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槍戰(zhàn)后,劉亞樓收起冒煙的手槍笑了:天津戰(zhàn)役還沒開打,我軍主帥險些被擒

劉亞樓攻克天津,只用了二十九個小時。這是多部軍史同樣記載的經典戰(zhàn)役,但是這句話卻會引起很多人的好奇:當年東北野戰(zhàn)軍三位首長,分別是代號101的司令員、代號102的政委,參謀長劉亞樓代號103,為何說天津是劉亞樓攻克而不說林、羅二帥?
軍史之所以如此記載,跟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發(fā)生的事情無關,當時天津之戰(zhàn)的我方總指揮確實是劉亞樓,為了兌現自己的諾言,在三十小時內攻克天津,劉亞樓帶著兩個警衛(wèi)員偵查敵情,還與敵人遭遇并交火。
收起還在冒煙的手槍,劉亞樓對著兩個警衛(wèi)員笑了:“這是一個好兆頭啊,你們想想,仗還沒開打,我軍主帥險些被擒,說不定這一仗打響以后,我們就活捉了敵人的主帥呢!”

兩個警衛(wèi)員齊聲埋怨:“太危險了!首長以后千萬不能太靠前了!”
兩天后,天津戰(zhàn)役結束,天津警備總司令部中將總司令兼任天津城防司令部司令陳長捷、副司令兼六十二軍軍長林偉儔、天津市市長杜建時全部被俘,兩個警衛(wèi)員換了一個說法:“劉總指揮料事如神!”
聶帥替他們更正:“不是料事如神,是劉亞樓用兵如神!”
有驚無險的遭遇槍戰(zhàn)一會兒再說,咱們還是回過頭來看看為什么是劉亞樓攻克天津——這就要從聶、羅、劉三位將帥的回憶錄(本文黑體字均出自將帥回憶錄)說起了。
1948年末,1949年元旦前的一天,劉亞樓就預感到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發(fā)生:林總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兒!
讀者諸君都知道,101首長林總一向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冷靜得有些冷漠,這種表情,一般都會出現在武俠小說中絕世高手的臉上。

這一天劉亞樓發(fā)現林總一向冷冷的目光中,多了幾許溫潤和溫暖,似乎還有一些熱切:“劉參謀長,打天津,就交給你了!”
多年的合作,在林羅劉三人之間已經形成了完美的默契,劉不向林請示打天津的注意事項,林也只字不提,這一點劉亞樓十分清楚:你就是問了,他不僅不會跟你透露一個字,反而會不高興。他既然把任務交給了你,你就得獨自承擔——他從來不當“保姆”。
林總說完這句話,就轉過頭去聚精會神地看地圖,良久才又緩緩開口:“戰(zhàn)役準備時間為十天,天津前線指揮部設在楊柳青,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林總雖然不參與天津戰(zhàn)役指揮,但他要幫參謀長一個忙——給陳長捷、林偉儔、杜建時寫了一封信:“我們即將開始天津戰(zhàn)役了,鄭洞國將軍是榜樣。將軍如效仿,將為人民立大功,如抵抗只能使自己遭受殺身之災。希望你們在我們總攻之前,派代表來談判。在任何地點都可以找到司令部,然后護送你們與我們商談。”

簡單得省略很多副詞的信件,林偉儔一眼就看出這是他黃埔四期同宿舍同學之手。
二林是同期同宿舍同學,當年住在一個宿舍鬧得很熱鬧的,還有一個著名表弟文強(淮海戰(zhàn)役與杜聿明一起被俘的中將副參謀長)。
文強在《口述自傳》中回憶:一次打完靶后,林總(文強是直呼其名的,為表示尊敬,咱們還是稱其為林總)的槍沒有上交,槍里面還有一顆子彈?;厝ハ聪丛?,吃完晚飯大家休息了。文強和林總都住下鋪,文強看到林總的手總是伸到枕頭后面去摸槍,然后就聽到“啪”地一下,上鋪林偉儔的枕頭被打了一個洞。
彈殼還在發(fā)熱,槍口還在冒煙,林偉儔端著漱口杯子也回來了,值日官跑進來一看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你命大!你要是睡在那里,這一槍就把你打死了!大家睡覺,槍走火的明天執(zhí)行禁閉。”
林總認為是班長文強模棱兩可的回答出賣了自己,就在值日官走后跟文強打了一架,同宿舍的人不但不拉架,還敲著臉盆加油看熱鬧:“這個九頭鳥好厲害,敢打班長!”
林總是湖北人,所以同學們才這樣稱呼他,他罵文強的時候,用的是另一個代詞,因為后來二人在南昌起義后已經重歸于好,林還要請文吃飯,所以他們之間罵了什么,咱們還是略過不提為好。

因為洗漱而逃過一槍的林偉儔,這次是被老同學的參謀長帶著三十四萬大軍圍在了天津城里,所以看見那封信后也不好直接表態(tài),只能把皮球踢給陳長捷:“你是司令,大主意你拿!”
陳長捷和林偉儔不知道,他們自認為固若金湯的天津,在劉亞樓眼中,已經是一顆熟透了的桃子,連天津城防圖,也擺在了劉亞樓設在楊柳青的前線指揮部——陳長捷和林偉儔不但不知道天津城防圖已經泄露,甚至連劉亞樓的指揮部設在哪里也不知道。
給劉亞樓提供天津城防圖的當然不是余則成或吳敬中,而是跟陳長捷平級的第十七兵團司令官、塘沽防守區(qū)司令侯鏡如,侯鏡如手下的八十七軍軍長段沄,和二林都是黃埔四期同學,其九十二軍軍長后來也參加了起義,他們跟陳長捷一樣,都寫了很多回憶天津之戰(zhàn)的文章。
收到林總的信件后,陳長捷和林偉儔、杜建時很快達成了共識:天津是守不住的,連一個星期都支撐不住,還是通過談判來拖延一下時間,等北平的協(xié)議簽了,天津也就不用打了,在派人談判的時候,還能順便摸一摸劉亞樓的底牌。

陳長捷和林偉儔打得一手好算盤,卻不知劉亞樓技高一籌,早就料敵機先,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憐的陳長捷還根據“蛛絲馬跡”分析呢:劉亞樓是從城北的方向乘坐吉普車過來參加談判的,所以他的指揮部肯定設在天津以北的楊村或宜興埠!
林偉儔還比較冷靜,他提醒陳長捷:“根據偵查情況判斷,劉亞樓的指揮部設在楊柳青,他主攻方向很可能在西南面!”
陳長捷大搖其頭:“你的偵查有誤,偵查有誤?。 ?/p>
陳長捷當然不知道,為了把天津城里的兩個司令官忽悠瘸,劉亞樓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天津出來的四個談判代表來到楊柳青的時候,劉亞樓就在指揮部坐著呢,他有意讓參謀告訴談判代表:“劉總指揮正在路上,大約二十五分鐘后才能趕到。”
劉亞樓虛晃一槍,自己從后門潛出,坐上吉普車出去兜了一大圈,這才四輪沾滿泥漿“匆匆趕到”。陳長捷就是根據這一“情報”,判斷出劉亞樓的指揮部和主攻方向都在天津城北。

為了讓陳長捷堅信主攻方向在北,劉亞樓還下令炮兵對著天津城北進行試射,自己卻帶著兩個警衛(wèi)員,于1949年1月13日夜晚,也就是總攻發(fā)起的前夜,來到將要主攻的和平門附近進行偵查。
在伏龍芝軍事學院養(yǎng)成的習慣,讓劉亞樓在大戰(zhàn)前夕依然身穿閃亮的皮靴和皮大衣,兩個警衛(wèi)員極力阻止:“劉總指揮,不能再靠前了,那樣危險!”
劉亞樓笑叱一聲“少啰嗦”便繼續(xù)前行,因為是秘密偵查,身邊并無其他警衛(wèi)部隊,三個人五把槍,一路抵近敵人城堡,站在一個土坡上,趁著夜色用望遠鏡觀察敵方火力點。
也許是黑皮靴和黑皮大衣起了作用,敵人的巡邏隊好久之后才發(fā)現這三個器宇軒昂的“大人物”,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就比較有意思了:“就在劉亞樓核查完敵人的情況,敵人的搜索隊過來了。搜索隊的人問:‘你們是什么人?’劉亞樓答:‘你說呢?’說完,劉亞樓給了敵人一槍?!?/strong>

劉亞樓率先開槍,兩個警衛(wèi)員的沖鋒槍也猛烈掃射,敵人搜索隊被打蒙了,他們不知道土坡上有多少人,而且他們的任務只是巡邏而非交戰(zhàn),胡亂開了幾槍,就涼鍋貼餅子——蔫溜了。
敵人撤走,劉亞樓閑庭信步離開,于是就有了本文開頭的那段故事。
劉亞樓身為天津攻堅戰(zhàn)總指揮,卻帶只帶著兩個警衛(wèi)員深入前沿偵察,這事說起來都讓人不敢相信,但卻有多人可以作證實實在在發(fā)生了: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劉亞樓能在二十九小時之內攻克天津,除了算無遺策用兵如神,那種睥睨天下的神勇,有多少名將能夠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