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并不是人類，而是某種人工智能？？??！”

冷靜如安倍千乃，在聽說眼前這個永遠生龍活虎的少女居然是某種賽博朋克產(chǎn)物后，也情不自禁地朝后退了幾步，還得努力掩飾額間滲出的冷汗。田班緹本人完全不在乎這些反應(yīng)，只是嬉笑著抓過安倍的手，蹭著自個的胸口：

“警部小姐太夸張啦，現(xiàn)在你摸到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肉體哦，當然，這顆人腦里裝的東西和你們?nèi)祟愂遣皇侨灰粯?，我可不敢打包票就是了。不過放心，里面裝的肯定不是什么‘啊，我明天絕對要毀滅所有有機生物’這樣的奇怪東東啦。”

……從這方面講，她其實挺像人的。

安倍千乃默默翻了個白眼，她忽然想起了過去聽過的各種平行世界傳說，想起另類象限外少年的命運，正準備開口詢問，田班緹突兀地錘了一下安倍的肩膀：

“她來了?！?/span>

安倍心里一沉，她微瞇著眼睛，努力安定神思，果然隱約感到，空氣中的微風(fēng)聲開始劇烈顫抖，原先清甜的空氣中也帶了絲絲血腥味。即使是感官不甚敏感的人類都能察覺到的氣息，足證來者的危險。因此當視野遠方出現(xiàn)了那個緩緩擴大的白點時，兩人都擺出了十二分的戒備。

“給你個建議，在這里多站五秒的話，你的腦袋可能就要搬家了?！?/span>

少女雙臂用力交叉，在炸蚱蜢（Crashhopper）的投影青光中猛力躍起，強烈音爆打出的青色子彈消失在眼前。安倍的大腦還在飛速思考著她的話，一陣窒息感瞬間繃直了她的肌肉，逼迫她將心神凝回前方：

風(fēng)來了。

（一）

2017年10月10日，O宇宙集群所屬：Earth-01，神宮學(xué)園

“各位同學(xué)早安，上樓的時候請注意安全喔~”

一如既往，學(xué)生會長山本朱莉的甜美嗓音在校園間流連，為尋常清晨點綴著獨屬于青春的亮色。似乎每一個日本高中都有一位完美的少女，用她的美好鋪排經(jīng)典的日式學(xué)園生活。田小班尤其享受這樣的美好，他上學(xué)從不遲到，就是為了經(jīng)過樓梯時近距離觀看朱莉清麗的面容，聽她溫柔地向自己道早安。雖然“美少女”的溫柔對每個人都別無二致，自然也不能說明心中女神對少年芳心暗許，不過哪怕是如此蜻蜓點水般在心里埋下一點小小的幻想種子，也算是——

“姓田的（Tennyson），書包放下?！?/p>

意淫時間到此為止，風(fēng)紀委員露瑪·溫莎與凱伊·格林將田小班按在走廊。雖然一位是冷若冰霜的不列顛貴族千金，一位是身材火爆的印第安黑皮辣妹，這兩位也是足夠想象好幾天的超級美少女，不過因為“前科累累”而日常被“逮捕”的田小班現(xiàn)在大約是沒什么心情去感慨二人的美色的，他現(xiàn)在需要擔(dān)心的首要問題大概是自己的風(fēng)紀記錄：

“咳咳，兩位放輕松，在你們手上吃了那么多次虧，我肯定不會再把那種東西帶回學(xué)?！?/span>

露瑪冷著臉一言不發(fā)，凱伊咧著張笑臉聽著，冷不防一手奪過小班的書包，看上去相當正常的包內(nèi)完全躲不過她的視野，新設(shè)計的夾層被隨手找出，然后便是一堆少兒不宜的二次元書刊被丟到田小班面前，與之而來的還有凱伊調(diào)戲一般的目光：

“那么，解釋下這些咯，‘英雄’先生?！?/p>

“嘿，這算是侵犯我隱私權(quán)吧？”

田小班被凱伊這一招整得血壓飆升，倒也不只是因為眼前的“內(nèi)容”，也因為自己私下里畫超級英雄后宮漫這件事被暗語拆穿，實在有些下不來臺。他清了清嗓子，看起來相當不爽地望向凱伊胸口的“深邃”，以及她那身絕對不能算是符合風(fēng)紀的清涼穿著：

“我的意思是，風(fēng)紀委員在指導(dǎo)學(xué)生風(fēng)紀的時候，至少要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這么…與風(fēng)紀不符吧？”

“我以為‘風(fēng)紀委員帶頭違反風(fēng)紀’是你們死宅最愛的經(jīng)典情節(jié)來著。所以說，作為風(fēng)紀委員利用一下職務(wù)方便，隨心所欲地打扮一下，偶爾找?guī)讉€男生開房什么的，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凱伊一步步逼近田小班，毫不在意地將少年方才目光所視之處貼在他的胸前，挑逗的眼神直勾勾對上小班瘋狂游移的目光：

“下次表現(xiàn)好一點，說不定你有機會試試看真貨，而不是躲在廁所用我的照片來打fj噢~”

“你、你是怎么？？??！——”

田小班完全沒想到如此隱秘的私事也能被凱伊一語道破，臉上半青半白變幻不定。凱伊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后有人喊道：

“別玩他啦，凱伊。今天是我們?nèi)齻€值日，要先去教室呢?！?/p>

不遠處的走廊上，與凱伊同班的艾蓮娜·華利達與風(fēng)見伊絲達朝她揮了揮手。三個女生與朱莉涇渭分明，后者是清瘦淑雅的典范，而前三位自然都是標準的豐滿型，往常的田小班都不知專注于她們的“突出部位”多少回了，可惜今天丟人到這份上，實在是沒有那個閑心，最尷尬的莫過于三人討論的聲音傳來：

“誒，你是怎么知道他拿你來‘辦事’??？”

“不知道啊，我猜的，誰知道他自己認了?！?/p>

噢，煩吶，這下丑大了。

田小班嘆了口氣，拖著書包默默走向教室門。這一天的厄運自然沒有那么容易放過他，一進室內(nèi)，迎接他的便是早早聽聞晨間逸事的同學(xué)們的哄堂大笑，還有身形嬌小似十歲女童的生物老師兼班主任愛蒂亞的注視。

“那、那個，老師，我可以解釋的……”

“在你解釋其他風(fēng)紀問題之前，我們能不能先談一下你的作業(yè)問題，別告訴我你的生物作業(yè)又漏在家里了。”

……啊哦……

于是乎，田小班同學(xué)因為同時違反多項風(fēng)紀，喜提三十分鐘走廊蹲，天知道這三十分鐘里，他在腦海中用愛蒂亞的形象過了多少遍重口味蘿莉本的劇情，還有拿自己開涮的四個女生，也少不了做客一些“強硬向”內(nèi)容。當然，無論是蹲在走廊時還是在上課開小差時，這一切只能停留在腦海中，是絕無可能在自己這個死宅日常中真實發(fā)生的。

不過嘛，現(xiàn)在的少年手上，卻有一樣?xùn)|西，與他這般陰暗又無聊的生活格格不入。

“我可以理解人類是一種全年發(fā)情期不間斷的地球動物，但作為智慧生物來說，你的發(fā)情頻率還是太高了些?！?/span>

廁所隔間內(nèi)，與少年瞳孔一般顏色的青藍少女投影正擺出一副相當無奈的表情，與田小班對視。少女的語言較之相遇時已經(jīng)少了很多電子式語句，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fā)覺，自己適應(yīng)人類情感模塊的速度遠遠比計算中要快。田小班也沒有在意這一點，他正在繼續(xù)操控Omnitrix的人工智能面板，“完善”田班緹的形象設(shè)計。

事實上，這個工程也不是第一天開始了。早在他弄懂這臺外星手表的AI操作后，今天這六位神宮絕色就成了他的“私人定制美少女”的基本素材庫，從五官到身材都取長補短“日益精進”，唯獨在這方面，他能夠爆發(fā)出往常完全看不出的毅力，甚至聽到田班緹的吐槽都全無反應(yīng)，還在專心致志地更動少女的眼眉與發(fā)色，引得她忍不住繼續(xù)道：

“作為一臺儲存著銀河系絕大多數(shù)智慧生物DNA、且足以在全宇宙引發(fā)星際戰(zhàn)爭的二十級科技，我在已計算出的1000912種（注：為二代Omnitrix可容納的最小DNA數(shù)，此處設(shè)定為可能的ben10時間線數(shù)量）結(jié)果中，沒有一種指出使用者可能會完全沒有心思探索本機的基因功能，而是使用AI的形象自定義功能來滿足自己的生理欲望，尤其是該使用者還是預(yù)設(shè)初代用戶的直系后代的時候。煩吶，我居然頭一次開始懷疑第一智者的決定了……”

不知不覺間，小班的口頭禪與吐槽傾向已經(jīng)被AI少女越學(xué)越像了，這可不在阿茲米斯為Omnitrix的AI設(shè)計的任何一條程序中。田小班終于有些好奇地從“工程”中抽回專注力，倒也不是因為他意識到了這一奇怪之處，而是他對田班緹的話產(chǎn)生了興趣：

“你那一大堆話太長啦，根本聽不懂。不過直系后代？你的發(fā)明者原來打算把這只變身表給誰來著？”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可以用來變身的嗎……嘛，無所謂了，Omnitrix最開始的預(yù)設(shè)投遞目標，是天工會人類大師田馬克（Max Tennyson）?！?/span>

“田馬克？爺爺？那你們?yōu)槭裁础。瑢?，他在我十歲那年去世了……”

田班緹的情感能力進化的速度實在遠超她自己的預(yù)料，就在少年開口的一瞬間，她竟發(fā)覺這個永遠嘻嘻哈哈的色宅男，眼中流露出從未見過的落寞。不過可能是她對人類感性的適應(yīng)能力還不夠成熟，也可能是田小班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成熟”，這樣的突兀迅速在他臉上消散，散漫無聊的BT（中文拼音下的雙重含義）又回來了。

“哈，所以說，因為我那位英雄爺爺比你們預(yù)期中掛得快，你這臺超威猛外星神力表才會落到我手上？”

“實際原因要比這個更為復(fù)雜。不過你的祖父確實是值得信任的優(yōu)秀人類個體，不像某人……”

田小班根本不等AI少女說完，他已經(jīng)完成了今天的形象微調(diào)，一揮手就把喋喋不休的立體形象關(guān)閉。明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眼不見心不煩，該切出那只外星迅猛龍飛奔回家看本周新番，少年卻顯得十分疲倦，他靠在墻邊，四周一片靜謐，仿若自己仍然身處十歲的那個夏天，坐在老破車的床邊與祖父談心。

“爺爺，怎么才能像你一樣成為英雄呢？畢竟我沒什么外星高科技特工裝備，只有一箱子的輕小說……”

當年爺爺是如何回答的？小班記不太清了。

（二）

呃啊…頭好痛……那是什么？我印象里面，那小子有這么猥瑣嗎……

劇烈的頭痛中，安倍總算勉強從眼前的眩光中掙脫出來，依稀記得是摔倒在了瓦礫碎石之間。因為這棟豪華的屋宅與那些看上去高大威猛的保鏢一樣，在兩個超能力少女的戰(zhàn)斗中脆弱得不堪一擊。自己被迫掩護著肥頭大耳的議員向空曠處躲避，然后便在完成目標返回戰(zhàn)場的路上被隨手一陣風(fēng)打倒在地——

轟！

又一陣猛烈的沖擊向安倍襲來，她靠著還能運作的半鎧甲防御裝置才勉強沒有被又一次轟飛。抬頭看去，踏風(fēng)在天的白發(fā)少女聚烈在身，用周身風(fēng)旋硬吃了身軀大似卡車的田班緹一招流星擊，雙方的力量碰撞在半空中霹靂交鳴。最終卻是白發(fā)少女更勝一籌，龍卷的狂暴怒吼輕輕一旋，便將處于神力暴龍（Humungousaur）形態(tài)下的班緹像拍只蒼蠅一樣掃飛開去。臨了還不放心，三刀風(fēng)刃緊追而去。

“Not so easy，dude！”

也不知田班緹怎么就切回了英語模式，她在對方的追擊中迅速調(diào)出電蜥（Feedback）基因，青色閃電死死纏繞來襲的狂風(fēng)，緊接著便順著原來的電流方向被收回至手心。電風(fēng)交離中，吸收了風(fēng)能的少女御雷騰空，一發(fā)能量恐怖的電流炮破風(fēng)急攻，以撕裂一切的氣勢打向?qū)Ψ?。風(fēng)之武士并不是會因為強攻而動搖的對手，手中太刀隨手一橫，一道似有若無的風(fēng)墻強行架住了恐怖的雷霆，而田班緹也以火焰人（Heatblast）的能力懸浮于半空，與對手遙相對峙。余波幾乎掃蕩整座別墅的戰(zhàn)斗幾番波折到現(xiàn)在，兩人竟仍是一個平分秋色的局面。

“風(fēng)見伊絲達，放下你的武器，你被逮捕了?！?/p>

踏風(fēng)持劍的伊絲達還在調(diào)整呼吸，隱約聽見地上呼喚著自己的姓名。斜眼望下，那個門閥女警正用護腕離子槍對準自己。她當然不把這種玩具一樣的武器放在眼里，因此只是冷笑一聲，橫刀凝風(fēng)預(yù)備與對面的青光女再戰(zhàn)。

“你確實很強，小姐。不過我有個小建議：你現(xiàn)在還是有機會投降的?！?/span>

“大言不慚。”

喊話間，田班緹悄悄觀察著面色冷峻的伊絲達，同樣是冷面女，她似乎和之前監(jiān)視的紅蓮騎士不太一樣。后者完全專注于武藝與職責(zé)，并無多余的情感付諸于外物。而眼前這位，雖然同樣有一人成軍的能耐，卻不似露瑪那般全心全意，滿臉的冰霜倒更像是刻意制造的防御而已。

永遠有自制的“面具”，這算是人類的一大普遍特性嗎？

田班緹已經(jīng)思考了這個問題許久，今天又一次在本體AI的計算系統(tǒng)中過了一遍，理所應(yīng)當?shù)兀瑳]有任何結(jié)果。還沒等她做好下一步應(yīng)戰(zhàn)準備，四面八方響起的警笛聲與紅藍閃光將別墅逐漸包圍。由于風(fēng)見家主嚴令伊絲達不許與警方全面對抗，因此今天的行動只能到此為止。安倍抬頭看去，隱約看著空中的白發(fā)少女長出一口氣，一招圓月回身斬下，風(fēng)塵急速四散遮天蔽日，田班緹也跟著“火力全開”，派羅奈星人的火山爆發(fā)很快便將遮蔽視野的煙塵驅(qū)散，可惜天上已只剩下田班緹一人。

“那是你的記憶嗎？”

落地后，忙于指揮現(xiàn)場清理的安倍莫名問了田班緹一句，后者愣了片刻，笑道：

“所以你看見了？我本來想著聊天的時候向你的大腦直接傳送影像電波方便理解，結(jié)果忙于互毆忘了關(guān)了。唔，可能你看到的比我想讓你看到的還要多。”

安倍瞟了眼似笑非笑的少女，她自己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

“如果你是另一條時間線的變身手表，而你也已經(jīng)遇見了你的使用者，那他現(xiàn)在在哪，你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Well，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span>

（三）

“拜托你至少嘗試一下，把你花在小黃書上的精力挪個十分之一來，你的試卷都不會每科都被圈成斑點狗好嗎？”

田小班的公寓內(nèi)，偶然來幫他補習(xí)功課的田小玟（Gwen Tennyson）看著堂哥被圈點得不堪入目的試卷，再看看他那張事不關(guān)己的嘴臉，氣得想把課本直接砸到這個還在翻漫畫的家伙頭頂。想想還是嘆了口氣，也學(xué)他的模樣躺倒在沙發(fā)上：

“你怎么了，小班？從爺爺走之后，一直都是這副模樣……”

“關(guān)爺爺什么事？”

少年還在低頭翻著漫畫紙，動作相當流利，天知道是他輕車熟路還是本來也心不在焉：

“我就是這樣啊，一個百無一能又懶又色的廢物，我只是做好身為廢物的本職工作而已?！?/span>

說這話時，田小班依舊頭也不抬。小玟嘆了口氣，寫好有關(guān)的筆記后，默默走向房門。臨行前，背對著少年的她輕輕低語：

“你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小班?！?/p>

“是是是——”

田小班大大伸了個懶腰，也不理會小玟的苦口婆心。他總算想起自己的手表還有個變身功能，便順手調(diào)出了自己精心完善過形象的少女AI：

“Hey，班緹，有什么形態(tài)能讓我免費撈一頓晚飯嗎？”

“……雖然你好像完全無視了你們星球的相關(guān)法律，不過至少你還記得我是能用來體驗其他智能生命的?！?/span>

Omnitrix自然有的是形態(tài)可以完成這個任務(wù)，田小班很順利地用上了美林尼沙平星人（Merlinisapien）的隱身能力，預(yù)備去辣醬薯條店“順”一頓晚飯。計劃本來該是如此，路上卻遇到了熟悉的面孔。

“我的包！拜托來人攔下他！”

經(jīng)典的少女被搶事件，經(jīng)典的受害者老熟人——看著在小偷身后追得氣喘吁吁的朱莉，小班和班緹忍不住想到了同樣的吐槽。當然，田小不會放過在心中佳人面前大出風(fēng)頭的好機會，他靠著無形能力飛身上前，照準竊賊臉頰冷不丁便是幾巴掌，打得對方措不及防。雖然勉強掙扎起來，卻是一下也回擊不得，只能一邊挨打一邊聽周邊空氣的“自言自語”，詭異的聲調(diào)讓他頭皮發(fā)麻：

“老兄，乖乖把你手上的東西還給后面小姐，興許你還能少吃幾巴掌——”

叮咚叮咚叮咚……

呃，這個聲音不是什么好兆頭，對吧？

果不其然，數(shù)聲鈴響后，少年便在青光中變回原身。雖然小偷搞不清為啥毆打自己的“幽靈”忽然現(xiàn)行，卻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逮到小班便是一頓王八拳猛揍。比之許多時間線上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一身肌肉的田小班，這一位的體格可就差遠了，幾拳下去便被打得頭暈眼花，只是雙手撲騰掙扎。雖然他自己的力量有限，Omnitrix本身卻是堅不可摧，少年在拉扯間無意中用腕上的手表砸在敵人的額頭上，后者一個吃痛跌倒，居然又是一頭磕在路旁鐵護欄上，兩次撞擊下直接不省人事。田小班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方才還打得自個七葷八素的竊賊已是伏地了賬。

“小班…？你還好嗎？謝謝你，我看他好像下手有點重——”

“??？噢、噢……”

朱莉總算勉強跟上了兩人的腳步，距離太遠，她沒有看清田小班的變身過程，只是看見他與小偷后來的搏斗。原本對這個標準宅男毫無感覺的她也不由得有些感動，接過提包微微一鞠躬，還替田小班細心地整理凌亂的衣物，私下里放蕩不羈的少年被這一下直接打回了純情形態(tài)：

“沒、沒什么大事啦，只是臉上挨了幾下，還是朱莉同學(xué)的包要緊些。”

“嗯，真的很謝謝你。我剛剛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我男朋友跟我約會時的第一張合照還在里面呢?！?/p>

……這個橋段也很經(jīng)典。

朱莉從包里拿出精心裝裱的小型照片，與金發(fā)男子微笑相依的她和田小班又青又白的臉色對比鮮明。

“哈夫的拍照技術(shù)可是一流的呢，可惜數(shù)據(jù)不小心丟失了，只留下打印好的照——小班你還好嗎？我看你的臉……”

“我OK啦，只是還沒吃晚飯，有些餓哈哈。你先忙，我要趕緊去辣醬薯條店大吃一頓再說?！?/span>

田小班極其生硬地擠出笑臉，在盡量表現(xiàn)得平常離開的同時還要回頭跟朱莉揮手告別。也不知他心里是幾般滋味，只知道他跑了許久許久，連辣醬薯條店都不知跑過多遠，才終于在一個路燈座旁一屁股坐下，年久失修的燈光已有七分黯淡，少年的目光很輕易便可觸及點綴著粒粒銀星的夜空。

“Betty，你在嗎？”

“嗯？”

“我想我當初跟爺爺說的是錯的?！?/span>

“你突然想‘痛改前非’了嗎？”

“……就算有了超猛外星科技，我還是個廢咖?！?/span>

“事實上，雖然運氣因素占主要成分，但你并不是倚靠我結(jié)束戰(zhàn)斗的，我也沒有要求你去幫助他人。”

“你跟我爺爺學(xué)的嗎？說話說半截，都不知道葫蘆里賣的到底什么藥。”

還在死盯著星空的田小班一時聽不出AI少女的言外之意，他撇了撇嘴角，繼續(xù)數(shù)他的星星。

尾聲：

田班緹的講述告一段落，安倍還沉浸在思緒中。少女的故事并沒有解釋她的困惑，反倒帶來更多的疑問：

“你沒有回答我的任何一個問題?！?/p>

“是嗎，我覺得我該講的都差不多了，只差一段結(jié)局就真相大白?！?/span>

“但你偏偏就漏了那一段結(jié)局啊喂……”

田班緹不理會一向冷面的安倍嘴里難得蹦出來的吐槽風(fēng)，面無表情地嚼著一塊隨身的口香糖，明顯不打算繼續(xù)開口。安倍嘆了口氣，調(diào)轉(zhuǎn)了話頭：

“回歸正題，我們拿那丫頭要怎么辦？”

“我還有手段，再遇到她，擺平不會很難?！?/span>

“我不是說這個。”

“嗯？”

安倍沉默片刻，輕聲道：

“在鈴木家，我總覺得，結(jié)束戰(zhàn)斗的時候，她像是…松了一口氣……也許我們搞錯重點了?！?/p>

田班緹仍是沒有立即回答她，她調(diào)試了一會兒本體Omnitrix，方才開口：

“你是對的，問題可能不在一個小女生的身上，我們要探探他們家的底，想辦法斬草除根?！?/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