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上
故事來源于懶懶的一個夢,大概向是一個悲劇。

略提abo向,kp的兒子叫Leon,Venice是vp的親兒子。
分居警告,ooc警告,人物死亡警告。
上下兩篇完結(jié)。
父親是kinn,爸爸是porsche,就是類似泰語的兩種父親的叫法。

“我知道我愛他,可是愛不是所有問題的答案?!?/p>
?
“中午記得打電話問你爸,今晚的家宴他穿哪一套西服。”
早上在車?yán)?,父親低聲囑咐我,他的嗓子有些沙啞,應(yīng)該是昨天又熬夜處理工作了。
習(xí)以為常,我點了點頭,如果說在這個家成長到十七歲獲得最大的經(jīng)驗,就是不要過問不該過問的事情,不要過問這個家族的過去,不要過問自己觸及不到的事情,不要過問父親們的私隱。
多知多錯,多說多錯,這是我十七歲得到的第一份禮物。
這也是我爸和我父親結(jié)婚的第十七年,分居的第二年。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志?,他們?nèi)缒z似漆地度過了二十年,我爸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和我父親結(jié)婚,據(jù)說那場婚禮盛大到驚動了整個曼谷,大伯給我講述這些的時候,多少帶這些夸大的成分,卻讓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中文課老師教的“良田千畝,十里紅妝”。
可就是那個普普通通的早上,一通電話之后,我爸在廚房發(fā)呆,忘記了還在運作的咖啡機,機器的爆炸聲驚動了所有人。在所有人的驚慌失措中,父親看上去卻格外鎮(zhèn)定,他只是囑咐艾瑞卡收拾好廚房,拉起我爸的手走去了書房。
等我放學(xué)回來之后,才知道我爸拎著行李回他們以前的家了。
我真的沒有很在意,在我的印象中,父親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方式去哄回我爸,從小到大,我爸根本沒有辦法拒絕我父親,他們玩這種你進我退、你追我趕的游戲,我都看煩了。
?
可是,一周后,一個月后,一年后,我爸始終沒有回大宅。
他也不再來公司上班。
他在老房子里住了整整兩年。
?
對外,他們?nèi)耘f是令人羨艷的模范夫夫,重大場合,我爸依舊會笑意盈盈地挽著父親的手臂,就像是象征著這個金錢帝國的神祗,彬彬有禮地接待賓客,高談闊論。
對內(nèi),他們兩個的交流逐漸變得寥寥可數(shù),我爸開始漸漸不再接聽父親的電話,不再回復(fù)父親的消息,父親從最開始的沮喪到現(xiàn)在的適應(yīng),也過了不過短短一年半。
他們不可能離婚的,這是我爸的原話。那天我和他在家門口的秋千上,我做著永遠(yuǎn)做不完的論文,而他自顧自地說著,這些話并不需要我回應(yīng)。離婚對他們而言,代價太大了,且不說分家是扛在我爸肩頭的責(zé)任,光是企業(yè)的一些項目和基金,就是一筆永遠(yuǎn)算不清的賬。
?
更何況,他們其實并不想分開。
父親有時候會去老房子,趁我爸睡著后,他會開車到老房子附近,翻墻進去,然后睡在客廳里,我知道他只是想離我爸近一點。
而我爸,會在父親睡著后,悄無聲息地走過去,蹲在父親身邊,小心翼翼地?fù)芘念^發(fā),然后用手指送給他一個親吻。
這是專屬于他們的暗號。
疏離卻透著無盡的親密。
之后,這個男人會悄悄地走回房間,關(guān)上門,默默地低聲抽泣。
我知道這一切的原因,完全是因為我小時候pete叔叔送來的嬰兒監(jiān)聽器。
我那馬虎的爸爸,永遠(yuǎn)會忘記拆掉一些重要的東西。
所以,感謝他,我沒有錯過他們的眼淚和啜泣。
?
這突然激起了我的興趣。
也許是青春期的荷爾蒙作祟,又或者是壓抑了多年的好奇心,我終于忍不住了。
別問我有沒有去為了這件事質(zhì)問他們,在我之前,我的大伯已經(jīng)替我做了。我總是會記得pete叔說過的話,“家里有一個小孩子就夠了,Leon和Venice要好好長大哦?!彼?,大伯鬧完幾場之后,我就不好意思再上前了。
我爸不太會慣著大伯的情緒,這次卻一反常態(tài)的沉默不語。
他已經(jīng)夠難過了,你不要再傷害他了,我腦子里總是有這樣的聲音響起。
在父親身上學(xué)到的冷靜自持終于發(fā)揮了應(yīng)有的作用。
我也有可以問的人,我的三叔。
三叔其實是個很冷漠的人,他對人的耐心總是有限的。記憶里的他總是冷著臉,很少笑,在我八歲的時候,和大伯一起翻出了三叔當(dāng)歌手時候的ig,那個在鮮花和掌聲中,會溫柔微笑的青年偶像wik似乎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我問大伯,為什么。
大伯說,不用管他,沒救了。
當(dāng)時年紀(jì)小的我,還以為三叔得了絕癥,所以才這么絕望。
?
但是我發(fā)現(xiàn),他在爛醉之后,還是會笑的。
那時候我十五歲。
起因是有一天中午,我無意中翻到了一張我爸騎摩托的照片,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就向他們表示,我想買個一模一樣的摩托??墒俏野志拖衤牭搅耸裁垂砉适乱粯樱癔偭艘粯?,把手里的馬克杯狠狠的砸向地面,嚴(yán)令禁止我有這樣的想法,他說如果我買摩托的話就打斷我的腿。于是,我那個對我爸唯命是從的父親停了我的信用卡和信托,甚至讓艾瑞卡拿走了我的小金庫,他每周給我發(fā)現(xiàn)金做零花——他想要徹底斷絕我的想法。
當(dāng)時他們真的以為能攔住我,可是我是誰,我是保時捷的兒子,倔強不服輸?shù)幕虿攀俏壹艺嬲膫鞒?,我就拜托了jom叔給我介紹了工作,去玉姐的酒吧里兼職。
大家都在變老,只有玉姐還是玉姐,她不讓我叫她阿姨,只讓我叫她玉姐。
我在酒吧里負(fù)責(zé)倒垃圾,因為玉姐承諾過我爸,在我成年之前決不能讓我沾酒精。
雖然他在跟我一樣的年紀(jì),已經(jīng)能在酒吧里和十幾個客人拼酒了。
也就是因為這個工作,讓我在酒吧漆黑的后巷里,撿到了我的三叔。
他穿著牛仔衣,頭發(fā)油油的垂到胸前,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流浪漢,他擋在了垃圾桶前面,我上前推了推他,他沒反應(yīng)。那一瞬間我甚至以為他要死了。
可是他抬頭,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笑了。
那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明媚的微笑。
也就是那一刻,我認(rèn)出了他是我不茍言笑的三叔。
我第一次在這個人眼中看到了神采。
他強撐著站起身,一把把我抱進懷里,喊了我爸的名字。
我嚇了一大跳,腦子里瞬間浮現(xiàn)了大伯給我看過的所有道德倫理大戲。
后來才知道,他叫的是我另一個叔叔,我爸的親弟弟,我的小叔波澈。
?
我爸說我長得有點像波澈叔,那張穿著高中校服的照片一直在我爸的錢包里。其實我是有點印象的,好像小時候的確有這一號人的存在,可是長大后,真的沒怎么見到過了。
我爸說他的弟弟很爭氣,學(xué)習(xí)很好,人很溫柔,也很戀家,很愛自己的兄長。
我只是不太相信,真的戀家和愛我爸的話,怎么能做到十幾年不回家呢?
波澈叔在我爸眼里幾乎是完美的,他總教育我人要謙虛、要實事求是,他卻把波澈叔形容成了天使一樣的完美無缺的存在,沒想到我特立獨行的老爸也陷入了俗套,成為只會炫耀孩子的普通家長。
我爸塞給了我?guī)讖埐ǔ喊l(fā)行的cd,說是小叔從西雅圖寄回來的。
?
看了封面就知道是老掉牙的情歌,我想都沒想,就把他塞進了衣柜最下層,和那些我不玩的玩具放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我在同學(xué)的手機里,聽到了那首《無名》,結(jié)尾那句for wik的輕聲呢喃,讓我意識到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我立刻回家找出了那幾張cd,果然,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能說的秘密。
?
他們的當(dāng)年,到底是什么樣的?
我決定找三叔問個清楚。
我覺得他會告訴我,畢竟我手中有足夠交換的籌碼。
?
如果pete叔在的話,一切可能會簡單一點。Pete叔很寵我,但是他更寵venice,小時候做壞事只要拉住venice,就能得到無限的諒解。
畢竟venice是堂叔一步一跪求來的孩子。
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錯誤,在pete叔這里也是小事情。
Venice六歲的時候,他們舉家遷往韓國了。
臨別的時候,venice把我的聯(lián)系方式寫在手心,然后把自己的臉揉成了花貓。雖然他比我大一歲,但是我真的很擔(dān)心他。
也很擔(dān)心,手心的字跡會不會被他的眼淚揉花。
我的擔(dān)心成了現(xiàn)實,venice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將近十年的時光,讓我明白,他可能的確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這么發(fā)達,想找一個人并不是那么難的。也是,幼時的友誼能算什么呢。
可是我還是很想念他,也很想念pete叔。
?
今天的家宴,是我阿公的壽宴。
那個垂垂老矣的男人端坐在餐桌之后,滿意地環(huán)視了四周,恭祝的人絡(luò)繹不絕,他眼角的皺紋似乎也帶著笑意。十幾年過去了,阿公也不如當(dāng)年耳聰目明了,特別是祖母死后,阿公就真的從一個威嚴(yán)的掌權(quán)者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人,那一夜他多了很多白頭發(fā),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悲涼的意味。
父親將分居的事情瞞著他,并不想讓他操心。所幸是他在祖母病逝后就從大宅里搬到了療養(yǎng)別墅,所以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
很不幸的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這是一個奇怪的傳承,今天是我成年的日子,但是這并不重要。我知道我爸一定會為我準(zhǔn)備些什么禮物,同樣的,我大伯也會補償我一個盛大的派對,可是這些都不重要。
今天對我的最大意義,在于我終于要揭開一些秘密。
我爸看向我,對我點了點頭,笑的有些狡黠。他并沒有穿那件他告訴我的綠色的西裝,而是一身黑色站在我穿淺藍色西裝的父親旁邊,兩個人的衣服明明不搭配卻看起來如此和諧。
我什么時候能搞懂父親們的惡趣味。
他們看上去仍舊那么登對。
?
趁大家的焦點在我父親身上,我找到了我的三叔。
如此重大的場合,他怎么會不出席呢?
果不其然,他依舊躲在角落里喝酒,喝到酩酊大醉。
大伯坐在他身邊,看上去很絕望。
“Leon,你來了就好了,你處理下他。”
我走過去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三叔抬眼看了下我,不自然地坐直身體,舔了舔嘴唇。我能理解他的尷尬,畢竟上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還是在酒吧漆黑的后巷。
他吐了我一身之后,踉踉蹌蹌地跑開了。
“Leon哈?”
他叫我的名字,好像我們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我討厭所有的客套,單刀直入地把cd遞了過去,并開出了我的價碼,“我想知道我爸和我父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p>
他有些吃驚地看了看我,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現(xiàn)在的小孩子啊,真不簡單?!?/p>
?
三叔突然捏住我的臉頰,我下意識要躲,順便一拳砸上去,他的話卻讓我停下了動作。
?
“你的眼睛真的很像他,很像他?!?/p>
?
我知道那個他是我的小叔,那幾張cd里其實隱藏了一個秘密,就是最后一首歌其實有一個隱藏的音軌,是一首十幾年前發(fā)行的歌,而這首歌的結(jié)尾,是一個人低聲的哭泣和一句“我愛你”。
這是我波澈叔的聲音。
而他對話的對象,就是曾經(jīng)的wik,和現(xiàn)在我面前的這個人。
?
“你真的決定要了解一切了嗎?”
書房里,那人點燃了一支煙,慢悠悠地問。
我點了點頭。
?
“你知道porsche為什么不讓你買摩托車嗎?”
“為什么?”
“因為pete……pete騎著vegas那輛摩托車,沖進了海里?!?/p>
“……”
“他再也沒有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