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聽著窗外的雨聲,我試著努力地去回憶自己記憶中的第一場雨,可無論我怎么用力,我的記憶似乎都無法穿過二十五年前的那個夏日午后的一場暴雨。
那場暴雨就像那年的愛情一樣突如其來,幾乎就在一瞬間里,把無處躲藏的我和她淋了個透濕。
我記得當時正和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眼看天邊的烏云越來越近,我的家卻還在湖的對岸。加快了步伐,走著走著,天空中就像突然打開了花灑一樣,而且好像是不偏不倚正對著我們,任我們怎樣狂奔,都跑不出這場暴雨的魔掌,就像我們也跑不出這場突如其來的愛情。
我牽著她跑了一段后,她松開我的手說她實在是跑不動了。
我記得回頭看她時的那一陣心動,濕透的薄衫緊貼著她豐盈的胸脯在起浮,雨水打濕了她盤起的長發(fā),延著她額頭上散落的幾縷頭發(fā)滴向她的臉龐,又順著她的臉龐滑向她的嘴角,然后從小巧的下巴尖上滴落。
看著她看著我的那雙清澈水靈的眼睛,又看見她那濕潤的紅唇,一股按捺不住的沖動油然而生。我們相擁在雨中,給了彼此一個深深地熱吻。那一刻,一切仿佛都被凝固了,包括那場和愛情一樣突如其來的暴雨。(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我還記得,我們后來索性放慢了腳步,牽著手在雨中的湖邊漫步,好像沒有太多的言語,臉上卻一直保持著笑容。而那場雨和那場愛情一樣,就在我們快到家的時候戛然而止了。
那場暴雨、那場愛情,帶著那雨過天晴后揮之不去的芬芳,深深地鎖進了我的記憶里。
我知道,我對雨的記憶是復雜的,那場繞不過的夏雨并不是我記憶中的第一場雨,記憶的波瀾漸漸平復之后,兒時的雨開始從記憶中慢慢地浮現了出來。
記憶中我還是個懵懂的少年,那天我正坐在窗前寫作業(yè),窗外的那場雨浠瀝瀝地下個不停,那應該是一場落在我家后院里的秋雨。
我記得那時我家后院里有五顆水杉樹,被窗外犀利的秋雨洗得濃綠如新,雨水在衫葉上匯集成更大的水珠,滴落在院墻下的一遍紅磚瓦上,敲擊出連綿動聽的清脆聲響。那紅磚瓦是院墻下一間雞舍的瓦,被雨水浸濕后,那瓦片的土紅色也變得鮮艷了起來。倒是雞舍中那兩只晴日里趾高氣昂的大公雞,此時被略帶寒意的秋雨淋濕之后,一身艷麗的羽毛變得邋遢不堪了,完全失去了晴日里的那種雄風,蜷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
而后,那連綿不絕的秋雨所夾帶的寒意,似乎通過那兩只公雞傳遞到了我的身上,讓年少的我第一次體會到了秋意漸濃。
我還記得當時把那種感受寫進我的作文里,我還記得那篇作文就叫《秋天的雨》,那段對雨中后院的描述還受到了語文老師的表揚。
也許,就是從那時起我開始喜歡雨,并隨著歲月的加持,我漸漸地學會了欣賞雨、聽雨。
我知道,深藏于我記憶中的絕不止這兩場雨。
春夏秋冬,太多的悲喜都藏在了雨中。年少的狂放、青春的惆悵、成年后的酸甜苦辣,似乎都有著一場雨的伴隨?;虼笥陜A盆、或連綿不絕、或酣暢淋漓、或感傷陰郁,那些雨沖刷著歲月,匯積成了一片記憶的湖泊。
連綿了幾天的雨,突然間又越下越大了,豆大的雨點猛烈地撞擊著窗戶的遮陽棚,那聲響打斷了我的思緒,無情地把我從回憶中敲醒。
雨、有時候是溫柔的,可以撫平心中如干旱般的浮躁。
可今年初夏的這場雨,卻讓我有些從未有過的不安和擔憂,這場雨,似乎在暗示著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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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22日,武漢、大雨,【初稿待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