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駐站記者生涯
難忘的駐站記者生涯
4月8日中午,新疆人民廣播電臺駐伊犁記者站記者史新農打來電話,說他馬上來我家,看望我這位老朋友。我趕緊去車站接他。同事好友,久別重逢,格外親熱。在車站附近一家飯店里,我們邊吃喝,邊聊天。一提起電臺記者站,似乎有說不完的共同語言,使我想起駐站十年記者生涯的難忘歲月。
1963年我從上海支邊入疆后,先下木工廠,爾后在農四師工程處機關、師醫(yī)院當宣傳干事,熱衷于給電臺、報社投稿,多次被評為優(yōu)秀通訊員。1976年新疆人民廣播電臺派人來伊犁招駐站記者,征求我意見。我說“當記者是我的夢想,當然愿意。不過,還得回家跟我爰人商量一下再決定?!?a target="_blank">愛人聽說后當即表態(tài),堅決支持我去記者站工作。她說:“既然你一心想當記者,現在機會來了,怎么能隨便放棄呢。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決不會拖你后腿!”
1977年初,一紙調令下來,我便成為一名電臺駐站記者。當時,記者站成立不久,只有我和賈顯義兩名記者,條件比較艱苦,連個辦公室都沒有。平時,我們倆很少見面,各自采訪,回家寫稿。后來,電臺在伊寧市中心購置了一座院子,4套平房,每套三間住房,水泥地,石灰墻,沒有廚房,沒有衛(wèi)生間,連自來水也沒有,每天早晚去供水站挑水。這在當時來說巳經算不錯了。
搬家后,在朋友們的幫忙下,自己動手蓋了一間煤棚兼廚房。院子里原先還有一戶維吾爾族居民,他們在院子角落里挖了一個茅坑,坑上面搭了兩塊木板,坑邊用土塊壘起一堵墻。去上廁所,得探問一下:“里面有人嗎?”如無人應答,方可入內。夏天,簡易糞坑臭氣熏天,還能忍受。一到冬天,零下二十幾度,下大雪也不得不去解手。糞坑里糞便凍成冰疙瘩,要用鐵鏟鏟掉后才能下蹲,很不方便。我倒沒什么,愛人和兩個上小學的小女孩可就遭罪了。
我下鄉(xiāng)采訪不在家時,她們爭著掃地洗碗干家務,冬天下雪后還要爬上房頂鏟雪。那時候,愛人在伊犁技工學校工作,離家較遠,每天騎車上班。下班時,順便買些菜帶回來。一進家門,就忙著生火、炒菜、做飯。除了忙家務,還在院子里種菜、養(yǎng)雞。眼睛一睜,忙到熄燈,辛苦極了,真讓人心疼。幸虧她在學校里人緣不錯,每次學校給各家各戶分西瓜、拉冬菜、拉煤炭時,總有人幫忙。(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1978年春天,乘長途客車去特克斯縣二公社釆訪全國先進知青隊。白天,深入田間地頭、集體宿舍,同知青們一起勞動,一起聊天,收集素材。夜晚,在昏黃的燭光下,埋頭寫稿,直至深夜。早晨起來后,又馬不停蹄地去采訪一名扎根農村的知青典型。審完稿后,立即趕回縣城,到郵局寄稿。就這樣,在一個半月時間里,連續(xù)跑了附近3個縣十幾個鄉(xiāng)村,采寫了二十多篇稿件。
風塵仆仆趕回家后,發(fā)現爰人病倒在床上。我深感內疚,心頭酸楚,熱淚盈眶。愛人非但沒有半句怨言,反而安慰我說:“沒關系,小毛病,息兩天就好了?!?/p>
有一年春節(jié)前夕,去伊寧縣多浪農場采訪?;貋頃r沒趕上最后一趟班車,好不容易搭上一輛小四輪拖拉機。凜冽的寒風在耳邊呼嘯,凍得全身顫抖。到記者站時,幾乎凍僵了。好心的司機把我扶下車,攙著我一直送到家里。
這期間在伊犁各地采寫的大量稿件,除電臺播出外,還被中央臺和《人民日報》、《新疆日報》等報刊采用,有的還被選入《全國短新聞選》一書。
后來,老賈和新來的小馬沒干多久先后去了內地。1986年,因愛人身患類風濕關節(jié)炎,需要照顧,才一起調回電臺。10年駐站記者生涯,是我一生中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人生經歷。在這漫長、孤獨的日子里,耐得住寂寞,癡迷于坐冷板凳,孤燈相伴爬格子,樂此不疲,心甘情愿,無怨無悔。 201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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