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集】會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按下按鈕拯救大家的馬娘/訓練員

“媽媽,你看,我這次又拿到了第一名哦?!?/p>
“是嗎,我看看……嗯,真不愧是小無敵,今晚光明阿姨她們也來了,讓她獎勵你親自烤的蛋糕,怎么樣?”
“哇啊~是蛋糕耶!那我先回房間換衣服了?!?/p>
小小的藍發(fā)馬娘蹦跳著回到了樓上。
廚房里,目白光明探出了毛茸茸的頭。
“呵呵,小無敵真的很喜歡我做的蛋糕呢~”
“每次你過來她都很高興。”
“那我今天可要超常發(fā)揮了~小無敵,好好期待吧。對了,你要不要吃——”
光明說到一半,突然閉上了嘴。
她今天要做的是紅樹莓蛋糕。
……「紅色的」蛋糕。
“……給她吃就好了?!?/p>
“嗯,沒考慮到你的情況真的很抱歉……”
光明悲傷地看著面前的黑發(fā)馬娘。
“……高峰姐姐?!?/p>
……………………
“嗯……今天布置的作文是「我的爸爸媽媽」……”
夜晚,無敵趴在書桌上寫著今天的作業(yè)。
「我沒有見過爸爸。每次我問媽媽他去哪里了,她總是說,“爸爸出去工作了。”」
「我媽媽有很多地方跟我不一樣。比如,我的頭發(fā)是藍色的,但媽媽的頭發(fā)是黑色的,額頭還有一小縷白色的頭發(fā)垂下來。」
「媽媽很奇怪,她從來不吃紅色的水果和食物,也不買紅色的東西,也不穿紅色的衣服,總之就是不用紅色的東西?!?/p>
「媽媽好像很討厭玩具槍。我上次從同桌那里拿到了一把玩具槍,回家跟媽媽炫耀,但她打了我一巴掌,還把玩具槍都到了垃圾桶。后面她還抱著我哭,麥昆阿姨、善信阿姨、賴恩阿姨、多伯阿姨和光明阿姨都在安慰媽媽。」
「為什么媽媽會那樣呢?為什么爸爸不回來呢?」
小小的馬娘,在紙上宣泄著自己混亂的想法。
……………………
目白高峰的面前,有一名藍發(fā)馬娘一瘸一拐地走著。
她的手里拿著一把口徑極其夸張的左輪手槍,背上還背著一個人。
“小妹!你這是——”
目白高峰見到……自己的小妹臉上掛著空洞的笑容。
她把背上的人丟到了地上。
下一秒,目白高峰見到了她一生的噩夢。
“那是……妹夫嗎?”
目白阿爾丹的訓練員、戀人、丈夫。
此時……那毫無血色的臉龐無情地映刻在了目白高峰的眼睛里。
她驚恐地發(fā)現,已經死去的妹夫的胸口,染上了大片的血跡。
還沒等她有所反應,身邊的妹妹們早已哭喊著沖到前面去……只為確認那是她們最喜歡的準姐夫。
她呆呆地看著她們,看著阿爾丹木然地走向自己身邊的男性。
“這就是……命運嗎?最終還是,這樣收場……”
男性嘴里喃喃自語。
阿爾丹機械地抬起手,將曾經屬于自己丈夫的左輪手槍遞給了他。
“光環(huán)t先生……親愛的要我轉告你,「我已經把魔界大門的鑰匙綁在了我的靈魂之上,那么最后一步,就是徹底毀掉它。前輩,你無需在意……這一切很值得?!埂?/p>
冰冷而空洞的話語從她嘴里傳出。
目白高峰,還有與后輩一起「狩獵惡魔」的光環(huán)t,腦海里都能想象到……他的最后一刻。
“將槍口對準心臟……”
“然后扣下了扳機?!?/p>
輕輕一扣,就可以挽救無數的生命。
這很劃算,不是嗎?
“——別開玩笑了!”
光環(huán)t憤怒地朝天空大喊。
下一秒,他被火焰般的光芒包裹,等到光芒散去之時——那里站著一只長著兩對翅膀、渾身被火焰包裹的,「半魔人」。
翅膀一揮,這個半魔人朝天空飛去,很快消失在了地平線。
目白高峰看著那個曾經作為妹夫前輩的男人離開之后,再次看向阿爾丹。
“小妹,小妹……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她抱著阿爾丹哭了出來。
“我沒事的哦,姐姐?我不會死的?!?/p>
毫無感情起伏的話語。
高峰有些疑惑地看著阿爾丹。
她發(fā)現……阿爾丹正在用手輕輕撫摸著小腹。
“小妹,難道你們——”
“……我不會死的哦。親愛的,我不會死?!?/p>
阿爾丹空洞地重復著同樣的話語。
……
“啊啦,這小家伙哭得真響亮?!?/p>
“確實呢。我們檢查過了,這孩子各項指標都沒有問題,阿爾丹女士……身體方面也沒有事。這方面還請目白家的各位放心?!?/p>
醫(yī)院婦產科。
目白高峰正抱著自己的外甥女,和為阿爾丹接生的婦產科醫(yī)生真弓快車走在回病房的路上。
“真弓醫(yī)生,我倒是不擔心我小妹的身體……唉,想必你也知道,他們家到底出了什么慘劇?!?/p>
“嗯,阿爾丹t先生……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說實在的,我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他不在了。想必很多認識他的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
“估計沒有人比小妹自己更無法接受了吧……見鬼,我真恨現在被家族事務纏身的自己,都無法陪小妹。拜托了,請務必……好好對待她?!?/p>
“你不說我也會的……畢竟我也很了解「失去」的痛苦?!?/p>
兩人走回了阿爾丹的病房。
“我們回來了,小——”
目白高峰和真弓快車都呆住了。
她們的面前——是一大片鮮紅。
目白阿爾丹……或者說曾經的她,此時躺在病床上,腦袋毫無生氣地歪在一旁。
她的一只手拿著沾滿了血的手術刀,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有一個十分巨大的切口。
目白高峰感覺世界崩塌了。
“——護士站有人嗎?這里有病人割腕了!還有急救科快準備急救!血庫呢?!你們有多少儲備都快準備好。拜托了,請快點……”
她聽到真弓快車沖著對講機歇斯底里地呼喊著。
她又看到了在自己懷中睡著了的嬰兒。
她再次抬頭……看到了那片恐怖的紅色。
那片……將在余生一直折磨她的紅色。
“……不。”
“高峰女士?”
真弓快車看到目白高峰跪到了地上。
“不要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絕望的呼喊從她喉嚨里飛了出來。
她懷中的嬰兒也被這聲叫喊嚇醒,開始嚎啕大哭。
真弓快車無助地望著她。
她的身體發(fā)軟,靠在了門上。
她呆呆地看著病床上已經逝去的阿爾丹,還有跪在地上哭喊的高峰。
——呆呆地看著名為「絕望」的地獄繪卷。
……………………
“啊啊啊啊啊——!”
目白高峰從床上坐起。
她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淚水,然后開始慌張地四處張望。
當她看到紅色的窗簾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氣。
“那是紅色,沒錯……”
她明白自己擺脫了噩夢。
——噩夢中的她,因為妹夫和小妹先后死去的巨大陰影,讓她再也無法面對紅色,以及長得像槍械的一切事物。
然而,她的心里還是盤踞著一股巨大的恐懼感。
她奪門而出。
……
她跑到了另外一個房間的門前,開始拼命地拍門。
然后,她開始了等待。
“拜托了,一定要有人開門……”
她祈禱著。
萬一這間「小妹和妹夫的寢室」實際上是空的……高峰無法阻止自己去想這些。
她緊閉著眼睛,聽著門上的動靜。
毫無反應。
高峰心里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
她將顫抖的手慢慢伸向門把手——
咔塔。
門里面?zhèn)鱽砹碎_鎖的聲音。
下一秒,門打開了一條縫,從里面探出了一頭雜亂的藍毛。
“……姐姐?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阿爾丹惺忪的言語傳到了高峰的耳朵里。
她急忙推開門。
看到面前毫無疑問是大活人的阿爾丹,高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
“太好了!小妹,你還活著……”
她抱住了自己的小妹,嚎啕大哭。
肌膚接觸之處傳來的體溫,毫無疑問宣告著對方是活人這一事實。
這時,床頭燈也打開了。
“怎么了,高峰姐?半夜闖我們房間……”
和阿爾丹一樣惺忪的男性聲音從床上傳來。
借著床頭燈的燈光,高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臉。
自己十分在意的妹夫,此時正坐在床上,一臉迷惑地看著自己。
“嗚,你也,沒有事……”
目白高峰哭的更兇了。
……
“現在好些了嗎,高峰姐姐?”
“嗯,我已經好很多了……抱歉,讓你們看到我失態(tài)的樣子……”
高峰此時正坐在寢室的沙發(fā)上,喝著妹夫倒給自己的熱牛奶。
“這么說,又是那個夢是嗎?”
“沒錯,妹夫犧牲自己,小妹生下外甥女之后也追隨你而去,我就成了外甥女的「媽媽」,一路把她拉扯大……”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也真是難為你了,姐姐?!?/p>
“每次夢醒,我都有一種仍然沒醒的錯覺,只有看到我房里的紅色裝飾我才安心……夢里的我,是「討厭紅色」的,所以會用紅色裝飾的我才是現實的我?!?/p>
“不過高峰姐哭成那樣我倒是第一次見……”
高峰無奈笑了笑。
“平時我總是一副冷靜而淡然的樣子,所以你們可能忘記了……我其實非常重視你們。”
高峰分別握住了訓練員和阿爾丹的手。
“你們兩位……在我心里的位置十分重要。因此,那種「失去你們」的夢境,確實是我內心極度恐懼也十分不愿意面對的景象。我承認,那個夢真的會把我嚇成那樣,還請你們不要見怪?!?/p>
“不會的,姐姐……”
“我們都理解?!?/p>
高峰收回了手,然后把被中的牛奶喝光了。
“那我就回去了?!莻€,妹夫,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讓小妹多陪我一會嗎?”
訓練員看著她少見的有些弱氣的樣子,實在沒辦法拒絕。
“那親愛的,你也要早點休息,不然明天就沒法送女兒去學校了?!?/p>
“我知道?!?/p>
訓練員揮了揮手,讓阿爾丹把高峰送回房間。
……
訓練員看著寢室門,若有所思。
片刻,他對著空氣說道。
“我交代你觀察的東西,怎么樣?”
半空中出現了一個白發(fā)馬娘的身影。
“沒什么變化~高峰姐姐大概就是多伯醬的大作看多了做噩夢吧?就像你上次夢到自己跟姐姐都死了……”
“一次兩次我大概會相信是這樣,但這已經好幾次了……你,真的有好好干活嗎?”
“當然有啦!倒是姐夫你還得感謝我!不用管我吃,也不用管我穿,我白幫你干活,什么報酬都不收——”
“算起來有好幾次了……你應該有偶爾占據阿爾丹的身體,然后假裝成她跟我馬兒跳吧?這算不算報酬?”
“嗚誒?!”
白發(fā)馬娘突然之間極速上升,穿過天花板。
訓練員隱隱約約聽到了正在樓上房間睡覺的善信滾下床的聲音。
然后,白發(fā)馬娘穿過天花板回到了原處,臉上滿是尷尬的神情。
“那個,姐夫,你是怎么知道的?姐姐在床上的反應,我覺得應該模仿到位了……”
“阿爾丹從來沒有轉守為攻過,除非她一開始就是攻方,那樣的話就只能是你了。真是的,你們姐妹倆都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約定啊……”
“呃……”
白發(fā)馬娘半透明的臉上隱隱約約透了點紅色。
“總、總之!高峰姐姐的這個夢,真的跟惡魔有關嗎?姐夫你說的那個什么「夢魔」——”
“很大概率有關。以受害者內心的恐懼為素材,引導他們做噩夢之后,再以這些噩夢為食,至于受害者會受到何種折磨以及如何瘋掉,就不好說了……我以前跟前輩一起對付過一只夢魔,那次簡直是災難?!?/p>
“是織姬小姐的那次吧?我聽她妹妹說了。”
“呃,原來你知道啊……沒錯,就是那次。要不是三女神給了我們太多的好運,外加她的訓練員足夠勇敢,織姬同學可能早就已經成植物人,成田路跟好歌劇兩位同學估計也已經死了……真是的,現在想起來心里都還發(fā)怵。所以我這次才會擔心,要是高峰姐也被同樣的存在纏上了……”
“嗯……”
白發(fā)馬娘雙臂抱著,在半空中打起了滾。
“不過,我更在意的是她所說的夢的內容……那個,實際上真的差點發(fā)生了?!?/p>
“誒?真的假的?”
訓練員沒有說錯。
自己以前確實……曾經差點以自毀為代價,毀掉魔界大門的鑰匙。
“「扣下扳機殺死自己,然后讓所有人得救」……那時候,我是真的已經有這樣的覺悟了。要不是茶座同學和她的「朋友」找到了辦法把我從那里拉回來,我真的就已經交代了?!?/p>
“誒~那個老巫婆還救過你啊。這算什么?「好人有好報」?”
白發(fā)馬娘露出了搞怪的表情。
“誰知道呢?不過高峰姐會做這種夢,我總覺得不完全是巧合……算了,這些事我明天去特雷森再跟前輩商量。要是不早點睡,明早就沒法送小無敵去上學了。”
“這么早?你再陪我說說話嘛~”
訓練員躺下去閉上眼睛,下定決心要一覺睡到天亮。
白發(fā)馬娘不滿地嘟著嘴,消失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