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新的學期又開始了，上學期工作的阿姨有的因事離開了學校。加上新的學期學生人數(shù)的增加，護理工作的加大，學校正缺阿姨。學校附近找不到，號召員工們幫忙尋找。

第二天，老童果真從校外帶進一個。這女人五十歲出頭，中等個兒，胖乎乎的身體，挺著一個大大的肚皮，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有了幾月的身孕。圓溜溜的四肢上的肉脹鼓鼓的，多得不能再多。外加一個圓圓的大腦袋，腦袋和身子之間的距離好像特別的短，似乎沒有頸似的。走起路來，雙臂開開的張著，身體慢慢地遷移，活像一只大企鵝。

該女人姓柏，名翠，本市農(nóng)村人，生有一雙兒女。幾年前死了丈夫，一直未嫁。兒女們的婚事剛剛操辦完畢，均在外地打工，留下一個四歲上幼兒園中班的女孩，自己看管。柏翠本想出去找點事情做，弄點錢補貼補貼，可是，有孫女在身旁，就一直閑在家中，做專業(yè)的孫女陪護。孫女一入幼兒園，閑著沒事，就去打麻將、斗地主。常常是贏得少，輸?shù)枚?，有時還為錢的事和牌友們爭得面紅耳赤。兒女們寄回的錢，一多半都輸在了牌場上……

恰巧碰上了老童，柏翠向他講明情況后，老童當機立斷說可以進學校做阿姨，并且答應幫忙帶孫女。這不得不讓柏翠感激萬分，不知怎樣報答老童才是。

柏翠隨著老童去見老板，老板當即就把柏翠給接受了，并要求她迅速上班。柏翠十分的高興，當天就進了老童的寢室，并與之親親我我……后來就攪合在了一起無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老童每日幫柏翠提水、接送孫女、大事小事的幫著她，讓一同進來的另一位阿姨羨慕不已。

你想，照管二十多個孩子，其他的事不說，單說每日要為這些孩子清洗衣褲鞋襪、早晚的洗浴，就夠累的了?？吹嚼贤菢拥膸椭卮?，她心里總覺得不夠平衡——同樣是女人，又同樣做阿姨，為什么老童那樣的寵著柏翠？不就是他倆那個嗎？柏翠能做的，我又怎么不能呢？

這位阿姨叫沈玉，本市農(nóng)村人，據(jù)說和柏翠離得不遠。家中的條件與柏翠大同小異。沈玉的身材比柏翠稍瘦，臉嘴沒柏翠好看，但從整體上看，生的還比較勻稱。

一日晚餐過后，沈玉趁柏翠外出辦事，偷偷地溜進了老童的寢室，向老童表白了自己的想法。老童聽后，先是高興無比，但接下來又不知所措。

老童終究抵擋不住女人的誘惑，再一次的卷進了這非正當?shù)?a target="_blank">情感的漩渦，成了“三個女人一臺戲”中的主角。

一晃幾年過去了，老童已過花甲之年。皺紋和銀發(fā)明顯的增多了，黝黑的臉上已經(jīng)現(xiàn)出了老年斑，歲月不饒人??！老童已不如前幾年了。這不，做事沒以前麻利，總覺得有點兒力不從心的感覺。以前拉一車垃圾上校門口的坡子，“蹬蹬蹬”兩下就上去了，不感到吃力?？墒墙裉?，同樣的一車垃圾，拉著上坡還沒過半，就已是氣喘吁吁。

一日，老童感覺自己的小兄弟的頭部癢癢的，明顯的不舒服，便立刻跑回寢室。當他拿出小兄弟一瞧，發(fā)現(xiàn)小兄弟頭部有暗紅色的硬腫塊，腫塊上面有一點點兒的小泡泡 ，好像破了皮似的。

老童不以為然，并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墒菐滋熘?，泡泡開始向四周蔓延，起初是大腿兩內(nèi)側(cè)，漸漸的波及到了全身。這些泡泡并不大，密密麻麻的，頂部白色，好像有膿似的。

這下老同可慌神了，進醫(yī)院一檢查，屬梅毒的早期癥狀，幸喜還未殃及骨髓和血管。如不及時治療，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老童在醫(yī)院里住了半月，病情基本穩(wěn)定下來，就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回家一邊治療，一邊休養(yǎng)。

學校的事做不成了，只有遞上一紙辭呈，回老家集鎮(zhèn)上的老屋居住。

離校的那天，是老童的大兒子來接的。后勤人員都來送行。柏翠和沈玉也都來了，趁大伙在與老童說話之機，沈玉拍了拍柏翠的臂膀，開始說起風涼話來 ：“老童得了那個什么性病的，你可得小心一點兒，得抓緊到醫(yī)院檢查檢查！不然也得上了那種病就麻煩了！ ”

柏翠看了沈玉一眼，轉(zhuǎn)過身來拍了她一下，也不示弱：“光說別人，也不想一想自己，你才真值得去醫(yī)院檢查呢！”

不一會開來一輛小四輪，在眾人的幫助下，行李、物件很快就裝車了。老童與大伙一一握手告別，當握到柏翠和沈玉的時候，老童用手使勁的捏了柏翠一下，柏翠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老童，四目相對，倆人心領(lǐng)神會，意思全在不言之中。

小四輪沿著平坦的鄉(xiāng)村公路，一路前行，不多時就到達目的地。

在小鎮(zhèn)邊上的一個巷子里，有三間臨巷的老屋。磚木結(jié)構(gòu)，很顯然，這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做的。雖然墻體還很完整，但因長期無人居住，加之沒有修整和護理，顯得格外的陳舊，給人一種破敗與凄楚感覺。你瞧，屋面凹凸不平、墻壁上的粉刷已快掉盡，只剩下一些沒落完的沙灰、地面十分潮濕……打開屋門，一股霉味撲鼻而來，幾乎讓人窒息。

父子倆立即動手打掃灰塵，整理床鋪，收拾爐灶……收拾完畢，兒子又去鎮(zhèn)上買了些諸如大米、醬油、醋等等之類的生活及日常用品，一并交給了父親老童。兒子交代了幾句，便回自己的小家去了。

從此，老童才正式單身一人的生活。

老屋后面有一塊空地，隸屬老童家的。家里沒人時，鄰居一直種著，如今回來了，鄰居家就把地還了過來。老童在家一邊養(yǎng)病，一邊動手慢慢整理房屋，挖地種菜。荒涼而沉寂的老屋，開始有了些生機。屋內(nèi)有人居住，空氣流通了，陽光可以直接照射進來，陰暗潮濕的地面變得干燥亮敞了。

老童人際關(guān)系處理的蠻好，經(jīng)常有一些老爺爺、老奶奶們的過來串門，老人們在一塊，說說閑話、斗斗地主、打打麻將，這給老屋更增添了不少的生氣，也給老童帶來了一定的歡樂！

老童自己種的蔬菜，基本能夠自給。如果想打一下牙祭或者兒孫們偶爾回來，買點葷菜什么的，平時吃菜一般不出錢。老童這些年一直在外打工，雖然有不少的錢花在了女人身上，但是,多少都有些積蓄。加上兒女們隔三差五的給一點，一個人的生活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事事并非盡如人意。

其一，老童的病情雖然大有好轉(zhuǎn)，但是身上的膿包瘡尚未全部消盡，有時候還有些瘙癢。最近一段時間，又新出現(xiàn)了頭暈、乏力的癥狀。老童心想，身體也許又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

其二，白天與一幫子老人在一塊，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可是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感到無比的孤單。有時候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未眠。就把大半生來所經(jīng)歷過的事情，在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過錄。特別是回憶在武校打工期間，與多名女子的桃色事情，對每個女人一一進行再品評。王阿姨，實在，心地好，無苛求，重感情，要不是丈夫還在，老了相依為伴挺合適；黃阿姨太風騷，貪小便宜，嫉妒、報復心極強，不可太親近；范阿姨穩(wěn)重，人品也不錯，可惜，相處了幾個月，費神又用錢，連碰都沒碰她一下，實在太可惜！要不是兒女們的反對，咱倆結(jié)合了，我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境地！老父的心思，他們一點兒也不了解，他們怕惹麻煩，只圖省事，半點也不為老父著想。老話說得有：“娘有兒心，兒無娘心”，是一點也不假呀，瞧，這就是兒女的孝順；小黃，雖然已是半老余娘，但風韻不減，有著磁場般的的引力，雖然交往不長，卻讓人刻骨銘心、終生難忘；柏翠，皮膚白凈，水靈靈的，胖得十分的可愛……那一個一個的女人，好像都赤身裸體的整整齊齊的排在他的面前，讓他去撫摸、去親吻?？僧斔犻_眼睛，一伸手，卻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抓到……真可謂： 云母屏風燭影深，

長河漸落曉星沉。

嫦娥應悔偷靈藥，

碧海青天夜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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