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塵同人文——【前世今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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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倩見白玦父子起了爭執(zhí),而且看架勢似乎和昊天有關(guān),于是她挪到月老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道:“老頭兒,我們回避回避?”
“好。”月老求之不得立刻點頭一溜煙跑不見了,聶小倩左右張望了望,也趕忙開溜。
一旁的昊天眉毛一挑眼睛一瞪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于是跟著想要開溜。
他躡手躡腳地將將要走遠。
這時,發(fā)現(xiàn)他要溜的元啟立刻高喊了一聲:“我要三伯——我不回去——”
說著,一個纖瘦的少年便飛奔著撲到了昊天的懷里緊緊摟著昊天的腰際不管不顧的搖晃撒嬌。
“我就是要三伯!”
昊天怔愣半晌,看著那邊臉色明顯不好的白玦,兩只手遲疑許久,然后安撫性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背。
“那啥,我認識你?”
這是干啥這是干啥?!
誰是他三伯?!
還有,你們父子倆吵架干我何事?
能不能不傷及無辜?!
我沒了法力已經(jīng)很可憐啦——
別害我,少年!
接收到白玦瞪視的昊天有些尷尬。他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樣的白玦自己居然會有些犯怵和莫名氣弱。而懷里多出一個腦袋供著自己,自己這么上手去摸好像……感覺還不錯,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親切感……
那邊白玦見元啟摟著昊天腰撒嬌搖晃著,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那小子卻視而不見有恃無恐!
氣不過,白玦終于上前,一把拉開元啟反身站在昊天面前擋住元啟的視線,沉怒道:“元啟,鬧夠了就立刻回去!莫讓你父親母親擔(dān)憂!”
?。磕悴皇撬赣H?
那月老頭會忽悠我?
一旁的昊天聽的直撓頭。
元啟賭氣:“我不回去!
”
白玦氣地揚起手掌一副要揍人的模樣。昊天想也不想的攔住擋在元啟身前,“哎哎哎,有話好好說,你別亂來??!”
白玦哼了一聲,說道:“元啟,現(xiàn)在是他關(guān)鍵時期,你若為了他好就不應(yīng)該讓他知道過往的那些事情,我會通知你父母來接你回去!”然后拂袖而去。
元啟紅了眼眶,卻仍舊固執(zhí)的躲在昊天身后,一臉無辜且莫名的昊天站在原地看著白玦的背影。
半晌,待白玦走遠,昊天轉(zhuǎn)頭看著少年。
昊天雖然六識不通,平日里沒個正形又極愛玩鬧,但并不代表他是傻子。
他聽了這許久也能看出來這父子倆都是為了自己來的。而且,回想起來,白玦出現(xiàn)的時機如今看來也十分可疑。如果不是元啟的突然出現(xiàn),以昊天單純的性子斷不會去輕易懷疑他人。
如今,這兩個人為了自己吵架,傻子都知道,這兩個人是為了自己而來,但他又確確實實在此之前不認識他們。個中緣由還是需要問問。
問白玦?他要說早說了。
只能從這個小子這里問問了。
打定主意的昊天于是問道:“喂,你們究竟是什么身份?”
可是元啟根本不理會他的問題。
“叫我元啟,”元啟暫時拋開了白玦對他做出的警告和自己的委屈。立刻變了臉色,用著熱切的眼神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然后沖上去再次抱著昊天的腰不肯松手,“三伯,我很想你!對不起,以前總是惹你生氣,是我任性了,對不起!”
昊天用力推開他:“誰是你三伯?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我有什么兄弟更沒聽說過有你這么大個侄兒?!?/p>
被推開的元啟再度紅了眼眶,
剛剛父神跟自己說,三伯神魂消散于天地間,那顆在九幽的五彩琉璃珠本還溫養(yǎng)著他的神魂,但因為自己的頑劣弄丟了,以至于三伯入了輪回,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罰跪的這萬年時間,他沒有一日不在自責(zé)著,尤其是在見到玄一之后……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只盼著三伯能夠好好渡完劫然后重回神壇。而白玦父神的警告他也聽在了心里,他并非有意要忤逆父神,而是他也實在想念三伯。
“這些不重要,三伯,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元啟沒有回答昊天的疑問,單刀直入表示想和昊天一起睡。
昊天張了張口,看著少年熱切期盼的眼神,剛要開口,一道威嚴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
“不許——”
昊天愕然,元啟撇嘴 。
晚上,被安置在隔壁房間睡著的元啟突然從床上坐起,他眼神閃著幽暗的光芒,身上下一瞬便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華麗衣裳。
他推開昊天的房門,看著熟睡中昊天的臉靜靜撫摸。
昊天感覺到臉上被摸著逐漸被擾醒,冷不丁看見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合在一起的人影嚇得差點叫出來。
但好在他借著月色看清了是白天的小子,于是又很快的松了一口氣,“哎呦嚇?biāo)牢伊?,元啟你大半夜不睡來我房間干什么?。俊?/p>
昊天下床點燃油燈,一邊繼續(xù)說道:“你也不怕白玦又隔空喊話罵你!”
“白玦?他也來了?”元啟陰陽怪氣。
昊天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他借著油燈看清了元啟臉上譏誚的表情,他不是很確定這個少年和白日里頑皮活潑的元啟是不是同一個人。
昊天試探性的開口問他:“元啟?”
“喚我玄一,天啟?!?/p>
自稱玄一的人用著元啟的身體做著親昵的動作。他測算了附近并沒有白玦的氣息,想必離開了,于是放松了下來。
昊天糊涂了。
“天啟,我知你忘記了一切……或許,這于你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痹獑⒂弥c少年臉孔極不相符的腔調(diào),一臉深沉地盯著昊天娓娓說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當(dāng)初為什么要顛覆三界嗎?”被玄一占據(jù)身體的元啟揮手給房間布下一個結(jié)界,以防他人的窺伺?!拔医裉炀透嬖V你……”
他來到昊天身邊,不顧昊天退后戒備的神情,中指食指并攏點在昊天眉心間緩緩輸入一縷妖力。
“天啟,我多么希望我能夠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就如同我們少時??墒翘斓啦还?,偏偏要以你的性命來作抵,我怎么可能如那老頭子意?!他要你一步步走進他為我們、為你布的局,我偏不!我偏要反了這三界!”
被這縷妖力灌入身體的昊天渾身不得動彈,他眉頭緊皺,五臟六腑猶如被打碎后重新組合一般,從來沒有這么痛過!
可是耳邊卻清晰的傳來玄一的聲音。
那些話、那些情緒和他口中的過往陌生而又熟悉,昊天心里有一絲慌亂,但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懼,就好像,知道這一切之后會發(fā)生很痛苦的事情……他不自覺的抗拒著。
而玄一依舊故我地說著,他看著昊天的神情懷戀感傷而又溫柔繾綣。
“天啟,你以前常問我,為什么總不帶你上戰(zhàn)場,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浴血的可怕模樣,而且,那時候你還那么弱……后來,祖神調(diào)養(yǎng)好了你的身體,你也隨著我們上了戰(zhàn)場,我卻還是覺得那些廝殺和戰(zhàn)爭不適合你,你是那樣的純?nèi)弧?/p>
“祖神離開后,我們四人合力掌管神仙妖魔各界,我見你與白玦走的近,也更愿意親近他,我知道,你自是愛慕與他卻不自知。那時我常為這事悶悶不樂,想要告訴你我對你滿腔的赤誠,如今,我這副模樣,卻突然慶幸那時的隱瞞。往后漫漫歲月我若不在,你身邊依然有一傾心之人待你、替我照顧著你,我亦心安……”
玄一額間冒出許多汗珠,他的話音帶著顫抖,虛弱不已卻仍舊固執(zhí)的訴說著,好像,再不說完這些他想要說的話,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封天神柱之內(nèi),我以為我會就此消弭于三界之間,本想就帶著這些秘密消散了吧……不料卻因感知到你的隕落而陰差陽錯附了一縷殘識到了元啟這孩子身上。元啟這個孩子很像你,單純率直,輕易便被我蠱惑了,我誘他偷了你的五彩魂珠,讓你入輪回不被天道發(fā)現(xiàn),這樣既保住了你,也全了祖神要神界萬萬年的遺愿……”
說到這里,玄一指尖的妖力突然有了一絲晃動,昊天緊皺的眉頭突然松弛,黑色的瞳孔中似有紅光一閃而過。
玄一微微凝神,再次輸入妖力。
“天啟,不要抗拒,這些本源妖力本就是你少時為救我而留在我身體里的,現(xiàn)在我用它引導(dǎo)你體內(nèi)的天道氣運再好不過。待我破了它,破了你的天帝命格,你就可以跳脫三界不在五常之中。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再也不用管這三界的是是非非了!”
說著,玄一的嘴角隱隱露出猙獰的微笑。

他看著自己指尖的妖力,感受著昊天體內(nèi)命格將破的征兆,想著自己滿心滿眼的這個人終于再也不用受束縛了就忍不住興奮!
而這時,昊天突然神情一變,他渾身不可控制的抖動著,眼神也開始渙散,嘴唇噏合著不知道在說著什么。
玄一擔(dān)憂地看過去,卻仍舊不敢停下手里的動作。
下一刻,昊天突然睜開眼,那瞳孔里是從來沒有過的冷靜,甚至是冷漠。他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眼神炯然神情卻十分落寞,他看著玄一,伸出手握住他抵在自己眉間的手指,緩緩開口:
“玄一……是你嗎?”
玄一抿唇,眼眸中是不可控制的情緒,如翻江倒海奔涌而出。
“……天啟,”玄一哽住了,面前這個人此前沒有給他絲毫回應(yīng),他可以滔滔不絕的訴說他的情意,如今突然回應(yīng)了他,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然而,眼前這個人卻對他說:
“停手吧,玄一?!?/p>
“為……?!”玄一剛要問為什么,門突然被一陣神力破開。同時昊天像是耗盡了力氣虛脫般地闔眸癱軟了下來。
“元啟——你在干什么?!”
玄一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神力猶如一陣疾風(fēng)打開了他抱住昊天身子的手,玄一被擊中左肩倒在床畔,白玦飛閃而過一把抱住沒了依靠癱軟下來的昊天,然后一腳踢開玄一怒斥:“你究竟對他做了什么?!——”
“天啟……昊天,醒醒……醒醒……”白玦自覺不該叫他天啟便立刻改口,他擔(dān)憂地攬著昊天,捏起他的手腕凝神號脈。
被踹翻在地的玄一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滿臉陰翳的揩去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然后瞥向白玦。
“白玦,想不到幾萬年沒見,你的脾氣倒是漸長了許多。”玄一一臉嘲諷的站起身,他沒有忽略掉白玦那一閃而過的疑惑,滿是自得地張開雙臂,“怎么,不認得我了嗎?”
“玄一?!——你是玄一?!”白玦看著這個熟悉的動作,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你是怎么逃出封天神柱的?!”問題甫一出口,想到他附在元啟身上,又聯(lián)想到萬年前正是元啟突然去到九幽丟了五彩琉璃魂珠又讓他罰跪在祖神臺……很多事情串聯(lián)在一起,白玦立刻明白了所有。
玄一嗤笑,“看來你想明白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白玦沉聲質(zhì)問。那表情猶如幾萬年前他面對叛出三界和他們戰(zhàn)場相見的玄一一般,帶著沉痛不可置信和憤怒!
“想干什么?”玄一輕聲重復(fù)著,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哈哈狂笑了起來,“你們還不明白嗎?——主神運籌帷幄了萬年,為的只是將天啟推向死亡,以保這神界的萬萬年氣運。我們都是他的棋子,他連死后的所有事情也全部都算計好了!我們始終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知不覺按著他的計劃一步步走著,最終走到了現(xiàn)在……你還問我我想干什么?”
玄一狂笑著,神情愈發(fā)悲憤,“我想掙脫這個命運,我想天啟好好活著!僅此而已!”
“……”白玦怔仲不語。
“不相信?你可以試著一探天啟體內(nèi)的命格,看看他是不是連接著三界氣運!”玄一走上去,語帶狂熱:“我知道你傾慕天啟,我也是!我不會害他!我只是想破了他的命格,讓他好好活著。白玦,把他給我,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不行!我不信!”白玦看著逐漸瘋魔的玄一,果斷拒絕,“天啟是天生的上神,背負神尊之責(zé),他的轉(zhuǎn)世也自然帶著匡扶天下大道的責(zé)任,你毀了昊天天帝命格,就相當(dāng)于舍棄了天啟的那縷神識。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害他一分半毫!”
“冥頑不靈!”玄一終于怒了,他劈手要搶奪昊天,白玦閃身抱著昏迷的昊天依然飛出臥室。
兩人就這樣在夜幕之下上天入地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