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馬尼干戈/外二章:為盜獵者說幾句話/表情（超過圖片，密集恐怖癥者慎入）
這也是徒步長江之后斷斷續(xù)續(xù)寫的，忘記那年成文的了，后收入拙著《我難忘的N個隱秘之地》（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4）。找出原稿，現(xiàn)在看有些偏激，也就這樣，加了些圖。
? ? ? 存在此吧。
，時長39:06
（視頻：之后，使我長期陷入失語、抑郁的一次探險活動，雅漂）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的馬尼干戈
外二章:為盜獵者說幾句話/表情?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圖?稅曉潔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馬尼干戈是川藏線上的一個交通樞紐，在溫老大的嘴里是“新龍門客?！?。
——猛地踏進馬尼干戈，滿街騎著高頭大馬的康巴漢子（前幾年還往往背著叉子槍，這幾年不讓帶槍了），真有點美國西部片的感覺。不過，依我有限的見識，在我所經(jīng)歷的人群中，貌似兇悍地藏族人俯瞰人間，其實是這世界上最善良的民族。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川藏公路北線從成都到這里已經(jīng)800多公里，再往南翻過6168米的雀兒山過德格就將進入西藏地界。德格最著名的是印經(jīng)院，又稱“德格吉祥聚慧院”，擁有藏文印版近30萬張，在藏區(qū)一直視為標準刻版。其藏書之巨、經(jīng)典之齊均居藏區(qū)三大印經(jīng)院之首，在藏區(qū)和國內(nèi)外享有很高的聲譽，被奉為神圣的宗教圣地和藏族文化的中心?！獜鸟R尼干戈街上的一個岔道往西，有一條大路通向青海玉樹?！厥獾乩砦恢脹Q定了這里是過往人們，特別是司機的重要食宿點。在這片總沉默寡言的荒涼高原上，這個只有幾排房子的西部小鎮(zhèn)顯得店鋪林立，有吃有住，可以補充燃料，是個很熱鬧的所在。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在我的印象里，時光仿佛在這里停止了流動。幾年間，沿公路的一條半街道，房子是多了一些，但給我的感覺總沒什么變化。
這次來馬尼干戈，一切都熟悉的仿佛就在昨天，我還剛剛來過。
? 馬尼干戈卻是我的傷心之地。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幾年前，走到青海曲麻萊廢棄的舊縣城，我們收養(yǎng)了兩只還沒滿月的小藏狗。到了曲麻萊新縣城，朋友單位恰有一窩一半狼狗血統(tǒng)一半藏狗血統(tǒng)的小家伙，朋友是領(lǐng)導(dǎo)，去給我們要，狗的主人很給面子,挑了一只最優(yōu)秀的給我們。臨要抱走，那個三、四十歲的壯漢卻有點淚眼蒙蒙，說：你們要對它好……就是你們不要了，也要給它找個好人家，千萬不要扔了……這三只在我看起來比小孩子要可愛的小家伙，享受了真正的孩子般的待遇。先是每天耐著性子奶粉伺候，嗷嗷待哺的樣子可愛至極，可是滿月沒過幾天，這些廝們食肉動物的本性就暴露無遺，食量從每狗一斤到兩三斤急速擴大，伙食指標很快超過了我們，弄的我們每天葛朗臺般數(shù)鈔票……幸好我們很快發(fā)現(xiàn)藏區(qū)的動物內(nèi)臟基本都是廢棄物，要賣也是又便宜又實惠?？蛇@些家伙根本不知人生艱難，絕食相對。后來在我等的淫威下，它們終于有選擇地降低口味的時候，不知不覺中，都瘋長了半尺。
看著它們一天天長大，我很有成就感。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不幸總喜歡和快樂相隨。走到玉樹結(jié)古鎮(zhèn)，一只藏狗被人偷走了，另一只很奇怪的死了（我懷疑是幾個漢族人干的）……我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丟了的這兩只，沒準會長成藏獒的，可是就這么說沒就沒了……我趕忙找了個鐵鏈子拴住那條幸存的“雜毛”，形影不離，晚上就讓它睡我床底下或者睡袋旁邊。想起撫養(yǎng)它們的日日夜夜，想起它們的眼神，我很長時間都很難受。
最后的這只“雜毛”是最丑的一只，還有個怪毛病，喜歡咬我的鞋帶，常常不知不覺就把我的鞋帶解開了，弄得人很惱火。
自從它獨身以后，每天早上就象一只報曉的公雞，在床下狂吠不止。我自然拳腳相加，不久，老實了。早上不叫了，改為驢子推磨似得在床下轉(zhuǎn)圈。我的鞋帶它也只敢在我心情好的時候，上來咬咬，撒撒嬌……走完青海進入四川，我的同伴要回內(nèi)地了，我們趕到馬尼干戈，搭便車分手。我想到：從此繼續(xù)走金沙江的日子，就只有我和“雜毛”了。心中凄然又溫暖。送別的滋味總是令人感覺空落落的，那時候便車也不好搭。我坐在路口等車，同伴到鎮(zhèn)外野地里找地方方便，我看著“雜毛”跟著去了，懶洋洋的沒動。不久，同伴回來了，“雜毛”，卻沒有回來。我大驚，同伴說：我看見它跟我走了幾步，就回來找你了呀！……我們鎮(zhèn)里鎮(zhèn)外找了好幾圈，毫無結(jié)果。到內(nèi)地的便車卻來了，送走同伴，我發(fā)瘋似的胡亂找個地方扔下行李，繼續(xù)找……還是沒有結(jié)果……好心的馬尼干戈人說：你不用找了，肯定是有人喜歡弄走了，你找不到了……我很是有點發(fā)呆。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終于還是沒有找到，我又孤零零踏上旅程……后來，在金沙江邊，我好幾次夢見“雜毛”。后來，我很多次自責應(yīng)該對“雜毛”好點，不該那么打它，不該對它那么兇……有時候，真的會想到鼻子酸酸的。很奇怪的感覺。
冬天的時候，我終于走到攀枝花——本來最初收養(yǎng)那幾只小狗，我是打算一起走到這里就把它們轉(zhuǎn)交給朋友的，我在內(nèi)地沒有條件養(yǎng)狗?！墒牵瑏淼竭@里的，只有孤獨的我……在攀枝花的酒桌上，我記得有一次喝多了，說起“雜毛”，差點落淚。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仿佛不知不覺中，五個年頭過去了，這次到馬尼干戈，時間很短，別人怕狗，我逢狗就往前湊。我想，如果“雜毛”還在這里，應(yīng)該會認出我的。
馬尼干戈的狗對我似乎都很友好，我見了好多只狗，眼神都似曾相識，我不知那里面有沒有“雜毛”……
這次在馬尼干戈，沒有奇跡發(fā)生。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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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馬尼干戈吸引我們的還在于旁邊的新路海。
新路海是雀兒山主峰西北麓下的一個冰川湖，又名“玉隆拉錯”，藏語的意思大概是“心傾神湖”，海拔4000多米。新路海這個名字，據(jù)說是當年修筑川藏公路的筑路大軍所命名。站在湖邊，可以看見對面橫臥著兩條冰川直插湖中。湖邊兩岸蒼松翠柏掩映，遠遠近近的坡地山間也是遍布云杉和園柏。資料上說，森林草原中棲息著黑熊、林窟、白唇鹿、憊羚、雪豹、巖羊等20多種動物……這個時代了，這些都極難見到了
這次到馬尼干戈，我們在鎮(zhèn)子沒停就直奔新路海。天陰沉沉的。與以前不同的是，現(xiàn)在新路海竟然要收20元的門票。
平靜湖面依然微風習習，上次來如巨大瓦藍翡翠，現(xiàn)在水混混的，不知該用什么詞形容。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令人心花怒放的是，不知不覺中，天氣又變得出奇的好，瓦藍的天，潔白的云忽似萬馬奔騰又突變成座座潔白雪峰，忽聚忽散，一切都令人心曠神怡。我坐在湖邊靜靜的看水中房子大小的瑪尼石，這么大的瑪尼石在整個藏區(qū)也是罕見的奇觀?？粗羞@樣巨大的瑪尼石，我什么都不愿想，就這么看著，看著……我知道，我其實一直在盼望著一場雪。上次來新路海露營湖邊的當夜，老天便開始考驗我們。疾風夾著飛雪，很快使大地和周圍的一切白茫茫一片。帳篷里冷若冰窟，睡袋貼在身上感覺只是一張潮濕的紙。大家都拼命靠近藏式火爐……我出帳篷用消防斧砍了幾根樹枝回來，便頭疼欲裂，我知道這是犯了上高原的大忌，剛上來還未適應(yīng)缺氧環(huán)境就運動過量，比在海拔6621米的長江源頭各拉丹冬雪山下更強烈的高原反應(yīng)毫不留情地向我襲來：后腦深處仿佛有根粗粗的鋼針在不停的攪動，前胸后背好象壓上了巨石，悶得人能真切的感覺到每一次呼吸；肺部明顯得感覺到吸進來的空氣不足以使之擴張，每收縮一下都要使出渾身的力量，而身體又軟軟的，沒一絲勁兒；腦袋好像空空的，又似乎塞滿了東西，不知道該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不該想些什么；一切都灰蒙蒙的，眼前罩著一團霧……這次來到新路海，艷陽高照風和日麗，我竟然很懷念那種高原反應(yīng)的難受感覺。很奇怪。
沒有雪，一直沒有雪。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我們趕天黑回到瑪尼干戈鎮(zhèn)上，晚飯的時候，溫老大大發(fā)雷霆?！瓉恚玛懞Ｓ幸欢嗉永?，和溫老大是好友。這多加喇嘛可謂是一個傳奇人物，長年赤腳，人稱“赤腳大仙”，據(jù)說在冰川旁苦修了二十多年……?此番多加喇嘛聞知我們這幫人要來，早早準備了帳篷和很多吃食等候。可惜的是，溫老大坐著普布活佛的那臺吉普車本說打前站，不料想?yún)s車壞在半路。而先到的大車上的大隊人馬根本不知此事，呼啦啦直奔海子……溫老大本來就對這些城里人在布絨那寺對食物感情不夠深厚頗有腹誹，這時又有點誤會是大家會嫌多加喇嘛那里條件差不愿去……我看著溫老大漲紅的臉很感動，大家都默默的聽著，沒有人說什么。我們都能理解溫老大。端起酒碗，我敬酒痛飲。
??（搭過的便車和好心的司機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丟掉“雜毛”幾個月后，我沿金沙江走到了云南中甸，那時的“香格里拉”旅游業(yè)剛剛起步，對記者非常熱情，我匪夷所思住上了三星級賓館。這豪華所在簡直就是人間天堂，一直風餐露宿的我一下子真有還點適應(yīng)不過來。星級賓館就是好呀就是好，寒冬臘月也溫暖如春，脫下臟衣服送洗衣房去洗，羽絨服及種種雜碎好辦，一件身上的臟毛衣干洗房卻是洗了三次才算勉強干凈，我這可能創(chuàng)下了一個該賓館之最：他們不能想象一個內(nèi)地來的記者竟然能把衣服穿的那么臟。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白天忙忙碌碌的采訪日子沒什么不好過，夜里，我突然孤寂到難受的要死。“江湖道義已經(jīng)沒有了，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電視里正放港片《英雄本色》，里面的黑社會老大說這樣說?！@句話竟然使我留下了淚……我們的“徒步長江”走到這時候終于走成了我獨自一人。一切都遠隔千山萬水，難以逾越。一切都陌生的恍若隔世，又難以割舍。我沒有什么抱怨，只是難受。我只是有點奇怪我怎么會哭。我想，哭就哭吧。終于哭了那就哭吧。我是男人，也沒有什么不能哭的吧。反正也沒有人看見?！仪宄赜浀?，那個三星級賓館的夜里，我獨守空房，耿耿難眠，凌晨三點多，電視里放的這部片子看得我熱淚盈眶，我有點奇怪我怎么這時竟這么脆弱。——在此以前，我一直對香港影視懷有狹隘偏見，此后，我認識到了,原來他們那里也有經(jīng)典,比如《英雄本色》、《甜蜜蜜》都曾看得我落淚。還有，最近看的《大話西游》也不錯。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也可能就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我不是“獨行俠”那種人，我渴望群威群膽……很長時間了，我一直心理陰暗，面如死灰，凡事比以前拖拉十倍，這次朝佛之旅也是很久了沒寫一個字。今天，我的朋友黎文給我來電話，先說幫我找了個工作，我聽了聽嚴詞拒絕，咱雖然決定還要繼續(xù)做記者但早已定下“只賣藝，不買身”的原則……聊著聊著我們覺得應(yīng)該把我們漂流雅魯藏布江時的錄像資料做個《雅漂之大話西游版》，肯定逗極了。我們對自己的主意很得意。這事我們沒準真做了，沒準也就那么一說，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們，我們早已都不是言行一致的人了。這廝最后說要給我多寄幾本他們最近的雜志，因為這幾期他們隨雜志附送安全套，天！竟然已經(jīng)這樣了。這讓我覺得開心極了。爬起來記下了這段文字不能再睡那么多覺了，不要再胡思亂想。起床，該干活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從馬尼干戈往西，翻過雀兒山，就是著名的德格印經(jīng)院?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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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馬尼干戈不遠處的Y湖。2015年)
?（可可西里的熊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外二章:
為盜獵者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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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等等一些近年突然熱起來的地方的野生動物很可惜。
殘酷的盜獵者也是應(yīng)該受到懲處。
這都毫無疑問。
但是，還是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這些盜獵者的動機，關(guān)注一下這個“弱勢人群”吧。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在這些盜獵者的眼里，這些野生動物就是鈔票，這些盜獵者去亂捕濫殺只是為了錢，而不是沖著破壞環(huán)境去的（盡管客觀上是這樣的）。在他們眼里，到可可西里捕殺動物本質(zhì)上和在家里種莊稼，沒有什么區(qū)別。
——在我的印象里，這些盜獵者、淘金人大都是一些樸實的西部農(nóng)民。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從另外的一個角度講，這些樸實的西部農(nóng)民都可謂“探險家”，他們在大自然面前的勇氣，他們以最簡陋的裝備抗拒大自然的能力和心態(tài)，都非常不簡單。我接觸過一些，他們做的事情都不是我能想象的。我在一個條件比較好的淘金場呆過一段時間，真的，你會體會到他們生存的艱難，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有在城里座談環(huán)保的人們想象的那么可惡……我甚至一直還想跟他們真正走一趟，好好紀錄一下他們的生活。我甚至還認為，和“驢友”們動輒武裝到牙齒的所謂“xxxx”之類相比，他們甚至稱得上可歌可泣！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對他們的視而不見，使我很懷疑一些“偽環(huán)保”行為的動機。
——當然，不可否認，這些樸實的西部農(nóng)民的動機是為了錢。
他們要錢干什么?
這不用討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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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我想，首先應(yīng)該把他們還原到一個平等的、正常的人的角度去看問題和思考問題，可能才會有利于解決問題。
在環(huán)保上表現(xiàn)和發(fā)泄自己的同情心、熱愛自然之類的感情，值得尊敬。
同時，也應(yīng)該看到問題的另一面。
我的那些會惹人不痛快的話，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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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再來看看那些可憐的被殘殺的野生動物的最后去向——大家都知道最值錢的是做了西方貴婦的圍脖。
——消費、需求、拉動……這是一根鏈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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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都在喊青藏高原沙化了、冰川退化了。
的確是這樣，一年年的去，一年年的心痛?？墒牵@又跟當?shù)厝说降子卸啻箨P(guān)系？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僅以西藏來說，整個自治區(qū)那么大的地盤，才二、三百萬人。破壞力其實很有限的?！诃h(huán)境問題上，讓他們負主要責任，不公平。
（可可西里野牦牛?@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青藏高原的環(huán)境惡化主要應(yīng)該和全球氣候變化有關(guān)。
氣候變化的原因可能只是地球的正常生理現(xiàn)象或者就是真的跟人類的活動有關(guān)。
如果真的跟人有關(guān)，那到目前為止，也主要和西方工業(yè)化國家有關(guān)?！铱吹揭粋€資料說，僅僅美國汽車排放的廢氣之類，就占全球總量的1/4?！绹降牡纳罘绞?，卻正是我們目前所追求的。都過上美國式的生活，不可想象這可憐的地球會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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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我不是反科學(xué)，也開不出什么藥方。
我又不是科學(xué)家，也不是政治家。
看到有人說這個，來湊幾句熱鬧吧。
最后說一句，操死美國佬們以及那樣的那些無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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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可可西里?@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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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長江源，一路上，多次遇到磕長頭的朝圣者。
真正的五體投地：雙手合十高舉，虔誠祈禱，然后雙膝跪地，接著匍匐下來，用全身緊貼地面，再額頭叩拜……周而復(fù)始……就這樣用身體的印記一步步走向遠方……額頭上磕出了大包，流血了，結(jié)疤了，還是繼續(xù)，繼續(xù)，再流血，再結(jié)疤……就這么一寸寸丈量著通往圣地的路。
這樣一磕就是幾個月，甚至一、二年，很多年……這樣的朝圣者在那片雪域高原根本不算稀奇。很多。這幾年在藏區(qū)轉(zhuǎn)悠，每次都能碰上一些。開始只覺得好玩，不可思議。干嘛呀？有車不坐，非要這樣折騰?。繚u漸的，心中更多有了感動。越來越多的感動。無話可說的感動。
背景通常是極遼闊的天，藍到讓人感覺不真實。有時候會漂上一些白云，白到讓你想溶進去。如果有大路，伸向遠方，就仿佛要沖出地球沖向盡頭，真的，這時你似乎就可以看見盡頭，馬上就能抵達的盡頭。這時候，你還可以看見地球是圓的。只有在這里，你才可以看到這些……這時候，遠遠看去，朝圣者站起來，就宛若朔風中一顆粗黑的小樹；匍匐在地時，就只有一個小黑點。走近了，可以看見他們的標準打扮：手上套著木板，膝蓋上綁著牛皮，高原人特有的那張顴骨黑紅的臉上平靜而祥和?！鞘且环N我迷戀又害怕的表情?！蚁肫鹛旖驍z影家莫毅，他做過一個“實驗”：把照相機置于腦后或者屁股上，在繁華鬧市對準身后的人群，每走幾步就隨機按一下快門，完全隨意拍攝。結(jié)果，拍了一段時間后，他對著一疊疊照片覺得不可思議：人都怎么了？……大多數(shù)臉都木呆呆的，根本說不上有什么表情。
一個已經(jīng)談?wù)摰檬谷松鷧挼脑掝}：究竟生活在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推動下物質(zhì)生活日益豐富的都市中的我們與這在苦寒的無邊曠野中極少物質(zhì)享受的苦行僧般的朝圣者誰更幸福？
什么是幸福？
說這個有點不合時宜，很遙遠，特別是在這個拜物教統(tǒng)治一切的年代。很十三點。
…… ……
有一次，去梅里雪山的路上，我們在芒康和一群藏族同胞擠在一輛東風卡車的后廂里，大冬天，車子一開，冷風呼嘯，人就象掉進了冰窟，趕快把手塞進袖筒，整個人都有點哆嗦……這時，一位藏族老阿媽抓過我一位同伴冰冷的手，放進了她的袖筒，用她那蒼老的胳膊為她暖手。這個過程沒有語言，也不需要語言，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地發(fā)生。那一刻牽動我視線的是老阿媽的表情，我沒有能力描述那神態(tài)，我只能說那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表情。
在那次旅行后來的行程中，我再也沒有見過那樣的表情。
半個月后，在城市里發(fā)生了一件使我至今想起來仍很不舒服的事情，使我會想起另一種表情。是在昆明，很繁華的大街上，去上趟個廁所，就丟了當時我最值錢的私有財產(chǎn)美能達照相機。當時我把裝著照相機的腰包掛在自行車把手上，我的同伴就在一米以內(nèi)看報紙，就那么幾分鐘，偷竊完成了。最使我心疼的是相機里和腰包里拍過的膠卷。相機里的膠卷已經(jīng)拍了30多張，腰包的膠卷也是很長時間的收獲，就那么一下子就不見了……相機丟了可以再買，拍過的膠卷可是永遠的離我而去……
當時，我有點呆。怎么會呢？怎么可能？人怎么能這樣？怎么會這樣……
我很快悲哀地意識到這是因為一路我看到的老阿媽那種表情太多了，我已經(jīng)喪失了在城市里必須的用以保護自己的警惕性，我似乎忘了這里已經(jīng)是城市了。匪區(qū)！我當時罵了一句。
雖然如此，很長時間，我還是不能想象盜賊偷我相機時的表情，也不能想象偷竊完成后盜賊打開腰包發(fā)現(xiàn)只有相機膠卷筆記本而沒有現(xiàn)金的表情……后來，我覺得我能想象了，甚至，我還能想象出此賊厭煩地扔掉我那寶貝膠卷時的表情?！@些，令我心痛，也令我惡心。不說也罷。
???????后來的這些年，我游蕩在大山、荒原和城市之間，在種種表情中茍且偷生。說實話，很多時候，我討厭自己的表情。
???????這一刻，我想起前年我們漂流雅魯藏布江以后，在大峽谷徒步時，我氣急敗壞地爬上了著名的多雄拉山口那天的表情。?那天我走在全隊最后。腦子里一片空白。那天，我的身后是一匹騾子。騾子的后面是趕騾子的一對夫妻，看起來是當?shù)厝?，黝黑的臉上洋溢著暖暖笑意。我印象深的是那匹騾子的眼睛。多年前，我在拉薩哲蚌寺后山驚異地對我的同伴說過當時在環(huán)寺神道上看到的一只狗的眼睛，那是我到那時為止所見的世界上最善良的眼神?！浆F(xiàn)在我還這么認為?！矣浀媚翘於嘈劾缴系哪瞧ヲ呑拥难劬ψ屛蚁肫鹆苏馨鏊碌哪侵还贰，F(xiàn)在想起來，在多雄拉山口印象深的就這個。
那種目光現(xiàn)在在人和動物中都已經(jīng)比較罕見。
——我記得，當時，站在天地茫茫的多雄拉山口，四周一派灰蒙蒙，我沒有一絲激動，腦子里也渾渾沌沌，麻麻地近乎一片空白，印象深的就這個。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
我一直在想我那時候的表情。
大約也是令我生厭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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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本人拍過的表情圖片，大多是徒步長江時所攝：
（@真實探索稅曉潔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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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 8-3? 9-8???藏族人像/表情
99GZ? 05? 01? /04? /?12?? AAAA???馬尼干戈旁邊的新路海
CJ? ZK? 70??朝佛的人
DD???新路海
DSC01863???作者在馬尼干戈
DSC01869? MNGG???藏族人像/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