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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壁慘白的房間里，只點(diǎn)了一盞刺眼的燈。冰冷的水潑在傷痕累累的人的臉上，麻木和痛楚迫使他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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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顫巍巍睜開眼睛，那人正坐在對(duì)面的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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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你就這點(diǎn)本事？”卷兒不屑的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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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并不打算跟這張嘴辯駁，眼前的美人跪躺在地上，汗打濕了凌亂的長(zhǎng)發(fā)，身體被繩子牢牢綁住，手腳因掙扎而磨出了血。可惜他寧可吃苦，也不肯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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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本事。放出去兩年，敢反咬我一口了。那些調(diào)教沒讓你學(xué)乖？還是你很享受被羞辱的感覺?！笔接跊]什么感情的說著，語氣波瀾不驚。卷兒眨了眨眼，這個(gè)低沉的聲音曾抵在他耳邊輕柔的對(duì)他說別怕，竟也有朝一日，會(huì)化成刀子捅在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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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怕背叛么？你大可一槍斃了我?！本韮浩D難的說完，咳出一口血。身上到處都很痛，背痛，腰痛，頭也痛，如果不是藥物支撐，他怕是會(huì)再次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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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用心栽培的你都能為了利益跟我反目，我不得不質(zhì)疑自己之前的自信了?！笔接谡玖似饋?，走到卷兒面前，把他輕輕抱起放在床上，掏出削鐵如泥的軍刀，慢慢割開那些粗糲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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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怕痛，所以，好好睡一覺，醒來后，我?guī)闳タ纯葱蘖_場(chǎng)?！?/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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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卷兒松了綁，注射了安神的藥物，看著他沉沉睡去，十辰于瞇了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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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挑釁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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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想折磨你，喂你吃點(diǎn)下三濫的藥物，把你扔進(jìn)地牢里讓你一個(gè)人生不如死，也是輕而易舉能做到的事。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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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重了你的尊嚴(yán)，換來的卻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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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么相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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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推門進(jìn)來，看到十爺居然在給卷兒上藥，吃了一驚。他的印象中，十爺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是用來握槍和刀的，一出手招招致命，此刻卻用它溫柔的呵護(hù)一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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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情況如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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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jīng)被我們捉到，關(guān)在地牢里，立風(fēng)…也已經(jīng)被扣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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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名單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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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拿回來了，交給西蘭花保管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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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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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低了低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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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再度醒來，衣服已經(jīng)被人換了，身上的痛感也淡了不少。大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十辰于就把他扶起來了，往他手里塞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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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fù)體力的，喝了，跟我走?！?/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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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門是沉重而生銹的，卷兒跟在十辰于身后，清晰的看到那個(gè)被綁在椅子上的短發(fā)男人。白襯衫完好無損，甚至連灰塵都沒沾上，眉眼優(yōu)雅，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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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你怎么…”卷兒驚愕的出聲，這個(gè)一向高高在上運(yùn)籌帷幄的男人，竟也有任人宰割的時(shí)候。目光朝十辰于看去，那人勾著嘴角，一副看戲模樣，這般深情款款護(hù)主的戲碼，真是令人心驚的痛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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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也來了，看著另一邊同樣處境的立風(fēng)，皺了皺眉頭。狹長(zhǎng)的桃花眼照常是被劉海擋住的，浮浮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緒，漆黑的如一片死去的海。其實(shí)他不太明白自己這位哥哥為什么那么堅(jiān)持與虎謀皮，這么多年對(duì)自己不聞不問，甚至漠不關(gu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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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殼總想嘗嘗寄人籬下的滋味，我盛情難卻?！笔接谛χ_口，聲音卻愈發(fā)冷了。卷兒有些害怕這樣的十爺，一直以來自己做事都是倚仗著他或多或少的默許，甚至偶爾忤逆，如果沒有他的縱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huì)是形同傀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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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絲毫沒有處境岌岌可危的自覺，目光打量著卷，這個(gè)差一點(diǎn)嫁給自己的男人。他還有些不明情況，皺著眉頭分析著局面，一張小臉沒什么血色，與平日里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大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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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策反我的人，算你有些本事。但他做不到殺你，我可以?！笔接诳粗鴼?，“你這幅皮相，不去當(dāng)名角真是可惜了，多會(huì)顛倒是非的一張嘴?！?/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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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冷冷笑了下，“從你懷揣著惡意打量世界的時(shí)候，你就已經(jīng)輸了。你現(xiàn)在得意的，只是惡意沒有讓你一敗涂地，而體面讓我狼狽不堪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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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應(yīng)該明白，我之所以不選擇體面，是因?yàn)槟菚?huì)讓我死的更難看?！笔接谝话褬屧谑中霓D(zhuǎn)了一圈，扔給旁邊的颯，目光仍看著殼：“因?yàn)槟?，你的同伴也要犧牲了。?dòng)手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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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這時(shí)才抬起頭，眼底的寒光仿佛能將人凍傷。面對(duì)颯對(duì)準(zhǔn)自己的空洞的槍口，立風(fēng)只覺得自己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游走于人性的尖端，賭一個(gè)不敢勢(shì)在必得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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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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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槍的聲音重疊一致，幾乎聽不出來。颯看著手中只有一聲空響和白煙的槍管，而立風(fēng)胸口，確實(shí)被穿透了皮肉，留下血流不止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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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信的轉(zhuǎn)頭，卷兒剛剛放下舉著槍的手，戲謔的看著這一幕：“我就知道你做了手腳?！?/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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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使了個(gè)眼色，立刻有人把立風(fēng)帶下去，那一小片地上殘留著還未干涸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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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把槍插回口袋，低著頭對(duì)十辰于說：“對(duì)不起，十爺。我沒辦法看到我哥哥死在我面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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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眼神冷了冷：“是么？我記得我教你的第一條，就是不要被任何關(guān)系所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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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冷笑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個(gè)冷血的怪物，能對(duì)著自己的親兄弟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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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看向他，“殼總還真是毫無自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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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收斂了笑意，皺起了眉頭。“小十，你還沒原諒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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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這么叫?！笔接诓[了瞇眼，對(duì)于這個(gè)有血緣關(guān)系的哥哥，他從來都不想去了解。或許當(dāng)時(shí)放棄自己是別無選擇，可他作為活下來的那個(gè)，不該秉承著原始的殺念，用鮮血去懲罰一切儀表堂堂的可笑借口么？但他做了什么？經(jīng)營(yíng)一家大型公司，在觥籌交錯(cuò)中不明所以的活著，還差一點(diǎn)讓他毀在自己親手栽培的心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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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你逼到這一步，你是不會(huì)見我的?！睔ばα艘幌拢袔追肿猿?。目光看向卷兒，“是我利用了你，但是很抱歉，我不會(huì)死在你手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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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瞇著眼睛，后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八阅愕哪康?，只是讓我當(dāng)個(gè)引子，好讓你們兄弟和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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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笑了一下，“所以小十，你還想殺我么？的確，以你的能耐，殺個(gè)人輕輕松松?？扇绻麤]有白道的輔佐，你覺得你又能隨心所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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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給你鋪路，你卻在自尋死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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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挑起一邊嘴角，笑道：“殼總好興致?？上易叩浇裉欤€從沒有一次靠過別人。如果這是你給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并企圖打動(dòng)我，那你也太蠢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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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點(diǎn)點(diǎn)頭：“我不介意你怎么想。我只知道我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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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打量著這兩個(gè)人，終于意識(shí)到他們手上握著多少風(fēng)月與權(quán)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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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看了殼一眼，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走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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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看著殼，后者朝他輕佻一笑：“美人，你賭對(duì)了。但是代價(jià)，讓你很痛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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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垂下眼睛，“不勞您操心。我受得起?！?/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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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十辰于鎖上門，看向眼前的人。放他出去的兩年，卷兒那些明媚活潑的樣子是他未曾見到過的，有想過是否就這樣放他離開，可他的確沒有精力，再培養(yǎng)一個(gè)這樣默契優(yōu)秀的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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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背叛你?！本韮旱椭^，剛才穩(wěn)穩(wěn)握著槍的手此刻有些緊張的蜷縮著。十辰于沉默了一會(huì)兒，開始脫他的衣服，褪去了遮擋的肌膚，深淺不一的傷口在視線中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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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訓(xùn)練卷兒的時(shí)候起，無論受罰還是上刑，他從不喊疼。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心軟，也從不做任何僥幸。從那時(shí)十辰于就知道，他是個(gè)當(dāng)殺手的料子，便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做事，甚至在某些夜里交換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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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賭，卷兒是否能夠忠誠(ché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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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的是，卷兒在賭，他是否相信他會(huì)忠誠(ché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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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想用結(jié)婚來讓他放松警惕，可惜被組織的人帶回來了?！本韮赫f，然后，殼和他身邊的立風(fēng)就被十辰于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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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放你出去，我肯定會(huì)留后手。”十辰于撫上他的脖子，安撫著卷兒的情緒?！安皇遣恍拍恪！?/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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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的背叛你了呢？”卷兒順勢(shì)靠在十辰于懷里，聽著那人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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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做到你下半輩子都忘不了我。”十辰于握著他的手放到嘴邊，靈巧的舌尖舔舐過卷兒手指的傷口，鐵銹味在舌齒間化開，逐漸蔓延到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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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動(dòng)作挑逗意味十足，卷兒只覺得手指濕漉漉的，離開那人口中還有些微涼，頓時(shí)有些發(fā)抖。卷兒把頭貼在他肩膀，語氣有些不滿：“你居然真忍心對(duì)我下那么重的手…我都痛暈過去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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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yīng)該明白，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十辰于又抓起他另一只手，卻只是貼在唇上親吻。卷兒看著他，“但你還是偷偷給我上藥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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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心軟了?！笔接诎阉饋?，輕輕放在床上?！八粫?huì)兒吧，我讓西蘭來給你包扎?！?/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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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本韮撼蹲∷囊陆牵拔蚁肽懔粝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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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看著他，半晌沉默了會(huì)兒，在床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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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的手沒什么力氣，卻還是倔強(qiáng)的拉著他黑襯衫的衣領(lǐng)，使他低下頭來。卷兒把自己的唇送上去，汲取那一片血腥味的柔軟，十辰于兩個(gè)手臂撐在他兩側(cè)，由著卷兒主動(dòng)的示好，在他顫抖著睫毛快放棄的時(shí)候，扣住他的腦袋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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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的吻和他一樣是帶著侵略性的，一頭板寸冷且生硬，下巴棱角分明。卷兒摸上他的肩膀，熟練靈巧的換氣，他終于對(duì)自己承認(rèn)——他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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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什么時(shí)候起，他就離不開十辰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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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本韮赫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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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體受不住?！笔接诳粗?，“我陪著你，睡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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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卷兒握著他的手睡去，并不如何香甜，但意外的安穩(wěn)。那一槍，他打偏了，他作為殺手，卻給了華立風(fēng)一個(gè)可以存活的余地。他也知道，十辰于第一時(shí)間讓人把立風(fēng)帶下去，是送去給西蘭，他也沒想讓他就此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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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黑道，殺人也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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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蘭花收到訊息，提著藥箱來給卷兒包扎。看著十辰于握著卷兒的手，推推眼鏡搖了搖頭：“你這是干嘛呢？認(rèn)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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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認(rèn)真了?！笔接诿韮旱氖直?，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微微皺眉?！岸嗑媚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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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不會(huì)心疼？”西蘭花捏著夾子用酒精球消毒，“既然喜歡，何苦把他打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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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沒說話，安靜的看著西蘭花動(dòng)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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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黑道，證明什么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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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互相需要的關(guān)系才會(huì)永恒和忠誠(chéng)，而非愛情?！笔接谡f到，看著床上的小人兒睡的安穩(wěn)，心也跟著平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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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以后，十爺再也不讓卷兒出任務(wù)了，想要什么就給什么，過于安逸的生活讓卷兒都快忘了刀尖舔血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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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我都胖了！都怪你！”卷兒捏著自己腰上的肉，氣呼呼去廚房找十辰于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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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點(diǎn)抱起來舒服。”十辰于一臉無辜還有點(diǎn)得意，看的卷兒差點(diǎn)上去打他，但是由于某些顏控的原因作罷，于是在他專心煮面條的時(shí)候抓了一個(gè)西紅柿放進(jìn)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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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偷吃食材？”十辰于好笑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不給你飯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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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顧自己吃的爽…還是我逼的你才開始學(xué)做飯。”卷兒不滿的控訴，身體很誠(chéng)實(shí)的聞著香味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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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點(diǎn)，長(zhǎng)胖了不怕，多做運(yùn)動(dòng)就好了?！笔接诎衙媸⒊鲥?，利落的轉(zhuǎn)身，親了口卷兒的額頭，把面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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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下去，我都要拿不動(dòng)槍了?！本韮喊抢肜锏拿鏃l，可是，真的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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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你去殺人，我養(yǎng)你就好了。”十辰于托著臉看他，這張臉還如當(dāng)初一樣漂亮，風(fēng)采絲毫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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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不需要我了。”卷兒噘嘴，那晚十辰于說的話他不是沒有聽到，只有互相需要的關(guān)系才會(huì)長(zhǎng)久。他愛十辰于，不希望自己成為對(duì)他毫無價(jià)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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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huì)。有一點(diǎn)別人永遠(yuǎn)無法代替?！笔接谛χf，“那就是——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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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十辰于你就是想睡我?！本韮旱榔剖聦?shí)，心里卻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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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啊，想睡你一輩子。給不給睡？”十辰于走過去抱住他，腦袋在他后背輕蹭著。卷兒笑出聲：“哈哈…阿十，別鬧！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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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