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不屬于歷史
前段時間,五一小長假,一個人在28層的樓上呆了三天。三天足不出戶,比“何妨一下樓”的聞一多先生雖有遜色,但在這個天涯若比鄰的信息化時代,卻也少見。又到了周末,到哪里去呢?出去走走,不為排譴獨處的寂寞,就是活動活動筋骨也是應該的。
乘電梯下樓,出了大門,才發(fā)現(xiàn)新整的小花園栽了幾棵泰山松和風景樹,或拔地而起,直插云天;或屈曲盤旋,搖曳生姿,生機盎然地長在高樓外,給單調(diào)的小區(qū)增添了不盡的活力。河邊垂柳依依,在春風中靜默著。一叢青竹點綴在河岸上,在風中輕輕搖曳,雖沒有江南春的詩意,卻讓人在喧鬧的城市中找到了一絲欣慰和寄托,何其難得?
大街上車流如龍人如梭,林立的門頭,來往的市民,穿行的車輛,讓這片鬧區(qū)更為喧噪。結(jié)廬人境的閑適,恐怕只屬于陶淵明那樣淡定的心胸。滾滾紅塵中的凡俗在快節(jié)奏的時代,如同上足了發(fā)條的鐘擺,奔跑在人生的馬拉松中,哪有閑暇流連身邊的美景?
站牌前,等候著一批人,男女老少,各色人等,總是急匆匆的,即便是爬山游湖的,也急著趕早班車。其實,這樣的周末,心有遠方,何必匆匆?這樣想著,沿著東岳大街信步向外走,更多了觀人賞景的樂趣。
街邊的竹桃林火紅一片,深紅的葉子在灰色的城市中格外惹眼。前段時間,這百米長的竹桃林綻放風鈴般的朵朵紅花,像一道燃燒的畫廊,涌現(xiàn)在這段繁華的路段,引來不和游人駐足拍照,匆匆而過的行人也是驚嘆連連。一些時尚的年輕人,可能是大學生吧,走進花叢中,留下“叢中笑”的靚麗,更增添了春天的美好。閑暇的周末,再走過這段樹樹深紅的長廊,憶起往昔紅花的艷麗,更多了人生的頓悟。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世事皆有定數(shù),患得患失總惘然。上班的日子,每天都要從青年路上的梧桐樹下走過。半個多世紀的時光,路旁的法桐已成為這個城市的活化石。合抱粗的身軀,嶙峋屈曲的枝干,寬大婆娑的葉子,遮蔽了青年路的整個天空。春夏之交,騎車在樹下穿行,真有陶氏“舟遙遙以輕飏,風飄飄而吹衣”的快感,那才叫一個爽!在這樣一個喧鬧的城市中,在這個無人叨擾的周末,擁有一份恬淡,何其難得?
橋邊的柳樹下,有一對殘疾夫婦在賣唱,年紀三十多歲,各斷了一條腿,一人一個話筒,專注地唱著,雖不專業(yè),卻也執(zhí)著,吸引了一些游人駐足聆聽。不時有人往殘疾夫婦面前的瓷缸里投放零錢。本想走上前捐點錢,可一摸衣兜,分文未帶,只好匆匆而過。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活著,常想一二,得意淡然,失意坦然,還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走出城來,遠離了喧鬧與噪雜,在一片茂密的樹林邊坐下來,貪婪地吮吸著田間鄉(xiāng)野的清新與寂靜,找回久違的親切。是近鄉(xiāng)情怯的激動,還是落花流水的落寞,抑或迷途知返的頓悟,個中滋味,一時真的說也不清道也不明。
抬頭遠望林立的高樓,忽然想起,很長時間沒回老家了,真該回家看看了。這樣想著,信步往回走,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這個周末不屬于歷史,換個活法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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