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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一個“違背祖訓”的決定,然后將一個學科推進了幾十年

2023-06-26 08:46 作者:返樸科普  | 我要投稿

在《他是一名醫(yī)生,卻改變了天文學》中,作者詳細介紹了作為天文學家德雷珀的一生。而他的成就離不開自己妻子安娜的支持與協(xié)作。在德雷珀去世后,安娜為了紀念自己的丈夫,并使他們未完成的事業(yè)以最高的效率被完成,她用28年的時間持續(xù)資助哈佛天文臺的一個天文學團隊,直到其逝世。最終,哈佛天文臺獲得20多萬顆恒星的光譜,并將它們分類后編制為著名的“亨利·德雷珀星表”。安娜的遠見與慷慨有力推進了天文學與宇宙學的發(fā)展,在她的支持下,多名哈佛女計算員成長為杰出的天文學家,鑄就了哈佛天文臺的輝煌。她的姓名與繁星同輝。


撰文?|?王善欽
在天文學(包括天體物理學)領域,以亨利·德雷珀(Henry Draper,1837-1882)命名的“亨利·德雷珀星表”(Henry Draper Catalogue)是一個無法繞開的重要名詞。德雷珀星表記錄了幾十萬顆恒星的光譜與亮度。它是人類認識恒星的一個巨大的寶庫,對天文學的幾乎所有分支都有重要影響。
然而,德雷珀星表卻并不是亨利·德雷珀本人編制的。那么,為何這個星表以德雷珀為名?這是一個曲折卻波瀾壯闊的故事。



一位被遺忘的女科學家



在科學史上,有一個特殊的女性群體,她們協(xié)助自己的丈夫或男性親屬從事科學研究,但她們并不被視為相關研究的合作者,因此往往籍籍無名,或者只是偶爾被提起。
亨利·德雷珀(以下簡稱為“德雷珀”)的妻子安娜·帕爾末·德雷珀(Anna Palmer Draper,1839-1914)就是這個特殊群體中的一員。
安娜于1839年9月19日出生于康涅狄格州(Connecticut)斯托寧頓(Stonington),原名為瑪麗·安娜·帕爾末(Mary Anna Palmer)。她的父親科特蘭德·帕爾末(Courtlandt Palmer,1800-1874)是一名富裕的律師、商人和房地產(chǎn)投資者,母親是瑪麗·安·蘇伊丹(Mary Ann Suydam,1812-1867)。

安娜·安娜·帕爾末的畫像。│圖源:John White Alexander(1856-1915)


安娜的父親老帕爾末出生于斯托寧頓,少年時就移居紐約,后來因投資房地產(chǎn)而致富。此后他又投資鐵路,擔任普羅維登斯(Providence)與斯托寧頓鐵路公司的總裁。他還是紐約安全存款公司(Safe deposit company of New York)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以及幾家商業(yè)公司的董事。[1]這些商業(yè)投資使他成為紐約的富豪之一。
安娜從小在紐約的麥迪遜(Madison)大道的一幢豪宅里長大,這是老帕爾末出資蓋起來的。她有一位哥哥理查德·帕爾末(Richard Suydam Palmer,1834-1870)與一個弟弟小科特蘭德·帕爾末(Courtlandt Palmer Jr.,1843-1888)。
1867年,28歲的安娜與30歲的德雷珀結(jié)婚,去掉原先的首名“瑪麗”,并隨夫姓?;楹?,安娜立即成為德雷珀的助手。為了將盡量多的時間投入到科學研究,他們的蜜月之旅最遠只到達下曼哈頓(lower Manhattan)城區(qū)。他們到那里的目的是購買一塊玻璃鏡坯。[2]夫妻倆將其打磨、拋光、鍍銀后,使其成為口徑為28英寸(71厘米)望遠鏡的主鏡。
安娜自幼居住的豪宅也成為夫妻二人的共同財產(chǎn)。二人將它的一部分改造為實驗室與車間,并將另一部分用以舉辦科學沙龍與科普講座(可以容納200位聽眾[3]
在需要觀測星空時,他們就去黑斯廷斯(Hastings)的天文臺內(nèi)觀測,在距離天文臺2英里的多布斯費里(Dobbs Ferry)的住處休息。[3]德雷珀每次觀測,安娜都會陪同。在從事不需要夜空觀測的工作(比如分析拍攝到的底片、從事光譜學研究、打磨望遠鏡鏡片等)時,他們就在紐約家中一起工作。
兩人剛結(jié)婚時,那時最主要的照相方式還是濕版照相。要拍攝天體照片,必須在觀測前迅速制作底片,避免濕版底片在拍攝時變干失效。安娜的任務之一就是在觀測前在玻璃板上抹上珂羅酊,制成濕版底片,然后再一同拍攝。[3, 4]在干版照相技術成熟后,二人又積極制作干版底片,并由安娜管理。[4]
1872年,28英寸望遠鏡落成,安娜協(xié)助德雷珀用它拍攝了織女星光譜的照片。他們得到的織女星光譜照片中顯示出明顯的吸收線特征。這是人類首次拍攝到顯示吸收線的恒星光譜。此后到1882年的10年間,安娜協(xié)助德雷珀用100多張玻璃底片拍攝了78顆恒星與行星的高品質(zhì)光譜。

德雷珀的28英寸(71厘米)反射望遠鏡與使用同一支架的12英寸(30.5厘米)折射望遠鏡。│圖源:Hastings Historical Society


1874年5月10日,安娜的父親逝世,留下了數(shù)額巨大的遺產(chǎn)。她與她的哥哥的后人(她哥哥在1870年就已逝世)以及弟弟分別繼承了一部分。
1878年7月29日的日全食期間,安娜自愿在帳篷里為德雷珀以及其他人計時、讀秒,以避免其他人因全神貫注看日全食而錯誤計算了日全食的持續(xù)時間。[3]她也因此成為那次日食遠征隊中唯一沒有目睹日全食的人。
1880年9月30日,安娜協(xié)助德雷珀用11英寸望遠鏡拍攝獵戶座星云(M42),他們是最早拍攝這個星云的人。1881年,安娜協(xié)助德雷珀拍攝“1881年大彗星”的彗尾,并獲得了這顆彗星的彗頭的第一條光譜。
從1867年到1882年,安娜與丈夫并肩前進了15年,她不僅擔任德雷珀的助手,自己也成為一名出色的女科學家。然而,她始終以不署名助手的身份參與合作,這使她作為一名女科學家的身份被大多數(shù)人(尤其是后人)忽略——盡管她被選為太平洋天文學會的成員。[4]
對于安娜而言,真正的不幸并不是自己的科學家身份被忽略——她并不在意那些,而是丈夫的英年早逝:1882年11月20日,德雷珀因病逝世,年僅45歲。
德雷珀的突然離去不僅沉重打擊了安娜,也使夫妻二人拍攝大量恒星光譜并為它們分類的宏大計劃突然中斷。



為事業(yè)出資求合作



盡管經(jīng)歷了持續(xù)的巨大悲痛,安娜還是決定將丈夫未竟的事業(yè)繼續(xù)下去。一開始,她計劃購買德雷珀建設的天文臺的地產(chǎn)(該地產(chǎn)屬于德雷珀父親,德雷珀父親逝世前將其贈與其妹妹,即德雷珀的姑姑),從而真正擁有該天文臺,然后將該天文臺命名為“亨利·德雷珀天文和物理觀測臺”(Henry Draper Astronomical and Physical Observatory)
為了繼續(xù)從事恒星光譜的拍攝與分析工作,她還決定雇傭兩名助手,一名負責拍攝恒星的光譜,一名負責分析光譜并與其他天體的光譜進行對比。但是,她無法找到她滿意的助手。
同時,安娜希望能夠資助天文學領域內(nèi)的專業(yè)團隊,獲得他們的協(xié)助。安娜計劃出資尋求合作的消息很快傳開。著名的望遠鏡制造商阿爾萬·克拉克(Alvan Clark,1804-1887)是最早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之一。德雷珀曾經(jīng)從他那里購買望遠鏡,夫妻倆與他很熟悉。
這個消息很快又從克拉克那里傳到了著名天文學家皮克林(Edward Pickering,1846-1919)耳中。當時,皮克林是哈佛大學天文臺(Harvard College Observatory,以下簡稱“哈佛天文臺”)的臺長。

1880-1890年之間的皮克林。│圖源:Mondadori Publishers


此前,皮克林就很贊賞德雷珀在天文照相方面的工作,二者又先后成為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德雷珀夫妻倆在紐約的住宅招待科學界同行時,皮克林也曾經(jīng)參與。因此,他與德雷珀夫妻成為好朋友。
1883年1月,皮克林給安娜寫了一封信,信中說:“親愛的德雷珀夫人,克拉克先生(一位著名的望遠鏡制造家)告訴我,你正準備完成德雷珀博士從事的工作,我對這件事很感興趣,這是我向你提出這件事的來由?!?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5](引文內(nèi)小括號為原文,下同。)
皮克林對安娜的計劃深表贊賞,承認并強調(diào)實現(xiàn)這個計劃具有很大的難度。然后他在信件結(jié)尾補充:“如果我能做些什么來紀念我一直欽佩其才能的朋友,我會非常高興?!?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5]
一些資料說安娜寫信給皮克林,尋求幫助與合作。但根據(jù)這封信的內(nèi)容以及時間差(從德雷珀逝世到皮克林寫這封信,只有2個月左右的時間),筆者推測應該是皮克林在聽到消息后主動給安娜寫信以尋求合作。
安娜立即回信,感謝皮克林“善意而鼓舞人心的來信”。[5]此后二人頻繁來信溝通具體合作事宜。在皮克林的鼓勵下,安娜整理了德雷珀的遺作,皮克林與合作者將德雷珀的結(jié)果寫成論文,于1884年發(fā)表[6](德雷珀與安娜未署名)。
1885年,皮克林首次將物端棱鏡技術與天文照相術結(jié)合,從而可以在同一張底片上拍攝拍到數(shù)十顆甚至數(shù)百顆恒星的光譜。這意味著批量拍攝恒星光譜的時機終于成熟了。皮克林馬上啟動了批量拍攝恒星光譜的計劃。1885年5月,他寫信給安娜,告訴她這個計劃,希望她對此感興趣,并提供資金支持。
安娜也立即意識到這個新技術的巨大潛力,同意用自己的遺產(chǎn)資助皮克林團隊,讓后者用集體的力量拍攝并分類大量恒星的光譜。安娜是富商的女兒,她在成長的過程中受到父親的耳濡目染,因此具有精明而理智的商業(yè)頭腦。她并沒有因為一激動就直接打錢,而是通過詳細的談判來規(guī)劃項目的資助,在此后幾個月她一直與皮克林溝通資金的撥付、使用等事宜。
根據(jù)皮克林后來的回憶,在談判過程中,安娜給了許多科學上的重要建議,如:怎樣讓哈佛天文臺的儀器能夠持續(xù)工作,特別如何讓其中一部分在晴夜徹夜工作;如何招聘大量計算員來加快數(shù)據(jù)處理進度;如何讓編制出的星表以合適的形式發(fā)表等。這些細節(jié)都體現(xiàn)出安娜作為一名科學家的專業(yè)能力。



一個“違背祖訓”的決定



1886年2月14日,安娜在回信中與皮克林為代表的哈佛天文臺達成協(xié)議,成立“亨利·德雷珀紀念”(Henry Draper Memorial)基金(以下簡稱為“德雷珀基金”)。這個基金將資助皮克林領導的團隊完成德雷珀的遺愿——拍攝并分類大量恒星光譜。
此前她所在的家族并沒有將遺產(chǎn)捐贈給天文機構(gòu)的先例,因此安娜的這個決定可以說是“違背祖訓”的決定。連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她的出資對天文學與宇宙學的影響有多深遠。
按照計劃,皮克林將用德雷珀基金招聘更多人員并購買照相使用的玻璃底片,這些人員將拍攝10萬顆恒星的光譜,并將它們分類。這些恒星不暗于9等。絕大多數(shù)人的眼睛可以看到的最暗的星為6等星,9等星的亮度是6等星的6.3%。根據(jù)協(xié)議,這個在后來彪炳史冊的星表的名稱是“亨利·德雷珀星表”(Henry Draper Catalogue)。
這是一個史無前例、雄心勃勃的項目,資金以分期的方式支付,這是此前安娜與皮克林約定好的模式,有利于她定期考察項目進展,如果不如預期將停止資助。無疑這也是對皮克林團隊的一個鞭策。在協(xié)議簽訂之后1周內(nèi),安娜就寄出1000美元作為這個項目的啟動基金,并承諾在此后定期支付。(當時的1美元相當于現(xiàn)在的32美元。)



為幾十萬顆恒星的光譜分類



在皮克林獲得捐助之前,哈佛天文臺共有6名女計算員,且并非都屬于皮克林的團隊。有了安娜分期支付的資金后,皮克林招聘了更多女計算員。她們主要從事恒星的光譜分類工作,并將結(jié)果編制為德雷珀星表。
在皮克林團隊中,男性天文學家負責觀測、拍攝恒星,女計算員負責分析照相底片、對恒星的光譜分類并編表。德雷珀的外甥女莫里(Antonia Maury,1866-1952)也一度是其中一員。
在項目的一開始,安娜還是對德雷珀生前使用的天文臺抱有期望,希望它與哈佛天文臺聯(lián)合完成德雷珀星表。[6]但哈佛天文臺的快速進展使安娜意識到只有哈佛天文臺可以完成這個壯舉。此外,她無法招聘到滿意的可在德雷珀天文臺內(nèi)工作的助手。因此,她決定將整個項目都移交給哈佛天文臺。
1887年,皮克林提出28英寸望遠鏡有利于更快完成恒星光譜類型的確認,安娜慷慨地將它(這是她最愛的望遠鏡)捐給了哈佛天文臺。此外,安娜還將德雷珀曾經(jīng)使用過的11英寸(28厘米)與15.5英寸(39厘米)望遠鏡贈予哈佛天文臺。哈佛天文臺用德雷珀基金建設了專門的圓頂,用以安放這些望遠鏡。

1900年左右拍攝的哈佛天文臺的照片(后期上色),前方的3個建筑由哈佛天文臺建設,來分別放置安娜捐贈的德雷珀與她使用過的3臺望遠鏡。│圖源:Harvard College Observatory, Tom Fine


德雷珀使用過的11英寸折射望遠鏡安裝于哈佛天文臺之后的照片。│圖源:Harvard College Observatory


2015年“出土”的原始記錄表明,安娜還將德雷珀此前給28英寸望遠鏡鍍銀的化學工藝配方分享給哈佛天文臺。德雷珀生前的相關筆記本與照相底片也被她捐獻給哈佛天文臺。

PHAEDRA項目整理出來的筆記本中關于安娜獻出望遠鏡鍍銀工藝的記錄。圖片來源:Wolbach library, CfA


為了加快項目進度,安娜還購買了8英寸(20.3厘米)口徑的新望遠鏡以及與之搭配的物端棱鏡,將其送給哈佛天文臺。這個望遠鏡被稱為“8英寸德雷珀望遠鏡”。[6]

安娜送給哈佛天文臺的8英寸折射望遠鏡。│圖源:Harvard College Observatory


在恒星光譜分類的任務交給哈佛天文臺之后,安娜因為身體變差等原因,基本不再繼續(xù)從事研究工作,而將主要精力集中于在自己家舉辦科學講座和展覽。不過,她會定期去哈佛天文臺,了解工作進展。期間,她與威廉明娜·弗萊明(Williamina Fleming,1857-1911)、安妮·坎農(nóng)(Annie Cannon,1863-1941)等女計算員成為好友。
1886年,皮克林團隊拍攝并分類了不暗于6等的5400恒星與暗于6等的2400顆恒星的光譜。1890年,皮克林出版了第一版《亨利·德雷珀星表》,里面包含弗萊明等女計算員對10498顆恒星光譜的分類。1897年,莫里與皮克林合作出版了北天的681顆明亮恒星光譜的分類。1901年,坎農(nóng)與皮克林出版了南天的1122顆明亮恒星的光譜分類。
這些進展都讓安娜非常滿意。每當哈佛的女計算員確認出新的光譜類型,皮克林等人就會將它們展示給安娜,安娜每次都會興奮不已。[3]
在項目建立后的第二年(1887年),她決定不再將目標限定在恒星光譜的拍攝與分類,而是將目標擴大為觀測一切與恒星有關的現(xiàn)象,[3]如恒星的星等,特別是變星的觀測。

弗萊明(最右站立者)向安娜(右起第二,坐在桌子前)展示德雷珀星表的進展,圖中其他人都是哈佛女計算員。│圖源:Center for Astrophysics/Harvard & Smithsonian





天文學的一座豐碑



坎農(nóng)與其他哈佛女計算員用4年時間分類大量恒星的光譜,并將它們與此前確認的恒星的光譜庫合并,編制出完整版的《亨利·德雷珀星表》。
這張星表包含22.53萬顆不暗于9等的恒星的位置、星等與光譜分類。1918-1924年,完整版的《亨利·德雷珀星表》被分為9卷,依次以《哈佛天文臺年鑒》(Annals of the Astronomical Observatory at Harvard College)出版。

德雷珀星表第一卷的卷首插圖與扉頁。插圖給出了由哈佛大學女計算員坎農(nóng)等人確定的恒星的7類典型光譜:O、B、A、F、G、K與M。│圖源:Annals of the Astronomical Observatory of Harvard College, volume 91, 1918 (Linda Hall Library)


安娜并沒有等到見證這一壯舉最終被完成的那一瞬間——1914年12月8日,安娜病逝,享年75歲。不過,她不會有遺憾,因為在她逝世前,當時尚未出版的《亨利·德雷珀星表》已編入約20萬顆恒星[3],是此前計劃的2倍。
從1886年建立德雷珀基金到1914年逝世,她用28年時間看著《亨利·德雷珀星表》的快速擴大。皮克林沒有辜負她,而她的努力也足以告慰她英年早逝的丈夫。
為了表達對安娜的感謝與懷念,1918年12月出版的《亨利·德雷珀星表》第3卷以安娜的肖像作為卷首插圖。在僅7行的簡短前言中,皮克林說明了這個項目的緣起,并說:“因此,以她[安娜]的肖像作為這一卷的卷首插圖顯得非常適合……”此時的皮克林也已進入生命的倒計時。

《亨利·德雷珀星表》第3卷卷首插圖的安娜的肖像。│圖源:Linda Hall Library


1919年2月3日,勤懇工作了一輩子的皮克林逝世(他未等到德雷珀星表的第三卷出版),后面6卷《亨利·德雷珀星表》的出版事宜由坎農(nóng)負責。1921年,沙普利(Harlow Shapley,1885-1972)成為哈佛天文臺的新一任臺長。
盡管沙普利人品頗有瑕疵,但他繼續(xù)支持哈佛天文臺進行恒星光譜分類等工作??厕r(nóng)帶領一批女計算員匯編《亨利·德雷珀星表》擴展表,里面包含部分天區(qū)的46850顆9等到11等星之間的恒星光譜(11等星的亮度是9等星的約1/6)。
最后,《亨利·德雷珀星表》及其擴展表共收錄了35萬9082顆恒星的光譜。為制作《亨利·德雷珀星表》而使用的玻璃底片達到120噸,它們至今仍保存在哈佛天文臺。
《亨利·德雷珀星表》首次實現(xiàn)了對幾十萬顆恒星的光譜進行編表、分類的宏大目標,使恒星光譜分類迅速成熟。德雷珀星表為人類認識恒星本質(zhì)做出了劃時代的貢獻,并惠及此后至今的天文學家。
坎農(nóng)在編制《亨利·德雷珀星表》的過程中提煉出的“哈佛分類法”(一維分類法)迅速成為持續(xù)至今的標準分類法,僅有少量修改。
莫里給出的更復雜的分類法則為此后的恒星光譜二維分類法(顏色-光度)奠定了基礎,并啟發(fā)赫茨普隆(Ejnar Hertzsprung,1873-1967)得到“赫羅圖”(Hertzsprung–Russell diagram),而赫羅圖又被公認為恒星物理學的基石之一。

根據(jù)依巴谷星表(Hipparcos Catalogue)中的22000顆恒星與格利澤星表(Gliese Catalogue)中的1000顆紅矮星及白矮星的顏色與溫度值繪制而成的赫羅圖。│圖源:Richard Powell


佩恩-加波施金(Cecilia Payne-Gaposchkin,1900-1979)在哈佛大學攻讀博士研究生學位期間研究了坎農(nóng)提供的恒星光譜照片,結(jié)合理論計算,她于1925年完成的博士畢業(yè)論文中首次提出:恒星以及整個宇宙的大部分物質(zhì)是氫。
由安娜一手促成的《亨利·德雷珀星表》是天文學的一座豐碑。即使用最保守的說法,我們也可以說安娜的資助將恒星物理學這一學科推進了幾十年。
事實上,安娜發(fā)起的這個項目影響的并不僅僅是恒星物理學。天文學家與天文學史專家杜利特·霍夫雷特(Dorrit Hoffleit,1907-2007)在1991年的一篇回顧德雷珀星表的發(fā)展歷程的文章[6]中說:“幾乎沒有一個天文學分支沒有從亨利·德雷珀紀念[基金]的成果中受益。如果沒有德雷珀夫人(安娜)的遠見與慷慨,人們將不知道皮克林和沙普利時代的哈佛[天文臺]是否會變得那么卓越。”
安娜對皮克林團隊的資助還推進了宇宙學的發(fā)展。皮克林團隊的女計算員勒維特(Henrietta Swan Leavitt,1868-1921)發(fā)現(xiàn)了造父變星的周期-光度關系;哈勃(Edwin Powell Hubble,1889-1953)使用這個關系確定了幾十個星系的距離,結(jié)合此前由斯里弗(Vesto M. Slipher,1875-1969)測出的其中一部分星系的退行速度,確認“星系退行速度與距離成正比”。這個結(jié)果意味著宇宙在膨脹(雖然哈勃本人并不這么認為),最終催生了大爆炸宇宙學。



哈佛女計算員的慈母



安娜的資助為弗萊明、坎農(nóng)、莫里與勒維特等女性天文學家的成才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基礎。皮克林使用安娜提供的資金支付她們的工資,使她們能夠在哈佛天文臺專心工作,成為優(yōu)秀的天文學家。在女性普遍難以進入科學界的100年前,安娜與皮克林成就了她們。皮克林是她們的嚴父,安娜是她們的慈母。
她們也代表“哈佛女計算員”(Harvard Computers)贏得了全世界天文學家與眾多媒體的崇敬。哈佛天文臺并不是唯一雇傭女計算員的天文機構(gòu),但哈佛女計算員是天文領域中最著名女性研究群體。
在皮克林逝世后,哈佛天文臺每次招聘低薪甚至無薪的女計算員時,都有雪片般的求職信從世界各地飛來,這些求職的女性都以能夠到這里工作為無上榮耀,堅信這里可以讓自己得到最好的鍛煉。而正是安娜的資助與皮克林的領導讓哈佛天文臺女計算員成為榮耀與成就的象征。



亨利·德雷珀獎章



安娜同時還是亨利·德雷珀獎章(Henry Draper Medal)的設立者。1886年,她給美國國家科學院捐贈資金,設立了這個獎,用以紀念自己丈夫。
德雷珀獎章一開始獎勵光譜研究與輻射研究兩個領域的研究,后來獎勵范圍擴大到整個天文學以及與天文學密切相關的物理學領域杰出的原創(chuàng)性研究。

德雷珀獎章。│圖源: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研究太陽輻射的朗利(Samuel Langley,1834-1906)于1886年成為第一個德雷珀獎章得主。皮克林于1888年成為第2個德雷珀獎章得主,德雷珀生前的競爭對手兼好友哈金斯(William Huggins,1824-1910)于1901年成為第6個德雷珀獎章得主。安娜的好友、德雷珀星表的主要編制者坎農(nóng)于1931年成為第21個德雷珀獎章得主。
1985年之前,德雷珀獎章每隔1-6年頒發(fā)一次,間隔不固定。1985年開始,德雷珀獎章每隔4年頒發(fā)一次。至今為止,該獎共頒發(fā)50次,僅有56名天文學家或物理學家獲得德雷珀獎章。獲獎者中大師云集,其中有9人在獲得該獎前或之后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7]德雷珀獎章因此成為天文學領域中的大獎之一。



她的姓名與繁星同輝



從1886年給出第一筆資金到她逝世,安娜共向哈佛天文臺捐獻了25萬美元;此外,她還通過遺囑將15萬美元的遺產(chǎn)捐給哈佛天文臺,用于維護和研究幾十萬張底片。[2]這40萬美元相當于現(xiàn)在的1200萬美元。
在國家贊助科研的風氣尚未流行,相關的制度也尚未完善的時代,私人贊助對于一些機構(gòu)與個人的研究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私人贊助往往直接決定了一個項目的生與死。
安娜逝世后,她收藏的大量文物、古董、掛毯、微型繪畫和其他藝術作品被捐給大都會藝術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安娜贈送給哈佛天文臺的28英寸望遠鏡至今還在哈佛大學。她贈送給哈佛天文臺的11英寸望遠鏡于1947年被后者送給中國(位于北京),但因為戰(zhàn)亂而丟失。她贈送給哈佛天文臺的8英寸望遠鏡則被送給波蘭,波蘭天文學家在此后多年用它繼續(xù)研究物端棱鏡光譜。[6]
正如坎農(nóng)于1915年在《科學》(Science)雜志發(fā)表的紀念安娜的文章所說:“她的姓名將永遠與天體物理學的科學榮耀地聯(lián)系在一起?!?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3]
她的姓名,安娜·帕爾末·德雷珀(Anna Palmer Draper),與繁星同輝。

主要參考文獻

[1] http://famousamericans.net/courtlandtpalmer/[2] https://www.lindahall.org/about/news/scientist-of-the-day/mary-anna-palmer-draper[3] Cannon, Annie J. Mrs. Henry Draper, Science, 1915, 41, 1054, 380-382[4] https://aas.org/posts/news/2022/10/month-astronomical-history-september-2022[5] https://storymaps.arcgis.com/stories/c7f380fd6a784f94a0fbb0303ef8adae[6] Hoffleit, Dorrit, The evolution of the Henry Draper memorial, Vistas in Astronomy,1991, 34, 1, 107-162[7] http://www.nasonline.org/programs/awards/henry-draper-medal.html

出品:科普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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