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腦洞，渣文筆，勿上升

高虐預(yù)警

“媽，你決定了？”

你和張九南的兒子張亦北無可置信地看著你：

“如果我爸失去你……”

“不，孩子”你的眼神鎮(zhèn)定：

“他沒有失去我，我的心臟給了他，夫妻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是，媽……”女兒張?zhí)m梅急急打斷你：

“爸會痛不欲生的！”

“他這么沒良心的，他還會痛不欲生？我可不信，你倆可得提防著幾個月后有沒有后媽”

你假裝恨恨地瞪眼，罵人如連珠炮一般：

“我早就看不慣張九南了??！老娘給他做一日三餐替他操持家務(wù)生兒育女他居然敢天天罵我‘缺心眼’，我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我還了，現(xiàn)在我迫不及待要去下輩子了，你倆可別攔著我”

“師娘”

你的準(zhǔn)兒媳婦兒，高九成的閨女涓竹泣不成聲：“您真的要走嗎？我還沒來得及喚您一聲‘媽’……”

你看著她，神情有一絲恍惚，那時候高九成和張九南去外地演出，你陪著九成媳婦兒生孩子，也是在這個醫(yī)院，聽到護士過來報喜說是個女兒，又看到你的童養(yǎng)女婿高翊松，你靈光一現(xiàn)就給孩子起好了名字：明月松間，涓涓細(xì)流，竹語清泉，潤物無聲。

你把手上的那個玉鐲子褪下來遞給她，那是你的陪嫁。原來家里最困難的時候張九南也舍不得讓你拿去賣了，笑著罵你缺心眼，說是要留給未來的兒媳婦兒的。

現(xiàn)在你的鐲子留給了該留的人，心愿已經(jīng)完結(jié)，生命也差不多了。

“孩子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好的，媽”看著翊松扶著淚光盈盈的蘭梅出去，你方才敢落下一滴淚來。

“媽，下輩子我還做您的兒子”亦北撲通一聲跪下了：

“下輩子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都是要成家的人了，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做什么？”你假裝不在意：

“要是真的下輩子，我根本不會嫁給你爸，你們爺倆等著自個兒去路邊討口子”

你看著梨花帶雨的兒媳婦兒涓竹，從鼻腔里發(fā)出狠厲的氣音：

“你要是敢對我兒媳婦兒不好，老娘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你爸張九南我管不著，但是張亦北，我告訴你，我既能把你生出來，就也能把你弄得死??！”

“媽，兒子謹(jǐn)記”張亦北知道你機關(guān)槍似的的脾氣，哪怕是在繳械之前的最后一刻，那一槍也必須致命。

小兩口連忙磕了個頭，淚眼婆娑雙雙出去了。

彌留之際，你的心里異常平靜。

你想起你最初和張九南的相知相識，以及后來為數(shù)不多的相親相愛。

你們自小青梅竹馬，你們在一條街上長大。

他的外祖父是你母親的老師，他的舅舅是你的鄰居，你的舅舅也教過他相聲，你的師父是他的師娘。

你們是小學(xué)同班同學(xué)和初中同學(xué)，在你的幫助下他才有了初中畢業(yè)證。

他總是一邊笑著罵你缺心眼，一邊用俗氣的利刃替你擋住世俗的風(fēng)刀霜劍。

你當(dāng)然不服，立刻回罵他這個沒良心的死鬼。

你倆表面彼此嫌棄，其實各自心里都清楚：誰也離不開誰。

缺心眼的武當(dāng)山宮二和沒良心的豐臺葉問，就這樣走在了一起。

張九南的確是個俗人，可是他俗得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哪怕外邊天要塌下來，他都能鎮(zhèn)定自若地開著拖拉機抵御鮮血和塵土，讓你帶著蘭梅在身后踏踏實實地做針線。

月亮就要出來了。

原來每當(dāng)這個時候，你總是在家里給亦北和蘭梅做飯教他們寫作業(yè)，不耐煩地回答著他們“爸爸多久回家”這種問題。

后來亦北拜了師，跟著孩子他爸去后臺看演出。

再后來蘭梅有了男朋友翊松，小兩口也歡天喜地地出門了。

你又回到了最初的獨守空房。

不同的是，你們都老了，張九南的心臟不好了。

這輩子，你愛的是張九南，恨的是張九南，怨的是張九南，念的也是張九南。

只是怨恨時常放大。而念念君勿忘的深情，脾氣暴躁的你倆從來不屬于。

而愛這個字，你倆從來不習(xí)慣宣之于口。

月華如水浣盡了浮華的舊事，惟愿留一筆相依。

如果有來生來世，你想，你還會認(rèn)識他，與他相愛，一家子吵吵鬧鬧紅紅火火。你一邊嘲笑他的土里土氣的拖拉機一邊把蘭梅培養(yǎng)成新一代豐臺的鎮(zhèn)八方玉面昆侖俠。

你帶著無限的遺憾，停止了呼吸。

張九南結(jié)束心臟手術(shù)后，問情敵張亦北的第一句話是：“我那缺心眼的死媳婦兒呢？”

張九南瞥到涓竹手上的鐲子，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爸，這是媽留給你的”亦北忍住淚水，乖乖遞過一張字條給張九南。

赫然在目是你的絕筆：這是我最后能給你的了，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