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絕路(其五)

白巖湖的水,沿著彎彎曲曲的小河,丁丁當(dāng)當(dāng)唱著祖輩遺留的歌謠,繞過座座山頭,穿過片片綠蔭,不知疲倦地流走。流到什么地方,誰也沒有過問,只知道白巖湖的水,伴著孩子娛樂,陪著青年和唱,最后又目送一個個遠(yuǎn)離塵埃的人消逝。
有白巖湖就有了生命,有白巖湖就有了依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飽償了功名利碌的人們返璞歸真的心靈向住。
今夜的白巖湖水,如同千百年的月夜一樣,載著月光輕歌曼舞,穿過小橋,繞過竹林,耀著河旁星星點點的燈光,從白巖鎮(zhèn)鎮(zhèn)政府大樓前姍姍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高大的鎮(zhèn)政府大樓,把深邃的夜空切去一半,斜斜的月光,橫剪著寧靜的街道,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露珠浸濕窗前的柏樺簌簌有聲。街燈眨巴著慵懶的眼,默默地細(xì)數(shù)著寧靜的歲月。人們都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只有大樓的頂層,還有一扇未關(guān)的窗戶,從窗戶里吐出一縷黃暈。
陳春萍靜靜地坐在窗前,剛滿一歲的孩子在帳內(nèi)睡得正酣,看著深遠(yuǎn)的長夜,想著砸門而去的丈夫,長長的睫毛下淚如泉涌。她悔恨當(dāng)初不該聽信于愛情,從云南遠(yuǎn)嫁貴州;她應(yīng)該聽從于父母,在云南省城等待分配就業(yè)。她以為有很深的感情基礎(chǔ)后能有穩(wěn)定的婚姻,誰知信誓旦旦的承諾在生活面前是那么的蒼白無力,自女兒出生以后,丈夫?qū)λ母星橐宦淝д?,喝酒、賭錢,學(xué)會了早出晚歸,后來干脆調(diào)到縣城,竟對她們母女倆何去何從只字不提。
陳春萍有一種大廈將傾之感!丈失對她的不冷不熱,讓她感到了婚姻的危機(jī),在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她茫然,她絕望,她只有摟著小女兒撕心裂肺的哭泣。(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她想挽住這搖搖欲墜的婚姻,可是怎么做呢?她無從入手,因為丈夫從沒有給她一次認(rèn)真談話的機(jī)會。她只能一天天守候在這個小屋子里,守候著那不曾響過的電話機(jī)。丈夫的歸期永遠(yuǎn)就這樣遙遠(yuǎn),如同她永遠(yuǎn)做作的一個個無休止的噩夢一樣。
可是今晚,他卻來了,正當(dāng)她強(qiáng)露著歡顏逗著女兒吃飯時,他推開了房門。
“你——來了!”
陳春萍既驚又喜。
陳春萍知道,他是為了回來看女兒的。
“餓了吧,快來,我給你盛飯。”
陳春萍打開碗柜。
“不了,我吃過了?!?/p>
丈夫面無表情地說,一口的酒氣在房間索繞。
小女兒陌生地看著爸爸,他走過去,在小女兒的小臉腮上捏了一把。
“哇!”
女兒突然大哭起來。
“乖女兒,這是爸爸,不要哭?!?/p>
陳春萍抱起孩子,內(nèi)心無盡的酸楚。
丈夫斜坐在沙發(fā)上,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鸺t的煙頭仿佛能灼傷整個黑夜。
“瞧你教的孩子!”
丈夫責(zé)備道。
陳春萍不覺更加委屈,卻因心酸說不出話來。
月光如水,浸濕的不止夜,還有受傷的人的心。
小女兒終于慢慢停下了哭聲,自個兒在地板上玩積木。
丈夫終于站了起來。
他轉(zhuǎn)過身,要開門出去。
“等等,樺!”
陳春萍急忙叫道。她知道,他又要離去了,這一次離去,是不是又是一去半年。她不敢往下想。在別人眼里,他們是多么的恩愛,多么的幸福,從沒有紅過臉,從沒有吵過架,可是誰知道私底下的他們的感情,會被歲月扭曲成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我有話對你說。樺,我們好好說一回話好嗎?”
“我有事,下回說了?!?/p>
“你為什么這樣對我?為什么?為什么?”
陳春萍不禁歇斯底里在大叫起來。自從她們相識相戀到結(jié)婚,受到良好家庭教育的她還沒有過這樣的失態(tài)。
“當(dāng)初你的話怎么今天不算數(shù)了,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這樣對我,把我騙到這個地方你就不管我,你不是說你會照顧我一生一世嗎?”
陳春萍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也許是長時間壓抑,讓她在這一瞬間爆發(fā)。她淚如泉涌,如雪的冰肌在秀發(fā)下依舊楚楚可人。
小女兒被她這一鬧嚇得大哭。
“不可理喻!”
丈夫呯的一聲關(guān)掉房門,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樓道里。
“哇——”
陳春萍抱著女兒,母女倆的哭聲交織在一起,似怨似訴——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春萍抬起頭,竟看到韓海濤不知道所措地站在母女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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