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瑪雅:新視野》書籍介紹

作者簡介:
希瑟·艾琳·麥基洛普(Heather Irene McKillop),加拿大裔美國考古學家、瑪雅學者,尤其以她對古代瑪雅沿海貿易路線、航海、沿??脊牛约扒案鐐惒紩r期中美洲的長途商品交換的研究而聞名。自從2004 年發(fā)現(xiàn)古瑪雅木結構建筑和保存在海底泥炭沼中的木制獨木舟槳,麥基洛普和她的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團隊(LSU)?的學生和同事一直專注于水下遺骸的發(fā)現(xiàn)、測繪、挖掘、沉積物取芯和分析。她于?2008?年創(chuàng)辦了 DIVA 實驗室(考古學中的數字成像和可視化),為出自水下的瑪雅遺址佩恩斯溪鹽場(Paynes?Creek Salt?Works)的被水浸泡的木材、陶器和其他文物制作?3D 數字圖像。
目錄
地圖列表 ?xi(*已省略)
編輯的前言 ?xiii(*已省略)
前言 ?xv
致謝 ?xvii(*已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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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介紹
章節(jié)一:介紹 ?3
對瑪雅文明的回顧 ?7
關于瑪雅人資料的來源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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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瑪雅文明
章節(jié)二:瑪雅地區(qū)的位置和環(huán)境背景 ?29
總的自然情況和文化細分 ?29
現(xiàn)代環(huán)境的變化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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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三:歷史和背景年表 ?41
研究歷史 ?41
瑪雅編年史 ?59
神話創(chuàng)造 ?62
人種史學記錄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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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四:瑪雅文明的起源,發(fā)展,以及衰落 ?71
前瑪雅人:古印第安人 ?72
古代的少數獵人 ?75
前古典時代早期 ?77
在太平洋海岸的最早的瑪雅人 ?77
村莊農業(yè)在前古典時代中期的發(fā)展 ?78
古典期瑪雅的先驅:奧爾梅克和伊薩帕 ?80
瑪雅文明的起源 ?88
古典期瑪雅 ?90
北部瑪雅低地的古典時代繁盛的終點(公元800-1000) ?100
奇琴伊察 ?102
瑪雅潘和后古典時代晚期的瑪雅 104
西班牙征服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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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五:經濟
瑪雅作坊和工藝生產 ?119
家庭生產 ?122
古典時代瑪雅作坊 ?123
瑪雅王室的工藝生產 ?126
自給自足的制度 ?127
瑪雅貿易 ?130
總結 ?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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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六:社會組織和社會結構 ?150
聚居地模式 ?150
社區(qū)模式 ?150
地區(qū)聚居地模式 ?154
泛低地聚居地模式 ?155
婚姻與家庭 ?155
社會分層 ?159
人口估計 ?162
古代瑪雅人口統(tǒng)計 ?167
瑪雅低地的人口數據 ?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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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七:政治 ?175
政治結構 ?176
前古典時代瑪雅王權的起源 ?181
古典時代早期王權與政治的發(fā)展 ?182
特奧蒂瓦坎的“影響” ?182
古典時代晚期的政治和沖突 ?186
沖突 ?188
政治地理學 ?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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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八:宗教和思想 ?204
瑪雅思想:波波爾·烏 ?206
宇宙觀 ?213
球賽 ?213
諸神,女神,以及其他超自然存在 ?217
宗教儀式 ?221
依據 ?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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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九:物質文化 ?229
自然資源 ?229
建筑學與城市規(guī)劃 ?233
瑪雅陶器 ?243
石器以及其他手工品 ?247
糧食作物 ?251
礦物 ?252
壁畫 ?252
雕刻藝術 ?256
紙質書 ?258
金屬制品:金和銅 ?259
木制品 ?260
骨制品和貝殼制品 ?261
食用動物 ?262
死亡 ?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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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十:知識造詣 ?276
數學 ?276
歷法 ?277
天文學 ?282
天文學與瑪雅建筑學 ?287
語言與文字 ?288
瑪雅文字樣本以及翻譯 ?297
第三部分:目前的評估
章節(jié)十一:瑪雅文明研究的主要爭論和未來的研究方向 ?307
古典期瑪雅的崩潰 ?307
城邦,帝國,或者酋長國 ?313
養(yǎng)活人民 ?316
瑪雅文物的非法貿易 ?316
瑪雅考古學的未來方向 ?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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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匯表 ?323
年表 ?343
供進一步研究的資源??355
索引 ?423
關于作者 ?453
作者引言:
夠概述古瑪雅文明以及我和同事們對它的理解和觀點,的確是一個令人愉悅且美妙的機會。讀者可能會注意到我對古代經濟的興趣,也可能會發(fā)現(xiàn)古代瑪雅文化的改變——在王朝統(tǒng)治者與普通民眾,大城市與小社區(qū)之間。
我希望這本書能有助于解決公眾和學生們對古瑪雅永不滿足的好奇。在寫下這本書時,我曾把受眾目標對準受過教育的公眾和學生(或者正如我的高級編輯所說的:“紐約時報的受過教育的讀者!”)。我希望這本書會作為課堂的課本和參考而發(fā)揮用處。我也曾用這本書來教關于瑪雅的研究生課程和高級本科課程。
古瑪雅文字有許多不同的變體,最近引入了一個新的詞典,它由瑪雅語言學家和危地馬拉的本地瑪雅人所編篡,能夠更加準確地反應瑪雅本地語言的發(fā)展(Coe and Stone 2001, 19; Freidel, Schele, and Parker 1993)。比起西班牙人在殖民時代強制推行的書寫規(guī)范,這種新的書寫規(guī)范能夠在發(fā)音上更好地代表詞語,例如,Waxaktun能夠代替Uaxactun,Yucatecn能夠代替Yukatek。使用新的書寫規(guī)范將使研究人員、傳教士和其他人先前使用的各種拼寫標準化,而正是這些拼寫產生了許多令人困惑的瑪雅文字和地名。正如Frediel等人指出,在瑪雅文字中領主一詞有不同的拼寫:ahaw,ahau,ajau,,ajaw,或者axaw。為了能夠最便捷地與包括專家、學生和受教育群體等廣大群眾交流,我選擇了使用在已出版文獻中更為大眾熟悉、常見的傳統(tǒng)拼寫法。此外,為了促進交流和閱讀,我省略了口音和其他變音符號。
對瑪雅遺址的名字和其他瑪雅詞語的發(fā)音,這里有一些基本的規(guī)則??偟膩碚f,所有字母都有發(fā)音?!癮u”在詞語“ahau”中的發(fā)音類似“ow”,就是英語中的“how”。對于Uaxactun遺址,字母“u”發(fā)音為“w”,字母“x”發(fā)音為“sh”,“c”發(fā)音為“k”。Tun是一個普通單詞,意思是天、日,它發(fā)音類似英語中的tune。在發(fā)音上,Uaxactun能讀成“Wash-ak-tune”,重讀最后一個音節(jié),這是個規(guī)則。對其他的詞語,“a”總的來說要和英語單詞father中的一樣短,所以Altun Ha遺址的名字發(fā)音為“All tune ha”,重讀最后一個音節(jié)。在知道了字母“i”發(fā)音類似eat中的“ea”后,Tikal遺址的名字能夠發(fā)音為“Tea-kal”。上述規(guī)則能夠被應用到其他的遺址上,像是Copan,Lubaantun(“aa”的a和father中的“a”一樣簡短),Dzibilchaltun,Cozumel(其中的“e”聽起來和elephant的“e”一樣簡短),還有Kaminaljuyu(“J”的發(fā)音像“h”)。
盡管本書是一本關于古瑪雅的書籍,特別是這個文明只存在于公元300-900(*原文如此)年的中美洲熱帶雨林中,但我要提醒讀者,瑪雅人民仍舊生活在伯利茲,危地馬拉,墨西哥,洪都拉斯,以及薩爾瓦多,有些已經移民到了其他國家,并且會繼續(xù)移民。
參考書目:
Coe, Michael D., and Mark Van Stone. 2001. Reading the Maya Glyphs. New York: Thames & Hudson.
Friedel, David A., Linda Schele, and Joy Parker. 1993. Maya Cosmos:?Three Thousand Years on the Shaman’s Path. New York: Morrow.?
第一部分:介紹(*試讀)
章節(jié)一:介紹
古瑪雅總是讓人產生這樣一種印象——被熱帶雨林包圍著的寺廟,只能知曉部分含義的象形字,雕刻和繪畫著放血儀式的圖像。約翰·勞埃德·斯蒂芬斯出版的《中美洲、恰帕斯和尤卡坦紀聞》引起了公眾對瑪雅城市的關注?,F(xiàn)場考古工作的困難招致了對瑪雅文明的一些誤解,危地馬拉、伯利茲、墨西哥的部分地區(qū)、洪都拉斯,以及薩爾瓦多這些瑪雅文明的起源地都處在熱帶雨林的包圍中。
不像阿茲臺克和印加文明那樣在十六世紀遭遇了西班牙探索者(*原文如此),瑪雅文明在九世紀就早早地崩潰了,遺棄了城市,這一切只能增添它的神秘感。到了二十一世紀,在理解瑪雅文明興衰史上有了重大進步。我們對瑪雅文明的了解隨著實地考察的指數級上升也跟著增長,這體現(xiàn)在破譯諸多象形文字上,體現(xiàn)在研究陶器、石頭以及其他媒介上的繪畫和雕刻。
似乎在學者以及大眾看來,熱帶雨林不太可能會產生一個偉大的文明。其他大多數文明都建立在干旱的環(huán)境里,可以說都基于精英通過水資源管理灌溉的模式上。不僅僅是特奧蒂瓦坎,與古典期瑪雅同時代的高地墨西哥人,甚至沿著海岸發(fā)展的秘魯,沿著尼羅河的埃及,沿著幼發(fā)拉底河的古巴比倫,還有中國都是通過河谷王國的模式發(fā)展。如果古代瑪雅運用現(xiàn)代瑪雅人的刀耕火種方式,城市人口一定會少上許多(Morley 1946)。實際上,對瑪雅的人口估計是基于二十世紀早期已經挖掘出的烏克克頓,奇琴伊察,科潘,以及其他能夠支持“瑪雅首都是‘空蕩蕩的儀式中心’”這一論點的遺址,其中僅居住著神職人員和領導人,但是作為主體的瑪雅人生活在周邊的農村里(Thompason 1970)。地區(qū)中央是城市最多的地方,在地區(qū)中央以外的調查集中表明,不管怎樣,像蒂卡爾這樣的大城市都擁有數萬甚至更多人口(Harrison 1999)。古代瑪雅也使用比刀耕火種更加集約化的農業(yè)技術,這一發(fā)現(xiàn)導致了許多關于瑪雅糧食生產的研究。梯田、通過運河在沼澤中造陸、果園、家庭養(yǎng)雞場、狩獵,以及釣魚,同時意味著更多食物產出,以及支撐超越以往設想的人口密度(Harrison and Turner 1978; McKillop 1994; White 1999)。
在二十一世紀之初,對許多瑪雅象形文字的解讀改變了我們現(xiàn)代人對古代瑪雅的理解。蘇聯(lián)學者尤里·克諾羅佐夫發(fā)現(xiàn)瑪雅文字是基于發(fā)音的,這與當時流行的觀點即瑪雅文字基于圖畫(符號)書寫,存在差異。最后在追溯現(xiàn)代瑪雅語言的祖先古典期喬爾瑪雅上,取得了重大進步(Houston, Mazariegos, and Stuart 2001; Matthews 2003)。塔蒂亞娜·普羅斯庫里亞科夫(1960)在瑪雅碑文上取得了關鍵發(fā)現(xiàn),這是進一步研究的催化劑。她指出石碑上所雕刻的象形字記錄了瑪雅王室的戰(zhàn)功以及歷史事件。這一發(fā)現(xiàn)與當時的主流觀點存在矛盾,當時認為瑪雅神職人員主要專注于天文學和數學。盡管古典期瑪雅在這兩個方面有著淵博的知識,但象形字的主要用于歷史記錄。象形字和其伴生的幻想也將瑪雅王族的生活融入到宗教儀式、神話以及波波爾·烏創(chuàng)造的故事等歷史內容中。(Freidel, Schele, and Parker 1993; Milbrath 1999; Tedlock 1985)。
直到在二十世紀晚期的時候,瑪雅的研究者們才意識到瑪雅低地的環(huán)境是多樣的,這種多樣性在史前瑪雅期間很重要。這種多樣性包含食物來源多樣性和材料多樣性,例如燧石和花崗巖能夠制作石器,黃貂魚刺和貝殼會被宗教儀式用到,甚至瑪雅建筑的基本石材:石灰石、砂石,和珊瑚巖,都可以在當地以不同的方式取得,然后用于建筑。資源的多樣性表明在瑪雅低地一定有比先前設想更加頻繁的貿易。本地貿易在瑪雅政治經濟中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即使看起來并不如長途貿易對我們有吸引力。長途貿易可以通過在海上劃獨木舟完成,也可以通過河流,以及陸地人力運輸。在二十世紀,關于瑪雅的貿易的研究都被關于黑曜石的研究所主導,黑曜石并不會在瑪雅低地的石灰石平臺中自然出現(xiàn),但是在史前瑪雅的遺跡里處處都有它們。黑曜石廣泛出現(xiàn)在放血儀式中,也會作為切割工具用于其他用途。此外,對黑曜石制品進行化學“指紋鑒定”的設備,發(fā)現(xiàn)黑曜石來源于危地馬拉、墨西哥、洪都拉斯的火山高地,這讓考古學家能夠展示瑪雅長途貿易的骨骼架構。(Hammod 1972; Healy, McKillop, and Walsh 1984; McKillop et al. 1988; Nelson 1985)。在二十一世紀,已經明確了古瑪雅經濟(貿易)包含產品與工藝品的原料,有時貿易產品會因為它們的異國起源而升值。無論是本地還是遠方,獲得自不同地方的商品與資源構成了自給自足經濟的支柱,是瑪雅王室“政治經濟學”的一部分(Graham 1987; Masson and Freidel 2002; McKillop 2002)。
瑪雅文明在九世紀的崩潰源源不斷地引起了公眾的興趣和瑪雅文明專家的激烈爭論。在眾多假說中,有三種假說脫穎而出。在第一種模型中,人口過剩和廣泛清除雨林的土地過度利用導致了環(huán)境災難,由此遺棄了城市。這個模型流行于二十世紀晚期,它為西方社會提供了一個值得警示的類比(Culbert 1973)。在第二種模型中,敵對城邦之間的地方沖突導致瑪雅低地城邦間的軍事、聯(lián)姻、貿易聯(lián)盟,以及對鄰邦的侵略、掠奪和征服。一些考古學家認為王朝權力崩潰和城市中心像紙牌屋似的倒塌,正是這個原因造成的(Demarest 1997)。但是其他一些考古學家認為是生態(tài)崩潰造成了地方沖突(Webster 2002)。第三種觀點認為,自然災難促成了生態(tài)崩潰,致使瑪雅文明崩潰(Gill 2000; Hodell, Curtis, and Brenner 1995)。在這個情景下,一場速度和破壞性比尋常規(guī)律性波動的降雨還要劇烈得多的旱災出現(xiàn)了,這場災難性的環(huán)境變更意味著自然降雨將不足以滿足農業(yè)需求,最終造成了饑荒(Gill 2000)。環(huán)境因素和文化因素之間關系,以及這些因素在社會變革時的作用,瑪雅研究者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爭論不休(Meggers 1954)。兩者之間可能存在復雜的相互作用,其中往往多是巧合造成的,而非因果關系(McKillop 2002; McKillop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