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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耳朵叫醒

2008-06-13 18:21 作者:mantuolala  | 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我們逃離了。

辰,我們終于逃離了。

坐在車廂里我對冰辰說。冰辰的神經(jīng)冰冷可觸,他不說話,沉默著對抗。我無所謂地笑笑,從口袋里取出口香糖,剝開錫制的那層單薄,放進口中反復地嚼著。我不喜歡口香糖的味道,任何一種。我在享受那種反復,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直到,它的味道它的價值完全不在。有時我會感慨,這個過程是否一種殘忍?

我們,冰辰,我們也是口香糖嗎?

我們也在被其他的人其他的物反復地咀嚼咀嚼……直到……價值完全不再,不再了,生命不會重復的;不再了,我們都殘忍一些好不好,我們不要再對殘酷忍讓。

我們都是神的孩子。(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但我們不全都是幸運的。

我們選擇逃離,冰辰,宿命告訴我逃離那個世界我和你都不再是口香糖。不再被任何人咀嚼,我們的生命,不是為了給任何人咀嚼,生命的價值,不止是忍讓。我把口香糖吐到紙巾里,拋出了車窗。

我們都不是口香糖。

過去的,拋給過去吧。

火車呼嘯著,口香糖,永遠留在鐵軌上,它屬于洛陽段。

南方的呼吸是脆弱的,她的心臟玻璃一般易碎。從小我在文字里所知道的南方。玻璃。南方缺少了北方的粗獷,她該是溫雅而細膩,經(jīng)不起任何的碰撞,所以生活在那里的人們習慣了小心翼翼。

含對我說,北方人有了沖突喜歡動手,在南方卻很安全,南方人喜歡動口。

真的安全嗎?我望著含,她的眼睛很漂亮,閃爍迷離,他們也許會把你罵到吐血。

含忍俊不禁,她笑起來真的好迷人,只是她的笑不再屬于我的了。易,到了南方你要照顧好自己,你不可以抽煙,不可以喝酒,呃,酒少喝一點是可以的,但是絕對不可以抽煙,你一向很聽我的話,不是嗎?易你不可以……

我默默地注視著含,她還是好煩的,可是……是不是最后一次了。我轉(zhuǎn)過臉去,我知道我依舊著這個女孩。她從來沒有不對,愛上她是我的光榮,她離開我則是我的命。神的孩子不全都是幸運的。

易,遇到好的女孩就不要放手。含的聲音在輕顫著,她咬著嘴唇,也許這句話她原本是要留在心底的。

不放手,她就是我的嗎?我迎上含的眼睛,在含的世界里,我像個無賴似的我不放手,含卻最終選擇了離開,不是一個世界的宿命,闡述著不該存在一個世界的分離。

我們不屬于一個世界。含就這樣離開了。

神的孩子不全都是幸運的。含是個好孩子,我卻是不幸的,我不是個好孩子。

辰,我們到了。

這是一個小城市,很陌生,還處于發(fā)展之中。她屬于南方。

辰,我們重新開始吧。南方小城的故事。

恩,小城更適合我們,太過喧囂會讓我想到口香糖。

我點點頭,走出了車站。凌晨六點。

薄霧還肆意地彌漫著,比洛陽的空氣潮濕許多,溫柔許多。

有出租車司機過來攬生意了,請問要到什么地方,八塊錢可以跑整個M城。

人生地不熟,我別無選擇。

意料之中感覺上繞了好大一圈,到達了目的地,M城學院。

不是講好的八塊錢跑遍M城嗎?付錢時司機朝我要十五元,我不由憤然。

他理直氣壯地瞥了瞥計程表,八塊錢是起步價,超過一公里按三塊錢算。

我厭惡地拋給他了一張十元和一張五元,拖著重重的行李朝學校走去。

躺在床上,我點了一支煙,剛放到嘴邊,便捻滅扔進了垃圾筐里。

你絕對不可以抽煙,你一向很聽我的話,不是嗎?含對我說。

是的,我一向很聽含的話,物是人非的時候,唯有習慣還是自然而然。

我開始養(yǎng)頭發(fā),任它們瘋長,遮擋住眼睛,在嘴角跳動,它們傾斜于臉的右側(cè),很黑很細密,我的發(fā)質(zhì)十分的好,每次去剪頭發(fā)的時候那位姐姐都夸贊它們,我的嘴角微揚,對于頭發(fā)我不會不自信。

那位姐姐并不十分的漂亮,栗色的頭發(fā)卷曲著披到了肩膀,用KENZO的香水,她的身材卻是極好。富有彈性的胸部會不時地在我的兩肩擦過,瞬間的接觸令我不禁輕顫,我想她應該也在享受同樣的輕顫。往后的時間里我成為了她的??停袝r她的呼吸會在我的后頸流竄,急促而猛烈。

她的眼睛嫵媚地瞟著我。當她站在前面彎下腰給我修劉海的時候,我會饒有興致地欣賞她那深深的乳溝。她的內(nèi)衣是黑色蕾絲的。她的胸前有顆痣,妖冶地綻放著。

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饑渴。于是我換了一家美發(fā)屋。

因為我害怕,辰,你知道嗎?那位姐姐已經(jīng)三十二了。

發(fā)尾很長了,我扎起來似乎很別致的樣子。我喜歡獨特,不喜歡別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任何地點,任何時候。有人說我的樣子像個街頭混混,我拿酒瓶砸了他,然后躲在酒吧里不停地喝酒,但我不抽煙。

我很聽含的話,一直都是。

我在酒杯里看見了含的樣子,辰,我想我可以忘記,是的,我不是個傻瓜,明明人家不愛你還干嗎癡情得死去活來呢。

有人坐在我的對面。是個很英俊的中年男人,他的襯衫很名貴,留著平頭。

然后我們一起喝酒。

易,你不該不歸宿。冰辰在指責我。

我蒙頭睡了,不理睬冰辰。

半個月后的傍晚,我接了含的電話。

易,你在M城過的好嗎?

恩。

南方的氣候和洛陽不同,易你要注意身體。

恩。

易,你不要總是“恩”。

恩。

……

含掛斷了電話。

易,你是故意的。冰辰有些生氣。

對,我是故意的。冰辰,你聽好了,我不再愛那個女人了,我對她不再有任何的感情——

我哭了,我為什么要哭,我不知道。

愛與很,只在一念之間。我開始恨含,為了她我選擇了逃離,逃離,卻不是一種真實的解脫。

我打了兩個耳洞,都在左耳。

我伸手摸著還在灼熱的耳洞,突然問自己,為什么不是一個,或者三個。

我的耳釘是銀色的十字。我不喜歡吊墜式的十字。那種搖晃給我的感覺很不安全??倱哪硶r某刻某人用力地也許開玩笑也許有預謀地一扯。痛便流遍所有神經(jīng)。

我不要任何給我顧慮的物飾。我選擇了扎入耳洞緊緊相貼的十字。

仿佛它原本就是屬于我耳朵的一部分。

我的耳朵,第一次有了傷口。

其中一個耳洞是空閑的。

我想讓它和空氣一起腐朽,或者愈合。十字永恒,另外的卻只有自生自滅。宿命,誰也無法逃離,我安排耳洞的宿命,我的宿命,是否也可以自己主宰?

早晨,電話響了。

冰辰接的,模糊中我聽到了女孩動聽的聲音,略帶一絲慵散。

主人,鬧鐘吵你起床了。

鬧鐘真乖,主人已經(jīng)醒了啦,鬧鐘可以掛掉電話了。冰辰伸了個懶腰,似乎感到空氣的冰冷,下意識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不行,主人要先起床才可以。

冰辰苦笑著從溫暖的被窩里爬了出來。

辰,那女孩是誰?

剛認識的,我只知道她叫鬧鐘,她叫我主人,她的工作就是每天早晨吵醒我。

那你可真幸福!瞧著他無奈地從床上爬起,我故意地說。

冰辰的臉上卻洋溢著笑,白癡,我在心里罵著,再次抱頭睡了。那個鬧鐘終于掛了電話,冰辰卻重新躺回床上。

大二開始,我決定住在校外。

辰,我們再次逃離了。

我和家人不再聯(lián)系了。我討厭他們的指責。索性換了手機號碼。昂貴的房租和衣食休閑,所有的經(jīng)濟壓力我自己承擔著。 [1] [2] [3] [4] [5] [6] 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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