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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紀元史記》第四章

2022-06-30 14:29 作者:時默曦  | 我要投稿

第四章 ”鍬甲“

阿卡伊庫這個國家最堅固最宏偉的要塞,鐵之堡壘阿卡伊奴,今天也如往常一樣緘默而寂靜地沉睡著。

在機場的一角,一架小型客機降落在了跑道上,因為摩擦力的緣故,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到了瀝青跑道的轉(zhuǎn)彎處終于停了下來,揚起了一片灰塵。

不一會,機身的一側(cè)艙門打開了,一個頭發(fā)稀疏,戴黑框眼鏡,身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性沿著伸長到了地面上的金屬樓梯走了出來。

“還是聯(lián)絡不上嗎?”他不耐煩地發(fā)問,油光锃亮的腦門上滲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司令部沒有回應。”他身后,一個粉色頭發(fā)的女孩回答道。女孩的身高看上去比他還要再高一點,言談舉止比她的面相更顯成熟,優(yōu)美的身材曲線即使被包裹在了厚厚的綠色軍裝里依然魅力不減,吸引了一旁所有人的目光,“要不要先聯(lián)絡一下保衛(wèi)處?紅鳥他可能正好不在?!?/span>

“不用了?!蹦腥藳]好氣地回答,他對著在飛機一旁列隊站著的士兵說,“帶路,我親自去找他?!?/span>

“是!梁政委。”領(lǐng)頭的士兵作了個軍禮——把右手握拳,虎口對著自己,對著左邊胸口,心臟所在的位置輕輕撞擊兩下,以代表為建立社會主義獻出心臟的決心。

“哈哈,不知道紅鳥老弟看到咱們幾個來了會露出什么表情呢?”身旁,一個身材高大,渾身肌肉的男人說道,他臉上留著濃密的絡腮胡,而且還是罕見的橘色,和他橘紅色的頭發(fā)放一起看就像一頭鬃毛旺盛的雄性獅子,“會不會是這樣的呢~啊?”

說著,他轉(zhuǎn)過頭來,對身后的人拌了個鬼臉——那表情交雜著驚訝,恐懼,痛苦和憤怒等種種情緒,看上去怪異又恐怖。

“怎么可能。他可沒有‘驚訝’這種東西。”身后的,一個看上去文鄒鄒的男子否定了他的猜測,他嫌棄地皺了皺眉。

“不知道紅鳥哥能不能管理好要塞呢……五軍合并之后管理難度也大大增加了吧,該不會是因為負擔太重所以累倒了吧。阿嚏!”走在最后面的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灰頭發(fā)少年擔心地說道,似乎是因為周圍飄散的灰塵,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鼻涕噴了出來。

旁邊的一眾士兵都看呆了。

臥滴乖乖!瞧瞧這些都是什么人物??!

年紀輕輕,身材火辣的同時又擁有超過了火箭彈的超強破壞力,無所不入的攻城機器,人稱“寒梅”的美女秘書長,奧梅尼卡?飛雪!

永久植入了人工外骨骼,擁有超強反應能力和肌肉力量的第三軍司令,人稱“金線菊”的喀桑斯穆?山火!

傳奇中的傳奇,在從未暴露過身份的情況下完成了無數(shù)次臥底,暗殺竊取情報任務的抵抗軍最強間諜,“君子蘭”,克里伏亞?唐?長春

拯救了無數(shù)士兵的生命,號稱世界最強外科醫(yī)生的軍醫(yī),“毛竹”斑布?筷!

“喂喂喂,說了多少次了……阿嚏!不要叫我毛竹。大家都是觀賞植物,憑啥就我是經(jīng)濟木料???”瘦弱的筷用手帕抹干了臉上的污漬,無力地吐槽道。

“這……這些是和有“血雕”稱號的司令擁有同一水平的實力和地位,以至于一起被統(tǒng)稱為了‘四天王’的其中四人?。 ?/span>

(眾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個人)

“長官,就是這里?!鳖I(lǐng)頭的士兵在一棟灰色的建筑物面前停下了,從敞開的大門進去,是一架破舊的老式電梯。等一行人陸續(xù)走進了電梯,士兵輕輕按下了“3”的按鈕。

“等等等等等下!”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一個嬌小的軍裝女孩頂著兩只粉色的羊角辮,抱著一大堆亂七八糟文件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剛好趕上要關(guān)上的電梯門,只聽她長舒了一口氣。

“二月?”飛雪相當吃驚。

“嗯?姐姐!”二月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部電梯今天的乘客不太一樣,“還有……山火叔叔?長春老師?還有……額,你是那個……筷?”

??“喲,這不是二月嘛?精神頭不錯??!”山火朝她咧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旁邊的長春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問候,而筷,他連打了三個噴嚏,口水都涂到了電梯的墻上,之見他急急忙忙地拿起手帕去擦,沒怎么在意二月對他的稱呼。

“還有這位是……??!是梁政委!”二月終于認出了身后那個面露不悅的男人,趕忙敬了個禮,卻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腦海里頓時出現(xiàn)了兩張賤兮兮的臉,表情立刻就尬住了。

“梁……梁政委你好啊……今天……天氣不錯啊……”她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fā)顫。

“你……我記得你是紅鳥那小子的秘書吧。正好,我有事找他,他在哪?”梁暉不耐煩地問道,似乎因為自己最后一個被問候而有些不滿。

“紅鳥哥……司令他現(xiàn)在……稍微有點事情……”二月支支吾吾地回答,眼睛瞟來瞟去。

“什么,他在干嘛,有啥事比諾蘭賽格的暴亂還要重要的?給我把他叫來,我要狠狠訓他一頓!”

“額……這個……”

完,完蛋。

阿卡伊庫這個國家最堅固最宏偉的要塞,鐵之堡壘阿卡伊奴,今天也如往常一樣緘默而寂靜地沉睡著——直到被一陣憤怒的聲音打破之前——

“什么?。。。。。?!”

…………

…………

云層之上的某處,直升機內(nèi),墨的手指上下舞動著,好像在敲打一個看不見的鍵盤,他那架特殊的眼鏡發(fā)出了“滴滴”的響聲。
????“頭兒,數(shù)據(jù)庫那里回復了,在波之村的那幾個人的比對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彼麑ε赃叺募t鳥說道,一邊按了一下眼鏡一側(cè)的某個按鈕,從左邊的鏡片上投射出了一束光,像幻燈一樣照在了機艙門上,赫然是幾張兇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臉,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注解。
????“巴格·日炎,諾蘭賽格中山省農(nóng)民,沒什么前科記錄,不過似乎欠了銀行一筆貸款?!?br>????“安特·培根,立斯特合眾國人,有盜竊史和吸毒史,但是沒有他的入境證明,現(xiàn)在海關(guān)正在和立國大使館確認?!?br>????“比·希特拉,也是立國人,上面只寫了‘失蹤’……”
????“還有最后一個,也是立國人,叫赫拉克羅斯·霍金……塞納里斯聯(lián)合王國前侍衛(wèi)隊隊長……”他說著,瞟了一眼旁邊的紅鳥。
????“嗯。”紅鳥的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墨猜不透他的想法,只是隱隱感覺到周圍的氣溫似乎降了一度。
????“Boss,這人的資料……我感覺不太對?!弊x完了霍金那張資料圖之后,墨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這么多國際重大事件都和他有關(guān)系?怎么可能??
????這個人犯下的罪狀,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了。整整十五個國家在這十年來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政變,叛亂和起義都有他的身影;數(shù)名國家元首及龍頭企業(yè)高管的遇刺都已經(jīng)被證實與他有關(guān),他也因此成為了近幾年來最臭名昭著的國際罪犯。
????可奇怪的是,此人有三次被各國抓捕的經(jīng)歷,可三次都在遣送回國的半當中逃脫了。
????就算監(jiān)管再怎么疏忽,也不可能讓一個人人喊打的罪犯連續(xù)三次用同樣的方法逃脫法律的制裁,這其中必然有鬼。
????只有一種可能,“鍬甲”,赫拉克羅斯·霍金根本就是立國的“工具”,他的任務便是破壞其他國家的政治秩序,制造叛亂,刺殺要員,賄賂高官,而立國則借此機會趁虛而入,以“協(xié)助”為由介入他國的戰(zhàn)爭,販賣軍火和設備,甚至是直接派遣軍隊,等到戰(zhàn)后,整個國家都奄奄一息,無力對抗大國時,他們再扶持一個傀儡政權(quán),以持續(xù)壓榨當?shù)匕傩?。立國從這些戰(zhàn)爭中賺取大量的利益,而國內(nèi)那些大腹便便的企業(yè)家們也能借此機會大撈油水。
????立國的這些缺德事兒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近幾年來隨著第三世界國家的不斷發(fā)展,小國家在國際上逐漸擁有了越來越多的話語權(quán),他們挑事的機會和理由也越來越少了。在這種情況下,立國不惜冒著被國際社會譴責的風險也要保住霍金,足以證明他的重要性——他要么是某個重要人物的親信,要么擁有比別人更強的,足以顛覆一個國家的力量。
????赫拉克羅斯·霍金所犯下的第一件罪狀——也是他得以揚名的原因,是在十年前,間接致使了一個太平洋上的度假小島,包括其全部的兩萬多居民,和當時在那里度假的某國的王室成員一起,被海盜屠戮殆盡。
而諷刺的是,立國所派遣的,用來鎮(zhèn)壓和消滅海盜的軍隊,也正是他帶領(lǐng)的。
????“我見過他幾次,資料大概沒錯?!背了剂嗽S久,紅鳥慢慢地,用他一貫的冷靜口吻說道,“但有一件事上面沒寫……”
墨第一次看到紅鳥露出這么可怕的表情。
“他是‘能力者’?!?/span>

…………

…………

豆大的淚珠從少女的金色眸子里滾出來,沿著沾滿污漬的臉流下,呈現(xiàn)出了一道雪白的痕跡。

她懷抱著的,是一動不動的女仆。

“霓娜……霓娜……”她輕聲喚道,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把耳朵貼在了霓娜的胸前,用手指在女仆的脖頸上摸索,試圖找出一點還存活著的跡象——可她越急,全身的顫抖就越是停不下來,內(nèi)心的悲傷便越發(fā)流露,終于化作了傾盆大雨,沿著臉頰和鼻頭,一滴滴地落在女仆的身下。

在黑暗中,她不知跪坐了多久,直到手臂,大腿和衣服上的血跡都已漸漸蒸發(fā)成黏黏的血塊,直到淚腺干澀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直到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她抽噎著輕輕動了一下,感到了一股酥酥麻麻的疼痛感。

“吱噶!”車廂顫動了一下,發(fā)出了金屬摩擦的響聲。

火車要開動了。

琥珀抬起了頭,她能感覺到車廂在移動,周圍亂七八糟的雜物,包括幾只酒瓶之類的東西,紛紛往車廂的尾部咕溜溜地滾過去了。

可就在這時,幾聲叫喊聲響起,只聽一聲“嘎吱”的巨響,火車停下了。琥珀吃力地支撐著的身體險些因為慣性而摔倒,那些瓶子又叮當作響地滾了回來。

“干啥~???”車頭的駕駛艙里,醉醺醺的司機先生不耐煩地質(zhì)問道。

如果他清醒著的話,眼前的景象會讓他質(zhì)疑人生。

可惜他的大腦正泡在酒缸里,在他眼里,面前這個男人只不過是稍微高了那么一點點而已,外加手臂上裝著奇怪的零件。

他沒發(fā)現(xiàn)的是,這輛已經(jīng)發(fā)動的列車,足以輕易撞毀水泥房子,卻在此時輕易地,被一只手給擋了下來!

“喂,老頭?!币粋€賊眉鼠眼,聲音尖細的矮小男人扒上了半開的車窗,朝里面掃視了一番,“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紅頭發(fā)的女人到這里來過啊,我們找她有點事情。”

“蠢貨,別亂說話?!绷硪粋€啤酒肚肌肉男走了過來,輕而易舉地用一只手就把前面那個男人像拎小貓一樣,提著領(lǐng)子扔了出去,“老爺子,有沒有人來搭這輛車啊,我們剛剛看到有可疑人物往這里來了?!?/span>

“什么可疑忍霧啊……我這車啊,它只搭貨,啊,不搭人……沒啥事就走,就快走?!?/span>

“可是,我們看到了……”

“你們看到嘛了呀!”老頭的暴脾氣上來了,他又抄起一個酒瓶,一只腳跨在了方向盤上,作出要砸人腦袋的架勢,“要是你們覺得有人,就……就找找看啊~找不出來,我……我擷你!”

見狀,壯男對矮子使了一個眼色,矮男心神理會,扒開了第一節(jié)車廂的車門,鉆了進去。

“那就打擾了?!眽涯泻苡卸Y貌地道了歉,自己也走到第二節(jié)車廂前面搜查了起來。

“?。俊崩项^一臉疑惑地打了個問號,搖了搖頭表示不解,然后端起酒瓶,往嗓子里又灌了一大口。

而在車頭前方的位置,有什么白色的,形狀像樹枝一樣的物體在緩緩地移動著,一點一點地收縮,變短,最后露出了一只光滑的,肌肉線條明顯的人的手臂?!版@甲”赫拉克羅斯·霍金,手臂的主人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身后畢恭畢敬站著的小弟,“怎么了。”

那小弟看著自己老大身上的變化,臉色有點難看,但還是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遞上了什么纖細的輕盈的東西“小的我在車站那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東西,請老大過目?!?/span>

霍金接過它,那東西能夠被輕而易舉地用食指和拇指捻住。他將那東西放在了明亮的車頭燈下,在看到那獨一無二的顏色的時候,霍金冷峻的表情逐漸轉(zhuǎn)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

那是一根火紅的,閃閃發(fā)亮的長發(fā)。

…………

…………

“能力者?”墨大為震驚。

他又確認了一遍情報,上面并沒有提到這一點,唯一有關(guān)的是“具有較強身體能力,極度危險”。

“他是‘第一級能力者’,‘骨’的能力者?!奔t鳥很肯定地說,“他細胞內(nèi)鈣含量異常,全身從血液到頭發(fā)都能鈣化成骨骼,而且擁有驚人數(shù)量的造骨細胞。”

“他骨頭的硬度也很不一般,上次我看到他的時候,他被一架飛機壓在了底下,居然還能動彈?!彼貞浟艘幌潞覟骋粦?zhàn)的場景,那場火拼最后以海盜的全軍覆滅為結(jié)局而結(jié)束了。

因力竭而被制服的赫拉克羅斯·霍金應該被立國派來的人員押送回國了,他從數(shù)千米的高空逃跑的傳聞是不久后才傳出來的。

至于為什么資料上沒記載他的能力,大概是立國的情報人員干的好事吧。

“能鈣化血液……那大哥你的能力豈不是對他沒用?”墨有些擔憂。

“差不多是這樣吧……”

墨嘆了口氣,把眼鏡調(diào)回了衛(wèi)星模式,他看向了長長的鐵軌上的某處。

那節(jié)破舊的車廂里,有個重重喘息著的女孩。

同伴負傷倒下,敵人近在眼前,位置已然暴露。

你會怎么做呢?

“森林公主”!

…………

…………

硬底靴子走在了金屬制的鐵軌上,發(fā)出了宕宕的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了,琥珀甚至能聽到那人粗重的喘息聲。

“嘩啦!”車廂門被拉開了,一束刺眼的光芒照了進來。

“老大!這有個女人!?!卑心翘卣髅黠@的嗓音傳了過來,“哇,好慘,已經(jīng)死翹翹了誒!”

他看著滿地的鮮血和不知是什么的污穢,感覺有點惡心。這樣的場景任誰來看都會感覺不適,承受能力差一點的可能會被直接嚇昏過去。

“好像……還有一口氣。”壯男仔細端詳了一下女人,他發(fā)現(xiàn)那人的嘴角有著微弱的喘息。

還活著?黑暗中,琥珀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霓娜還活著?

她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

“頭發(fā)呢,頭發(fā)是什么顏色的?”第三個聲音問道。

“黑的……是黑色的,和之前那幫鄉(xiāng)巴佬一個樣。老大,這不是我們要找的女人啊?!?/span>

“女人,什么女人……”司機大爺走出了駕駛艙,在寒風里打了一個冷顫,“本大爺?shù)浆F(xiàn)在都沒有過女人,哪來的……嗝!我說,你們好了沒,嗝!我可要發(fā)車了,你們上司是誰,我要投……投訴你們!”

“那就走吧。”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我們?nèi)e的地方找?!?/span>

琥珀不禁發(fā)抖了起來,她清晰無比地確定自己聽過這個聲音,而且就在王宮里,她每天入睡后的夢魘中就有這個低沉的,魔鬼般的低語。

手電筒的光芒最后一次掃過了這節(jié)車廂的內(nèi)部,對于那片涂滿了鮮血的地板,誰也沒有多看。他們也沒有聽到那滴答滴答的,水滴滴落的聲音。

車廂門在一聲悶響中被關(guān)上了。

…………

…………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凌亂的腳步聲和搖搖晃晃的燈光終于逐漸遠去了。琥珀感覺到車廂動了一下,火車就要重新發(fā)動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面前的活板門,向上伸出雙手,把自己從冰涼的鐵軌上拉進了車廂里。

她的手碰到了什么軟綿綿的東西,是霓娜的手。她趕忙將它握住,慢慢地,把耳朵貼在女仆的胸膛上。

從女仆左側(cè)的胸腔里,傳來了微弱的心跳聲。她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

霓娜還活著。她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火車緩緩開動,活板門下的鐵軌一道道地跑到火車后面去了。

漸漸地,鐵軌周圍的風景改變了,原本平坦的沙地和戈壁開始出現(xiàn)了綠色,村莊,農(nóng)田,溪流,大河一個接一個的出現(xiàn)在了視線內(nèi)。在地平線的邊緣,露出了幾道彎曲的山的輪廓,在夜空中并不明顯。而星星也不知何時隱去了,換成了幾片漆黑的,沉重的烏云。

火車沿著蜿蜒的鐵軌緩緩前行,黑暗中的車廂里,琥珀終于擦干了眼淚,站了起來。

她用破布擦拭去了身上和鞋底沾染的血跡,用力打開了車廂前端的金屬門,一道凜冽的寒風灌了進來。

她必須冒著危險出去。霓娜還活著,但是虛弱無比,她需要為重傷的女仆尋找一些能夠保命的東西。

在前一節(jié)車廂存放著應急的藥物和食物,之前上車時她們已經(jīng)探查過了。只是,不知道在搖晃的列車上能不能安全地到達那里。

她奮力跳過了兩節(jié)車廂間的連接處,扒住了前面車廂的后門,向一側(cè)使勁——門發(fā)出了吃力的嘎吱聲,終于打開了一條縫。

門沒有鎖。她松了一口氣。

“呼?!庇惺裁绰曇魪暮蠓絺鱽恚诔臭[的車輪聲里并不明顯,卻幾乎將琥珀的血液凝固了。

她慢慢轉(zhuǎn)過頭,看到了在最后一節(jié)車廂的頂上,呼嘯而過的風中,一個蹲坐著的身影。

他舉起了一根點燃的雪茄,放在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的尾部在一瞬間變得明亮,映出了他棱角分明的面孔?!昂簟彼刂氐赝铝丝跉猓瑹熿F在狂風的力量下頃刻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他把剩下的雪茄隨手一扔,暗紅色的火光立刻消失在了夜色里。在他一條裸露的手臂上,繪著一只鮮紅的,在暗淡的月光下翩翩飛舞的蝴蝶。

那蝴蝶化作了惡魔,將琥珀拖入了縈繞著她的,永不消散的漆黑夢魘之中。

?

…………

…………

“正門被炸開了,那里都是敵人,守衛(wèi)們支撐不了多久!”管家在炮火聲中大喊著。

“后門也是,那里有一群像怪物一樣的東西,靠近人的都被抓住了!”很快,有仆人急急忙忙地跑來匯報。

“國王呢,誰看見國王了?”有人大喊。

七嘴八舌的,叫喊聲和哭聲充斥著,偶爾還有女性大聲呼喊著某個名字的聲音。琥珀捂住了耳朵,她不想聽見這些。

“咚!”又是一聲巨響,大地晃動,燈光閃爍了起來,厚厚的水泥天花板上落下了白色的灰塵,激起了幾聲尖叫,這時不知誰喊了聲“快蹲下”,總之在場的所有人都照做了。

堅固而悶熱的防空洞里擠滿了慌亂的人們,里面有市民,有仆人,也有城里的達官顯貴們。他們對于這樣的狀況不知所措,小聲地緊張交談著——這座城堡的設計確實考慮到了可能發(fā)生的危險,能防御天災或者地震,但遺憾的是,它擋不住一群喪心病狂的恐怖分子。

“吱——噶!”一陣銳利的噪音突然響起,人們四下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諾蘭賽格王都的各位同胞們,放棄抵抗吧,我們將還你們自由!”廣播里傳來了沙啞的聲音,是那個癲狂的男人。

自由?誰都清楚,用這樣的暴力和殘忍的行為不可能帶來什么自由。在場的所有人都對他恨的牙癢癢。

但是那個聲音的下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陷入震驚之中,連呼吸都仿佛被凍結(jié)了。

“國王,在我手里?!?/span>

偌大的防空洞里,安靜到只有電流發(fā)出的滋滋聲在回響。

琥珀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她看向了旁邊的霓娜,女仆也是一樣的,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現(xiàn)在對王國的繼承人,?!·琥珀和?!·花崗發(fā)布最后的通牒?!?/span>

“投降吧,你們的軍隊已然被摧毀,你們的王宮再也躲藏不住了。大勢已去,你們將為你們的暴行得到公正的審判。投降吧!如果你們能站在公眾的面前,代表人民的意志,我們會……”

“嘩!”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打斷講話的人。

“什么人民!你就是魔鬼!我們不需要你們來拯救我們!”

“就是!滾回去,不然我們的軍隊會把你們抓起來!”

嘈雜的聲音傳進了話筒,里面斷斷續(xù)續(xù)地能聽到什么人的叫喊聲,從聲音推斷演講的人應該位于市中心的廣場。

可是,在一陣噠噠的,不知是什么東西的響聲之后,那些叫喊聲都消失了,話筒里只傳來了死一般的寂靜。

琥珀的雙手攥緊了,關(guān)節(jié)處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白色。

“三十分鐘。我給你們?nèi)昼??!蹦莻€聲音再度響起,聽上去還有一絲得意,“如果,王國的繼承人在這個時間內(nèi)向我們的軍隊投降……我們可以大發(fā)慈悲,饒過這個被腐化的城市里那些被玷污了的一般人。”

“如果三十分鐘之后,你們還是不愿意出來,迎接你們的命運的話……后果你們知道……”

在“嘩”的話筒音中,演講結(jié)束了。

過了一會兒,驚訝的人們逐漸回過神來,鴉雀無聲的防空洞里,漸漸出現(xiàn)了人們議論的聲音,琥珀能清楚地聽出來,有人因為剛才的聲音而動搖了。

她輕輕站了起來,慢慢地,往旁邊的出口處走去。

一旁的仆人和管家趕快驚叫著拉住了她,生怕公主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行??!公主!”年邁的管家就差哭出來了,他死死攥住了公主的手臂。

“那你告訴我,該怎么做!”

公主帶著哭腔的大喊傳遍了整個防空洞,嘈雜的人聲頓時就停下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我不去……大家都會死的……”琥珀嗚咽著喊道。

“啪!”

這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了防空洞里。

公主捂著發(fā)燙的臉頰,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貫冷靜溫柔的霓娜,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平日里像媽媽一樣對待自己的女仆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仿佛這一巴掌也扇在了他們臉上,剛才要跳出來叫嚷的幾個青年也愣在了原地。

“請您清醒一點好不好!”霓娜的聲音也一樣帶著哭腔,“他們可是恐怖分子……他們不可能會放過任何人啊!”

琥珀愣住了。

她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公主,連加入戰(zhàn)斗的力量都沒有,面對這樣的敵人,她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還有機會……如果王室成員出面的話,即使是不愿意,國外的軍隊也必須提供幫助……”有人提醒道。

“對啊,可以讓長公主逃去國外尋求外援啊!”

人群又嘰嘰喳喳地議論了起來。

“可是……外面都是敵人?。 惫髟噲D反駁,“我……不可能逃的出去啊……”

“公主?!惫芗抑糁照茸吡诉^來,單膝跪下,“您是唯一能拯救這個國家的人了?!?/span>

“因此,我們,都是您的盾?!笔绦l(wèi)隊長也同樣跪了下來,琥珀看見了他的一只破碎的袖管上沾滿了血污——他的左手不見了。

一個個,從近到遠,人們紛紛彎下身子,將左腿彎曲,右腿則跪下,向著公主所在的方向垂下腦袋。一時之間,這個偌大的防空洞里只剩下了一個依然站著的人——琥珀呆立在這群單膝跪地的臣民們面前,無法言語,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份沉重的期待。

“活下去。公主,活下去?!蹦弈容p聲說道,“這就是我們唯一的要求?!?/span>

…………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王宮的,只記得嘈雜的叫喊聲,凌亂的腳步聲和不時響起的槍聲。她能感覺到身邊不斷有人倒下,但等她終于到達了安全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潔白美麗的絲長綢子上甚至沒有沾到任何一點血跡。

這里是“安全屋”,在緊急情況下給予重要人物保護的專用場所,其具體位置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四周是嵌著防彈鋼板的墻壁,墻上閃爍著一堆從沒見過的設備,它們可以屏蔽一切監(jiān)視設備,竊聽器和定位器,這里還儲備了足夠一個成年人生存一年的水和食物。

但是,這座城市里最堅固,最牢不可破的王宮已經(jīng)淪陷,這間小小的屋子又能存活多久不被尋找到呢?

“我去聯(lián)絡點,看看有沒有人知道王子的消息?!笔绦l(wèi)長提姆走到了門前,他下意識地想用慣用手開門,可伸出的袖子里什么也沒有。他苦笑了一下,無奈地換上了另一只手,“他今天應該在城南的教堂演講……侍衛(wèi)隊里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著,我會想辦法聯(lián)絡他們。”

說著,他走出了門,只留下了琥珀和霓娜。

兩個人沉默地等待著。

沒過一會,一陣短促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提姆?”琥珀問道,她正準備走過去開門,卻被一旁的女仆拉住了。

“暗號?”霓娜大聲地朝外喊,“快說暗號!”

琥珀一陣納悶,哪里有什么暗號啊?

安全屋的房間門也是特制的,為了防住毒氣等等武器,所有門縫都用航天級別的材料密封了起來,而且為了保證強度,并沒有設置貓眼,因此屋內(nèi)幾乎無法得知屋外的情況。

隨著霓娜這一頓操作,琥珀也警覺了起來,門外的人可能并非侍衛(wèi)長,而是敵人。

果然,屋外許久都沒有回應——如果是侍衛(wèi)長的話,他應該非常清楚“沒有暗號”的這個事實。

二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突然,門外面?zhèn)鱽砹耸绦l(wèi)長提姆的聲音:

“不要開門!不要……開門……”

一聲慘叫,然后就沒有任何動靜了。

琥珀癱坐在了地上,悲傷地捂住了嘴巴。

她們的位置再次暴露了。

提姆死了。

管家死了,琥珀親眼看見他中了一發(fā)流彈,他倒在了人群之中,無數(shù)慌亂的腿腳從他年邁虛弱的軀體上踩過。

司機死了,為了引開敵人,他一個人開走了滿是彈孔的車子,結(jié)果在一聲爆炸中化為了碎片。

她此刻甚至還有些慶幸——這么快,自己也要死了啊。她想。

唯一不足的,是自己沒能完成和大家的約定。

看來,自己就連最差勁的公主都不配做。

“宕!”

一聲巨響從門外傳來,吊燈晃來晃去,天花板上落下了灰塵,是什么東西試圖從外面破壞大門。

“宕!”

又是一聲,這次還裹挾著什么東西被撕碎,落在地上的響聲。那東西一定擁有超過常人的力量。

“宕!”

第三聲,這次,原本應該堅固無比的門居然凹了進來,靠近門鎖的地方,墻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縫,那是最薄弱的一環(huán)。它無法承受下一次同樣力度的撞擊了。

“咣當!”

終于,門不堪重負地倒下了,一束明亮的陽光照了進來,在房間里投入了一個巨大的影子。

赫拉克羅斯·霍金站在門口。

他兩只手臂上各生長著一根長長的,如同利刃一樣鋒利的骨板,看上去像是一只巨大的螳螂,上面粘滿了殷紅的鮮血。

“琥珀公主?!彼麑χ耍玫统炼鴫阂值穆曇粽f道,“我們老板找您有些事情?!?/span>

隨后,他像撥開蜘蛛網(wǎng)一樣輕描淡寫地把擋在琥珀面前的霓娜推開,抓住了琥珀的手臂,把她拎了起來——他的力量大的驚人,無論琥珀如何掙扎都一動不動。琥珀尖叫著,被那怪物拖出了屋子。

“砰!砰!”

兩聲槍響,子彈精準地命中了霍金裸露的頭部,留下了兩個黑漆漆的空洞。

“放開他!”琥珀聽到了有人在喊,那個聲音讓她感到無比的熟悉。她艱難地回過了頭。

倒映在她金色的瞳孔中的,是海·花崗,她的兄長,這個國家的王子,也是第一繼承人站在不遠處,手里是一把黑色的手槍。

琥珀的淚水一時之間沒能踩住剎車,從眼眶里溢了出來。

“哥哥……”她哭喊著。

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某種可怕的東西,叫喊聲戛然而止,甚至于眼淚都因震驚而消失了。

霍金那中了槍的身體并沒有倒下,他甚至露出了一抹邪笑,緩緩地轉(zhuǎn)過了腦袋。

子彈打穿的地方并沒有流出鮮血,反而有什么白色的東西像植物的幼苗一樣從那兩個洞眼中生長出來,長成了兩只可怕至極的角。那兩只骨之角逐漸改變了形狀,變形成了鋼板一樣的姿態(tài),如同頭盔一樣把霍金的頭部保護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一只手臂上的骨板變厚,變寬了,逐漸把整只臂膀包裹了起來,讓霍金本就高大的身體顯得更加可怕。一根根如同鯊魚的牙齒一樣,鋒利的,密密麻麻的鋸齒從上面生長了出來,把那只白色的手臂裝點成了一只形似狼牙棒,卻遠比狼牙棒兇殘可怕數(shù)倍的巨大武器,而在那手臂的最前端,赫然是三根長長的,尖銳無比的魔鬼之爪。

他把自己的骨頭幻化成了武器與鎧甲——這樣的事情琥珀聞所未聞,她此刻一動也不敢動,她清楚,這個男人要殺死自己比喝水還要簡單。

可那個男人把自己放下了。他用那只依然正常的手用力一推,琥珀重重地撞在了墻上,一只手臂生疼。

她過了一會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她被放了一馬,而作為代價,自己的哥哥成了目標。

她吃驚地回過頭,看到了哥哥在對她大喊著什么——可一切都太晚了,等她意識到自己的兄長傳達的內(nèi)容時,那個巨大的身影已經(jīng)朝年輕的王子沖了過去,布滿利齒的白骨之臂如巨錘一樣高高舉起。

“活下去!”

…………

…………

“又見面了,琥珀公主。”現(xiàn)實里,赫拉克羅斯·霍金用他低沉而壓抑的嗓音說道,在微弱的月光下,琥珀看到了他的身上又有什么東西在蜿蜒,伸長。

是骨頭。堅硬的,鋒利的骨刺從那個男人全身上下生長出來,彎曲的肋骨戳破了背心,一根根交錯著伸長,如同螞蟻鋒利的喙;在他的肩膀處,有鋒利的骨刃緩緩延伸,從脖子一直伸到了指尖,赫然是兩把駭人無比的砍刀;他的耳根處更是伸出了堅硬的骨板,化作一只骨之頭盔,將他的頭部包裹起來,只露出兩只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暗淡的天空下如探燈一樣發(fā)著血紅的光芒。

在他的頭頂,伸出兩根長長的,鋒利的巨刃,如同公牛的犄角,卻要鋒利百倍。它們碰撞在一起,如同一把巨大的剪刀,發(fā)出了金屬摩擦的聲音,似乎渴望著鮮血與毀滅。

它們組合拼湊在一起,讓那個男人的身體顯得壯碩而棱角分明,像一只橫行霸道的巨蟹,或是一只力大無窮,能輕易將一輛轎車分為兩半的巨大甲蟲。

赫拉克羅斯?霍金,他的“鍬甲”之名正是來源于此。

“別來無恙啊?!鳖^盔下,他發(fā)出了磔磔的陰笑聲,兩只巨大的犄角相互摩擦碰撞,將彼此打磨得更加鋒利。

不暇思索地,琥珀拉開了車廂門,再用力把它關(guān)上,用盡身邊能找到的一切東西把門堵了起來,即使知道那無濟于事。

過了一會,似乎沒有動靜,琥珀內(nèi)心有一絲竊喜,沒有追來?

但是這一絲希望也轉(zhuǎn)瞬消散了,被無盡的絕望和恐懼占據(jù)。

他根本用不著急著追來,在這輛移動著的牢籠里,自己根本無處可逃。

…………

…………

“要我們出手嗎?老大?”車廂頂上,看上去最憨厚老實的那個男人問道。他吃力地扒著車廂頂上的扶手,才不至于被狂風掀翻,在鐵軌上摔個粉身碎骨。

“不用,你們幾個到前面的車廂去老實呆著?!被艚鹩蒙硢〉?,混合著某種沉重混響的聲音說道,“她……是我的獵物?!?/span>

他那冰冷的紅色眼睛盯著緊閉的車門。

跑?

真是絕佳的獵物啊。

要是獵物不會逃跑,怎么能叫狩獵呢!

而那個女孩,她身上滿是鮮血的味道,那味道刺激著鍬甲的大腦,讓他陷入了某種癲狂的狀態(tài)。

他要親手抓住那個女孩,用鋒利的巨剪將她拆分成碎塊,讓和最醇香的紅酒一樣濃厚的,鮮紅的血漿涂滿他冰冷的雪白的鎧甲!

為此,他有最合適不過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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