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滿足你什么愿望？”

“先留著, 以后再說。”

“老蔣, 算盤打得挺好?！碑?dāng)初說蔣總“老奸巨猾”，王曉佳覺得沒白夸。

過了三十歲以后，蔣總對“老”字特別敏感, 她瞪了王曉佳一眼，“回家收拾你。”

王曉佳沒臉沒皮，還笑著反問，“是扒光衣服的那種收拾不？”

如果是這種，王曉佳愿意從天黑被她收拾到天亮。雖然王曉佳心底不太愿承認, 但蔣蕓技術(shù)的確比她好, 這點是事實，每次都能折騰得她在床上求饒，嘴上又繼續(xù)喊要。

可見頭腦這種東西, 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受用的。

王曉佳不是不聰明, 只是不能和蔣總比, 敢問有幾個人能和蔣總比？兩人相處的時候，只要蔣蕓一勾她，王曉佳智商立馬降為零，乖得像條小奶狗。

她總是掉進蔣蕓的圈套, 也不是沒理由，王曉佳覺得，蔣蕓從一開始就在對自己使美人計，并且使得相當(dāng)成功。

“比扒光衣服還刺激?！笔Y蕓趴到她耳邊，輕聲告訴她。

不知怎么, 蔣蕓這樣一說，王曉佳心里毛毛的，她跟蔣蕓打嘴炮，從來沒占過上風(fēng)，到最后只有被欺負的份。

不過，用一句話總結(jié)，受并快樂著。

兩分鐘后，裝好娃娃，王曉佳左手提著大號購物袋，右手牽著蔣蕓，兩人有說有笑地朝出口走去。

迎面碰上了兩個手捧奶茶的女生，幾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那兩個女生朝著王曉佳笑了笑，王曉佳也微微點頭，神情略微不自在。

不算熟的同事，也沒開口打招呼了。

見王曉佳走遠了，那兩個女生才低聲議論起來。

“她真是彎的，女朋友好漂亮啊?！?/p>

“美女給男的當(dāng)小蜜多了去了，還能給女的當(dāng)小蜜，長見識了?！?/p>

“別這么說嘛，我看她們就是普通情侶?！?/p>

“你知道她旁邊那人是誰嗎？是hk老總，你見過boss跟小職員做普通情侶的？偶像劇看多了吧你?！?/p>

上車之前，蔣蕓給王曉佳也買了杯奶茶。自己喝了第一口以后，才把吸管喂到王曉佳嘴里，這樣一整杯都是自己喝“剩”的，再看著王曉佳喝，別有種滿足感。

車里。

“天天讓我吃你口水……”王曉佳咬著吸管，朝著蔣蕓含含糊糊埋怨著，這么說也不嫌惡心。

蔣蕓拿過她手里的奶茶，送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小口后，放在一旁，接著湊過頭吻住了王曉佳，慢慢用嘴喂給她喝。

王曉佳原本還愣了下，不過馬上閉眼乖乖配合，不管什么時間和場合，蔣蕓每次“勾引”她，王曉佳百分之百上鉤。有兩三次，就是在車里親著親著，她頭腦一熱，腦子空白，就被蔣蕓要了，吃干抹凈。

“嗯～”王曉佳張唇接著，被動變主動，兩個人的吻技都很好，滴水不漏。

深吻過后。

“我看你挺愛吃的?！笔Y蕓松開她紅潤的嘴唇，唇齒間，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每天都主動要……”

“……”事實擺在眼前，王曉佳無話可說。

“剛才那兩人你認識？”

“同事?！?/p>

“嗯?！笔Y蕓聽似不經(jīng)意的答了一句，想起王曉佳方才臉上的表情，和那兩個姑娘的反應(yīng)，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王曉佳不愿跟她說，但憑蔣蕓的人脈，想要打聽點王曉佳的事情，還不是易如反掌。

蔣蕓聽聞了公司里的那些謠傳，難怪王曉佳這段時間都郁郁寡歡，心里難受還憋著，蔣蕓最不愿見她這樣。

臨近秋末，氣溫驟降。

“過來。”蔣蕓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王曉佳洗了水果送過來。

王曉佳腳上踩著笨重的毛拖鞋，粉紅豬，和蔣蕓同款，還是去年在h市出差時買的，她本來以為蔣蕓會嫌棄，沒想到蔣總居然好這口。

電視里正播著珠寶廣告，蔣蕓從身后抱著王曉佳，拉過她的手捧在自己掌心，王曉佳體虛，手心總是微涼。

蔣蕓拿過一支護手霜，輕輕柔柔地幫王曉佳抹著，等差不多的時候，蔣蕓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過年跟我回家吧。”

“回家？”王曉佳舒舒服服地享受著來自蔣總的服務(wù)。

“地下情都公開了，還想藏著掖著？”蔣蕓圈緊王曉佳的腰，“也是我爸媽的意思?！?/p>

家里自然是打點得差不多了，蔣蕓才會帶王曉佳回去，要是讓王小姐受委屈，她第一個不答應(yīng)。

“好……”

蔣蕓從她的語氣里，又聽出了慫的意味，“有我陪著，還慫啊？”

“誰……慫了?！辈粦Z是假的，王曉佳嘴硬，哪里想過會和蔣蕓進行到見家長這一步。

“小姑娘，我不跟你爭?！?/p>

“你見過誰家的小姑娘快三十了？”王曉佳今年二十七，她說得夸張了些，女人都這樣，一跨過二十五歲的坎，就說自己快三十了；等真到了三十，就不喜歡再把年齡掛在嘴上。

“我家的?！笔Y蕓捏她的嘴，讓她胡說八道，在蔣蕓眼里，王曉佳是改不了自己“小姑娘”的身份了。

電視里的廣告正是求婚的畫面，很老套的情節(jié)，一對情侶吃著燭光晚餐，女人在紅酒杯發(fā)現(xiàn)了一枚鉆戒。兩人摟在一塊兒一起看著，蔣蕓給王曉佳喂水果，順便在她耳邊旁敲側(cè)擊，“現(xiàn)在廣告都拍得這么走心，看著讓人想結(jié)婚。”

蔣蕓知道王曉佳偷偷在為自己設(shè)計婚紗，王小姐平時偽裝得很好，要不是段茵跟她提起，蔣蕓還不知道。說起來，王曉佳好些話都跟段茵說，卻不跟自己說，蔣蕓想，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擔(dān)心“婆媳”矛盾了。

“不拍好點鉆戒怎么賣得出去?！蓖鯐约衙髅髀牰耸Y蕓的弦外音，還是含糊地打著哈哈。蔣蕓曾經(jīng)說過，只要自己求婚，她就愿意為自己穿上婚紗，但王曉佳想讓她穿上自己親手設(shè)計的。

向蔣蕓求婚，盡管王曉佳知道成功率接近100％，但這還是件極需勇氣的事情，她現(xiàn)在還沒有這份勇氣。

王曉佳自然是想結(jié)婚的，可是因為很多方面，她和蔣蕓在一起，習(xí)慣處于被動位置。蔣蕓理解這點，她并不在意，只要明白彼此的心意，誰主動誰被動，又有什么區(qū)別？

外界的流言蜚語還在繼續(xù)，可王曉佳還是沒有半點怨言，蔣蕓揉著王曉佳的腦袋，突然心疼地叫了她一聲“傻瓜”，碰上這樣的事情，竟一點都沒跟自己抱怨。

如果她們公開關(guān)系，這些閑言碎語自然會慢慢消失。

王曉佳不解，“什么？”

蔣蕓親親她的臉頰，“說你傻?！?/p>

王曉佳總覺得她話外有話，但也沒放在心上，“我老婆聰明就行了?！?/p>

“明晚我在家，下班早點回來，知道不？”

“都聽你的?！蓖鯐约压怨渣c頭，尋思著蔣總心里又在打著什么主意。

下午五點十五分，王曉佳擠出電梯，一出室內(nèi)，被冷風(fēng)刮得一陣哆嗦，她裹了裹衣服，薄薄的外套已經(jīng)擋不住初冬的寒意。蔣蕓今天有時間，卻沒來接她，王曉佳還有點不太習(xí)慣，被蔣總養(yǎng)嬌氣了。

五點四十分左右，王曉佳才回到公寓，這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她推開門，和往常一樣，換著鞋，輕輕說了一句，“我回來了，今天冷死了……”

回到家，身體才慢慢暖起來。

“rainbow，rainbow~~~”王曉佳又調(diào)皮地喊了幾聲，往客廳里走去，王曉佳停下腳步，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氣氛有點不大對勁，這浪漫的燈光，又是花又是酒……

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王曉佳站在客廳里，想了好一會兒，不是她們的生日，也不是紀念日，更不是什么節(jié)日，連周末都不是。

難道是……王曉佳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不會是求婚吧？也就這么想了一下，王曉佳又覺得不太可能，蔣蕓平時會不定期給她驚喜。

蔣蕓從廚房里出來，見王曉佳回來，傻傻站在客廳里，蔣蕓上前幫她脫了外套，送上一個甜甜的kiss，“洗手吃飯?！?/p>

“等等……”王曉佳拉住蔣蕓的手，用懷疑的目光注視著她，總覺得有貓膩，“今天怎么這么好？”

蔣蕓反問道，“我哪天不好了？”

“我的意思是……”今天蔣總還親自下廚了，王曉佳看著那一桌燭光晚餐，不是一時半會能忙下來的，“今天是什么日子？”

“重要的日子?！笔Y蕓嘴角一笑，還特意提醒，“待會兒吃東西的時候，吃慢點，小心點?！?/p>

神神秘秘的，王曉佳想起昨晚和蔣蕓一起看的廣告，有一幕就是女主喝紅酒的時候，發(fā)現(xiàn)酒杯里有一枚求婚鉆戒，蔣蕓這么一說，王曉佳自然是往那方面想。

真的……要求婚？

“什么啊……”王曉佳的心跳漸漸加速起來，又忍著笑意，嘴上這么問著，心里已經(jīng)開始各種腦補接下來發(fā)生的情景。

蔣蕓只是笑著，沒說什么。

就是因為蔣總的那一句話，以至于王曉佳用餐的時候都格外注意，一小口一小口吃著，喝酒的時候也特別小心翼翼，搖了好幾遍高腳杯，生怕待會兒一口氣把鉆戒給吞肚子里。

蔣蕓看著她這模樣，忍著笑，還問，“怎么了？”

“沒什么……”

最后一頓飯吃下來，酒也喝到見底，王曉佳也不見有什么……

“好吃嗎？”

“好吃……”王曉佳放下刀叉，一言難盡地回了句，覺得失落又覺得尷尬，蔣總真只是單純想給她做頓飯，只能怪自己內(nèi)心戲太足。

蔣蕓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失落，盡管只有一瞬。

晚餐過后，“我彈鋼琴給你聽?！?、

“好啊。”

蔣蕓給王曉佳彈她最愛的曲子，因為王曉佳喜歡這首，所以她練過很多遍，即便不看譜，指法也爛熟于心，她們第一次一起去看電影，影片的片尾曲就是這個。

王曉佳坐在一旁癡癡看著，只要蔣蕓給她彈琴，再壞的心情都會變好。

過了一會兒，蔣蕓扭頭對王曉佳說，“寶貝，幫我拿一下樂譜，左邊第一層第一個抽屜?！?/p>

“喔——”王曉佳起身。

蔣蕓笑著，手指繼續(xù)在黑白鍵上游走。

王曉佳走到書架前，拉開左邊第一個抽屜，手上的動作霎時僵住，過了兩秒，淚目了。

哪有什么樂譜，抽屜里只有一張醒目的卡片，寫著marry me，卡片上放了一枚鉆戒，那么耀眼奪目。

耳邊還在響著輕柔動人的旋律，王曉佳回頭看，蔣蕓正彈著琴，側(cè)過臉朝她笑，曾經(jīng)看了第一眼就深深吸引她的笑容，到現(xiàn)在，依然如此。

王曉佳笑了，眼淚也忍不住嘩嘩地流，蔣蕓總是讓她沒有防備。

結(jié)束最后一個音符，蔣蕓才走到王曉佳面前，伸手替她擦著眼淚，“剛剛吃飯是不是在找這個？現(xiàn)在找到了，開心嗎？”

“蔣蕓！”剛才煽情到哭，蔣蕓突然又說這么一句，逗得王曉佳又尷尬又想笑，果然蔣總是什么都知道的，連自己心里的想法，她都一清二楚。王曉佳用力抱住了蔣蕓，在她肩上咬了一口，“你這只老狐貍！”

“我家姑娘喜歡就好?！笔Y蕓笑著閉上眼，抱著她，輕撫她的背。

“嗯……”王曉佳把臉埋在蔣蕓肩上蹭眼淚，這樣的求婚方式果然很“蔣總”，這種時候還不忘來套路自己。

蔣蕓輕輕撥開她粘在眼角的頭發(fā)，又親了親她的眼角，“知道我今年多少歲嗎？”

王曉佳的眼里還是含著淚，“三十一歲?！?/p>

蔣蕓繼續(xù)說，“三十一歲，該結(jié)婚了?！?/p>

王曉佳點頭，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蔣蕓凝視著王曉佳的眼睛，“所以，我們結(jié)婚吧?！?/p>

眼睛輕輕一眨，王曉佳眼淚又落了下來，一直以為遙不可及，想要卻不敢期待的事情，今天發(fā)生了。

哭成這樣……這讓蔣蕓的眼眶也有些濕，她吻了吻王曉佳臉頰上的淚痕，又去吻她的嘴唇，溫柔甜蜜的觸碰，細膩而纏綿，蔣蕓一面親吻她，一面摸著她的左手，替她帶上戒指。

“我還沒說同意……”手指被戒指圈牢以后，王曉佳撅嘴對蔣蕓說道，口是心非。

“這是你欠我的愿望，沒有反駁的權(quán)利?！?/p>

深夜十點，兩人坐在鋼琴前，蔣蕓手把手教著王曉佳彈，還是那首最簡單的《小星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真是笨死了……”

“蔣蕓，當(dāng)初你沒追到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我當(dāng)初就覺得你笨?！?/p>

“好啊，還沒結(jié)婚你就開始嫌棄我？！”

“沒辦法，笨也喜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