勁的眼神看著他，Leonardo必須通過胸口中的疼痛提醒自己，他只是還沒適應(yīng)他的個性而已，或者是根本適應(yīng)不了，可那不重要。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計較他父親對他的寵愛程度的孩子了，這又不是他的父親，所以他為什么想要Splinter師傅像看待他的兒子們那樣看待他呢？ 當(dāng)然，想要被寵愛是正常的，可是…… “好的，”Splinter師傅說道，沖Leonardo歪歪頭，沒有察覺到他的內(nèi)心斗爭，“只有一些保留了下來，我想其中一個卷軸是有關(guān)附身的，我馬上去拿來！” 那位年邁的老鼠從Raphael和Leonardo之間的桌面上跳下來，同時兩龜都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Leonardo的手?jǐn)堉丶紫虏?，通過側(cè)踏一步給Splinter師傅騰出空間，來假裝沒有避開。然而，Raphael沖著Splinter師傅的背后靜靜地低聲咆哮，沒有被老鼠注意到，但他的四個兒子留意到了。 隨著Splinter師傅輕輕走出房間，年輕的四龜看向了年長的四龜，神情各異，有疑惑，有擔(dān)憂，而Donnie只是厭煩。 “嘿，”幾秒后Leon問了出來，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來并叉起雙臂，“怎么回事啊？你們就這么……沉默了?！?Leonardo僵住了，與桌子另一邊的Donatello交換一下眼神。Michelangelo的臉埋進(jìn)了Donatello的肩膀中，渾身發(fā)著抖。Leonardo的身旁，Raphael低聲怒吼，手在桌面上握成了拳。 他們沒有一人想說出來，承認(rèn)總是很痛苦的。除非是面對彼此，好像說出來就能讓其起死回生，當(dāng)然其實非常矛盾，那樣只會讓人回憶起可怕的那一天。 “他們沒有Splinter師傅?！盌onnie的聲音打破了沉重的氛圍，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zhuǎn)向他?？諝馔蝗荒塘?，四位年長的龜驚恐地盯著他。

Leonardo無法呼吸了。

“或者說，不再有了?！?Raph的臉因某種憤怒而扭曲起來，對Donnie皺著鼻子，“你為什么——？Donnie，別說那種話?。　?“為什么不能說？是真的啊。”Donnie說道，似乎疑惑地皺起眉來，“Donatello告訴——” Donatello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依偎在他身上的Michelangelo隨他一同被扯了起來，接著他聽到他的弟弟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得叫了一聲。他調(diào)整一下攬著Mikey的手，在他的龜殼上畫著圈，“對不起，Mikey……”他生氣地說，話語中只有怒意沒有安慰，注意力仍全然停留在Donnie身上，“你是有什么毛病啊？！” Donnie沖他眨眨眼，皺著眉。他揚起了半邊眉毛，固執(zhí)地咬緊牙關(guān)，“我后悔承認(rèn)，我不太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別裝傻了！”Donatello大叫道，抬起沒有抱著Michelangelo的另一只手對著Donnie，沖他揮著拳，“你特么怎么會覺得說出這種話會沒事的？！” “哦，致歉，我不知道你們準(zhǔn)備說，我想著如果你們不打算說，我——！” “噢，是啊，謝謝你哦，也許我們不想聽到這件事公開呢，你想過沒有？” “老兄，快停下！”Michelangelo推開Donatello，自己站到兩個Don之間，伸出雙手把兩龜推開幾步距離，緊盯著地面，避開他們的眼神，“我們怎么就不能度過沒有吵架的一天呢？！” “我覺得我們做得很好了！”Donatello爭辯道，皺眉看著Michelangelo，“直到某個‘覺得自己比誰都厲害’的自大狂張開了他那大嘴巴！” “啊，啊，相反的，我的朋友，我可不是那個——！” “這就是我說的意思！還記得我們以前總是吵架的時候嗎？我們吵晚餐吃什么，我們吵誰應(yīng)該當(dāng)隊長，我們甚至因為吵架而吵架??！”Michelangelo的雙手握成了拳，一邊打了一下Donatello胸甲上部，另一邊麻木地搭在身旁，“我們保證過不會再那樣了，D！我們說過我們……！呃，有時候感覺只有我還在努力?！?Michelangelo離開兩個Don身邊，雙手抱在胸前。Donatello短暫地試圖抓住Michelangelo，可Michelangelo盡可能地躲到了廚房的一邊，只能收回手。Michelangelo瞪著地面，快步走出廚房，既不愿看他的兄弟，也不愿看另一批他們。 見他離開后，Mikey大聲抽了抽鼻子，將手指扭到一起并嗚咽著，緊緊靠在Raph伸出的一邊手臂中。 “我去，找Mikey。”Donatello咕噥道，慢慢舉起雙手，將手掌按在皮膚[cutaneous plates]上，緊鎖著眉。 Leonardo幾乎沒有點頭，腳還在緊張地踏著地面，努力裝出把握得住的樣子。他的心臟在胸腔中怦怦作響，視野開始模糊，耳鳴得聽不出其他任何聲音來。 Raph說了什么，向Leonardo伸出另一只手，面部隨著Leonardo遠(yuǎn)離他而形成一片混亂的迷霧。Leon將手放在桌面，向他靠了過來，張著嘴并瞪大著眼，可他的臉也模糊成了一片綠色、藍(lán)色與紅色的混沌。 他無法呼吸，

他無法——

——————（二） Leonardo不再動彈了。 在Mikey的啜泣、Raph溫柔的安慰、Donnie疑惑的叫嚷之中，還有靠著桌子試圖引起注意的Leon，這是唯一Raphael留意到的事情。 他的哥哥正茫然地盯著Leon前方某處的桌面，完全沒有注意到Leon打著響指試著引起注意。Leonardo的握緊的手放在胸前，盡管他緊張?zhí)げ降男幼饕呀?jīng)完全停下來了。Raphael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他分神得如此嚴(yán)重，自從……在農(nóng)舍的那段時間，他會定坐幾個小時——對著墻壁或者窗戶出神——讓他的兄弟們思索著應(yīng)該怎么辦。 即使是他們回家以后，Leonardo好多了，而且他的膝蓋問題減弱成了任務(wù)結(jié)束后的小抽動，他的兄弟們還是沒有頭緒怎么幫忙。Leonardo在他們離開農(nóng)舍前的一周停止了分神，而唯一一次復(fù)發(fā)是Splinter死后還有殺死Shredder的時候，然而他的兄弟們還是幫不上忙。 Raphael沒想到這還會發(fā)生一次，尤其別是現(xiàn)在，盡管很合理。他非?？隙ㄋ俏ㄒ灰粋€沒有為Splinter師傅情況而瀕臨崩潰的兄弟，而那只是因為他在Splinter剛走進(jìn)來之前，花了一小段時間沉浸在對話當(dāng)中。 呃啊，當(dāng)一個負(fù)責(zé)任的兄弟真難，那比較偏Leo的作風(fēng)，不是…… Raphael的視線移向了Raph，然后嘆了口氣。

好吧，看來，那顯然也是一種Raph的作風(fēng)。

Raphael用手臂攬住Leonardo的肩膀上，緊緊抱著他的哥哥，開始幫他轉(zhuǎn)身離開房間，一種帶Leonardo去安全的地方的沖動催促著他。另一批他們——尤其是Donnie——已經(jīng)不再算“安全”了的事實，讓他心疼了一下。 但是！這不重要。不管發(fā)生了什么，Raphael會應(yīng)付好的，就像個老大一樣。 “他怎么了？”待Raphael領(lǐng)著Leonardo離開后，Leon在后面悄悄問道，沒有隱藏語氣中的擔(dān)憂，并盯著他的新師傅。 Raphael不禁對Leonardo跟他一同出去、沒有定在原地這點感到一絲欣慰。不管是不是潛意識行為，他還是能動的。這不是他最糟的情節(jié)之一，也不是最良好的，但還是比可能出現(xiàn)的其他情況好多了。 “我不知道，Leo?！盧aph嘆息著回應(yīng)，很快沖Mikey噓了一聲，馬上讓他安靜下來，“但是Raphael在處理了?！?“是啊，”Raphael越過肩膀哼一聲，一邊將Leonardo輕輕往前推哄著他，一邊側(cè)身對著他們，“我在處理?？稍谖覒?yīng)付我的家人的時候，你也處理一下你的家人如何？笨蛋–tello需要好好談?wù)?。?“憤怒的驚嘆??！我僅僅是闡述事實，這——” “Donnie！你可不是受害者！”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Raphael趁此機會回頭攬住Leonardo，把他拉到一旁離開廚房。 他可以聽到Donatello和Michelangelo在下面說著什么，他們聲音的忽起忽落，絕對是有史以來最難保持安靜的嘗試，但Raphael還是不管了。知道他的弟弟們在哪里，至少給他一個目的地、一個可以帶Leonardo去的安全的地方。 至少，是相對于半塌陷的巢穴那種安全。 Raphael帶著Leonardo通過坡道前往中庭的同時，他透過眼角看到Splinter師傅從遠(yuǎn)處的其中一個房間中出來，手里小心地握著卷軸。Splinter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而是繞著路盡快奔向廚房。Raphael好奇他的視力是真有那么差，還是說選擇了無視他們。 為了Splinter師傅還有他的兄弟，他希望是前者。萬一他故意表現(xiàn)得漫不經(jīng)心…… Raphael搖搖頭，終于到了兩邊的墻都能擋住上方任何人的視野的地方，并松了口氣。他用比較接近擁抱而非推拉的方式，將Leonardo拉近了一些，低聲哼著。Michelangelo才是唯一真正喜歡要求身體接觸的人，可現(xiàn)在，Raphael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這似乎是正確的舉動，因為走了幾步后，Leonardo松了一口氣，抱著自己的一邊手抬了起來揉了揉眼角。Raphael又將他拉近一些，差點讓他的哥哥失去平衡，于是很快松開了手。 “對不起，”Leonardo捂著Raphael看不見的一邊臉說，緊閉雙眼，“我不知道我怎么……” “花一分鐘來緩一緩吧?！盧aphael打斷道，回頭看了看他們來的路，確認(rèn)沒有人跟著。沒有危險，不過他可以聽到Raph的聲音還很大，但他聽不出說的什么，也就是說沒有緊急到Leonardo會命令他們回頭的程度?？删蚅eonardo的神情來看，他還是很想回頭。 “我們要去哪里？”Leonardo停頓幾秒之后問道，沖Raphael疲憊地眨眨眼。 “找Mike和Don?！盧aphael指著已經(jīng)可見的坡道出口，還有Michelangelo和Donatello正貼近中庭邊緣站著，從而無法被樓上的人看得到。 一見到他們的兄弟，Leonardo肩上的最后一絲緊張感緩解了，可Raphael放下手時，留意到他的身體打著寒戰(zhàn)。Leonardo絆到了一下，但趁Raphael伸手前穩(wěn)住了自己，猛地直起身子拍了拍灰塵。 Donatello和Michelangelo見他跌倒猛地抬起頭來，緊張地看了一會兒Leonardo，然后用疑惑、焦慮的眼神看向Raphael。在他們的大哥身后，Raphael聳聳肩并突起了眼睛，希望能讓他們明白他的意思， 從Donatello和Michelangelo投來的驚恐神情看來，Raphael想他已經(jīng)搞定了。 “Raph在處置Donnie?！盧aphael轉(zhuǎn)述道，向上指著廚房，沖著Donnie的大概位置瞇著眼睛。如果他能有X光的能力，他希望現(xiàn)在就有。 “那就好?！盌onatello哼道，用手摸了摸頭頂，苦澀地盯著地面，“都是我的錯，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告訴了他！” “你覺得這會不會是復(fù)仇呢？為了報復(fù)我們沒有保護(hù)好小Leo？”Michelangelo緊張地問，玩弄著拇指，“那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們又不是故意的，我們只是——” “是，是，我懂?！盧aphael不帶敵意地翻了一下白眼，說道，然后像Raph對Mikey一樣張開手來，讓Michelangelo投入擁抱中，“不管他以為他在做什么，他欠我們一個大人情?！?“我也不應(yīng)該迫使自己和……師傅進(jìn)行對話。”Donatello說到句子中的稱呼時停頓了一下，年輕的天才不確定怎樣稱呼Splinter大師，才能不讓自己和兄弟們再度崩潰，“我還好意思說不會再犯錯了……” “不，你做得沒錯。”Leonardo安慰道，一只手扒拉著臉。盡管他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權(quán)威性，可他仍在抖個不停，臉上滿是混亂的情感?！拔覀兙蛻?yīng)該在知道Leon被附身的時候馬上問的，我們需要查閱那個卷軸，看看有沒有新的信息。我們越早拿到，就能越早——！” “不好意思掃你的興，Leonardo?！盧aphael打斷道，瞇眼看著這位藍(lán)頭巾隊長，“可你現(xiàn)在像是不到兩秒就要癱倒下去了，其次Mikey還在哭?！?“今天真是漫長啊?！盌onatello呻吟著，蹲下來把頭埋進(jìn)手臂中，看起來他像Leonardo一樣很快就要倒下睡著了，“話說現(xiàn)在幾點了？” “九點吧？”Raphael猜測道，甚至不打算拿出忍電話來查看，“我們至少醒了一整天了?！?“九點半，你很接近了，老兄?！盡ichelangelo的確查了時間，確認(rèn)道，“我之前還以為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搞定了……” 在意識到他最小的弟弟——之前其實最想來這里的人——開始覺得待在這里令人厭煩了，Raphael的腸胃發(fā)出一種奇怪的抽痛感。他甚至在某個時候開始小題大做，嚷著等他們搞定了就和兄弟們回家，現(xiàn)在他反而聽起來很絕望了，這很不妙。 “好吧，你知道嗎？”Raphael說道，抬起手打了一下Michelangelo的胳膊，“不如你出去走走吧？這會讓你好一些?！?“Raphael，”Donatello抬頭，露出一絲疲憊的微笑，似乎想說個笑話，但不穩(wěn)定的聲音使其并不怎么搞笑，“別告訴我，所有人中，居然是你叫Mikey去宣泄情緒?！?“大驚喜，Donnie，這就是我說的話?！盧aphael哼道，抓住Donatello的肘部把他拉起來，然后像媽媽寵愛孩子一樣假裝給他拍拍灰，“要不你也去逛逛，如何？從這里出去幾分鐘會讓你舒服一些，披薩到了我會發(fā)信息告訴你的?！?Donatello和Michelangelo交換一下眼神，然后Michelangelo先移開了視線，仍然為剛剛的爭吵而心情苦澀。Donatello看起來很焦慮，緊張地擰著雙手。顯然的是，在Leonardo和Raphael還在來的路上的時候，不管Donatello道了多少句歉，都被Michelangelo摒棄了。 他肯定是氣炸了……Raphael稍后再和他談?wù)劇?“好，走一走聽起來……可以?！盌onatello回答，剛剛擰著的手抬起來揉了揉脖子，對Michelangelo皺著眉并退了一步，“Mikey，你要不要……？” “不怎么想要，”Michelangelo承認(rèn)道，避免與Donatello對上眼睛，只是盯著墻壁，“我想自己出發(fā)，我們回來之后再談，好嗎，D？” “好，是的，當(dāng)然。”Donatello同意了，微微皺眉，“不過April可能很快就回來了，所以不要走太遠(yuǎn)?！?Michelangelo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推開他的兄弟們并走向坡道，不愿對上他們?nèi)魏我粋€的眼睛。Donatello等多了一分鐘才跟上他，喃喃地說著什么感嘆的話。 Raphael等他們兩個離開到聽力范圍之外后，推了推Leonardo，無視了他兄弟的一愣，并沖前兩個兄弟后面那邊點點頭，“你也應(yīng)該去走一下?！?“我……不能?！盠eonardo憂傷地說，語調(diào)中帶有一絲絕望，緊張地舉起一只手來回擺動，“我們……不，不，是我需要解決這件事，Raph！我需要救他，如果我沒有所有信息我就救不了他，而他的卷軸可能會告訴我怎么辦，可是情況越來越糟，我卻無法阻止，而我只想——！” “冷靜一下，兄弟?！盧aphael打斷道，用肘部頂了頂Leonardo，希望能緩解他的情緒。Leonardo的手放了下來，舒了口氣，瞪著原來Donatello站著的地方，“我會來處理的?！?“你不應(yīng)該這么做！”Leonardo的頭猛地抬起，“這是我的責(zé)任?！?Raphael意識到他們又回到這個話題來了，于是感覺內(nèi)心有什么東西沉了下去。Leonardo又一次認(rèn)為他要為所有事情負(fù)責(zé)，不惜忽視自己的心理健康。幾分鐘前，Raphael才目睹了Leonardo完全的分神障礙，而現(xiàn)在他的兄弟表現(xiàn)得好像沒發(fā)生過一樣，盡管他依然顫抖著，眼睛沒有聚焦在Raphael身上，并且看起來隨時要撲到地面上。 在Leonardo瀕臨崩潰的時候打他一拳會不會不太好呢？ 大概吧。 Raphael還是準(zhǔn)備這樣做嗎？ ……這很誘人，非常誘人。 對Raphael而言不幸的是，他打一巴掌是無法讓Leonardo清醒過來的。 “我們討論過這個了?！盧aphael咕噥道，瞪著Leonardo，希望他的兄弟能留意Raphael緊握的拳頭，從而清楚他有多惱怒，“你不必什么事情都去應(yīng)付，你應(yīng)付不過來的時候，就交給我。” “Raph——” “自己緩一緩吧?！盧aphael命令道，帶著他那總是對Michelangelo管用、偶爾對Donatello管用、但從來無法對Leonardo管用的哥哥語氣。試一試也無妨。 Leonardo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沮喪地皺著臉，見Raphael沒有退縮，便呼了口氣，伸出手讓Raphael抓過。Raphael用力捏了捏他，而Leonardo回捏一下。他緊緊握著Raphael的時候，那位兄長已經(jīng)開始向著地面俯下身去了。 “我就當(dāng)那是同意了。”Raphael呼出一聲輕笑，伸出一條腿從中庭地上夠來一條毛毯，踢到空中，然后有力地轉(zhuǎn)身，將其擊到Leonardo的臉上，見Leonardo慌張地噗了幾聲、試圖把它弄下來，他得意地笑了笑。 Leonardo把毛毯扯下來的時候，Raphael戲弄地拍了拍他的頭，然后雙手叉腰，“深呼吸，喝點水，別想太多了。”又嚴(yán)肅了一些，他俯身蹲下，瞇起眼睛，“照顧好你自己，不然我就來處置你了?！?“謝了，Raphael。”Leonardo回應(yīng)道，用剛在臉上的毛毯裹住自己的肩膀，“我難以想象沒有你我會怎么樣?！?

在農(nóng)舍里不省人事、追Karai的同時把家人置于危險的境地、死掉

。這清單還能接著列，但是不必說出來。反之，Raphael只是沖他的哥哥聳聳肩，受夠了多愁善感的一天，對他的觀點回了一句“是啊，隨便了。” Leonardo深情地哼一聲，把毛毯纏緊一些，并將臉埋進(jìn)膝蓋中，“到時也發(fā)信息告訴我，Raph。等披薩到了我就過來?！?Raphael盯了他一秒，確認(rèn)他離開后Leonardo不會又崩潰一次，然后腳一轉(zhuǎn)沿著坡道走上去。 叫喊聲在某個時候停下來了，而Raphael接近廚房的時候，只聽得到喃喃細(xì)語，走廊中回蕩著微微的哼聲[scoff]。不錯。 他今天沒有心情再冷靜地應(yīng)付大喊大叫了。老實說，要是再有誰大聲說話，他可能直接給他們的喉嚨來一拳。退一步來說，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冷靜的，所以至少是冷靜的沖動，而不是直率的沖動。 Raphael花了些時間進(jìn)入廚房，從角落瞥了一眼，接著掀開簾子進(jìn)去。 令他驚訝、但不太疑惑——他曾見過平行版本的他們彼此間有多親密——的是，四只年輕的龜抱成了一團。Raphael吃驚地看到Splinter師傅和他們一同抱著，并來回看了看Donnie和Raph，感受到兩龜之間的緊張氛圍。當(dāng)Raphael進(jìn)來的時候，他先注意到并抬起了頭。 “卷軸呢？”Raphael咕噥道，避免與Splinter師傅以外的任何人對視，盡管銳利的黃色眼睛看著他，比任何眼神都難受。

你驕傲嗎，父親？我保護(hù)好了他們，我仍在通過防止他們傷害自己來保護(hù)他們，我在努力做好事，我在改善自己，變得沒那么憤怒了，正如你所愿。

Splinter師傅沒有回答Raphael無聲的提問——當(dāng)然不會，因為

怎么可能

——而是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那卷牢牢地包在皮套里的羊皮紙。 “謝了?！盧aphael低聲說，伸手取下桌面上的卷軸，緊緊握在手中。他試圖將手腕一彈把蓋子打開，可沒能輕易打開。它周圍纏繞著某種扣緊裝置，壓力緊得他沒辦法擰開。他拿出叉來撬開，不滿地喘口氣，并猛地扭著扣環(huán)，可還是沒有松動。 透過眼角，他可以看到Splinter師傅朝他疑惑地歪了歪頭，這讓Raphael花了一會兒想起Raph沒怎么發(fā)怒。既然這個Splinter已經(jīng)有一個克服了脾氣問題的兒子，又怎么會為如此暴躁的人而驕傲呢？Splinter師傅又不了解Raphael，為什么他這么惦記這點??？ 他不需要父親形象，他不需要任何人，不用Leonardo，不用Mona，不用Casey，更不用其他人。當(dāng)然，他們讓生活有了價值，可他不需要他們對他的意見來讓自己感到安心。他已經(jīng)變得更好了，他作為孩子的時候從未在乎，只在青年的時候開始在乎，因為當(dāng)任務(wù)變得越來越艱巨，他意識到他不想作為憤怒的兄弟被銘記著而死去。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兄弟將死之時，他不希望最后說出或聽到的是憎惡的話語。如果他們對他的唯一印象——反之亦然——是他大吼大叫的話，剩下的只有充滿悔恨的一生。 終于到了成年期，他為自己而驕傲，自信。他可以生氣，并且不會感覺自己會為發(fā)怒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后悔。有一次Raphael提出來，Leonardo稱其為“

正義之怒

”。他在Splinter死后說了出來，在他的兄弟分享了自己的內(nèi)心之后，Raphael覺得自己也要分享一些才公平。Raphael喜歡這個說法，讓他感覺更像哥哥而不是一個小孩。 然而，他又來了，又回到直率的怒火中，后悔著每一分每一秒，又變回了小孩子。 Raphael透過鼻子深呼吸一下，不想張開嘴引起注意。

他的Splinter總是說的那句話是什么來著？石頭上的河（都過去了）？

對啊，Raphael現(xiàn)在感覺不像石頭，更像一場洶涌澎湃的暴風(fēng)雨，無情地回旋著。 Raphael必須離開這里，不然他會爆發(fā)。他拿到卷軸了，他只需要這個。也許他的兄弟們想讓他澄清事實，那也是他被暗示需要做的事情，可Raphael做不到。他以為他沒事，可Splinter大師的眼睛，它們就這么…… 那把叉已經(jīng)第十三次從扣環(huán)上滑開了，然后Raphael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將其插進(jìn)桌子里并瞪著手里的叉。

沒錯，他完了，玩完了，他今天無法再處理任何事情了，他隨時要爆發(fā)了，他怎么就不能好好地代替他的兄弟們做事，而不是感覺一團糟——

Raph粗暴地推了推Donnie，這舉動引起了Raphael的注意。他的憤怒眼神停留在了年輕烏龜們的身上，當(dāng)Mikey被這威壓嚇得縮了一下時，眼神松懈了一點點。 突然間，Raphael好像回到了April的公寓中，逼問著Leonardo在哪里，見到帶著驚恐神情的Michelangelo盯著他。可那不是Michelangelo，而是Mikey，而且Leon在這里，Leonardo在樓下，所有人都好好的，除了現(xiàn)在是Raphael在這嚇到了他的兄弟們。他真就不能讓他們休息一下，是么？ 畢竟，

即使有不同的外貌，他們?nèi)允悄愕谋康靶值?，你個蠢貨。Leon就如Leonardo一樣糟糕；Mikey是家庭的中心，是艱難時期的燈塔；Donnie還是相當(dāng)不懂得表達(dá)自己的情感；Raph總是關(guān)切保護(hù)，是個好兄弟。

Raphael的怒火像刀子一樣最后一次在他內(nèi)心絞著，這把比喻的刀從他的胸口跌落到地上并消失了。他的惱怒填充了原是怒火的空白，沒有同樣強烈，并感覺更暗淡，但它還在。這讓他的眼神搏動，可讓他那想向他們猛撲過去的沖動瞬間消失了。

呃，他真是個泰迪熊。僅僅是看了一眼Mikey，所有的怒火與緊張感、想要離開的沖動就這么消失了。

隨著Raphael的肩膀松懈下來，Raph眼神示意Raphael那邊，并用一個鼓勵的微笑哄勸Donnie上前。 Donnie愣住了，臉皺成一種苦澀的神情，Raphael很了解那種神情。Raphael盡可能耐心地等待他，雖然和三個兄弟一起生活了很久，而且其中兩個總是瞎扯一堆才說得到重點，但他的耐心出奇地并不多。 終于，經(jīng)過了幾秒鐘明顯的心理斗爭，Donnie站了起來。他越過Raph的大腿的時候絆了一下，接著像生命線一樣緊緊抓著離他最近的椅背。Raphael驚訝地退了一步，然后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幫他穩(wěn)住。Donnie皺了皺鼻子，讓Raphael又收回了手。 “我很抱歉。”Donnie說道，很快讓自己的神情舒緩下來，盯著Raphael。即使需要精神支持，他也不愿回頭看自己的家人，而是定在原地，“我不是故意……揭露該信息的，我不太……精通社交技巧。我錯誤地以為知道這點對每個人都有利，所以再一次，致歉?！?Raphael頓住了，打量一番Donnie的臉。他的心臟在胸口抽痛，然后他呻吟一聲，極不情愿地接受了，并用一只手扒拉著臉，“好了，好了，你被原諒了什么的?！彼緡伒溃澳氵€得對我的兄弟們再說一遍，”他警告說，“因為他們比起已經(jīng)克服情緒的我受傷還嚴(yán)重得多，他們接不接受你的道歉就看他們了，你應(yīng)該慶幸他們很友好?！?Donnie點頭頻率快得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了。他回頭，又癱進(jìn)Raph的臂彎中，把頭塞進(jìn)Raph的胸甲中，“謝謝你，能原諒我?！苯又聪騌aph，有點絕望地嘶聲說，“別讓我再做一次了?！?“你還是要做，他剛說了你也要跟他的兄弟們道歉?！盧aph責(zé)罵道，同時Splinter師傅附和著點點頭，雖然他看起來相當(dāng)疑惑。 “你們誰打算告訴我，我離開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在Donnie最后嘟噥一聲并安靜下來之后，Splinter大師問道。 “對不起，爸?！盧aph有點緊張地笑著說，眼脊拱起，齙牙刮著他的嘴唇，“我們不能說，就是這個情況，我們沒有許可說出那件事，這算是……某種……機密？” “是啊，必須知道的那種事情，而我們不需要知道。”Leon補充道，并瞪了一眼Donnie，“我們甚至根本不想知道！” “我只說一次，”Raphael宣告說，終于想起放下卷軸，并瞇著眼睛看向這批家人，“除了Donnie的道歉以外，這是一個絕對不能再被提起的話題，除非是我或者我的兄弟。他道歉之后，你們就假裝自己從來沒聽說過，因為這不重要，懂了嗎？” 他面前的五個人點了點頭。 “那就好?？偠灾?，我們的Splinter師傅去世了。他去世一年了，我們大多克服了這個，可有時候這樣的事如果又被提起，就會變得一團糟！”他感受到他聲調(diào)越來越大，

又見面了啊，怒火。

聽了Raphael的咆哮，Mikey嗚咽一聲，將臉埋進(jìn)Splinter師傅的肩膀中，年邁的老鼠則是臉色發(fā)白。即使有毛發(fā)覆蓋著他的皮膚，Raphael可以肯定他臉白的像張紙一樣，恐懼籠罩著他的臉。 “我們不希望因此受到同情，”Raphael強迫自己小聲一些說話，交叉雙臂，盯著Raph顫抖的頭旁邊的墻壁，“你們不需要擔(dān)心同樣的事情會在這里發(fā)生什么的，因為你們的Shredder已經(jīng)死了，威脅早已解除?！?他意識到說錯話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一拍，因為整個房間霎時安靜下來，年輕的龜們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等等，”Leon輕輕地說，肩膀一陣寒戰(zhàn)，“所以說，你們的Shredder殺死了你們的父親，而且同是那個正把我的頭腦當(dāng)游樂場的Shredder嗎？！” 這就是為什么Raphael不擅長應(yīng)付孩子。 “而這就是你受傷的時候我嚇壞了的原因??！”Donnie告誡道，在不打到任何一個家人的臉的前提下，猛地張開了手。 “你受傷了？！”Splinter師傅喘息道，猛地回頭驚恐地看著Leon，“哪里？！” “已經(jīng)沒事了。”Leon安慰道，沒有看Splinter師傅和Donnie，盡管前者抓著他的手臂撫摸著。Donatello告訴過Raphael，Leon的手臂上有傷。Raphael可以想象到如果Splinter師傅發(fā)現(xiàn)了那個傷，會有怎樣的一段對話?！拔椰F(xiàn)在比較擔(dān)心我們要怎么辦！” “Leo，這本來就很嚴(yán)重——！” “是啊，可之前我還不知道他殺死了MVP版本的老爸。無意冒犯，老爸?！?“有被冒犯到。”Splinter咕噥道，用手掌撫摸著Leon的臉頰。Leon前傾靠近一些，目光仍鎖在Raphael身上，透過Splinter大師的雙耳之間看著他。 “好吧，不過，你還沒見過他們戰(zhàn)斗的樣子呢！他們強得難以置信啊?！盠eon堅持說道，雖然夸贊著他們，眼里的恐懼卻未消散，“他們的Splinter肯定曾是……哦，該死，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Leon嗚咽著，捏了捏Mikey伸過來抓著他的手，“我只是……我要怎么辦？如果他那么強……我死定了，我有什么機會，我——！” “計劃和之前的一樣?！盧aphael皺著眉提醒他，“他的確曾……可那不重要，因為Leonardo在那之后殺了他，而等我們搞清楚怎么做以后，我們會再做一次。Splinter師傅將他所知的一切教授給了我們，而我們有四個，Shredder只有一人！現(xiàn)在唯一的新消息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Raphael斷斷續(xù)續(xù)的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思維平靜下來，并繼續(xù)說，“還有，沒事，孩子，害怕是正常的。不過你猜怎么的？你有你的父親，三個兄弟，四個表兄，還有一個姐姐在背后支持著你。你會沒事的?！盧aphael盡可能挺直身子，給他們五個他最自信的微笑，“而這一次，我們絕對不去任何臭烘烘的農(nóng)舍！” ——————（第十四章完） 18Splinter聲音耳熟又是聲優(yōu)梗（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