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商賈老爺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小心思倒也挺多的，不過我看那縣令也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畢竟人看起來還蠻好的嘛。”念酒說著也不忘分析著局勢，也是今天隔空了就尋無謂商談著。 　　目前倒也不清楚前路如何，若是真的只是尋常的探查，那也不敢肯定。 　　“沒有察覺到漏洞也不代表著那個人沒有問題，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但耳聽也不一定是假的，我曾經(jīng)見過一位男子表面溫和儒雅，但實際上殺了不少人，濺血時也能笑意盈盈談笑風生，不過這般偽裝高超鮮少有人能夠做到。”無謂也只是接著道。 　　“這么說也沒有錯、但偽裝其實也沒有那么難，你自己相信了你是怎么樣的人那你就是什么樣的人，秉承著自己的理念就好，見過的東西多了也就自然而然容易分辨了，裝起來也不是那么麻煩?！蹦罹撇痪o不慢的說著，卻也是十分輕巧的模樣。 　　無謂似有些詫異了看了一眼念酒，卻也若有所思思慮了一下。 　　“保護色而已，或者叫偽裝色也不錯。”念酒也不過是笑了一下，無謂卻也沒怎么看出他眼中的笑意有多少，無謂便也是低頭沉思了一下。 　　“聽起來好像也沒有錯，畢竟仔細想一下其實和最初還是變了不少的。”無謂有些無奈感慨了一句，但念酒也不過是故作沉思眨了下眼，“是嗎、可是我覺得我好像沒有變過吧?！蹦罹普f著看了看無謂，他便也輕笑了一聲，“的確。” 　　“看開點，變了也不一定是不好的嘛?！?　　念酒坦然道，“你變了那是因為你所經(jīng)歷的事情、所遇見的人都有所不同了，其實這也沒有什么不好，就比如如果讓你回到過去、你愿意嗎？” 　　“有的人會愿意，但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因為遇到了很多的人，也有結(jié)識了的好友，可以一起并肩作戰(zhàn)喝酒暢談，也有很多喜歡的人、那不是很好嘛，雖然過去也蠻好的，但是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現(xiàn)在的這個選擇，也不會有多大改變?！?　　無謂那也只是看著念酒，“的確……如果成長要失去一些東西，但也意味著得到了些，再回想起來大概也是不愿意在回去的了?！?　　“那你那邊昨天怎么樣了？”念酒說著便也問了句。 　　而無謂也不過是眉目微垂，卻也正色道。“不好說、憂喜參半?！?　　畢竟昨天所言的事情也并未有什么好些的，無謂多看到的是這世態(tài)炎涼，卻也多為小人橫行，而無謂的性子本就是敢愛敢恨，自然是見不慣那些個事情，也是難免有些直言不諱表露幾分。 　　雖說如此，卻也將昨天的遭遇大致概括了一下…… 　　“大人您看?！?　　“里面的那個伙計之前也算是個秀才，不過倒也是家中清貧，卻也不肯與官老爺們一同和酒吃肉，反而還拒之門外?！?　　“自己也是一斗米都吃不上，還有心情去談他那抱負，簡直無稽之談，曾經(jīng)也是名聲大噪，后來被官員遺落了去，自然而然也就淪落丟棄了。” 　　“后來啊，那自然而然是看著便于冷淡疏離，可憐他家那百歲老母在他離開后據(jù)無權(quán)又無勢、無人問津，差點餓死?！?　　“您看他那衣衫襤褸、饑不擇食，哪有一個秀才的樣？” 　　“也不過是官老爺看他可憐，施舍了他一個門面而已。” 　　“你當他是什么能人，他只不過是混口飯吃的而已?！?　　“這種人大有人在，你隨隨便便出去都能看到比這更糟糕的，不，大抵您是看不到的。” 　　“畢竟像您這種人，那不得一天出千金和流水似的毫不在意?！蹦切∪苏f著便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瑳]個正經(jīng)的左搖右晃。 　　“什么叫現(xiàn)如今還有人連米都吃不上？這種人大有人在，只不過是您這般腳踏府邸的人見不著罷了?！蹦侨瞬恢欠窭涑盁嶂S著。 　　“那人呢？”無謂問了句，卻是手背在身后不知所想，卻是下意識的摸了摸后腰藏起來的匕首。 　　聽這位大人感興趣了，那一旁的無賴更是來勁，“那是個瘋子！大人可別聽著去了，他就是個潑賴，沒爹沒娘的棄兒，八成是那養(yǎng)不起丟棄了去，腦子也不大好使?！?　　正說著起勁時，準備談?wù)撝哪莻€乞丐只是微微抬了抬頷首，悠哉悠哉的慢條斯理在地上玩著一個枯葉。 　　“天道好輪回，可悲可嘆！簡直笑話，你們個包著孩童血的糟種、也不知家里的婆娘與人跑了……” 　　說著還真有幾分那人所說的瘋子的模樣，那無賴本想走過去打人的，卻因為身旁的官爺也勉強止步了些，回過頭來解釋了些什么。 　　總歸是那乞丐不知好歹有眼無珠、還說了些無賴的話語便也來勁了些，大抵是之前的官爺也都是這般模樣，便也不假思索迎合起來。 　　無謂冷眸看著，卻只是伸手阻攔了去，微微低眸，“不必說了、我知曉，只是嫌聒噪。” 　　淡聲說著便也離了那地，走進那官府衙門里，才嘆了聲氣。 　　無謂只是道起之前那些個人帶著自己所去的地方，盡是些蕭條螻洞，也不知是打著些個什么主意，不過到底也能夠感覺到些被冷嘲熱諷明槍暗箭針對了的感覺，看到的確也是不大盡然，多為不靠譜的。 　　也好似拖著時間那般，若非是自己之前提早來這附近逛了幾趟，說不定那些個七嘴八舌犄角旮旯的就能夠繞暈了去，結(jié)果也不知道領(lǐng)著的都是些什么人，官沒有官員的樣、說著也盡是些小題大做偏門了的事情。 　　一時間也知曉昨天那般沒個正形卻也討不到什么消息，不過雖然說是來查案貪污的，到底卻也沒有什么實際把柄，現(xiàn)在在這邊也是待著也有受局限，倒不如還在在外邊查些消息來的比較多些。 　　無謂想著便也與念酒一同商量著，“不若我還是搬出去，在外面查還方便些，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里應外合，一有什么消息就可以通知你們，也不免打草驚蛇了?！?　　“嗯、那我下午再去看看今天還有沒有什么事情，不過大抵他看到我們來了應該會在暗中整理賬務(wù)事宜，若是有什么東西還是這幾日抓緊的好，到底他們也來不及全部銷毀了去?！蹦罹葡胫緛磉€是下午出去一趟，既然無謂覺得還是外面好查些那就在外圍備著，不過念酒倒也對這府衙里面的師爺和大小事務(wù)有點感興趣，便也說不定可以去套到些東西。 　　所以說年紀小還是有年紀小的好處，就好比如衙門里的典史書吏三班六房什么的自己閑來無事也可以去逛逛認識認識，還有禮、吏、戶、工、兵、刑，關(guān)于賬目的問題也可以去問一下，不過還是得補習一下，要不然問起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且皂班、壯班、快捕班念酒雖然平常也看得見，但是也不是很懂得他們這的流程，打些交道也好。 　　刑名、征地、掛號、錢谷、書啟、賬房和朱墨七類……既然要查，念酒想著要不然先去看看賬房與征地吧，念酒想著便見無謂起身，隨后也就將佩劍拿出，簡單說了幾句后便也先行離開了。 　　不過念酒其實也想著去亭家看看，畢竟也不清楚這個亭家是不是就是亭塵埃所在的亭家，雖然之前那次也沒有怎么見到，不過說不定還可以去問問。 　　亭塵埃走得快，念酒也沒有來得及問詳細住處，不過他倒也有提及過，鵪鶉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應該也毛茸茸的長大了吧？ 　　這么想著也就記得之前在柳府里面的黃羽羽，應該也是有照顧好的，雖然說自己不在了吧，但是說不定艾子蘭普安常他們也會去看看，柳輕扶也不會介意噠。 　　像這般的話，念酒倒也與無謂聊了一個上午左右，之后無謂便也打算搬出去住，念酒也打算再多待一段時間，畢竟衙門里面或許也會發(fā)現(xiàn)些東西。 　　無謂出去住、反正這些個事情他倒也能夠處理，而探查這種事情還是分頭行動比較快速，說不定這樣得到的消息也會比之前多些，而柳輕扶那邊念酒去說就可以了。 　　大抵是無謂不適合這種一堆人跟著去看有什么事情，這樣不僅不會有什么得利，而且還會妨礙他自己的行動，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還是出去看看畢竟好，無謂也比較習慣了這般的行動。 　　念酒也有想過去看看有沒有什么事情，也就在無謂出去后也去外面隨便逛了一圈，去之前那個老奶奶那般給她砍了些柴又買了些吃食就離開了，其實也是因為師爺?shù)脑颍罹埔膊湃タ戳丝吹摹?　　之后便也水到渠成般，念酒之后去了一趟亭家，不過亭家與縣衙倒也有些距離，念酒剛到就看到好像有什么人出來了一下，念酒也就沒有離的很近，也沒有上前打擾，只是想要要不然先將事情處理了再來看看，這樣也不容易一心二用。 　　卻也在路上得到了些消息，再加上和之前那個老奶奶閑聊了一下，也能分析這個縣衙最近幾年的大概事情，天氣倒也不錯，念酒也在路上又買了幾個吃食邊走邊想著。 　　柳輕扶現(xiàn)在應該是縣衙官員領(lǐng)著親自去看看那些個事務(wù)，還有一些印章文書還要處理一下，這個自己倒也不怎么需要干涉，而且柳輕扶懂得也比自己多，他自己去也就好了。 　　不過聽聞那老奶奶和附近的街坊鄰居所言，這事情倒也蠻有趣著些，畢竟無論是幕僚還是縣爺也都是才來了幾年，而且縣爺其實也不算是本地的，而是上面派下來的。 　　剛開始還好，那縣爺初來駕到對他們這個地方如何運作根本就不甚了解，甚至對當?shù)氐拿耧L民俗，語言和生活習慣等都將近是一無所知無從下手，縱然這是朝廷下達的官員之令又如何，在他們當?shù)啬切╇u毛蒜皮的滿地雞毛面前仍舊會感到束手無策。 　　那縣爺自然也是知曉自己剛來也不大熟悉這地方的事物，自然是將事情忙活著，當時過了有一陣，才開始幕招幕僚等其職，而與師爺?shù)某跤鲆簿褪沁@一次。 　　卻也在那時正好說巧不巧般恰好遇見了還鄉(xiāng)不久準備當教書先生的現(xiàn)任師爺，那縣老爺一看啊，就特別滿意！ 　　也不管別人在當?shù)卮擞袥]有那十余年年歲是否足以便硬是要拿著他來當師爺，自然就有了如今這般年輕俊朗卻又身份顯赫的師爺之稱。 　　而卻也沒有認錯，畢竟師爺?shù)拇_也是才能不凡，而且還有著那般的好心腸，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師爺過去的原因，但卻也是最好說話也體察民情的一位了。 　　那老奶奶也說過，前些年戰(zhàn)亂不斷，他們這些老百姓不容易，又時不時隔個幾年就常年干旱顆粒無收，那稅交了也沒有剩多少了，有時候一家人都要挨餓，還是師爺看不下去就請示了那一堆麻煩事將那些救濟的銀兩往下發(fā)，有時候自己也是要貼些銀兩來，還是刻意瞞著他們這些窮苦人家的。 　　師爺本就是當?shù)厝?，就算是外出闖蕩了個十幾年，但的確也是為了他們這些老百姓著想著的，畢竟要先學有所成才能夠去作為。 　　一來攜助縣爺適應了這里的事物生活之后、心就是向著他們這些市井平民來了，無論是耕作農(nóng)田、還是堤壩水治都能理解幫襯，生活自然也是慢慢的好上了些，起碼溫飽也大抵能夠飽腹了的。 　　而且平日也溫和妥帖，為人處世溫和有禮，剛來就已經(jīng)是幫了縣爺?shù)拇竺Γ奶幹v解體恤，告知民風民俗與事務(wù)綱常，也大抵有了個初步了解。 　　之后自然也是好上手了的，這久而久之日子一長就得了信任，不過是深受縣老爺喜愛，雖然身為師爺?shù)匠Ｒ彩菚w恤百姓經(jīng)常做些好事，那縣老爺有時看見了也愿意慣著，便也只是看著那師爺救濟老百姓而已不過是從旁勸說敲打幾句，卻實實在在的也沒有動什么真格的。 　　那縣老爺也是稀才之人，像他們師爺這樣家鄉(xiāng)本土而且習以知曉當?shù)氐姆擅袼?，受過教育才識頗佳且溫和清朗通情達理的青年才俊也是出了名的，別人都巴不得把閨女嫁去他家。 　　而師爺自然也是知曉所謂“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他們是隨著官員而殊途同歸的，流動也不穩(wěn)定，但對于這最為重要的是能力與忠誠，師爺知曉了其中的道理，表明忠心自然也就得了縣爺?shù)男湃?，也算是縣爺?shù)哪涣帕恕?　　雖然說引薦親信士人以參與行事決策也不失為一種用人制度，但師爺卻也是真真正正被縣爺所看重的，從最初便也是親自請來的，而那鵠二郎的確才是上面那種引薦親信士人而收來的幕僚。 　　在這其中，幕僚的主要功能大致為置備顧問、諮議謀劃、參與決策、掌握機要、典屬文書乃至延接賓客、經(jīng)辦庶務(wù)或代主巡行出使等，其中尤以參與決策和掌握機要為重。 　　師爺不用說也是會知曉多些的，從這倒也下手可以得到不少事情，雖然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卻也有些危險。 　　既然得到了消息，那念酒也就覺得自己的直覺沒有什么問題，所以就決定從師爺這邊開始下手比較好些，想著也就回去衙門里面去了的。 　　計劃……要準備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