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搖滾】 浩瀚星海與偉大理想
前言:
設想了一種可能,讓兩位陰角說很多話的故事。
對比兩位陰角少有的幾次雙向談話,可以發(fā)現(xiàn)大多是涼占據(jù)談話的主導地位,她是波奇的朋友,一位慵懶的學姐,時而可靠的前輩,更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導師。
在一位向來習慣獨來獨往的人心目中,波奇是少有的,能讓涼引起興趣的人。
“難以想象她會沒有朋友,明明她是這么有趣的人?!?/p>
文筆欠佳,請多包涵。
接下來,請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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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今天的樂隊排練也是成功地結束了~都辛苦大家了,最后一遍都很棒!今天就這樣結束吧,解散!”
“好!”
“啊......”
“嗯?!?/p>
結束了一天的練習,波奇拔下音響上的音頻線收好,放好撥片,把吉他放進琴包,背好,打算就此告別,回家去。
“波奇?!?/p>
“啊!我在!”波奇慌忙轉過頭,涼的手正搭在她的肩上,背著貝斯,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原來是涼桑啊......啊,那個...涼桑你不回家嗎?”波奇回頭看,喜多和虹夏正談笑著,站在店門口道別。
“我有事找你。”
啊,有事找你?!好可怕好可怕......涼前輩平時都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也很少跟別人講話,今天竟然主動來找你......莫非是你剛才排練的時候犯了個嚴重的錯誤?畢竟你剛才彈琴時有了個不小心的失誤,涼技術那么好肯定聽得出來吧......還是說她又要找你借錢?怎么辦怎么辦,怎么拒絕...沒了錢你怎么搭車回家啊?甚至可能是......啊啊啊啊,怎么辦怎么辦?波奇慌亂地想著,大腦逐漸宕機,雙目失去了高光。
“啊啊啊呃呃呃嗯嗯嗯.......”
涼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著波奇。
“你怎么了?又犯病了?”她笑了一下,小波奇真好逗,“快點,清醒一點,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嗎?”
“啊...是啊......請說?!辈ㄆ婊剡^神來,不敢直視涼那雙金色的眼睛,回話到。
涼拿出幾張紙,言道:“這是你今天來的時候交給我的歌詞?!睕隼^波奇的一只僵手,把歌詞塞到她手里?!拔矣X得我們有必要對這個歌詞的問題好好探討一下?!睕鲞€是直勾勾地盯著波奇的眼睛,說道。
???探討一下歌詞?難道說你寫的不好?怎么可能?明明今天剛來交給她的時候都說好了呀,大家都說好了,現(xiàn)在突然又來說要探討一下....難道當時只不過是說場面話,實際上她覺得爛透了?怎么辦怎么辦......肯定要被罵了!你肯定沒發(fā)揮好辜負了涼前輩的期待,怎么辦啊怎么辦?
波奇瞟了一眼涼,她竟然還盯著自己?!怎么辦啊......
“波奇。”
“......??!在!”
“你應該沒意見吧?!?/p>
你還能有什么意見?
“啊...我沒問題?!睅琢P≌渲?,從她的眼角掉了下來。要罵就罵吧......是我不好......
涼見狀,揚了揚眉毛,說:“沒問題就走吧?!彼∷氖滞螅饷孀呷?。“放輕松點,別哭了......又不是上絞刑架.......”
涼拉著波奇路過虹夏身邊,虹夏正和喜多道別完,看到她倆走過,又看到小波奇眼角的晶瑩閃耀的淚珠,吃了一驚,沖涼喊道:“真是的?涼,你又欺負小波奇了?現(xiàn)在這個點拉小波奇一起走是想干什么啊?”
“沒什么,聊一些樂隊上的事,很快就好了?!睕鲈疽呀?jīng)走出了門,又在門口微微后仰,半個頭露在店內(nèi),看著虹夏,答道:“不用擔心。”言罷,便拉著撲簌簌落淚的波奇,消失在了門外的夜幕中。
虹夏一臉無奈,卻也只好回去做自己的事。涼什么時候突然這么主動了?居然主動邀小波奇和她一起出去。甚至聊樂隊的事,也不跟自己說說......而且,涼平時排練完都粘著自己的,今天卻去找別人了!
虹夏坐到椅子上,有些不服氣,兩手抱胸,鼓起了腮幫子。
不應該啊?平時,涼不都是隨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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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的夜空中,幾顆閃爍的星點,簇擁在皎潔的上弦月旁,裝點著黝黑的畫布,星光月光與燈光一起,打在下北澤的街上,路上的行人早已繆繆無幾,幾只飛蟲圍繞在燈泡旁飛來飛去,或停在路燈上,由于背光,只能在燈上見到點點黑點,倒是與黑夜中閃光的星點有些許相似。波奇和涼從昏暗中走到燈光下,穿過燈光,又進入昏黑之中。
好可怕......今天涼前輩這個獨來獨往的怪人居然主動邀你出來了。波奇有些慌,瞅了眼黑暗中涼背著貝斯的背影,昏暗中,她的背影有種莫名的神秘感,讓波奇畏懼她的接近。
她突然停下了,波奇跟在涼的身后,差點撞上去。
“到了?!睕鲈谝患铱Х葧莸觊T口停下,“就在這,我們進去吧?!?/p>
“欸?!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進去嗎?”
“不然呢?!?/p>
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進?!波奇的心砰砰跳著,看向玻璃門內(nèi)的書店。柔和的燈光打在書架上,帶靠墊的椅子坐落在小圓桌旁,一個白領正喝著咖啡看著筆記本電腦工作著,隱約可以看到角落柜臺里的盛著棕色液體的咖啡機。這個環(huán)境,便突出一個,寧靜,典雅,還有新潮?在里面的都是像涼桑這樣很有品的人吧.......反觀一下自己,穿著粉色的運動服,褲子外面還套著個裙子,一定會被當做鄉(xiāng)下來的土老妹吧......進去肯定會被注意到的!怎么辦??!
“啊啊那個......涼桑要不要算了吧...換個地方也一樣的...”
涼嘆了口氣。
“波奇...你又犯病了,放輕松點,不過是個書店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老板我認識,他不會欺負你的,好了,快點走吧?!?/p>
“啊...可是.......”
“不用可是了,快點走吧?!闭f完,涼半推半拉半騙的,把波奇搪塞進了店。
嗚哇......這里都好高雅呀......波奇緊張地環(huán)顧著四周,像被異響受驚的小兔似的。
“喲,山田,今天帶朋友來了?”耳畔突然傳來一聲響,波奇趕緊調(diào)回視線,涼正和柜臺后面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留著小胡子,臉部棱角分明的男人談話。涼見你轉過頭來,便向他介紹到:“嗯,就是這位,她叫后藤一里,叫她波奇就好?!?/p>
“啊,原來是波奇醬啊,之前也有聽你朋友談起你,初次見面,我叫田中博文,這里的店長,叫我田中就行,請多指教。”說完,他向你鞠了一躬。
“啊,請多指教......”波奇趕緊也深鞠了一躬,吉他差點從背上滑下來,她慌忙又立正好身體,以扶好包。
見到波奇這個囧狀,田中忍不住笑了一聲,沖山田說了聲:“喲,山田,你樂隊的這位天才吉他手不僅如你所說的技術很好,在控制身體平衡這方面上也有很好的把控力??!在舞臺上演奏的時的肢體動作想必也是很奪眼球的的吧?!?/p>
涼輕笑一聲,嘴角上揚,“算是吧,你可別逗她了。行了,老樣子,一杯冰美式。我今天還和她有事,沒工夫陪你聊天了,你忙你的去?!?/p>
“不和我這個大叔一起聊聊嗎?”田中笑著,看著涼背身遠去的背影問道。
涼背著他離去,嘴角微微上揚,邊走邊閉著眼伸了個懶腰:“嗯~你自己怎樣高興怎樣來吧!我先走了?!闭f完,她推著波奇,“走,我們坐那去。”
這里的涼桑,和平常的涼桑好不一樣啊......平時在我們面前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在這里卻聊得這么自然......波奇這樣暗暗想著,她把吉他包放下來立在墻邊,坐到小圓桌旁,涼坐到了她的正對面,還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波奇有些不自在,避開她的目光,提問道:“啊...那個......涼桑你跟那位田中店長真的很熟絡呢...”聊什么都好快點別再一直看我了吧啊啊啊啊?。。?!
“嗯,他是個很有品味的人,我很欣賞?!?/p>
“啊,這樣啊...”
“你要知道,他可曾是一支爵士樂隊的天才貝斯手,無論在技術還是編曲天賦上,他都為樂隊的成名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尤其是在06年他們發(fā)布的首?!渡陈?,一經(jīng)推出唱片店就在唱片店搶光了,取得了大成功,我也耗了很大的精力從別人手里買到了那張專輯,你要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里面第二首.......”涼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時而擺手時而晃腦的,似乎是進入了小虹夏所說的“一提到感興趣的東西就會不停地輸出”的狀態(tài)。波奇看著那雙眼睛,平日里慵懶的黃色眼瞳里此刻竟閃跳著活躍興奮的高光?
“.......綜上,這位店長是位十分可敬的人。”
“涼桑聽得可真多啊...”
“那是當然。”涼自信的雙手抱胸,靠在了椅子上“不聽多些,兼收并蓄各種曲風的優(yōu)點,怎么做出好的曲子呢?”
“好厲害......”
“嗚!額......可惡......”涼突然一手扶住腦袋,皺著眉頭,微微低頭,一副很頭疼的樣子,波奇趕緊上前詢問:“怎...怎么了涼桑,頭痛嗎?”
沉默了一會兒,涼抬起頭來:“.......不...我沒事,剛才說得太多了,我都忘了。”涼直勾勾地盯著波奇,嘴角顫抖著?!拔叶疾铧c忘了呀!快,快點吧波奇,快給我仔細講講你的歌詞吧!不聽聽你的講解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么作...不對,我都不配,不配給它配曲子了啊!”涼把歌詞拍到了桌子上,人也啪的一下,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了,身體前傾,整個人幾乎趴在桌子上,就快要湊到波奇的臉了,波奇嚇了一跳,只敢一直后傾,整個人倒在椅子靠背上,不能再后了,看著涼那雙罕見的閃著光的雙眼,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整個人也頭腦發(fā)熱,幾乎就要融化了。
“...咳,咳咳!”
涼趕緊站好,轉頭看去,其他顧客正扭頭以怪異的目光看著這兩位樂隊人,店長站了起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手指指下面,她的咖啡已經(jīng)好了。
“......抱歉,我失態(tài)了?!睕鰧Σㄆ嬷虑傅?,不再做聲,但這句略略顫抖的話下,還是掩藏不住她發(fā)自心底的激動。波奇尷尬地坐在原地,啊,要是地球能現(xiàn)在爆炸就好了...最好是讓我現(xiàn)在就原地爆炸吧.......
涼遲疑了一會兒,邁開了腿走去拿咖啡,顧客們也都轉回了頭。波奇拿起那疊歌詞,我的歌詞真的有這么好嗎?至于讓涼桑這么激動?她忍不住想著,看著那寫在紙上的一行行的歌詞,陷入沉思。這不過是又一次在無眠的黑夜中陷入情緒風暴慘遭風吹雨打難以自拔寫出的夾雜著各種莫名其妙難懂比喻及晦澀象征意義的求救信與吶喊書而已,至于嗎?
“......我回來了?!睕龆酥Х茸氐搅宋蛔由希⒅觾?nèi)回轉的黑色液體,不語。
“那個...涼桑?”波奇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涼突然舉起杯子,猛喝了一口咖啡,叮的一聲又用力放回桌子上,拿過歌詞。
“剛剛我太激動了,話沒說清楚,抱歉?!睕鏊坪跤只謴土似綍r冷靜寡言的狀態(tài),“其實我主要的目的是,對你這個歌詞背后所傳遞的更深層的情感與那些有意思的比喻,做一些深入探討,我好能夠更好的根據(jù)歌詞的情感創(chuàng)作歌曲,我想聽一些你的意見,所以,請配合我一下吧,不勝感激?!睕瞿切行辛辛械母柙~,陷入沉默之中,周圍的空氣一下凍結起來,時間似乎凝固了,只有兩桌外讀者的翻書聲和墻上掛鐘的滴答擺動能提醒兩人時間的流動。波奇望著涼那雙金色的眼瞳,在她凝視著歌詞時,那雙眼睛好似清澈的金色湖泊,但那黑色的瞳孔后面卻是深不可測的幽深湖底,一里的目光在湖中不斷地下潛,下潛,下潛,卻始終找不到那根聯(lián)絡著眼球的,記錄著思想的神經(jīng)。涼那樣的神情她只曾見過一次,就是當年,她在樂隊拍完團照后,指導她歌詞時,提起不可告人的過去的時候。而現(xiàn)在,卻換做一里來指導涼了。
“當年”?竟然用的是這個詞嗎?結束樂隊已經(jīng)走了這么久了嗎?
“......這是一部藝術品,我不想讓它被辜負?!?/p>
“涼桑......”
涼猛地抬起頭,看向她。
“所以,我們現(xiàn)在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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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時有多久?很少有人會思考這個問題,四個小時就是四個小時,與所有現(xiàn)在過去將來流逝的時間一樣,沒有什么不同。四個小時,你可以做許多事,工作,填表,曬衣服,睡覺,寫作業(yè),學習,練琴,馬拉松,等等等等;或者極端一些,駕駛著一輛步兵戰(zhàn)車,趕夜路載著從后方城市中抓來的新兵,送到戰(zhàn)壕里填線;或者更極端些,什么都不做,躺在啤酒瓶,易拉罐,和外賣盒堆砌成的小山中,感受著時間的流逝,看著窗外的太陽一點點落下,消失在窗框外,聽著車流的鳴笛聲逐漸歸為寂靜,最終成為夜晚的一部分,靜靜地等待腐爛。
然而,上面所說的一切皆不成立,上述所有的活動都建立在,時間流逝的基礎之上,而作者,某只烏鴉宣布,時間根本不存在,根本沒有客觀存在的時間,時間是主觀的,取決于體驗者的行為與心理狀態(tài),人在沉浸于工作,學習亦或其他值得讓他耗費精力的事件時,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的。于常人而言漫長的四個小時,對此刻正沉浸在剖析歌詞背后情感的快感中的某山田氏來說,不過須臾一瞬而已,連十分鐘都談不上,但對于某位不擅長熬夜的后藤姓而言,陷入這樣激烈的討論中,還是頭一次。她感到頭似乎昏沉沉的,是個擺錘,可以輕易錘爛一切它撞到的物體,但同時她卻感到異常的精神,一次一次的與面前的山田涼對上腦電波,熱烈地討論著,從一開始涼單方面的詢問,再到后來波奇提出自己的意見,最后再到波奇看著涼在紙的背面寫上各種潦草奇怪的的草稿,縮寫,數(shù)字,文字說明,各抒己見,互相崇拜。時間似乎沒有流逝,一直停留在此刻。
“我感覺這段尾奏的鼓,改后差不多應該是這樣的:咚咚咚嚓嚓契噶嗚噫!噫,噶嗚咚,次噶噶嗚嗚嗚嗚!差不多就這樣的感覺,你覺得怎樣?”涼發(fā)出各種奇怪的擬聲詞模仿著,手隨著節(jié)奏擺動,就差錘上桌子了。
“對對對,就是要這個感覺,就是這個感覺!涼桑,你太強了!尤其是這一段?!辈ㄆ嬉慌淖雷诱玖似饋恚钢莞迳吓c那句歌詞對應的那段,“這一段的伴奏,就這段,看!嘚嘚地嗯嗯哼噫啊~嗯嗯噫~~太神了!”【不明所以的哼唱聲罷了(?)作者注:)】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涼也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眼里泛著光,緊緊抓住了波奇的雙手,“我想這首歌做出來后肯定會成為搖滾史上的傳奇的!果然,果然,我們兩個是天才??!果然我的預感是沒錯的,從當年第一次live你的即興演奏開始我就有這個預感了,你果然是一個一個一個......”涼的大腦飛速運轉著,檢索著她所掌握的所有詞匯,“一個鉆石里的原石??!”她激動地說著,“我的吉他英雄老師!”她又故意加上了這一句。
波奇也不知道怎么的,順著她的節(jié)奏,談話起來健淡了許多:“怎么會呢?我怎么配叫老師呢?要不是你當年對我的指導,我怎么會順應自己的心寫出這樣的歌詞呢?”
“所以/但是,你才是我的老師??!”兩人幾乎同時說出了同樣的話,面面相覷地怔了一下,又笑了起來。
“精彩,實在太精彩了!”兩人轉過頭,店長正舉著手機向她們倆走來,“這樣的片段被錄下來,若干年后發(fā)到網(wǎng)上人們肯定會競相觀看的,真是令人羨慕啊!啊,我仿佛又想起當年我和朋友玩樂隊時的場景了?!钡觊L抬起頭看向天花板,面泛笑容,仿佛又回憶起了往昔。
“啊...以后,以后要發(fā)到網(wǎng)上嗎?”波奇恐慌起來,那樣的話,她一定會原地毀滅的!剛剛那樣失態(tài)的舉動被記錄下來,不僅僅是自己社死了......連涼前輩,涼桑的形象也會毀滅的!不,不可以,不可以發(fā)生!波奇趕緊過去搶手機,可惜田中店長人高馬大,一舉起手怎么跳也摸不到了。
“那就拜托你了,田中?!辈ㄆ孓D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涼,“記得到時候收益要跟我五五分成。”
“行吧,不過你倒把之前的債償了再說吧?!?/p>
“額...這個,下次再說吧,這次我?guī)уX了,是現(xiàn)錢,付你全帳?!睕雠懦鲆粡埵湛畲a,讓店長掃了碼,“之前的下次再說?!?/p>
“行吧行吧,你們兩個小鬼,之前就看你們一直聊在興頭上,所以原本到了關門的時間才沒有趕你們走,好了好了,讓我陪你們熬夜,真是難受。既然已經(jīng)聊到尾奏了那就應該沒問題了吧?行吧行吧快走快走了,我這個大叔身體可受不起。”
“是~”涼背起了包,對著波奇說,“走吧,挺晚了。”
“啊...好......”
波奇背起包,和涼一起,走出了燈光下的咖啡書屋,隱入了下北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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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桑......”
“怎么了?”
“以后我們剛才的錄像就要被發(fā)到網(wǎng)上了,怎么辦???”
“這有什么好擔心的?!睕鐾O聛恚D身看著波奇,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起了方才的興奮狀態(tài),又擺出一副撲克臉了“你知道蘇聯(lián)時的Kino樂隊吧,維克多崔呢。”
“啊,聽過他們的專輯,最好的就是血液型,很有名的......”
“沒錯?!睕鳇c點頭,“你知道,崔在一個鍋爐房里工作,抽煙,喝酒,日常生活中的形象算是一塌糊涂吧,但這并不妨礙他成為一個偉大的搖滾人?!?/p>
“嗯......”
“你知道在那個錄像技術相對匱乏的時代,他們留下了怎樣的記錄嗎?”涼拿出手機打開了油管,翻出視頻給波奇看。
“樂隊成員之間半赤著身子在沙灘上陰暗的爬行,角力,而崔,在噴酒!”
波奇看著那段上世紀的影像,吃了一驚:“這樣...這樣的影像也能留下來嗎?”
“怎么不能了,很有意思啊?!?/p>
“可是......”
“波奇,你要學著聰明點。”涼關掉了手機,看著她,“你應該也記得,崔的結局吧?!?/p>
“嗯...1990年,死于車禍......”
“正是如此?!睕霭咽謾C塞回衣兜,雙手插在口袋里,向前走去,波奇緊跟在她的后面。“倘若什么東西都沒有留下的話,不就太遺憾了嗎?”涼說著,“不用力跺腳的話,怎么能給這個藍色星球上留下腳印呢?波奇你在第一首歌傳達的情感不就是這樣的嗎?所以,你也不用那樣害怕了,我們兩剛剛發(fā)病發(fā)癲的那段視頻,相對崔的噴酒來說已經(jīng)是好很多的了,多年后,它會成為結束樂隊被世人羨慕傳頌的美好情誼的經(jīng)典的,也算是以另一種方式,留下了腳印吧?!?/p>
“嗯...我知道了......”沒想到?jīng)錾K尤幌肓诉@么多啊......
“而且,田中不是說了,倒時候收益會五五分成嗎。”黑暗中,涼兩手插兜,半轉過身,一抹微光飄在她的臉上,隱約可見那壞笑的,略微上揚的嘴角。
......算了,還是收回剛才的話吧。
“行了,就在這里分別吧,這是虹夏家的鑰匙,熬到后半夜想必電車都停運了,真是抱歉連累了你,你今晚就在虹夏家過夜吧,雖然這樣會麻煩她但也沒別的辦法了,我得趕緊回家去把靈感都記下來了,再見?!?/p>
“嗯...再見......欸?可是,涼桑你為什么會有虹夏家的鑰匙啊......”
“噢,其實有兩把,一把備用的,虹夏說我天天晚上外面亂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就把備用的交給我了。”
“之前在虹夏家的時候,也有見到很多你的物品,該不會涼桑你......幾乎完全住在虹夏家了吧......”
“算是吧,說實話,我感覺和虹夏待在一起才真正有家的感覺,虹夏她完全不會像我爸媽那樣什么事都會特地關心我,一點也不討人煩。雖然她有時會罵我,我也無所謂,但我感覺還挺舒服的,畢竟......”涼突然止住了話頭。
“欸...畢竟?”
“畢竟.....有些話說太多可就不太好了呢,波奇?!睕鐾蝗婚W現(xiàn)到了她的面前,死死抓住了她的肩膀,黑暗中,波奇看不清她陰暗的臉,“看來今天是太興奮了,什么都愿意對別人說,你應該能保守秘密的吧?波奇醬★?一定要把這句話連梗帶核的咽進肚子里,直到進入墳墓的時候哦?”竟然罕見的用上了敬語和略帶恭維的可怕語氣,看來這個秘密不僅不能說,稍微敗露一點的話,都有可能會被她給殺掉的風險?。ǎ孔髡呋螅?/p>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絕對...絕對不會說的!”波奇趕緊擺擺手,做出順從的樣子。
“那就好。”涼放開了波奇,回到了那一抹微光中,又恢復了慣常的那副撲克臉神情。
“那,明天,不,今早再見了?!睕鰯[擺手道別,轉過身,隱入了夜幕之中。
“嗯...再見?!辈ㄆ孓D過身像著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真希望能早點聽到?jīng)錾5某善钒?.....
雖然得去工作沒錯,但是......涼嘆了一口氣,仰頭望向浩瀚的星海。還是好想在虹夏家里休息啊。
就這樣為意猶未盡的今晚畫上句號。不.......不是今晚,而是凌晨,新的開始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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