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甜文丨內(nèi)向的羽毛筆該如何回應(yīng)博士的喜歡(博士X羽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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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艾拉·席爾瓦和愛內(nèi)斯托·薩拉斯登上羅德島艦船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愛內(nèi)斯托·薩拉斯是拉菲艾拉·席爾瓦的兄長,實際上二人并無血緣關(guān)系。童年時期的拉菲艾拉小姐在父親戰(zhàn)死以后,便由父親的戰(zhàn)友潘喬·薩拉斯收養(yǎng),如今十七歲的她依然記得自己被養(yǎng)父接回家的那天晚上,他牽著她的小手,在燒著火的,酒紅色的壁爐前,對著一個黃頭發(fā)的男孩說:“愛內(nèi)斯托,拉菲艾拉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記住,一家人,大的要保護小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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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艾拉十歲的時候,對自己是否確實被養(yǎng)父一家接納抱有極為悲觀的看法。她認為潘喬讓她保留席爾瓦的姓是對她的不接納,此外自己漂亮的黑頭發(fā)也是個中原因之一,因為養(yǎng)父和兄長都有一頭好看的金發(fā)。于是,拉菲艾拉在十二歲生日那天,把自己的頭發(fā)染成了金色。晚上,當(dāng)薩拉斯父子推著蛋糕車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拉菲艾拉收到了她十二年以來最棒的生日禮物——他們竟然把自己的頭發(fā)染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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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拉菲艾拉確信她被薩拉斯一家接納了。而事實上,薩拉斯父子對拉菲艾拉的接納比她的確信來得早得多,可以追溯到那場壁爐前的第一次介紹。此外,關(guān)于保留席爾瓦的姓的原因也很簡單,潘喬不想忘記自己的好戰(zhàn)友,更不想一個女兒忘記自己的身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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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艾拉和父親的告別停留在一場回眸,又從那個時間點向相反的兩個方向朝未來延伸。當(dāng)魁梧挺拔的潘喬戴著手銬,用堅毅的眼神送出他最后對這對兒女的叮囑,拉菲艾拉和兄長無不熱淚盈眶。在兄妹倆看來,或許父親的手段有待商榷,但父親對玻利瓦爾的愛心絕無半點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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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對羅德島的新生活適應(yīng)得很快,他們順應(yīng)羅德島的要求為自己起了喜歡的代號,妹妹叫羽毛筆,哥哥叫龍舌蘭。不僅如此,龍舌蘭還重操舊業(yè),在羅德島經(jīng)營了一家武器店,羽毛筆則是在閑暇時間會去羅德島酒吧里兼職調(diào)酒師。她在調(diào)酒方面的手法和經(jīng)驗都讓羅德島的酒吧客人們大開眼界,贊不絕口。這也使得羽毛筆在客人中收獲了極高的評價以及一眾擁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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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內(nèi)向得很,不善溝通,大多時候?qū)μ卣{(diào)酒的介紹也需要酒?;蛘吲紶栠^來的龍舌蘭代為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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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羽毛筆小姐不善言辭,但口才并不是杰出調(diào)酒師的必需品。我喜歡看著她調(diào)酒,她的手法堪稱藝術(shù)。再來一杯銀色子彈,羽毛筆小姐。”干員黑曾在醉酒后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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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這位羅德島的指揮,是個煙酒不沾的男人,他甚至一步都沒有踏進去過羅德島酒吧。不過據(jù)他自己所說,他并非不能喝酒,只是不喜歡酒的味道罷了。而就是這樣一個似乎對酒避而遠之的男人,竟然在今天晚上,破天荒地出現(xiàn)在羅德島的酒吧。他是跟著另一個干員龍舌蘭身后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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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博士又只是路過而已,您怎么看?”山坐在靠窗的位置,咂了下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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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客呢,不過博士來這里應(yīng)該不是為了喝酒?!比讒I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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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和龍舌蘭在酒吧里眾人目光的注視下走到吧臺前坐下,掛在紅棕墻面上的音響此刻正播放著《榮光曲》,這首曲目常常用在南方諸國的君王加冕儀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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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您就連進酒吧都是萬眾矚目呢?!饼埳嗵m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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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抖了一下眉毛,平靜地說:“不過是大家的好奇心而已,畢竟我從來沒來過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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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樣看來我的功勞可不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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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們都會感激你的。”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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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杯海藍颶風(fēng),艾拉?!饼埳嗵m和羽毛筆說完,又轉(zhuǎn)頭對博士說,“這是拉菲艾拉,羽毛筆,我和您說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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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她?!辈┦繘_羽毛筆點了點頭以示問好,又說,“你在這里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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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庇鹈P的聲音很小,眼睛只在剛才瞟了一眼博士,之后便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中的雪克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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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之所以執(zhí)意要帶博士來酒吧,主要是為了改變博士對羽毛筆的刻板印象。他曾有意無意地問起羽毛筆在羅德島上的工作安排,而從博士的回答中,龍舌蘭敏銳地察覺到,博士似乎不想讓內(nèi)向的羽毛筆擔(dān)任辦公助理。要知道辦公助理是讓每一個入職干員能夠迅速熟悉羅德島的首份工作,“你可以不用做辦公助理。”這句話的含義并不是偏愛,而是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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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龍舌蘭一定要讓博士看到羽毛筆工作時一絲不茍的狀態(tài),以證明妹妹是完全勝任辦公助理職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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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質(zhì)的雪克杯在羽毛筆的手中如一只溫順的兔子,杯中的冰塊隨著她手腕的晃動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沙拉,沙拉,”像多索雷斯的海浪在擊打岸邊的礁石。約莫過了半分鐘,浪潮退去,她捏起一支高腳杯,將青藍色的海浪沿著杯口淌下來,接著又倒一口杯杜松子酒在其上,形成海藍與透明的上下分層。最后,羽毛筆將兩片檸檬卡(qiǎ)在杯沿兒,將這杯完成的海藍颶風(fēng)推到博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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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樣的調(diào)酒手法,他盯著眼前的特調(diào)酒,腦海里形成了一條因為是羽毛筆,所以才能有這杯酒的奇妙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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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嘗嘗,不喜歡的話直接說就好?!饼埳嗵m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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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端起酒杯啜了一口,一股清涼在口中彌漫開來,就像咸濕的海風(fēng)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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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咸?是放了鹽嗎?”博士問羽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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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筆點點頭:“恩,加了一點海鹽。喝起來會有海邊的感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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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十五分鐘后獨自離開了酒吧,那杯海藍颶風(fēng)他喝了一半,有些著迷于口感,但終究是喝不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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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九點多,博士又來到了酒吧,這次是他一個人來的。博士徑直走到吧臺前坐下,問:“羽毛筆,還有什么這樣調(diào)制的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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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羽毛筆將一旁的菜單移到博士面前說,“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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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并不能通過菜單上各樣五彩斑斕的酒名直接了解到酒的口感,只能通過酒名后面的基礎(chǔ)配方來猜測。對博士而言,烈度越高,口感就會差。正當(dāng)他在思索到底該點哪一種時,一杯青綠色的酒被推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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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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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綠麥草,或許您會喜歡?!庇鹈P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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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博士拿起來嘗了,又說:“味道真好,你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習(xí)調(diào)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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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小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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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以為她還有后話,等了一會兒卻發(fā)現(xiàn)她又全身心搖起了雪克杯。博士只好繼續(xù)問:”五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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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博士,”羽毛筆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回答沒有說完:“忘了幾歲了,一次養(yǎng)父帶我和哥哥去軍隊外的一家小酒吧,那時我看見一個留著褐色短發(fā)的姐姐在吧臺里和雪克杯一起起舞,她是烏薩斯人。我覺得她好像在發(fā)光,就深深地被吸引了,覺得很棒,很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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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博士您之前從不來酒吧.......”羽毛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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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吧的印象不好,對酒的印象也不好,一幫不得志的男人女人,抱著酒瓶一瓶一瓶地喝,有時候還烏煙瘴氣,說著那些但凡在酒吧外都不會說出去的喪氣話,又哭又笑的,有的甚至還直接光著膀子躺在地上。我覺得那些人真可憐,我便不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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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會有需要發(fā)泄情緒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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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想了想說:”或許有吧,不過我失憶了,有也想不起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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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剛才的話,讓酒吧里的大家聽見,大家都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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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替我保密好了,我只告訴了你。當(dāng)然,我不覺得他們和那些人一樣,他們是單純來娛樂的?!辈┦靠戳艘谎蹓ι系溺姅[,自覺時候不早,便起身告別:“我要走了,你早點休息,下個月來我這里做助理。還有,那個什么麥草很好喝。我對酒的看法有點改觀?!辈┦啃那椴诲e,告別的時候甚至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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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綠麥草?!庇鹈P莞爾,“晚安,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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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辈┦繐]了揮手,推開門消失在黑夜里。羽毛筆突然覺得,如果能讓博士改變對酒的看法,或許也是她成為調(diào)酒師的眾多意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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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里,博士光顧酒吧的次數(shù)顯然是增多了,一周七天,大約有六天你都能看見博士在晚上坐在酒吧吧臺前。大多時間他都在和羽毛筆對話,交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偶爾遇到不是羽毛筆調(diào)酒的時候,博士便點一杯青綠麥草,幾口喝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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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自然而然就傳到了龍舌蘭而耳朵里,他想博士該不會是喜歡上自己的妹妹了吧,便又和博士在閑談時聊起戀愛的事情。拐彎抹角并不是龍舌蘭的風(fēng)格,他聊了幾句戀愛的分享,便直接問博士:“博士,您最近是不是每天都想去酒吧找我妹妹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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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愣了一下,說:“如果羽毛筆不在那里調(diào)酒,我就不會去了。她在調(diào)酒上很有天賦,也并非我先前認為的那樣不善溝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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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問您這個,我想知道您是不是喜歡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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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我這樣算是喜歡你妹妹嗎?”博士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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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喜歡,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會讓一位男性幾乎每天都要去見一位女孩?!饼埳嗵m在戀愛上經(jīng)驗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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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我接下來該怎么做?告訴她我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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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眼睛瞪得老大,連連說:“不不不,不行,不行。羽毛筆不能和您談戀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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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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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博士,是羅德島的領(lǐng)袖,我妹妹她才十七歲,還是個孩子。而且羅德島的偉大理想一定會伴隨著犧牲,我不能讓艾拉遇到這樣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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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思忖一番,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他自己并不認為頻繁光顧酒吧找羽毛筆的本質(zhì)是因為自己對羽毛筆有愛情里的那種喜歡。半晌,他才開口說:“好吧龍舌蘭,我答應(yīng)你,我不會追求羽毛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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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見博士表情堅決,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在他看來,自己這樣的勸阻也不是什么好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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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博士將自己安排進倫蒂尼姆的外派任務(wù)小組之中,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在羅德島待著,就一定會想去酒吧再嘗一杯羽毛筆調(diào)的酒,和她說上幾句有頭沒尾的話。他不知道為什么調(diào)酒和羽毛筆組合在一起,會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去接近她。調(diào)酒在世俗意義的隱約的奔放和羽毛筆本人的內(nèi)斂與安靜巧妙地結(jié)合,在他的眼中形成一種絕妙的反差,她調(diào)制的每一杯酒,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的每一句話,也不在他的預(yù)判之中,她似乎包含了所有酒的特質(zhì),卻又實在的表現(xiàn)出水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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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博士覺得自己不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就要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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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fā)去倫蒂尼姆的前一天晚上,博士去酒吧和羽毛筆告別。他甚至期待羽毛筆會失落,會擔(dān)憂,然而他也清楚,不善言辭的羽毛筆并不會說出什么感人的話語表明她的擔(dān)憂,更何況博士都不清楚羽毛筆對自己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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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喝什么,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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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夕陽,就這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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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夕陽嗎?看上去您似乎憂心忡忡,平日里您都會點名字更樂觀一些的?!庇鹈P微笑著確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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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明天要去倫蒂尼姆執(zhí)行一段時間任務(wù),到時就喝不到你調(diào)的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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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蒂尼姆嗎?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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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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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庇鹈P黑亮的短發(fā)左右晃了晃,快速補了句,“您可以回來再喝。”雪克杯的“沙拉沙拉”聲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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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來,羽毛筆你也該準(zhǔn)備擔(dān)任助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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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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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博士總想說些啥,說出來卻都是這酒如何如何,這羅德島如何如何,是些之前說過的,問過的事。羽毛筆也嗯嗯啊啊地附和著,手里的酒一杯一杯地送出去,心里送也送不走的,勒也勒不住的難過。直到博士離開以后,酒吧打烊時,卷簾門刺啦一聲蓋熄了她的嘆息,待她直起身來,發(fā)覺心里的后悔,任晚風(fēng)怎么吹也吹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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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事情,女性總要比男性細膩,羽毛筆也是如此。她誠然是不善言辭的,靦腆的,但她也確實和博士能說上一些的。內(nèi)容東一下西一下,整體倒也算是在交流了。更重要的是,大多數(shù)人總會被羽毛筆的不善言辭勸退,而博士卻愿意生生地硬著頭皮聊下去。這樣的接納,羽毛筆在十七年生命里能遇見的實在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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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博士說要去倫蒂尼姆的時候,羽毛筆本來是想說:“您可以將我也帶去倫蒂尼姆的?!敝皇窃掃€沒出口,心下自覺自己這話冒失唐突,只好咽回去,再說出來就成了:“您可以回來再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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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自己是沒把博士只當(dāng)博士看的。她是在他面前,朦朧地喜歡他,知道他要走,那喜歡便撕開了紗,赤裸裸,明明白白地亮了出來,先時的朦朧倒成了過往,風(fēng)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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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情愫,倘若放在別人那里,大抵是如疾風(fēng),如烈火,轟轟烈烈,生怕對方不曉得那份的愛慕的純?nèi)?。如今這情愫偏偏落在了羽毛筆心頭,任是風(fēng)在眉間起旋,火在心頭撩撥,也終究是匯成一杯調(diào)好的酒。酒喝下去,情愫全然被酒精遮蓋了,在她眼里這不僅是一杯酒,在他眼里似乎僅僅是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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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是一個月后從倫蒂尼姆回來的,他回宿舍沖了澡,換了身衣服,待到晚上九點剛過,又來到酒吧。他記得自己有提前放出回來的消息,自以為羽毛筆一定會在這里等他。看上去是來工作,實際上是在等他。
然而博士失算了,羽毛筆并沒有如他所想出現(xiàn)在吧臺后面,兩只雪克杯靜靜地立在臺面上,杯身反光下若隱若現(xiàn)的一圈圈指紋,博士想這一定是羽毛筆的指紋,有食指,有拇指,有無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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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您剛回來就來這里嗎?”坐在一旁的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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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你知道羽毛筆去哪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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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搖搖頭:“不知道,她有三四天沒來這里了,不知道去哪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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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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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的。畢竟我天天都來,我記得她一周前說要去多索雷斯買一些東西,好像是要給某個人準(zhǔn)備禮物。你或許可以問問龍舌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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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道了謝便匆匆離開了,他聯(lián)系不到羽毛筆,心里隱隱地著急。趕到武器店的時候,龍舌蘭剛好準(zhǔn)備關(guān)店回宿舍。他拉下卷簾門,余光瞥見博士,轉(zhuǎn)過頭來打招呼:“晚上好啊,博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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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龍舌蘭,你妹妹去哪兒了你知道嗎?”他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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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多索雷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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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羽毛筆已經(jīng)三四天沒去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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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還未從多索雷斯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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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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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就回來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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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她不明白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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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太小,不明白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就應(yīng)該趁早斷了念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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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立時明白,龍舌蘭這話是對他說的。這讓博士感到不滿,強烈的,深刻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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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陰著臉:“龍舌蘭,我明白你的擔(dān)憂,所以沒有和她說過任何關(guān)于我喜歡她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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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剛從倫蒂尼姆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去見她,羽毛筆雖然只有十七歲,她明白您這種行為背后的意思。不然我也不會讓她回多索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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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羅德島的干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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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是我的妹妹,我答應(yīng)過父親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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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羽毛筆是個獨立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金絲雀!你作為哥哥,就沒征詢過她的意見嗎?”博士自覺和龍舌蘭的溝通無法繼續(xù),說道,“算了,多說無益,我現(xiàn)在就去多索雷斯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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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見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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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希望聽她親口說,而不是你告訴我。真是該死?!辈┦空f完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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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在99%的事情上都全然信任博士的判斷,唯有妹妹的這1%他是100%的不信任。羅德島的博士,這個男人失憶,履歷空白,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真實年齡卻不得而知。龍舌蘭在羅德島盛傳的博士過往中,聽見過最多的是博士宛如看透人心的智慧,聽見過最深刻的是W說博士殺了他宣誓效忠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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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聰明越危險,更何況他對博士的背景所知甚少,這樣的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重要的妹妹交給他。所以當(dāng)龍舌蘭聽羽毛筆說要去多索雷斯美一些禮物回來為博士調(diào)制新的靈感時,他看她笑得明媚,就越擔(dān)心她的前景,生怕這可愛的妹妹也會被博士牽連入某場紛爭,落得和W口中所說的類似下場。父親已經(jīng)下了監(jiān),龍舌蘭不允許妹妹的未來出差錯,凡是他能預(yù)見到的風(fēng)險,他就偏要排除干凈。
龍舌蘭也清楚這種想法是不切實際的,但他總想做些什么,證明這份兄妹羈絆的真實。大概就是隨著年歲的上漲,閱歷的增多,哥哥預(yù)見到終有一日會和妹妹分別,變硬要將一些事情掰扯一番,來捍衛(wèi)這份兄妹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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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陪同羽毛筆前往多索雷斯,試探羽毛筆對博士的態(tài)度,當(dāng)他看見她言語和表情里浮現(xiàn)出的對話中人溢出的歡喜,臉色愈發(fā)地難看,最后打斷了妹妹的話,說:“你不能和博士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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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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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危險了,我不同意,父親也不會同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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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羅德島的理想確實伴隨著危險,但博士不是,他是大家的主心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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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解他的過去嗎?你知道他的年紀(jì)嗎?你確定他不是長生種嗎?所以,聽哥哥的,趁著還沒在一起,斷了這個念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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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的問題,羽毛筆答不出來,她怎么可能回答得出來。她眼眶泛紅,不理解她對博士的所知寥寥和在一起這件事之間為何會有如此這般綁定的因果。她和博士的接觸多是圍繞著那昏黃暖燈下的紅木吧臺,伴著音樂和雪克杯搖晃得清脆聲,聊的那些夢與往昔。十七歲的情愫在這樣反復(fù)的溝通對白里生根發(fā)芽,怎能在這樣淺薄的理由下枯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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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足了勇氣,說:“我不覺得哥哥說的事情會對我喜歡博士這件事情有影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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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沒想過那個靦腆聽話的妹妹如今竟然為了愛情頂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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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jīng)陷進去了。這件事我不同意!你如果想不明白,我們就暫時離開羅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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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孩子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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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明白已經(jīng)勸不了妹妹,噌地站起身來說:“那你就在這里多靜靜兩天吧!想明白之前,我都會和凱爾希醫(yī)生那邊給你請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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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筆聽見大門哐當(dāng)一聲合上,整個人沮喪極了,她雙手抱住彎曲的雙腿,在沙發(fā)上蜷著,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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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房子的門無論鎖或不鎖,羽毛筆執(zhí)意要出來也必然是攔不住的。但羽毛筆在哭過之后,確實覺得哥哥的擔(dān)憂并非空穴來風(fēng),她就算堅持要和博士在一起,那也要找一個能讓哥哥放下逆鱗的理由。此外,羽毛筆想,哥哥這樣的勸阻絕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喜歡博士,更重要的是因為博士或許也喜歡自己。不然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哥哥怎么會這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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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博士確實喜歡自己,羽毛筆心里竊喜,少女的心花綻放了一輪又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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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抵達多索雷斯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他是一間酒吧接一間酒吧,挨個打聽羽毛筆的消息,索性多索雷斯只有六家酒吧。功夫不負有心人,博士在第六間酒吧老板那里得知羽毛筆兩天前從他這里購置了兩瓶拉特蘭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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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甜酒六家酒吧都有賣,那么羽毛筆來這里買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這家酒吧離她住的地方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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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當(dāng)機立斷,把多索雷斯的地圖調(diào)了出來,開始對比計算羽毛筆所在地的大概范圍。結(jié)果算不上樂觀,這個范圍至少也有個方圓三公里。博士只好撥通了市長坎黛拉的便攜終端號碼,短暫的嘟嘟聲過后,市長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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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多索雷斯市長坎黛拉?!笨谗炖?dāng)初只是備注了羅德島,所以并不清楚是誰打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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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我是博士,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您,我想知道多索雷斯南邊這一帶,潘喬·薩拉斯名下的房子有哪些。很著急,現(xiàn)在就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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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這就讓他們把明細發(fā)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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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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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的話,多索雷斯上次脫險也是托您的福。我先掛了,還有事情。晚安,博士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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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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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喬·薩拉斯名下的住房距離這間酒吧不過一公里遠,博士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他快步走上臺階,按響門鈴。少頃,門被打開,開門的人正是羽毛筆。羽毛筆顯然沒有想到博士會找上來,她的眸子里閃爍著驚喜與訝異,問道:“您……您……您怎么會找到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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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舌蘭那家伙不肯告訴我你的動向,他還說你在想明白之前不會見我,我來確認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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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羽毛筆透過路燈看見博士額上的汗珠,她想他找到了這里一定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我確實是想讓自己想明白再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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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xiàn)在是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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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想明白了?!彼f。博士聽見這話,心里說不出的難過,羽毛筆想明白了,如龍舌蘭所言,她或許想清楚要讓這份情感死在襁褓里了。那他此刻該離開嗎?望著她一步一步退下臺階?還是背過身,像在酒吧里那樣給她一個揮手的背影,說一句“晚安,羽毛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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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fēng)變得清涼,就像早先那一杯海藍颶風(fēng)。博士頓了頓說:“是我來晚了,我回羅德島等你吧?!彼f著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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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羽毛筆向前邁出一步,伸手抓住了博士的一只袖口,她聲音清亮:“不是的,博士,我想明白了,哥哥說得沒錯,我不知道您的背景,您的過往,但我想這和我喜歡您這件事之間沒有關(guān)系。所以,所以我……我是喜歡博士的!這一點羽毛筆很清楚。我喜歡您,您……您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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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筆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她聽見自己嘭嘭嘭的心跳,感受到自己燒燒的臉頰,她強迫自己注視著博士的眼睛,她相信在表白心意的時候一定要看著對方的眼睛才足夠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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靦腆少女的勇氣是如鋒的利劍,博士向羽毛筆邁出一步,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說:“我也喜歡你,這話我本來打算回來這次就告訴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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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博士不用安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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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喜歡你,龍舌蘭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喜歡,沒有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朝思暮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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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筆雙手抓著博士的風(fēng)衣的兩側(cè),將臉埋他懷中,他襯衫的紐扣就像雪克杯里的冰塊一樣涼,布料的位置透來皮膚的溫?zé)?。她第一次感受到對一個人的喜歡落了地會是怎樣的感動,不想在乎哥哥口中的那些風(fēng)險,未來的風(fēng)險也不會比她十七年來經(jīng)歷的危險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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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街路燈下,龍舌蘭坐在一輛藍色跑車?yán)?,他看著博士和自己的妹妹抱在一起,心里的不安反而落地了。腦海里生出一種“已然如此,又何必強求分離”的念頭,如果硬要拆,只怕結(jié)果也是更糟吧。他本想奮力地鳴笛,提醒一下這兩人,但手掌沿著方向盤摩挲了兩圈,又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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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打擾他們?龍舌蘭便駕車離開了。事實上,當(dāng)哥哥的不過是想借著一些事來保持自己心里對妹妹的溫度,他的逆鱗,在看見妹妹頂撞自己的那一刻,已經(jīng)變的柔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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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博士和羽毛筆才分開,他笑著說:“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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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還不知道該怎樣和龍舌蘭說,真不知道他會有多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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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博士先生。”羽毛筆和博士告別后,躺在大床上,將床頭的布偶兔緊緊地抱在懷中,整個人一圈又一圈地來回翻滾,她一想到自己竟然說出那樣的告白,還被博士抱在懷里,就面紅耳赤,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腦袋都塞進布偶里。腦海里翻來覆去滾動著——“好羞恥!”“好開心!”啊啊啊,太羞恥了!”“但是好開心!”直到她眼皮重得睜不開,才終于進入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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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筆在第二天和博士還有龍舌蘭一起回到羅德島。博士是在晚上投宿時遇見同樣投宿的龍舌蘭的,倆人二話不說開了一間雙人房。起先,博士覺得房屋的氣壓太低,壓得他透不過氣,隨后龍舌蘭遞給他一瓶啤酒,二人于是邊喝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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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被龍舌蘭說得總覺得自己是占了莫大的便宜,只好連連點頭表示龍舌蘭說得對,自己絕對不會虧負羽毛筆。當(dāng)然,相比之前龍舌蘭那股劍拔弩張反對的架勢,此刻龍舌蘭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博士滿意不少了。
“您當(dāng)時嚴(yán)肅的和我說不會追求她,我記著呢?!?/p>
“是她的勇氣勝過了我,我必須正視我的內(nèi)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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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那你可要好好待我妹妹??!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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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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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會殺了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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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龍舌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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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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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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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酒灌下去,博士心想:“這事兒可算是開啟新篇章了!真不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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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