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航線】——“幸福的小獵兔犬”(上)
碧藍航線——灰色空間系列
聽說太看重感情的人,都有被忽視的感覺。
等待是一種痛。
忘掉也是一種痛。
但不知道該怎么辦,更是一種更折磨人的痛。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愛、不是恨。而是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卻漸漸變得陌生。
……
“哇啊啊,這些閃閃發(fā)光的裝備好漂亮!指揮官……這些都是給我的?”
“指揮官,真的嗎?”
“啊啊啊啊啊!指揮官您真的是太好啦~!謝謝您對小獵兔犬的期待!”
“新的一年,小獵兔犬一定會——”
“誒?”
“想、想錯了……?”
“還是,要把小獵兔犬當作她們的強化素材?”
“裝作……不小心錯點了……看成了雪風妹妹的樣子嗎?”
“……”
“沒、沒什么……!”
“完全沒有問題,指揮官?!?/strong>
“謝謝您,讓我還有能為您工作的價值呢?!?/strong>
“雖然人家各方面都不是做得特別的出彩……”
“但小獵兔犬,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信任的?!?/strong>

他的名字,叫做安德烈。
安德烈是在港區(qū)里負責后勤工作的一個小職工,樣貌是個二十三四左右的小年輕。但比起同齡的那些風華正茂的同伴,他卻差的遠了。
安德烈自從進初中時他的成績就不是特別優(yōu)秀,直到進入港區(qū)培訓時他依舊不及同齡那些才華橫溢的同伴。
幾年過去,他們幾乎都成為了出色的指揮官或者高級將領(lǐng),憑借著自身的魅力以及豐富的海軍知識與領(lǐng)導力成為了港區(qū)重要的一部分。
而他,因為沒有特別出色的地方只是擔任了后勤的組長。但即便是在這個職位上,他也就不忘初心勤勤懇懇地工作??粗恍┰诟呗毶现笓]官花天酒地的樣子,他還是沒有絲毫羨慕與嫉妒。
因為他基本不會在重要會議上露面,只是在后勤的儲存心智魔方的冷卻庫里默默地做保安工作。所以一般的艦娘們遇見他也叫不出名字,就當作是普通的來打工的陌生人,見到他也說不上名字。
除了一個……
“安德烈先生,早上好啊~!”
上半身穿著白藍色海軍制服,下半身穿著黑色過膝絲襪的棕發(fā)劉海少女每次進入冷卻庫前,都要熱情地對他打個招呼,下班時亦是如此。
安德烈每當見到她對自己打招呼,自己便熱情地點頭微笑向她回應。
他記起來了,那個艦娘的名字是“小獵兔犬”。
在他無聊而枯燥的保安工作里,每天能看看小獵兔犬跟自己熱情的打招呼、聊天什么的。他的生活也便多了一絲樂趣與色彩。
托指揮官的命令,小獵兔犬就專門每天負責檢查冷卻庫里的備份魔方各項數(shù)據(jù)的情況。
小獵兔犬,算是這里和他認識的朋友了。
有一次下班時,冷卻庫的大門出了問題。在里邊工作的小獵兔犬又因為里邊沒信號,墻壁與門又十分厚重而根本沒法打開對外求救。于是她只能聽天由命地,打算在這個冰冷的房間呆到第二天早晨上班。
本來只能呆在原地等著被凍壞的她,卻忽然發(fā)現(xiàn)門被工具撬開了,一開始她以為是指揮官過來找她了,但進來的那個人其實是安德烈。
小獵兔犬十分意外地看到他,又驚又喜。
“安德烈先生!謝謝您~!不過話說你怎么知道人家被關(guān)在里邊啊?”
安德烈淡淡一笑 。
“你每天上班下班都要和我打招呼,今天看你遲遲沒從正門出來,也沒有和我道別啥的。我就猜你在里邊可能出了事情,所以我就帶著工具來找你了。怎么樣?在里邊沒受凍沒受傷什么的吧?”
“唔……第一次被這么關(guān)心呢……”
小獵兔犬的臉微微泛紅,似乎有些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對自己關(guān)懷的話語。
“沒事的,謝謝您!”
她對著安德烈鞠了個躬,準備和他道別。
“誒,對了——今晚我們港區(qū)開領(lǐng)導組織的晚會,聽說艦娘也可以去的,你要去嗎?小獵兔犬。”安德烈忽然想到,打算邀請她一起去。
“啊……這,不用了……謝謝!”
小獵兔犬把手別到自己身后,有些忸怩地表示抱歉地搖搖頭。
安德烈有些困惑,面對她遮遮掩掩拒絕的樣子他有些不解。
“這次晚會聽說蠻豪華的。你們皇家的光輝、那些女仆們都要參加哦……你為什么不去呢?”
安德烈有些困惑,其實不只是這一次。指揮官組織的那些夜餐啥的他幾乎都沒看見過小獵兔犬、甚至一些普通級別的艦娘們出席過。對此他甚是不解。
不知為何,小獵兔犬的微笑的表情像是忽然凝固了,但是她很快又擠出一絲笑容。
“因為,人家沒有那個資格呢?!?/p>
語畢,她便微笑著從他的視野里漸漸走遠了。
“……”
安德烈看著她的身影,不知為何他有些不適。
“什么是……沒資格?”

“咚咚咚?!?/p>
深夜的一陣敲門聲,響徹在房間門上。
“您好,是誰呀?”
正在一個人吃著泡面的小獵兔犬上放下盒子,匆匆忙忙地上前開門。
打開門,眼前站著的是手拎著兩袋打包的食物的安德烈。
“誒?找我安先生有什么事?”
安德烈不緊不慢地說著:“今天晚會是皇家的人做的豪華自助餐,我特意打包了一些回來帶給你一起嘗嘗。畢竟你之前好像和內(nèi)華達她們一樣都沒來嘛。順便一提,我不怎么喜歡晚會那花天酒地的氛圍……還是感覺回來氛圍安靜一點——”
正說著,安德烈聞到了某種食物的香味。他便看向里邊,忽然瞥到了桌上她還沒吃完的方便面。
“晚飯又吃方便面,不怕營養(yǎng)不良么。”
安德烈皺了皺眉頭:“吃盒飯也比這個好啊……”
“抱歉,習慣了……我晚飯都比較隨意的?!?/p>
小獵兔犬看著他遞過來的打包的皇家美食,十分害羞地不知如何是好。
“太謝謝您了……我真的……”
“那你就好好品嘗一下味道如何吧,我先走了。這么晚了來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
安德烈說完就要離開,卻被小獵兔犬叫住了。
“那個……”
小獵兔犬把手別在身后,低下了頭。
“不介意的話……請問您可以在這里陪我一起共餐么?”
“啊……你不是還在吃嗎?”
“嗯嗯~其實安德烈先生的好意呢小獵兔犬就收下了。但畢竟一個人吃這些我會不好意思呢,安德烈先生也是難得一來……所以也希望也能同您一起分享。安德烈先生若是已經(jīng)吃了的話,就先在我家坐一下吧!我們也順便可以聊聊天什么的……”小獵兔犬支支吾吾地說著。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想了下今晚也沒什么事情,便答應了她。
“對了?!卑驳铝液鋈婚_口。
“?”
“你那沒吃完的泡面就不吃了吧,那玩意沒營養(yǎng)。我天帶的夠你好好吃一頓的了?!?/p>
“啊啊……”

“謝謝先生帶來的食物呢,很好吃呢?!?/p>
小獵兔犬抹抹嘴巴,開心地笑了笑。碧藍色的眸子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這些東西,宴席上真的從沒吃過這些么?”安德烈有些不解。
“指揮官和上級的那些人組織的宴席人家是沒去過哦,私下里人家還是會和俄克拉荷馬、鹽湖城姐姐她們一起去吃聚餐的。不過雖然沒這些東西好吃就是了……”小獵兔犬。
“皇家女仆不會幫你們做好吃的么?”
“啊……姐姐她們是服侍指揮官他們的,除非有空才會給我們下廚,畢竟我們這些都只是普通基層的人?!?/p>
“不對啊……我看就連哈曼、杜威她們都去了,她們也不是那個階層的人么?為什么你們就不行了?”
“可能……她們有些比較“特別”吧,畢竟外表性格都蠻受歡迎的……”小獵兔犬小聲地猜測。
“……”
安德烈的心不知為何,忽然沉了一下。
“你喜歡吃的話,我去聯(lián)系貝法天天給你做些好吃的?!?/p>
“這,不用勞煩您了!”
小獵兔犬有些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其實,吃什么的人家已經(jīng)無所謂了,我在意的不是這個啦……”
小獵兔犬看著自己手中的水杯,喃喃道。
“?”
“人家只不過……就是想自己能夠成為港區(qū)里重要的一份子罷了。能夠做到這樣,小獵兔犬就已經(jīng)很滿意了?!?/p>
她咕嚕嚕的喝下一口水,輕輕嘆了口氣 。
“只可惜……我不像光輝姐姐他們那樣強大、長得也不夠可愛呢。”
安德烈聽此,立刻否決了她的話。
“你為什么會這樣想……誰說一定就要強大了?還有我覺得你長的也還可以啊,何必如此自卑呢?”
“安德烈先生,我來港區(qū)已經(jīng)快五年了?!?/p>
“五年?”
“是的,這五年……我?guī)缀鯊奈瓷锨熬€過呢?!?/p>
“什么?”安德烈有些難以置信。
“你們不是艦娘么,為什么……”
“因為弱?!?/p>
小獵兔犬看著他的眼睛,不禁講起了自己的過去。
在小獵兔犬的話語里,安德烈了解到因為小獵兔犬自己的天生貧弱的強度,她幾乎從未和同伴上過前線過。
她們唯一的一次戰(zhàn)斗,就是在指揮官剛剛?cè)敫鄣哪且淮?。從那之后,指揮官便把她們身上好的裝備卸下了,給了新誕生的其他更優(yōu)秀的艦娘。就連最差的那種白值裝備也沒給她們留一份,全部融毀了。
“強度么……”安德烈低吟。
小獵兔犬肯定地點點頭,便介紹了自己以及身邊的情況。
像她一樣的其實還有其他白皮艦娘,不過一些事是比較幸運的,因為她們擁有被改造的權(quán)限。
被改造,就意味著能有出人頭地的機會。說誰不想能夠被重視呢?
于是有些白皮同胞興高采烈地被后被陸續(xù)改造了,然而這改造對她們的改變而言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
比起那些諸多精銳與超稀有類別的艦娘們,強度也是不盡人意,依舊遭到了指揮官的冷漠對待。為了戰(zhàn)斗時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于是她們之后就被安排在后勤工作去了。
小獵兔犬是最早見到指揮官的白皮普通艦娘之一,她最早的時候曾經(jīng)在自己的指揮官的辦公室負責打掃整理,還有整理文件之類的秘書艦工作。
只不過差不多干了不到半年,自己就被調(diào)到冷卻庫工作了,新來的波特蘭秘書艦就接替了自己。
“我,我做錯了什么嗎?”
小獵兔犬不解的地看著指揮官的背影,想尋找答案,然而指揮官沒有給她任何回復。
后來她了解到自己為什么會被辭職,她大致了解到不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好,而是因為自己太“平凡”了。
沒有引入注目的形象性格,一點也都不強大。
因為既不是主力艦娘,她們中的一些也沒有特別討人喜歡的形象性格,每次慶功會什么的還有日常優(yōu)越的待遇她們幾乎都是享受不到的。
正因為指揮官與上層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正面戰(zhàn)場與那些有價值的艦娘們身上,幾乎沒人知道她們在后勤干什么,做了什么貢獻。
她們的一日三餐,基本就吃盒飯面包之類,就算完成了額外任務(wù),也會被認為是理所應當做的,不會得到有額外的特殊獎勵。
“我曾經(jīng),也是試圖改變自己,但是小獵兔犬真的是太笨了……除了努力為指揮官工作什么的,我還真的辦不到改變自己性格樣貌什么的呢。戰(zhàn)斗……我們的基礎(chǔ)戰(zhàn)力都是與生俱來的,即便是后期訓練,也很難有很大的提升。即便提升了,在那些艦娘嚴重恐怕也只能拖后腿吧。”
小獵兔犬無奈地笑了笑,倒了一杯水給他安德烈 。
每當戰(zhàn)斗打響的時候,譬如沒有什么特別任務(wù) 。小獵兔犬就時常和那些白皮同胞們就坐在瞭望廳里,看著白鷹艦娘們的颯爽英姿,看著皇家女仆們優(yōu)雅的戰(zhàn)斗風格。每次她們都看得熱血澎湃,想象著自己能坡上好的裝備上陣,假想與塞壬搏斗的戰(zhàn)斗畫面。
一直以來,她們從未停止過遐想。
她曾經(jīng)看著回歸任務(wù)回來時,指揮官便會溫柔地摸著標槍與拉菲的頭,并且夸贊她們。她有時,也會遐想指揮官摸著自己的頭時的樣子。
性格豪爽的克利夫蘭即便是在戰(zhàn)場之外,在她們之中也是十分可靠的存在,她與指揮官他們相處得如同親人一般。
溫柔的貝爾法斯特不僅廚藝靈巧,而且有著溫柔體貼的性格,也十分待見指揮官的歡迎。甚至指揮官還會給她們買好看的衣服與金銀首飾。
還有喜歡搞惡作劇的薩拉托加,總是會讓指揮官傷透腦筋,然而憑借著精靈古怪的性格與元氣少女的形象,經(jīng)常也是能讓她和他打成一片。
甚至在誓約的時候……每當看到那些指揮官與艦娘在婚禮上誓約的神圣美好的場景。她也會甚至幻想自己的手能戴上純白無瑕的戒指。
而她們,終究只是普通平凡的人罷了。
相對那些艦娘,她們也只不過也是和普通人一樣平凡無奇的存在罷了。
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擁有那些屬于自己的東西,她很清楚。
對于她們來說愛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你也許會反駁,她們擁有一樣的權(quán)利。
然而理想在冷冰冰的現(xiàn)實面前往往會變得脆弱不堪,輕輕一擊便支離破碎。
她曾經(jīng)看到過,某一天隔壁一個白皮艦娘同胞興高采烈地拿到了她指揮官給的戒指和金光閃閃的裝備,所有白皮艦娘特意為她慶賀。
“大家看吶,昨天指揮官給人家的東西哦!”
她興高采烈地向我們展示著新的裝備與手上的戒指,我們幾乎都羨慕不已。
然而第二天,她便哭著對同胞說她的那些金色裝備與戒指都找不到了,要小獵兔犬她們幫她找找,也許是被誰偷走了。
后來她們才了解到,其實是那個指揮官那晚喝酒喝太多了,陰差陽錯把她看成了另一個艦娘才好的裝備與戒指錯給了她。
說是這么說,但有誰會相信呢?
然而那個艦娘沒有責怪指揮官,她跟她們含含糊糊地解釋了一下,沒有過多責備憤怒,只是很傷心地在角落默默哭泣。
夜晚,她們?nèi)ソ纪饴稜I。所有的后勤艦娘們聚在一起吃飯,講著笑話聊天彼此互相安慰著。
小獵兔犬唱了一首歌,所有人都靜靜地聽著。溫暖地聚集在一起,感受著只屬于她們的寧靜與安謐,守護著她們心中唯一的凈地。
風雨交加的夜晚,一支塞壬分隊卻突然襲擊了手寸無鐵的艦娘們。
因為沒有好的裝備與經(jīng)驗技能,她們也只能硬著和她們作對堅持到底。幸運的是,那些塞壬并沒有殺死她們。
原因不是處于塞壬的仁慈,而是因為她們太弱了。
弱小到,她們都不值得那些塞壬去殺。
“你們的裝備呢~嘻嘻嘻,小姑娘?”
塞壬隊長一腳踢開倒在地上被刺傷的大斗犬,笑嘻嘻地把腳在小獵兔犬的臉上繼續(xù)來回磨著,那股尖利的劇痛感幾乎快要腐蝕進了骨頭。
“放、放開姐姐……”大斗犬虛弱的聲音。
“為什么你們不拿出武器反抗呢?快點向你們的指揮官求救呀~?叫出聲的話我就能饒你們一命哦?”塞壬不顧大斗犬的請求,反而又一腳踢在她身上。大斗犬差點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但是她咬著牙還是忍住了 。
塞壬說著,在她的衣服周圍搜索著什么。不知為何,她臉上的表情微變。
“誒?你的武器限制開關(guān)呢?”
塞壬略微驚訝,再看著其他不省人事、手寸無鐵的艦娘們,她上前也是一陣摸索試探,塞壬似乎明白了什么。
“哦,我懂了~全部厲害的武器東西都給那些厲害的家伙是吧?連最垃圾的裝備都沒有……說明你們剩下的這些都是沒用的廢物咯?”
塞壬搖搖頭,冷笑著把小獵兔犬的頭發(fā)揪起來對著她的臉嘲諷道。
“看來,你們家指揮官也不怎么樣嘛。你看看你們多可悲啊~就算是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死了……也不會過來救你們哦~!”
塞壬咯咯地笑著,小獵兔犬幾乎快要疼出了眼淚。
“你覺得我會殺了你么?”
塞壬黃色的瞳孔,凝視著她水藍色的眼睛。
“嘛~”
她冷笑一聲,無趣地將她扔在地上,丟下小獵兔犬殘破的身軀。
“你們這種垃圾,都不值得我一殺。”
說完,她便消失在那黑暗漫長的夜雨之中。
躺在地上的小獵兔犬意識幾乎已經(jīng)無法凝聚,支離破碎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疼痛得無法動彈。
也許那個塞壬說的對,她知道她們很可悲但她們無力反駁那個塞壬。
那晚后來,一個精銳級別的艦娘找到了她們,便緊急地派了醫(yī)療部隊過來醫(yī)治。
那件事情也沒有上報給指揮官,因為怕引起不必要的騷亂。而且夜晚她們私自出去聚會的事情,萬一知道了她們這種級別的恐怕也只有等著挨罵的份。
每當看著那些可愛的、強大的、引人注目的艦娘們被關(guān)愛時,她幾乎已經(jīng)萬念俱灰的心便還會跳動那么幾下。
就算,只是幻想也好。
即便是不可能存在的也好。每當幻想一次,她都能在新心中感到一絲寬慰與幸福。
看著那些受到指揮官重視喜愛的艦娘,小獵兔犬不禁想起了自己當時作為秘書艦期間的一些事情。
她注意到光輝還有那些皇家女仆之類的艦娘都擁有光鮮華麗的外表與獨特的性格。只要贏得一場戰(zhàn)斗,就能獲得大家的掌聲與歡呼,即便是戰(zhàn)敗,她們都能得到指揮官的照顧與慰問,也不會受到責罵。
而對于她們這些白皮的“次品”,根本沒有任何戰(zhàn)斗的價值。即便是上陣,都只不過被認為是拿來湊數(shù)的存在。
回想起來,那些艦娘幫他按按摩、甚至只是幫他倒一杯茶水,都能得到指揮官的獎賞與夸贊。
即便是哈曼那種只是在他面前撒了個嬌,也可以讓指揮官摸摸頭與得到關(guān)懷的話語。
然而截然不同、諷刺的是,無論自己在秘書艦期間她做了多少事情、幫他干了多少工作也不曾引起指揮官的注意。
甚至,即便是一句日常的問候也沒有……
果然,擁有可愛美麗的外表或者強大的實力,才能受到他人的歡迎。

在之后不知不覺之中,小獵兔犬逐漸讓自己接受了這一理念,逐漸蒙蔽了自己。
然后現(xiàn)在,也是如此。
“安德烈先生?!?/p>
小獵兔犬的聲音有些低沉,一反平時的活潑。
“雖然小獵兔犬沒有這些華麗的東西……我也不是強力的艦娘,也沒有奢望得到指揮官獎賞或者戒指什么的。但請你相信……我和其他普通艦娘都心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守護指揮官與這個港區(qū)的和平,不是么?”
小獵兔犬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斷續(xù)。
安德烈的喉嚨不知為何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欲言又止。
“我不是很明白……既然得不到他的關(guān)注,我覺得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你的生活,不應該就這樣活在這樣的制度里?!?/p>
安德烈的表情也很復雜,有些關(guān)切地安慰道。
“但我們是艦娘,先生。”小獵兔犬抱歉地笑著。
“作為艦娘,我們的天生的職責就是為了幫助他與守護這個港區(qū)。我已經(jīng)發(fā)過誓了,作為皇家的一份子,無論怎樣小獵兔犬會一直盡職盡力?!?/p>
“……”
因為自己是艦娘的身份,必須死也要忠于指揮官與港區(qū)么……
安德烈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里的水的波紋,他的心情難以平靜。
“你這樣,會丟了性命的知道嗎?對于這種事情……我覺得沒有必要,你們應該有自己的判斷與決定。你們可以選擇離開,去尋找更好的?!?/p>
“你說得對,安德烈先生。但就算是這樣……我們之后該去哪里?我們出生的一切都在這里,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那就去找?!卑驳铝业难劬﹂W過一絲什么。
“找?”小獵兔犬好奇地看著他。
“這世界這么大……請相信我??倳幸粋€能容納你們,平等地接受你們的地方的?!?/p>
安德烈看著小獵兔犬的眼睛,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涌動。
“你們存在的意義可不只是固定的某種東西。你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平等的生命,有著選擇的權(quán)利?!?/p>
因為——
安德烈站起了身子,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們是人類啊?!?/p>
……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p>
“謝謝你,安德烈先生。不過在走之前……我想給您一個東西作為禮物?!?/p>
小獵兔犬說著,回了房間拿出了一個精致小盒子,里邊不知裝著什么。
“很好吃的餅干哦~不知道先生喜不喜歡呢?!毙~C兔犬害羞地笑了笑 。
安德烈見此,不禁也噗嗤一笑。
作為交換,他把身上的一枚四葉草徽章取下來。
“來,給你的紀念禮物。”
小獵兔犬接過徽章,有些興奮地叫出了聲。
“哇哦,謝謝!第一次有人送我東西呢~小獵兔犬好開心~!”
小獵兔犬此時也不再客氣了,直接開心地收下了。
看著她開心地樣子,安德烈也露出幾分愉悅。
“那么,再見了?!卑驳铝倚α诵?,對她招手。
“再見!路上小心……!”
小獵兔犬目送著安德烈逐漸遠去,看了看手中的四葉草徽章,心中有種情緒似乎在涌動。
冷冷的月光撒下,照射在徽章上閃閃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