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黑海邊境

在波格丹部隊進攻合眾國前半個月，東歐黑海共和國邊境地帶。

倘若沒有知道詳情的人去引路，誰也注意不到那片位于邊境山脈的原始森林里，有那么一個廢棄的礦洞。這座山脈的前面是陡峭的峽谷，下面是奔騰的河流，一直向遠方匯入黑海。峽谷對面，便是阿塞拜疆的領(lǐng)土。這個地方時常有許多走私者出沒，他們用馱畜攜帶著黑海的軍火槍支，在附近交易毒品，黃金和人口。時常有邊境巡邏的黑海士兵與他們發(fā)生交火，也常有士兵為此而殉職。由于此地環(huán)境惡劣，軍方的車輛難以進入，而走私集體熟悉地形，常常占據(jù)上風(fēng)。

后來，黑海共和國組織了一些由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帶頭組成的山地小組，滲透到邊境對日益猖獗的走私行為進行破壞。

清晨的礦洞里漆黑又潮濕，匝瓦多尼，這個在軍隊中被稱為撒丁島人的爆破專家從睡夢中醒來。他記不清在夢里遇到了什么，甚至說不出那是美夢還是噩夢。他努力地擺脫濕噠噠的睡袋，旁邊的篝火已經(jīng)熄滅了，但是在他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穿著黑海海軍軍裝，戴著大蓋帽的少年背對著他，正在酒精爐上煮著什么東西。那個家伙年輕地很，一頭銀藍色的漂亮頭發(fā)，還長著一對長長的，垂到肩膀后面的兔耳，但這家伙并不是friends。匝瓦多尼聞到了一股油膩的肉香味，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面前的一塊石頭上有一個鐵盤，里面放著一張焦黃的肉餅。

“聞起來真是美味??！”匝瓦多尼擦掉口水，趕忙拿起那張肉餅，里面的油水都從面皮里滲出來了。他沒有多想些什么，馬上狼吞虎咽起來，很快這張餅就不見了，只有一些油花還沾在他的手上和沒剃干凈的胡茬上。

多久沒有吃過餡餅?zāi)?？其實也沒有多久，個把月前他們從魯?shù)赖欠虺霭l(fā)時他還吃過，可是到這山里可很難吃到肉了，直到昨天他開槍射倒一頭野豬。要知道在他小時候家里也窮的要命，要是有點肉了，他老媽就做肉餡餅出來分給他和他的兄弟姐妹們。只可惜不久后薩拉熱窩圍城中，家人都離開他奔向天國了。

“哎，已經(jīng)孤苦伶仃地活了20年啦！”匝瓦多尼想到這里便不免有些暴露他多愁善感的內(nèi)心了。

“匝瓦多尼，你在哭嗎？肉餅不好吃嗎？”那個少年聽到背后有啜泣聲，便轉(zhuǎn)過身來。他不知道為什么撒丁島人吃個早飯還能哭出來。

“不不，好吃極了，加西佩。只是，我想到以前的事情了。”匝瓦多尼感緊抹掉掛在臉頰上的幾滴淚水，從過去的回憶中走出來。他穿好了海軍制服，套上迷彩褲子，給靴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上鞋帶。最后他從睡袋里拿出那頂青色的老式紅軍帽戴在頭上。這時加西佩拿著兩罐東西走過來，把其中一罐放在匝瓦多尼面前：
“匝瓦多尼，這是我剛才煮的藜麥，我覺得這粥還不錯，來嘗嘗吧?！?/span>

“加西佩，你會經(jīng)常想起以前的事情嗎？”匝瓦多尼在喝粥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啊，哈哈，這個難說?！奔游髋鍨殡y地摸著自己的后腦勺，搓了搓他那對長長的耳朵：“基本已經(jīng)忘了，我也不知道以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甚至不明白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如果你不恢復(fù)記憶的話，我們都不知道你是誰嘍。”匝瓦多尼一口氣喝完了藜麥：“你既不是人類，又不是friends，至今也沒有見過你其他同類，你該不會從平行世界來的吧！”

“這也不好說匝瓦多尼，但是我們現(xiàn)在做好當(dāng)下的事情吧！”加西佩替他收拾好了餐具，然后到后面去整理好槍支彈藥。匝瓦多尼把一些炸藥和雷管放在他的背包里，加西佩拿著兩支波波沙沖鋒槍走回來，將其中一支遞給他。

“出發(fā)吧，我的小助手?！痹淹叨嗄岜成蠘?，加西佩馬上跟在他身后，一起離開了礦洞。

根據(jù)這一帶牧羊人的舉報，附近的一座山崗上出現(xiàn)了一座奇怪的建筑物，還經(jīng)常有些可疑人員在附近活動，如果不出意外，應(yīng)該就是走私集團的犯罪人員。匝瓦多尼和他的助手加西佩，這次便是要去調(diào)查那間房子。

經(jīng)過山谷下面的小溪時，加西佩停了下來，用溪水灌滿了他們的水壺。當(dāng)然這些水是雪山上淌下來的融水，所以不會太臟。山間幾乎沒有什么正常的道路，又時候只有崎嶇的牧羊小徑或是伐木工砍出來的小路，更多時候，加西佩走在前面，一邊前進一邊用手里的叢林砍刀劈掉前面的灌木。森林有些密不透風(fēng)，頭頂?shù)年柟鈴臉涔谏险丈湎聛?，也只有一些斑駁的小塊光影灑在鋪滿枯黃落葉的地上。時間過得飛快，他們已經(jīng)在山間走了五個多小時。他們終于走出了森林，由于海拔變高了一些，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全是山坡草地，草地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巖石錯落分部著。里他們遠一點的地方，還有牧民在驅(qū)趕著牛羊在山坡上吃草。

“找地方吃一下午飯吧！”匝瓦多尼停了下來，把裝著炸藥的背包放在一塊巨大的巖石上。加西佩跳上那塊巖石朝著山脊對面眺望著：“看哪，匝瓦多尼，我們已經(jīng)翻過好幾座山了！”

他們倆把波波沙沖鋒槍放在身邊，然后在大巖石上坐下，加西佩從他的背包里拿出食物一樣樣地放在餐巾上：“這是黑面包，壓縮餅干，一小罐子蜂蜜，奶片糖，還有一瓶蘇打果子汁?！?/span>

“哎，加西佩，伏特加去哪里了？”匝瓦多尼沒見到他的酒瓶子，似乎有點慌了。

“下午還要去搜查走私者，現(xiàn)在你要喝酒？”加西佩給自己到了一點果子汁，自顧自喝了起來。

“嗨，也是也是，不能讓酒精麻痹自己，再說一會兒可是你第一次實戰(zhàn)呢！”匝瓦多尼還算通情達理，便馬上放棄了喝酒的念頭，拿起面包便啃了起來。

等到下午，他們來到了山的另一邊，果然遠遠地看到了山崗那里有一間房子。那間房子建立在陡峭的山坡上，下面用許多樹樁支撐著。匝瓦多尼和加西佩在離房子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匝瓦多尼拿出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然后把望遠鏡遞給加西佩：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一幢木屋，看起來比較新，可是看不出來里面有沒有人。”加西佩用望遠鏡打量著那幢房子，這時候他看到了房子的陽臺上一條鋼索延伸到了空中：“我看到了小型的纜車裝置，一直延伸到對面阿塞拜疆的領(lǐng)土去了，那肯定是運輸走私物資的！”

“看來那是走私者底盤沒跑了！”匝瓦多尼把波波沙沖鋒槍的保險打開，然后帶著加西佩慢慢靠近那間房子。他們不敢確定那里是不是有人已經(jīng)在窗前瞄準(zhǔn)他們了，倆人一邊走，一邊舉槍對準(zhǔn)這間房子。等走到門前的時候，他們看到這件屋子外面還堆著許多的柴火，附近還有一些騾馬留下的糞便。匝瓦多尼輕聲對加西佩說道：“一會兒大膽點，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先踢開們，我們一起進去，然后誰敢亂動，直接打死他！”

“明白了！”加西佩也壓低聲音回應(yīng)道。匝瓦多尼對準(zhǔn)門飛起一腳，將門一腳踢開，然后他和加西佩一起沖了進去喊道：“不許動，繳槍不殺！”

但是屋子里沒有人回應(yīng)他們，這里沒有人。房子里果然有一個簡易的纜車裝置機器，還有一些機械控制裝置。房子里有一個火爐，幾張行軍鋼絲床，墻上掛著幾把步槍，房間里還有一張餐桌，上面散落著一些食物。加西佩伸手摸了摸桌上剩下的煎餅：“還有些溫度呢，看來這里原來有人，剛走不久。還有那個爐子，上面還有咖啡在煮著呢！”

“那我們要趁他們回來前把事情辦完！”匝瓦多尼拿出那些炸藥來放在木屋里，加西佩幫忙安裝上雷管。他們倆動作非常迅速，桌子下面和床下面都放上了炸藥。匝瓦多尼又拿出一卷長長的導(dǎo)線連接在炸藥上，另一端連在引爆器上。

加西佩把一個炸藥放在窗沿下面，這時候他看到遠處似乎來了一些人。他拿起望遠鏡，是幾個趕著騾馬戴著滑雪面罩的人，他們背上還背著槍。

“匝瓦多尼，那些走私者回來了！”

“加西佩，我們馬上撤退！”匝瓦多尼背起裝炸藥的背包，加西佩拿著引爆器，他們從屋子另一邊的窗戶那里翻窗出去，然后跑到了山脊后面一顆歪脖子樹后面。加西佩想把引爆器交給匝瓦多尼，但匝瓦多尼卻說：
“你來試試吧，祝你好運，加西佩。”

“好運，匝瓦多尼?！奔游髋褰舆^引爆器，然后拿起望遠鏡看著遠處的房子，那幾個走私犯在木屋前停下了，他們似乎發(fā)現(xiàn)房子有點不對勁，便跳下騾馬，端著槍走向那間木屋。加西佩知道是時候了。雖然他的記憶中自己應(yīng)該還是第一次殺人，但那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犯罪集團，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邊境士兵和居民倒在他們的槍口下。他們帶入黑海的毒品，釀成的慘案也不知道有多少。想到這里，加西佩便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鈕。

“轟隆！”木屋頓時四分五裂，一團漆黑的煙霧在山間升起，那條通向阿塞拜疆的纜車索道也斷裂了，掉進了深不可測的山澗。

“你解決掉他們了，這次任務(wù)，干的漂亮！”匝瓦多尼不禁歡呼道。

加西佩頓時感覺如釋重負，隨后一種懲戒罪惡的自豪感便油然而生了，他收起引爆器：
“匝瓦多尼，我們回去吧。”

“是啊，回去吧孩子，這是一次教科書般的行動！”

匝瓦多尼和加西佩在山崗上一前一后地走著，遠遠看去，就像兩個躁動不安的藍色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