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城

那座城,那些人,那些恨,那些冷。
那過去的往昔,殘忍的刮過她的體肌,她被掛得傷痕遍體,溫柔而疼痛的次第,綻放得不肯停息,她只能默默的哭泣,哭泣。
秋天落葉紛紛,正值下午時分,大街上沒有人,她只好獨自一身。坐立在咖啡廳內,點一杯卡布奇諾,苦澀的味道順價蔓延著她的舌尖,她喜歡這種味道,因為它可以麻痹她的痛覺,那些慮往情深的苦楚。她回過神來,翻開一本近期的雜志,那是當?shù)匾徊肯喈斢忻姆b雜志,終于在十一頁,她看到了他,器宇軒昂,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犀利敏銳,“或許這就是我當年愛上他的理由吧”她喃喃道,當年的那份情,是那樣的純粹。她使勁的喝了一大口咖啡,苦澀的味道險些使她的淚珠掉落,酸澀的味道灌過喉嚨,留下微膩的苦,最后充斥到全身。她觸摸著照片上他的臉頰,就仿佛當年她在街頭觸摸著他的臉一樣,她永遠都忘不了,她和他的第一個吻。
窗外下起了小雨,本是寥寥無幾的人早已散盡,雨滴在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她用手觸摸著窗外的雨珠,蕭然的雨水,零塵的秋葉,逐漸模糊,變淡,融為一體,她哭了,哭得很傷心,恨傷心,她,又想起他了,雨水將她扯進了記憶的深淵。
那是很早的時候了吧,卻是依稀浮現(xiàn)在眼前,一切的一切仿佛就是昨日的事。那一年,他們來到了這座城,那一年,他和她在北漂,那一年,他還沒出名。他常常跑到地鐵站唱歌,一天一唱就是九十個小時,為了多賺那么一二十元,他愿意多唱那么三四個小時,而他回到家時,常常是深夜十一二點,勤奮的他總是拎著一袋東西,那是她最喜歡吃的果糕和炸豆腐,當時的她是那么的傻,竟認為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盡管現(xiàn)在依然如此。就這樣,他在外面奮斗,她在家里操持,日子過得不完美但很完美。直至有一天,他被一家著名的服裝公司看中,于是他做了一名平面模特,月薪八千,遠超之前的兩千,而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應該為他高興啊,但她卻有一種感覺,她要失去他了。果然,忙碌的她忙碌于全國各地,從一開始的一星期見一次面,逐漸變成了兩個月見一次面,她有些不安,但是她知道他的刻苦,她就在北京等,可誰知,一等就是兩年。直至有一天,當她因為接到他的電話而興奮不已時,得到的卻是一句話,他,要結婚了。
在地鐵站口,她看到了穿著大衣的他,依然是當年的英俊帥氣,他從人群中看見了唯唯諾諾的她,他抓起了她的手,把她猛地擁入自己的懷抱,她抵抗著,抵抗著這個毀滅著她的青春的人,但是最后,她屈服了,她狠狠得抱住他,深怕再一次失去他,仿佛就要把他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你,最近還好吧”“恩”,突然列車停了下來,他掙脫了她的懷抱,沖出列車,消失在人群之中。她跑了出來,大聲的呼喊著他的名字,但卻逐漸被喧雜的人群聲所覆蓋,她蹲在地上哭,哭得很傷心,很絕望。路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列車行駛而去,留下一串灼熱的白氣。(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她去看過心理醫(yī)生,醫(yī)生說她這是幻覺,她不相信,那種感覺是那么的真實。她把自己一個人悶在家里,她學會了喝酒,因為這可以消除她的苦慮,她總是失眠,吃了一顆安眠藥,仍是依舊清醒,她,忘不了他。走過拐角的時候,她遇見了一位算命老先生,老先生說今生今世將有一個人是她的宿命,她信了。
窗外的雨亂了,雨滴漫無目的地打在水泥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水坑。她聽到一則消息“某年十月二號,某男子縱身跳入列車軌道,經列車碾壓,尸骨粉碎”,他死了,死得那么突然,他或許早有準備,可是她卻毫無準備,走在街上的她,常??吹秸驹诮纸堑乃?,他的目光依舊是那么的犀利透徹,依舊是那么的器宇軒昂。每日的深夜,總有一個裹住全身的女子,還有那濕潤的眼角。
她走了,獨自一人,沒有帶走任何東西,轉過頭,這座城與當時卻毫無兩樣,而此時城市郊區(qū)外的一處墓碑前,放著一束嬌嫩的鮮花,和一個袋子,里面裝滿了果糕和炸豆腐。
這座城仍是當年的模樣,而那對戀人的彷徨,卻已被世人所遺忘,這座城,當這兩個年輕人進入的那一霎那,他們的命運就早已被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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