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文} 終章 (迪盧克與琴)

“需得清算罪惡,切忌在庸碌中忘卻。真正的晨曦尚未到來?!?/strong>
四年前離開蒙德時,迪盧克就已經(jīng)將這句話刻在了心里,融入了劍中。如今的他也亦是如此,每一次揮舞手中的巨劍,這句話的分量就在自己的心中沉重一分。
不夠,還不夠......
這不僅是手中那把巨劍渴望撕裂敵人的吶喊,也是迪盧克內(nèi)心發(fā)瘋的咆哮。
死!死!死!
眼前的敵人遠(yuǎn)離著自己,連滾帶爬地逃離自己所在的區(qū)域,他們和自己劍下那些失去生氣的目標(biāo)沒有多大的區(qū)別,只是還會叫而已。
耳朵里回響的不僅有撕心裂肺的慘叫,也有血肉分離的聲音。迪盧克不知道狼王何時掙脫了束縛,只知道與它一同收割著面前的生靈。他的臉上沒有一寸裸露的肌膚,都不知道混著多少液體??赡苡凶约旱难部赡苡袛橙说难蛘呤莾?nèi)臟的汁液。
他的全身上下都有著可以見到白骨的傷口,可這并不是阻攔他揮劍的理由。他手中的大劍還在興奮地顫動著,發(fā)出微微地低吼。像是在催促持劍人繼續(xù)其內(nèi)心最原始的欲望,繼續(xù)在這場血色盛宴里起舞。
這片土地已經(jīng)很久沒有汲取過鮮血了,上一次被猩紅澆灌還是千年前,它好像也是這場“舞會”的參與人,讓慘叫聲在奔狼領(lǐng)里化作回音不絕于耳。
求饒,求救,嘶喊......
每踏出一步都在耳邊回響,時時刻刻在沖擊著迪盧克的大腦。這是一場深紅的屠戮,是殺欲之花盛放的美景。迪盧克的眼里沒有一絲的憐憫與猶豫,它們早就被帶走了,被那失去體溫的少女帶走了。
晨曦的星火化作了燎原的熾熱野獸,在奔狼領(lǐng)發(fā)出了它內(nèi)心憤怒的嘶吼。
這一夜里,它比繁星更加刺眼,它的聲勢比星空還要浩大。
“嘶——”
迪盧克拔出劍時,發(fā)出了利刃撕裂肉體的聲音。他站在無數(shù)尸體堆成的海洋里,抬起頭,看向了逐漸露出地平線的太陽。晨曦將滿地的血泊印得反光,就像是剛剛下過雨一般,在地上點綴著銀色的光斑。
已經(jīng)沒有了......
隨著手中的巨劍化作了點點金光,迪盧克感覺雙腳像是灌滿了鉛,越來越難挪動。目光在滿地的尸骸里尋找著,尋找著那個人。
“結(jié)束了......”
迪盧克抱起了少女,緊緊地?fù)砣霊阎校瑢⒆顪厝岬穆曇魝魅肓松倥亩淅铩?/p>
“已經(jīng)沒事了......”
迪盧克伸出手,梳理起了少女腦后凌亂的馬尾,像是如獲至寶一般仔細(xì)地?fù)芘l(fā)絲。
“她已經(jīng)死了......”
迪盧克像是沒有聽見身后那威嚴(yán)的聲音,手中的動作不受任何影響。狼王來到了迪盧克面前,漸漸褪去了全身潔白的光,幽藍(lán)的獸瞳盯著面前的人。
那雙火紅的瞳孔里沒有神采,就像是一只瞎了眼的夜梟......
狼王發(fā)出長長的嘆息,催動起了力量,讓風(fēng)元素力纏繞在迪盧克全身。感受著傷口愈合的瘙癢,迪盧克僵硬地抬起了頭,看向了全身充斥著風(fēng)元素力的狼王。
“求求你......”
迪盧克沒有光彩的眼睛里帶著祈求,將懷中的少女伸向了面前的“救星”。
“救救她......”
懷中少女的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像是睡著了一般,沉入了湖底無盡的藍(lán)色。狼王閉上了眼,停止了元素力的催動。
“她已經(jīng)死了......”
迪盧克的全身像是觸電一般顫抖了一下,但是卻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依舊祈求著面前的狼王。此刻他就是虔誠的信徒,等待著屬于主的恩賜。
“求求你......”
迪盧克再一次發(fā)出了祈求。
“救救她......”
狼王沒有回應(yīng)迪盧克,只是走向了躺在地上昏死的白發(fā)少年,用嘴叼起了他。沒有回答,沒有回頭,狼王縱身一躍,消失在了迪盧克的眼前。
為什么......?
為什么不救她......?
你是四風(fēng)守護(hù)對吧?你可以做到的吧?
那你為什么不救她???
“為什么啊......?”
迪盧克看著狼王消失的方向,內(nèi)心躁動的咆哮化作了無力的喃喃自語。他抬起了頭,看向了漸漸遮蔽了頭頂?shù)臑踉疲睦锿蝗灰痪o,之前留下的心傷再次傳來入骨的疼痛。
“不要啊......”
迪盧克的臉頰劃過溫?zé)?,他無助地?fù)u著頭,看著那越來越巨大的烏云,發(fā)出了孩子一般的哭訴。
“不要再來奪走我的東西了......”
冰冷的雨點滴在了迪盧克的臉上,與淚水融在一起,流入了自己的嘴里。那苦澀的味道從味蕾刺激著自己大腦,又將自己帶回了四年前。
四年前的大雨也是這般洗刷著迪盧克,將他最重要的人帶離自己的身邊。
而如今它又來了,它又要來搶走迪盧克懷中的少女。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迪盧克將少女緊緊護(hù)在懷里,不想讓她被雨水侵染一點。
“不要帶走她!不要像之前一樣!”
迪盧克的手發(fā)瘋地抓緊少女那已經(jīng)被雨侵蝕的衣角,想要將它帶離那雨水中無形的手。像是餓死的人在瘋狂地抓取地上散落的米粒,那么的執(zhí)著,那么的瘋狂。
“不要啊......”
迪盧克緊緊地握住那擠出雨水的衣角,聲音漸漸低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他呆呆地的看著雨點落下,無情地沖洗著自己的全身,那冰冷的觸感像是一把把锃亮的尖刀,在迪盧克的心臟里攪動著。
夜梟被雨水打濕了翅膀,已經(jīng)沒有翱翔于天空的能力......
迪盧克張開了嘴,想要哭,但卻哭不出聲。這一刻的他,又變成了那個18歲的自己,那么的無助,那么的可憐。像是走失的孩子一般在街頭痛哭。那嗓子里沙啞的嘶喊與喉結(jié)痙攣帶來的哽咽是他在雨中的聲響。
為什么會這樣???難道我最重要的人注定要被帶走嗎?
琴那么努力,那么盡責(zé),為什么要讓她離去?
那個在自己兒時就留下的身影,迪盧克至今還記得。那個金發(fā)少女與木樁的決斗是迪盧克腦海里的珍寶,而那個少女是迪盧克內(nèi)心中的一團(tuán)明火,那么溫暖,那么熱誠。
“可以相信我嗎......?”
鷹絮與綠草的少年全身流轉(zhuǎn)著綠色的光芒,那雙平日里帶著笑意的眼睛里充斥著悲傷。他伸出了手,像是垂青凡人的天使,露出了最溫柔的笑。
迪盧克的身體不聽使喚地做出反應(yīng),將懷中的少女遞向了綠色之人。隨著他指間翻涌的綠色光芒從少女的眉間涌入,迪盧克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
那蒼白的臉色漸漸充滿了血色,均勻的呼吸聲傳入了迪盧克的耳中。他感受到了懷中少女的體溫,對著那紅潤嬌嫩的嘴唇發(fā)呆。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綠色之人收回了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等等......”
迪盧克沙啞的聲音止住了鷹絮與綠草的少年的離去。他站起身,火紅的眼睛里帶著堅決,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要求。
“嗯......好吧。”
鷹絮與綠草的少年深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無奈地笑了起來。
“未知的詩篇還在等著你們譜寫!我自然會幫你們的......”
謝謝你,風(fēng)神......
迪盧克感受著背上的人傳來的體溫,一步步地走在路上。雨已經(jīng)停了,烏云像是失敗者一般灰溜溜地遠(yuǎn)離了迪盧克。地平線的晨曦再次照射在了迪盧克面前的道路上,將面前的蒙德城裝飾得那么美麗。
無視守門騎士的驚訝,迪盧克走進(jìn)了蒙德城。他的眼里只有那遠(yuǎn)處矗立的風(fēng)神雕像,那里是最好的休息地點,那里的床和自己家的差不多軟。
她可以睡得很安心......
是的......
一定可以!

到底是什么時候呢?
當(dāng)少年與少女相互注意到對方,將彼此無意識地存入了腦海到底是什么時候?
可能是少年凱旋歸來的時候,少女看見了。
可能是少女固執(zhí)訓(xùn)練的樣子,少年記住了。
兩人在兒時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為什么會記住對方呢?
因為少女羨慕少年可以被城中的人信任,作為了最年輕的騎兵隊長?
因為少年從少女努力的身影中看見自己,被那份相似的執(zhí)著打動了?
這可能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吧......
情不知所起,或情知所起,在兩顆心相印的時候,早已沒了分別。
少年看見了少女正遵循著母親的騎士道筆直向前。
少女注視著少年他回應(yīng)了父親的期待正意氣風(fēng)發(fā)。
他們原來那么的相似,但卻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所以也沒有發(fā)現(xiàn)被自己被吸引過去的心踩著“愛”的旋律跳動。
少年在18歲那年背離了騎士團(tuán),走進(jìn)了暗面,少女看見了。
少女在15歲成為了蒲公英騎士,走進(jìn)了光里,少年知道了。
這兩條相似的平行線沒有交集,一直在延續(xù)著自己的道路??墒撬麄兂錾诿傻?,?深愛著蒙德,擁有了同樣的目標(biāo)。所以這兩條平行線在終點匯合了,形成了羈絆,斬也斬不斷......
他們在突然閃現(xiàn)的記憶片段里想起對方,被對方激勵,為自己加油。
慢慢地,少女在時間的流逝下將自己的心傾向了少年。
慢慢地,少年在時間的流逝下將自己的心交給了少女。
這可能也是命運的玩笑吧......
就像少年與父親分別,少女與妹妹分離。
沒有人告訴他們未來是怎么樣的,但是他們......
都指向了同樣的目標(biāo),也因此讓彼此進(jìn)入了對方的生活。
就這樣不約而同的,心有靈犀的......
令人心酸而又高興。

? ? ? ? ? ? ?? ? ? ? ? ? ? ? ?ending1:? ?Ordinary
當(dāng)琴睜開眼的時候,陽光正從窗戶涌進(jìn)房間,灑在了床尾。她呆呆地環(huán)顧有些熟悉的房間,在腦海里搜索著答案??僧?dāng)房門被打開時,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在了琴的腦海里。
從芭芭拉驚訝的臉色中,琴已經(jīng)讀到了自己又添麻煩了的事實。她伸出手輕輕地蓋住了芭芭拉的頭,用最溫柔的語氣向她道歉。
“姐姐不用道歉了......”
芭芭拉擺了擺手,對于琴的道歉感到疑惑。
“但是你得去道謝才行!”
芭芭拉將房門大大地敞開,琴才看見了坐在走廊上的人影?;鸺t頭發(fā)的少年閉著眼,陷入了熟睡,像是酣睡的嬰兒一般。琴看著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不顧芭芭拉的勸誡,從床上下來,蹲在了迪盧克的身旁。
我還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看過你......
眼前的人沒有蘇醒,那長長的睫毛與眼眶合成一條線。聽著這均勻的呼吸,琴的心覺得很平靜。她伸出手幫迪盧克輕輕地梳理著前額的頭發(fā),就像是在雕刻藝術(shù)品一般的小心。生怕打破了眼前之人的夢境。
“謝謝你呀.....”
琴的聲音像是初春的暖陽,輕柔而溫和。她的手向下移去,觸到了迪盧克的臉頰,柔柔地?fù)崦_@張臉上的笑容,琴很久沒看見了。記憶里他的笑容還停留在少年,那時的他那么耀眼,秉持著騎士的風(fēng)度與熱誠,是大家認(rèn)可的騎兵隊長。
可是現(xiàn)在,他把自己藏進(jìn)了黑暗里,不笑也不哭,為自己戴上了面具。不給別人窺探喜怒,也不讓別人看見內(nèi)心。
“迪盧克老爺是上等的佳釀,只可惜加冰太多......”
琴曾經(jīng)聽見過酒保查爾斯這么說過,當(dāng)時只覺得好笑,因為他由于這句話被扔出了酒館。但是現(xiàn)在看來,并不無道理。民眾們都認(rèn)為迪盧克以酒業(yè)為妻,才能創(chuàng)造這等美酒,卻不知道他把心事都藏在了酒里。無論是那聞名大陸的蒲公英酒,還是凱亞鐘意的“午后之死”,都是迪盧克的心境寫照。
可是迪盧克從不喝酒。
人們問起這位奇特的酒莊主人為何滴酒不沾,迪盧克只會禮貌地回答說不想因為酒精麻痹自己,從而玩忽職守,也曾對人說自己討厭酒的口感。當(dāng)所有人都在猜測迪盧克有什么副業(yè)會讓他如此厭惡酒精時,琴卻體會到了迪盧克那心底的真實想法。
他只是害怕那杯酒映射的東西干擾到自己。每一杯出自他手的酒,都是他情感的寄托。或許很奇怪,但是迪盧克就是用這種方式來代替表情,向別人傳遞自己的情緒與心境。蒙德人一直都銘記“莫忘始終”,就像琴自己一直遵守永護(hù)蒙德的祖訓(xùn)。迪盧克也遵守著自己的“始終”,至于是什么“始終”,琴也猜不中。
好好休息吧......
琴為迪盧克蓋上了一層毯子,便帶著芭芭拉悄悄地離開了治療室。她回過頭看著依舊熟睡的迪盧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不就是在證明自己昏迷前的那份幸福,不是虛幻嗎?
琴想到了自己昏迷前說的最后一句話,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有些害羞但是卻并沒有不自在,相反,她覺得很舒心。她覺得自己終于將心里壓抑的東西釋放了出來,也終于了解心事,得到了平靜。
我和迪盧克前輩會在一起嗎?
琴搖搖頭。恐怕不會。她覺得現(xiàn)在這樣就好,保持著距離,讓這段因為距離而產(chǎn)生的美好繼續(xù)延續(xù)。她還是代理團(tuán)長,為蒙德的白天守望夜色。而迪盧克還是暗夜英雄,為蒙德的黑夜帶來晨曦的火光。
答復(fù)嗎?不重要了。
琴笑了笑,突然想起了蒲公英的花語,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蒲公英的花語是無法停留的愛。
而這也是琴對于迪盧克的愛,一份雖然沉重但卻留不住的愛。
他們還是平行線,還是只會在終點相逢的平行線。
迪盧克在她走后,露出了幸福地笑容。他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夢到了自己很久沒有體會到的幸福。他夢見了自己與父親結(jié)伴走在蒙德的街道,聽著父親為自己講述先祖——晨曦騎士的故事。他眼角的余光看見了那個在木樁前拼命練習(xí)的金發(fā)少女,就像是父親口中的晨曦騎士一般,那么的耀眼。
真好......
迪盧克靜靜地看著她,不忍心去打破這份美好。
就像如今的他一樣,永遠(yuǎn)地在暗處幫助琴守護(hù)蒙德,不見面也不對話。只是讓民眾傳播自己的事跡,讓琴知道,他永遠(yuǎn)都在黑夜里燃起火光。
蒲公英不會看見夜梟展翅飛翔的一生,但是夜梟會看見蒲公英生命盛放的美麗。
因為它會伴隨著蒲公英的種子流浪到風(fēng)停的那一刻。


? ? ? ? ? ? ? ? ? ? ? ? ? ? ? ? ? ? ? ?ending2:Sugar
迪盧克輕輕地拉開了窗簾,讓陽光照進(jìn)了房間。他沐浴著陽光,久違地覺得陽光比起爐火更加溫暖。他看向了床上沉睡的少女,眼神柔和了起來。這一刻的迪盧克就像是融化了的冰山化作細(xì)流那般柔和,沒有平日的冰冷,沒有那張撲克臉。
他看這窗戶玻璃上模糊的自己,伸出了手,輕撫著那個虛幻的自己。
到底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
迪盧克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陌生得有些可怕。但卻那么熟悉,讓自己的心涌出一陣暖意。這是他丟掉的自己,那個被留在了四年前的大雨中的自己。他現(xiàn)在終于找回來了,可他自己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床上的少女皺了皺眉頭,迷迷糊糊地發(fā)出了夢囈一般的疑惑聲。迪盧克走到了床邊,將枕邊的頭繩放到了少女胡亂摸索著的手中。少女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但卻下意識地說出了謝謝。她熟練地扎好馬尾,將頭繩綁成了漂亮的蝴蝶結(jié)。
“啊!”
床上的少女驚叫起來,立馬把自己縮進(jìn)了被子里,天藍(lán)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迪盧克。迪盧克也覺得有些突兀了,并沒有靠近少女,退回到了窗邊。溫柔地詢問琴身體是否還有哪里不舒服。
“身體......”
琴活動了一下四肢,并沒有什么不適。她搖了搖頭,對著迪盧克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她環(huán)顧四周,打量著房間,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西風(fēng)教團(tuán)的治療室里。她仔細(xì)回想起了之前的一切。
“迪盧克前輩.....”
琴看著迪盧克那破爛的皮草,大概知道自己昏迷后發(fā)生了什么。她不顧迪盧克的擔(dān)心,站在床旁,做出了標(biāo)準(zhǔn)的騎士禮,為迪盧克致以最誠摯的感謝。而迪盧克苦笑著看著一臉鄭重的少女,緩緩地抬起了手。
“團(tuán)長多禮了?!?/p>
四年了,這個動作迪盧克已經(jīng)四年沒有對任何人展示。而今天,琴仿佛又看見了那個最年輕的騎兵隊長回來了,那個自己腦海里閃著光的晨曦騎士再次出現(xiàn)在了自己眼前,在自己面前行了最標(biāo)準(zhǔn)的騎士禮。
“誒?。俊?/p>
琴伸出手,將臉上的溫?zé)崮ㄈ?,呆呆地看著手里的余溫。眼淚無聲地滑落,在臉上留下溫?zé)岬暮圹E。她抬起手,想要止住淚水,但是她卻擦都來不及擦。
為什么我要哭?。繛槭裁次业男南癖痪o緊地抓住了?
琴覺得自己有些難以呼吸,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哽咽地哭了起來。她的心現(xiàn)在十分復(fù)雜,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但是她有一個念頭她明確——她想哭,面前的這個人讓她想哭。
“對不起......”
琴的手在自己臉上不停的擦拭,淚水也不停地流。
“如果不是騎士團(tuán),你也不會......”
那時摔門而出的少年還在琴的腦海里,那是琴第一次擔(dān)心親人以外的人。她的心也被那個離去的少年牽動,她感到了慌亂,感到了焦急。
他怎么了?他要去哪里?他還會不會回來?
琴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要去彌補(bǔ)少年,要去改變少年眼中已經(jīng)黑暗不堪的騎士團(tuán)。但是越努力她就越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足。她一次又一次的被幫助,一直跟在前輩的身后,沒有與他單獨對視的機(jī)會。
“不......這不是你的錯......”
一雙溫暖的手捧起了琴的臉,為梨花帶雨的姑娘拭去淚水。這雙手的主人溫柔地笑著,眼里裝著繁星,那么的美麗。
“早已過去了,騎士團(tuán)也不缺我這一個?!?/p>
迪盧克將臉湊近,讓兩人都能感覺得彼此的鼻息。他微微低頭,與讓額頭與額頭相碰,感受對方的溫度。
眼前的少女被自己無與倫比的責(zé)任心給遮蔽了雙眼,沒有看清自己真正的職責(zé)。蒲公英騎士象征著自由,可琴被瑣事所纏繞,以自由的名義失去了自由。
這不是迪盧克想要看到的,也不是琴身邊的人想要看到的,更不是那位神想要看到的。
“她與我的一位友人很像......”
當(dāng)綠色之人對迪盧克說出這句話時,眼中流轉(zhuǎn)的是懷念,是高興,是傷感。這位平日里嬉皮笑臉的少年,第一次在迪盧克面前露出這般臉色。
“不要讓琴太像她了,蒲公英是自由的.....”
綠色之人為迪盧克留下最后一句話,化作青光消失在眼前,只是留下了鷹隼的羽毛,緩緩地飄落。
所以迪盧克要拯救這個少女,將她拉出瑣事的沼澤,用他自己的方式。
琴感受著近在咫尺的鼻息,有些恍神。那種似曾相識的幸福感襲上了心頭,她突然臉一紅,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迪盧克是不是聽見了自己昏迷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對于迪盧克肯定的回答,琴表示只想找個地洞鉆下去。這實在是太羞恥了,自己的心聲在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來,還被自己最在乎的人給記住了。
迪盧克看著面前嬌羞的琴,突然覺得好可愛,下意識的抬起了手捏住了琴的臉頰??粗俜勰鄣淖齑?,迪盧克有些神游,頭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這是琴第一次接吻,也是最倉促的一次。當(dāng)感受到對方溫?zé)岬淖齑綍r,琴的大腦已經(jīng)一片空白了。她的鼻尖縈繞著迪盧克身上特殊的香氣。就像迪盧克的吻一樣突然,香氣直接沖進(jìn)鼻腔,刺激著琴的大腦。
良久,唇分。
琴的臉已經(jīng)紅成水蜜桃了,她將手指放在嘴唇上,感受著還殘留的余溫。而迪盧克那平日里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里帶著的是得逞的壞笑。琴明白了,這是回答,是那句話的回答。迪盧克用他的作風(fēng)在回應(yīng)琴的情愫。
我也喜歡你呀,琴。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見迪盧克的心聲,她笑了,笑得很開心。她伸出手環(huán)住了迪盧克的脖頸,將自己的鼻尖與對方相碰。
“我想去一個地方......”
琴的眼睛里帶著憧憬與期待,像是幸福的新娘一般,溫柔的注視著迪盧克。
“可以陪我去嗎?”
迪盧克的回答沒有一點猶豫,他牽起了琴的手,將她帶到了窗邊。推開窗,漫天的繁星與明月散發(fā)著各自的星輝,但是琴卻絲毫不在意。因為面前之人的眼睛里裝著的,是比星空更加浩瀚美麗的星河。
當(dāng)站在窗臺上時,琴就知道了后面的發(fā)展。但她不在乎,會不會被民眾舉報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她僅代表自己。就像龍災(zāi)時那樣,只代表琴·古恩希爾德。無關(guān)出生,無關(guān)地位,此時的她就是《少女薇拉的憂傷》中的薇拉——一個墜入愛河的少女而已。
牽著他的手,琴大膽地跳出了窗臺,在空中張開了風(fēng)之翼。感受著晚風(fēng)吹拂自己的臉,琴的心情從未像如此這般舒爽過,她就像是蒲公英的種子一般,隨著風(fēng)的軌跡飄向遠(yuǎn)方。
琴看不見自己身上的異樣,可是迪盧克看得見。琴全身籠罩著淡淡的青光,這是風(fēng)神的賜福,是迪盧克向風(fēng)神祈求的賜福。他感謝風(fēng)神的饋贈,并且在心中暗暗決定,將酒吧里的蒲公英酒打七折賣給他。
兩人駕著風(fēng)飄過了蒙德城的上空,看著身后的蒙德城越來越小。他們飄向風(fēng)起地的方向,琴看見了那顆巨大的樹,風(fēng)神的神像正散發(fā)著幽藍(lán)的光輝。突然聽見了悅耳的琴聲,琴看向了神像旁演奏豎琴的吟游詩人。
綠色之人閉上眼,忘情地演奏著美妙的樂曲。琴跟著節(jié)奏輕輕地哼唱起來,她聽過這首曲子,蒙德的廣場上時常會響起這首曲子,她總會不自覺地停下手中的筆,去聆聽這優(yōu)美的旋律。
迪盧克看著琴,也不自覺的被感染了。嘴角揚起開心的弧度,聽著琴那可愛的哼唱。飛過了風(fēng)起地就到了達(dá)達(dá)烏帕谷。萬籟俱寂之時,大陸的每一處都是一樣的。平時鬧騰的丘丘人集合地在這一刻也是陷入了夜晚的寧靜。迪盧克看著平時高大的丘丘人暴徒現(xiàn)在在自己腳下像一只小貓一樣,就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掠過這安詳?shù)恼?,便到達(dá)了目的地——誓言岬。
迪盧克牽著琴的手,漫步在這安靜的地帶。聽著兩人踩著草地的聲響,迪盧克的心平靜了下來。突然吹來了一陣晚風(fēng),草叢被吹得沙沙作響。琴捋著自己被吹起的鬢角,與迪盧克驚訝的相視。
這是兩人從未見過的光景——螢火蟲群從草叢中緩緩升起,像是掉在地上的星星,將琴和迪盧克圍在其中。????似乎是在歡迎兩人,螢火蟲群圍著他們閃爍起了微弱的火光。琴伸出手接住了一只閃閃發(fā)光的螢火蟲,看著在手中忽明忽暗的星星,琴會心一笑,抬起手,將它放回了自由的天空。
愿望實現(xiàn)了......
琴不止一次幻想過誓言岬的景色,每當(dāng)看完一本言情小說,她的心都會十分躁動。
“如果有機(jī)會的話,趁休息來一次應(yīng)該沒問題吧?就一次的話.......”
但是她卻只能想一想,然后被每天的瑣事纏繞,不得抽身。但是這一次,她不僅來到了這里,而且并不是孤身一人。她握緊了對方的手,感受著掌心的溫度。而迪盧克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心境,在螢火蟲的簇?fù)硐?,將她帶往誓言岬的至高點。
兩人坐在了一起,緊緊地貼著對方,傳遞著各自的體溫。琴斜著頭,靠在了迪盧克的肩上,與迪盧克一起看著海平面遠(yuǎn)處那深邃的黑色。
“我會不會在做夢啊.....”
琴的喃喃自語傳到了迪盧克的耳朵里。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手?jǐn)堊×饲俚难屗孔约焊恍?。聞著琴身上少女的體香,迪盧克指向了遠(yuǎn)方的海平面。
“你覺得那溫暖的晨曦會騙你嗎?”
遠(yuǎn)方的海平面升起魚肚白一般的朝陽,它散發(fā)著晨曦的光,為大海灑下波光粼粼。琴聽著潮汐拍打在崖壁上的聲音,將自己又更貼近了身邊的人。
她連做夢都沒想到過這一幕,所以怎么可能會有假?
琴抬起頭,看著迪盧克那被晨曦印染的臉,幸福地笑了起來。迪盧克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將頭低下,去滿足閉上雙眼的請求。
再一次兩唇相印,形成了最美的畫卷。這一刻的世界那么的美麗,兩人感受到了被晨曦喚醒的萬物蘇醒,那夜里寒冷的海風(fēng)被晨曦染上了溫度,以及對方那柔軟的唇所帶來的萬千情話。
晨曦到來,夜之鷹在樹上收起了羽翼,看著樹下沉睡的幼獅睜開了雙眼。


? ? ? ? ? ? ? ? ? ? ? ? ? ? ? ? ? ending3:Parallel Lines
當(dāng)琴醒來的時候,床邊圍滿了人??藜t了眼的芭芭拉,如釋重負(fù)的安柏,溫柔和藹的麗莎,斜靠在窗臺處的凱亞,以及......
那在床尾手持豎琴的綠色少年。
琴知道自己又添麻煩了,無奈地苦笑,向面前的眾人道了歉。
“巴......溫迪閣下......”
琴將芭芭拉阻攔的手移開,站在了床邊,將手放在了胸前。
“感謝您的幫助?!?/p>
能在那種險境里讓自己全身而退的,可能只有面前的風(fēng)神才能做到??粗倥畼?biāo)準(zhǔn)的騎士禮,鷹絮與綠草的少年無奈地笑了笑,將那想要說出實情的想法埋在心底。
這是他的選擇,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這是他們將要書寫的自由詩篇,我不再是執(zhí)筆人......
溫迪笑著說沒事,將那份悲傷藏得完美,讓自己像平時一般嬉皮笑臉。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全身火紅的小家伙探出了頭,大大的眼睛里帶著擔(dān)心與害怕。琴看著她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又感到一些愧疚。
讓大家這么擔(dān)心,真是失職......
她招呼小家伙來到自己身邊,將她抱起,聽著小家伙關(guān)切的問候,琴溫柔地笑了起來。
“我沒事了,可莉......”
琴輕輕地拍著可莉的背,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
“讓你擔(dān)心了,對不起呀?!?/p>
重新躺回床上的琴,再次被眾人簇?fù)碓谝黄稹?衫蚰贸隽俗约何赐瓿傻漠?,將紙筆一起送到了琴的面前。琴接過了還有著余溫的畫筆,有些犯難。
小烏龜嗎......?
琴對于自己的畫藝并沒有多少信心,但是這畢竟是可莉的請求。她看著畫上的星落湖里有鴨子,有魚,還有被擦掉一半的小烏龜,她苦笑著抬起了頭,看向了眾人。
“你也養(yǎng)過小烏龜吧?可以幫......”
看著眾人疑惑的臉,她呆住了。她手中的筆滑落,掉在了地上,成為了冷場中唯一的聲響。她的嘴巴微微張開,那想要說出的話像是被嗓子扯住了,只能嘴唇微動。
是誰說過他也養(yǎng)過小烏龜?
是誰呀......
我忘記了嗎?還是說根本就不存在,是我記錯了......
琴的胸口一緊,她緊緊地捂住胸口,感受著那突然無法呼吸的痛。她感覺得到自己悸動的心里缺少了什么,缺少了很重要的東西,讓她不該忘了的東西。
可莉的畫掉在了地上,將畫筆蓋在了下面。
麗莎伸出了手,放在了琴的額頭,催動了神之眼。在琴的記憶里,她發(fā)現(xiàn)了斷層,發(fā)現(xiàn)了青色的霧,遮住了琴的些許記憶。
“沒事了,休息一下就好?!?/p>
麗莎安撫琴躺下,將手收回,看向了床尾的綠色少年,投射出疑惑的眼神。而少年只是微微搖頭,露出了悲傷而又無奈的神色。麗莎不再追問,她不覺得面前的人會傷害琴。
這可能是他們保護(hù)的手段吧......
麗莎將心底的想法拋在腦后,組織著大家離開治療室,讓琴好好休息。在眾人與琴各自道別之后,治療室里又變得寂靜下來,琴看向了窗外的夜空,心里想著最近的事真多,連腦子都不清醒了。
“琴團(tuán)長......”
床尾的綠色少年露出了苦澀的笑,他指向了窗外。
“可以陪我一下嗎?”
在琴驚訝與疑惑的眼睛里,溫迪走到了窗邊,看向了蒙德城里還亮著光的地方,眼中的悲傷溢了出來,藏也藏不住。
“我只是突然想喝一杯......”

蒙德城里總有個地方亮著燈火,因為“天使的饋贈”是24小時營業(yè)的。這是迪盧克老爺親口說的,而酒館門口的牌子也永遠(yuǎn)寫著“歡迎光臨”,如果不翻過來,人們都不知道后面有著“本店打烊”的字跡。
琴站在酒館門口,伸出手抓住了門把。她的心很躁動,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著。而大腦也向琴傳遞著名為“害怕”的情緒。
這門后面有什么?為什么我會害怕?
綠色少年伸出了手,按在了琴的肩上,他那溫柔的臉上是碧綠的眸子,帶著悲傷,帶著心疼。他的笑讓琴有些安心,她推開了酒館的門,聽見了迎客鈴鐺的響聲。
綠色的少年熟練地坐在了吧臺前,向酒保討要了一杯蒲公英酒。酒保很快便接了一杯滿滿的酒遞到了少年面前。
“你要喝什么?”
綠色少年拿起酒杯,看向了在門口發(fā)呆的琴。而琴好像沒聽到,只是看著酒保,嘴唇微微顫動。她的心不知道為什么被狠狠地抓住了,要被扯出胸腔,向著面前的人飛去,而且痛得她發(fā)慌,她想說出口的話也離不了口,只能在喉嚨里打著轉(zhuǎn)。
“這是菜單......”
火紅頭發(fā)的酒保將菜單放在了吧臺上,轉(zhuǎn)過身擺弄起了身后架子上的酒具,沒有再讓琴看見他的臉。琴僵硬地坐在了溫迪旁邊的位置,瀏覽起了菜單。她盡量平復(fù)著發(fā)瘋的心,要自己保持清醒。
“這個吧......”
琴的聲音很輕,像是蚊子一樣。但酒保聽見了,他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被指著的酒名,微微點了點頭,便開始熟練地操弄起調(diào)酒的器具。
為什么這么熟悉......
酒保的背影讓琴有些恍惚,眼前的身影和腦中模糊的人重疊。她似乎看見了一個騎馬的少年在夕陽的光芒下燦爛地笑。帶著騎士的熱誠與風(fēng)度,在眾人的歡迎中凱旋而至。
但是......
琴卻只記得他的名字了,只記得他曾是騎士團(tuán)的騎兵隊長,只記得他幫助自己與外來的旅者解決龍災(zāi),剩下的東西她都沒有印象。但他的臉也是,明明那么的熟悉,卻又帶著陌生的冷淡。
“請慢用......”
酒保將酒推到了琴的面前,轉(zhuǎn)過身開始整理調(diào)酒的工具,沒有與琴對視。似乎那會讓他的工作分心一般,將自己完全沉浸在了酒器里。
琴將酒杯輕輕地放在嘴邊,抬起了頭,一飲而盡。隨著冰涼的酒流過舌尖,琴第一次品嘗到了凱亞嘴中贊不絕口的“午后之死”。奇妙的味道刺激著琴的味蕾,讓琴有些驚訝于它的美味。但隨之又從酒里讀到了淡淡的情緒——有悲傷,有不舍,有愧疚,有歡喜。
她站起身,說著自己身體有些不適,便走出了酒館。
溫迪看著琴放下的酒杯,注視著里面那金黃的酒液,心里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他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午后之死”,它沒有“午后之死”那碧綠的美色。它是貓尾酒館的招牌,是那個老板娘最愛的酒——瑪格麗特。
酒里的檸檬汁是他酸楚的心,而那加入的鹽是他心里裝滿的淚水。
他看向了酒保,發(fā)現(xiàn)他那擦拭酒器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嘴唇發(fā)著顫,那火紅的眼睛里翻涌著晶瑩的淚花。他一直都在強(qiáng)撐,一直都在忍耐,將所有心事都藏進(jìn)了酒里,不放在臉上。
瑪格麗特的酒語是淡淡的哀思,但卻強(qiáng)烈無比......
琴關(guān)上了酒館的門,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fā)出太大的聲響。她的淚水止不住地向外流,將自己的手涂滿了溫?zé)帷?/p>
好痛啊......
那杯酒像是炙熱的火焰,順著琴的喉管往下,在琴的體內(nèi)翻涌著,帶著不可抗拒的傷感。讓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溢出了里面的悲傷。
為什么?。繛槭裁匆薨。?/p>
為什么心會這么痛?。?/p>
為什么看見他我就忍不住地想哭?
為什么我感覺心里缺了一塊,一塊很重要的部分?
缺失的地方滴著血,那滾燙的感覺在胸腔里撞擊著,要把我刺穿了一樣。
靠著酒館的門,琴哽咽了起來,眼睛被淚水模糊了。她在恍惚間聽見耳邊響起了聲音,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對不起......
我來晚了.......
沒事了......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求求你......
救救她......
不要啊......
不要再來奪走我的東西了......
不要?。∥仪笄竽?!不要??!
不要啊......
這到底是誰的聲音連琴自己都不知道,但她就是在琴的耳朵里響起。那話里的悲傷,那話里的無助,那話里的絕望。都是聲音主人的心聲,都是他當(dāng)時的痛苦,都是在琴的心中留下的噴血傷口的元兇。
琴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著,她聽著那在耳邊回響的聲音,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廣場的風(fēng)神雕像。她抬起頭,看向了風(fēng)神,淚水還在往下流。
那個少年的身影在眼前瘋狂的閃現(xiàn),他的笑容像是最鋒利的尖刀,將琴的心插穿。但琴卻喊不出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對于他的感情。像是被抹去了一般,她感受不到,也說不出口。
“聽?wèi){......”
琴屈膝而跪,雙手在胸前合十,帶著哭腔發(fā)出了沙啞地聲音。
“風(fēng)引......”
少女的向著風(fēng)神發(fā)出了最虔誠的祈禱,希望風(fēng)神能夠為自己解脫痛苦。但是除了涼涼的晚風(fēng),琴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
對不起,琴......
并不是風(fēng)神沒有接收到少女的祈禱,而是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別人。溫迪看著眼前已經(jīng)失控的紅發(fā)酒保,心里翻涌著無盡的惆悵與心酸。
懇請您讓她忘記這段感情!
那個堅決的請求還在耳邊回響著,但那個堅決的人已經(jīng)跪在了滿地的酒器之間。他的眼里早已沒有那時的真誠與堅定,只有止不住的淚水以及從心中滿溢出來的傷痛。
他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與地板上的鮮血混在了一起。他根本沒有在乎那被破碎酒器劃破的手心,只是呆呆地看著地面,看著那混在一起的血液與眼淚。
溫迪知道,這是最殘酷的選擇,也是兩人之間最悲傷的結(jié)局。
從此兩人都只是彼此的過客,成為了互不相連的平行線。他們在終點相會,卻又在終點分別,因為下一個終點的旅途里,他們還是平行線,而且是無法像從前一樣遙望彼此的平行線。
從此以后,蒲公英騎士會如往常一樣,為蒙德的白天守望夜色。
從此以后,暗夜英雄還會同過去一般,為蒙德的黑夜帶來火光。
只是他們不能像過去一樣,背靠著彼此,如同繁星與明月,朝陽與白云一般守護(hù)著蒙德。
而是日與月,在彼此走過的路徑上,用自己的方式愛著蒙德。
溫迪離開了酒館,聽著迪盧克控制不住的哭聲越來越大,他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看著漫天的繁星,溫迪的眼里慢慢地泛起淚花。
加油吧,譜寫詩篇的人們......
希望我們還能相會......
綠色少年的身體漸漸透明起來,化作了點點綠光,向著星空升起。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便慢慢地飛了起來,停在了蒙德城的上空。
“再見......”
綠色的光輝飄向了天空中的島嶼,沒有留戀下方安寧的城鎮(zhèn)。因為這座城的全景他已經(jīng)記在了腦海中,永遠(yuǎn)不會忘記。
北方的王狼從睡夢中蘇醒,看向了那遠(yuǎn)去的綠光。東風(fēng)的巨龍在空中發(fā)出悲傷的低吼,想要挽留那逝去的神明。?但他們都知道,所有的挽留都是無用功。
失去神之心卻再次動用神的力量,并且違背了生命的準(zhǔn)則,乃是不可饒恕的僭越與無法赦免的死罪。
這一刻,晚風(fēng)吹起,為寧靜的夜晚帶來聲響。樹發(fā)出沙沙的悲鳴,水蕩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紋。這片被守護(hù)了千年的大地在痛苦地哭著,像是失去了母親一般。
沒有人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是可以確定的是......
蒙德城里再也沒有綠色的身影,沒有了他奏響的旋律。
蒲公英的種子不能與夜梟相伴夜空,夜梟也看不見蒲公英盛放的時刻。
因為白天不能隱匿夜梟的身影,而溫柔的晚風(fēng)也帶不走蒲公英的種子......


作者的話
大家好,我是傻傻的阿藥。
迪盧克與琴終于完結(jié)了,我也達(dá)成了我所說的三個ending的目標(biāo)。所以每一個文集完結(jié)時才會開展的“阿藥茶會”又如期的到來了?。?/p>
首先在這里,先謝謝我的粉絲們對我的幫助,評論區(qū)的大佬們給我的建議。我在這里真的非常感謝你們,我的成功和你們也有莫大的關(guān)系。
之后,便是我對于三個不同結(jié)局的看法,以及為什么要寫三個結(jié)局這個問題的回答。
第一個結(jié)局是我覺得最合適兩人的結(jié)局,也是我所標(biāo)上“糖里帶刀”和“真實”標(biāo)簽的結(jié)尾。這個結(jié)局同時也是最讓我心安的結(jié)尾。并不是我不愛吃糖,而是我覺得這樣的結(jié)尾很美好,非常的羅曼蒂克,而且在這里我是把迪盧克的形象描繪出我自己的心中的顏色。
如果讓大家覺得有些反感的話,我在這里向大家道歉,對我自己的一己私欲讓你感到不適而報以歉意。
第二個結(jié)局就是所謂的“糖”了,這份糖是我目前寫過最甜的一篇,也是我心中的兩人情感最美的樣子。這種忘記各自的身份與地位,沉浸在彼此的柔情之中。想想都讓我覺得幸福,所以我在這里就分享給大家,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第三個結(jié)尾,是我最難以割舍的結(jié)尾。我之所以想要寫三個結(jié)尾,也是與它有關(guān)。因為這是我想通過寫兩人情感碰撞來讓自己突破。我深感自己的文筆和文風(fēng)仍然需要打磨,需要提高,所以就想也這種方式來嘗試新東西,來挑戰(zhàn)自己的未知領(lǐng)域。
所以希望大家也能夠?qū)ξ姨岢鼋ㄗh,我會認(rèn)真地聽取的。
同時,這其實是我最想看到結(jié)尾。因為我一直隱隱覺得原神的官方故事像一個“黑暗童話”,會在最后狠狠地刀我們。所以我才決定寫成標(biāo)題“Parallel Lines(平行線)”一樣的結(jié)尾。因為這才是黑暗童話里兩人最貼切的結(jié)局(我自認(rèn)為的)。
三個結(jié)尾的誕生也是因為是我想通過不同的結(jié)尾來塑造我心中的人物,比如我只寫第二個結(jié)尾,那你們就看不到將情感寄托在酒里的迪盧克了。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文中的人更加飽滿,更加真實,更加的可以讓你們感受到我在寫這篇文時的感情。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么多了,我現(xiàn)在看了看這篇文的字?jǐn)?shù),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破萬字了。算上之前的兩篇,已經(jīng)2萬字左右了。突然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又感覺沒什么大不了的。
因為這一路都有你們陪著,我很開心,也很慶幸。
所以看到這里的你呀。
愿風(fēng)神護(hù)佑你,愿風(fēng)伴你而行。
我們來日再見。
(PS:春節(jié)將為大家?guī)砀视甑奈?,至于魈的文,看我到時候有沒有抽的意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