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石陀
一
凡事堅持地做,就會有一種習慣;所謂“習慣”者,以為就是對某件事的堅持不懈地做。比如,有人愛飯前洗手,有人如廁時愛玩手機,有人的目光在街上老瞄漂亮姑娘,有人寫文字時總不免放兩支“冷箭”,如此等等,長此以往地行為,伴著天長地久也就地久天長了,是種習慣!習慣是人的習慣,故而凡人者皆有之,或者怪異似何晏涂粉,或者可愛如貴妃撒嬌,或者平平也如康老夫子的傍晚散步。人類也有自己的習慣,那就是“不忘記”!“不忘記”也是習慣的另一面表現,好似生而即有的本能。但誰的習慣也自然不止一個,我的一條就是收聽廣播。無論“路邊的”、街頭的還是空中的,我總也能側耳真心地以聞聽,以記錄,以存照。我一如往常地在街上只是無心地走,然而那天卻聽來一個似乎人的名字叫“石陀”。好不奇怪!
“石陀,一位擁有博士學位的出版社編輯”,這是我現在也知道的。但以為可記錄的,也鑿實為我不理解的,是這樣的事——街頭那位趙先生視石陀為心目中的一位怪異的現代都市人。是誰也都說他的怪異是的確與眾不同,比如旁的什么人吧,或許至多也只是說兩句癡話,別的也就無甚異樣,像是那個“混世魔王”,有甚者也不過像是辜鴻銘老先生的好于女人的小腳,并且以熏臭者為佳吧,但他石陀呢,經常是趁了夜色的朦朧,拿著小錘無端地損壞平整的路面,或者在半夜拿一枝鮮艷的玫瑰跑到郊外的山上,抱樹下淚以致徹夜的不眠。我的好奇之心也不免萌動了起來——趙先生是如何得知石陀的這種怪異行徑,石陀又何以生得如此這般呢?在白天的形形色色與夜間的黑暗沉寂中,竟然聽說在我所生存于其中的這個世間,竟然有石陀這樣怪異的人兒還曾活過。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呢?他何以要砸破路面,并且還要抱著樹木哭泣?我要尋找石陀,讓他告訴我他的人生經過!
二
記得在曾經的這樣的暑期,大概午飯過后吧,躺在涼凳上,父親愛在單田芳老人家蛤蟆似的說書聲中入眠。我因此也愛聽這樣的蛤蟆聲。但是這幾年來,遠離了老家,遠離了老家的池塘、遠離了老家的涼凳和老家那臺破舊的收音機,于是我再也不曾聽過那親切的蛤蟆聲了。在往后的暑假里,無論它的有與否,蛤蟆聲可能是再也聽不到了,我竟是整日地在思尋著石陀的人生,我總知道他的怪異行徑是必定生而有因的!也不知從何時起,因了何種緣故,我的心目中便銘刻了這樣的念頭:凡事是總有因果!古人不是也說,“物有本末,事有始終,知所先后,則近道矣”的么?從那個晚上起,我走上了思尋石陀這個人物的始終無知的路。
有段時間,大概三年前的某個時候吧,在西北那個城市里的山腳下,我突然很是自信了,以為得到了個自古不曾有過的重大發(fā)現:人是有記憶的!的確,以社會學家的眼光投射人類,馬克思界定人與其他動物的區(qū)分是能否自覺借助工具進行物質資料的生產。但是,人要能進行如此具有本質規(guī)定性的活動,是總得有個物質基礎或者前提的。所以,那時候得知的這樣的一個事實即刻增添了我無限的自信——人的生理構造賦予其能思維,而能思維的前提便是可記憶。于是給自己下了個結論說,“所謂‘人的問題’只是個生物學問題,‘哲學的消滅’就是它的科學化和生活化?!辈⑶乙詾橹灰墙鉀Q了人的記憶問題,則其他種種也就迎刃可解了。那么如果,石陀真是存在過的人物,他也曾經如我們一般地生活,那么在我們的記憶里就必定有關于他的信息,有關于他的記憶?!@是我思尋的一個邏輯起點。(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關于記憶,杜威先生說:“人與下等動物不同,因為人保存著他的過去經驗?!?…至于動物,所有經驗都是隨起隨滅的,各個新的動作或感受都是孤立的?!?…是以人類與山野間的獸類不同,他不僅生活在一個物的世界,而且生活在一個符號和象征的世界。一塊石,不只是人撞上去覺得硬的東西,而且是他的先人的一個紀念碑。一朵火,不獨是個能燃燒而溫暖的東西,而且是家庭悠久生活的一個象征,游子久別歸來所響往的歡樂、營養(yǎng)和庇護的永久的泉源的一個標幟?!?…舉凡表識人性與獸性有別,文化與單純物性相異的這些事體,都是由于人有記性,保存著而且記錄著他的經驗。”但是杜先生只念叨著人的浪漫的回憶和回憶的某種浪漫。然而有誰的回憶會總是浪漫的呢?記憶的概念,我們應該歸之于認識論的范疇,并且“人將他的過去經驗復現于眼前”也絕不僅僅是“要對現在的空閑加點興趣,以免寂寞”。至少,我不會因了所謂“寂寞”而思尋石陀!然而的確是在寂寞中思尋。思尋石陀,是為著什么?刻錄這個時代,保存我們的過往,是為著所謂記憶的不滅和希望的不絕么?不記得是誰有本書叫做《不要因為走得太遠而忘記了我們?yōu)槭裁匆霭l(fā)》,可是也能否借用這樣的書名以達我意呢?
——“花盆是城里人對土地和祖先種植的殘存記憶?!蔽乙懒诉@條線索而前行,找尋失蹤了不知幾時的石陀!看他也能否告知我們一些鮮為人知的奇聞怪像。
三
但是,我的辛苦思尋有這樣的是結果:那天在街上聽來的“石陀”,人們定它為一個人的名字是沒錯的。那么石陀,就應該是個和我們一樣的能思維、可記憶的人。石陀為什么會這樣呢?直至今日我才有屬于自己的理解:原來呵,他的古怪源于他遭受的深深的創(chuàng)傷體驗,是他記憶中的殘存引發(fā)了他令人以為古怪的行徑。
街頭的人們也都說,少時的石陀曾是一個狂熱的紅衛(wèi)兵!他滿懷激情地去首都領略偉人的風采,但車子總也飛速前行,他連偉人的背影都沒看到。他終于是“沉淪”了!但他的之所以如此,絕不僅僅是因為偉人的不得見。要知道,街頭的人們也都說了,石陀是個平凡的人,是因為那時的平凡他才想著去首都見偉人。但 “終于是沉淪了”也同樣是平凡——因為他的戀人在那次朝見中死在了眾生的腳下,像是去年的上海的那一幕。偉人到底是沒能保護石陀和他的戀人的平安!后來,他的永愛著他的俄語老師也長眠于山坡上的那棵樹下。這是記憶的源頭,是思維的前提——是滿布的禁欲和壓抑。就在這樣的邏輯起點,石陀開始了他對人世間的認知。——面對現代化的沖擊,城市的禁錮讓他心生怪論:木城人所有身心上的痼疾例如厭食、肥胖、性功能障礙、高血壓、失眠焦慮等等都源于他們的不接地氣。依托著小時候的鄉(xiāng)村美好的記憶,石陀以為土地是善良的源泉,是能吸納、包容、消解萬物的磁場,是一個能療傷治病的所在。他需要土地來療治曾經遭受的心靈創(chuàng)傷,療治現代都市人的無法安寧的終日浮躁。于是,口袋里終日揣了把鐵錘,無論走到哪里,他總要抽時間去敲破那里堅硬的路面,開個縫隙,以待綠色萌生!——街上的人們都說,這是石陀的怪異行為的極致。他何以要敲破馬路呢?只為著雜草叢生?這有什么好呢?人們無意去解釋,我也總是不明白。所以,我得繼續(xù)向著思尋石陀這個人物的始終無知的路前行。
四
無論城市還是農村都呈現出強烈的“荒原”景象,現代化繁榮的表面暗藏著無數危機,這就是“無土時代”里的景象:農民紛紛擠入城市,城市里到處是高樓大廈、水泥路面,每天晚上“燃起大火”亮如白晝,城市人討厭春秋四季風霜雨雪,已經完全忘卻了頭頂上的天空和太陽,忘卻了自己是地球人,緊緊擠在“城市”的套子里走向迷失。農民擠進了城市的各個角落,村里留下的房屋無人收拾日漸倒塌,土地荒蕪一片破??;除了村長,草兒洼的所有男性都離開了農村,留守的女性欲望壓抑、性情全變,城市里的男性農民流連暗娼發(fā)泄欲望。
這是趙本夫先生在一則故事里告訴我的有關石陀的一些信息。趙先生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但絕不像某些所謂的作家那樣一味地只是講。通過對石陀的介紹,趙先生還告知我他自己的獨特價值追求,對以城市化為表征的現代文明的深刻反省和對當下物欲橫流、生態(tài)失衡、社會不公等社會問題的尖銳追究;他還思考著整個人類的生存與發(fā)展。面對著人類物質文明,趙先生概括了人們在高樓與土地間所作的選擇:“太多的人一生奮斗的目標不過是抹去一身的土氣,而又有太多的人居于高樓卻喜歡自然的氣息”。故事命名以“無土時代”,很大程度地反映出在這個物質文化極其繁榮的社會背里,城里人的生活、情感發(fā)生著的畸變和扭曲。但是,城市化即便是必然之勢,人們親近土地和樂于種植的習慣仍然是隱秘而強烈地存在著,畢竟人類是無法拎著自己的頭發(fā)脫離地面的。所以在現代文明急劇擴張的“無土時代”,也依然存在著這么一群人:他們熱愛土地、眷戀自然,城市的發(fā)展變遷讓他們覺得精神的空虛和失落,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尋找生存的依據。為此,評論家王干發(fā)出了如此的疑問:“是誰在都市里播種麥子?是誰在城里懷念莊稼?他們莫非是城市社會的破壞者?他們難道是現代文明的掘墓人?”“據網上報道,在中國的其他十多個大中城市,也相繼發(fā)現了玉米、高粱和大豆… …”。這是故事的結尾??墒牵诸^的那些人們,有誰能預見我們將來的處境呢?
——明知“柴門”無法找到,石陀卻仍熱情地鼓動谷子四處搜尋。但他的理想最終是由他的同鄉(xiāng)天柱來實現的。天柱是由鄉(xiāng)村進入城市的農民,但他卻在城市里思念著莊稼,他想讓城市種滿作物以滿足他對土地的懷念。機會終于來了,為迎接城市檢查,天柱在石陀的幫助下趁機將小麥移植到城市的每一片草坪;麥田收割后,又種上玉米?!坝衩椎乩锼坪跤秀裤咳擞?,不知是有人偷情,還是有人偷玉米”,這真是一個屬于城市的美好童話。
五
——哦,石陀,原來是出身農村的熱愛土地和自然的感情曾深受打擊的靈魂出走他鄉(xiāng)的厭惡城市生活的擁有國外人類學博士頭銜的報社編輯,專門寫些關于城市與鄉(xiāng)村的文字!
六
能趕到他,不是因為我的步伐有多矯健,石陀走得有多慢,而是因了我的堅持,是所謂習慣使然,而且他的所在的那一刻離我也并沒有多遠。順著那條他沒有因為走得遠而忘了的所謂來時路,我碰到了他,石陀——一個神經質的文人!我拿出水壺,邀他在一棵樟木下休息;請他講解一些我所不了解的問題,比如中國的城鎮(zhèn)化。我是較知世故的,以為請教這樣的問題是不會遭遇他的拒絕。他也果然是我意料中的人,果然如我所意料的那樣講起來他的奇怪理論:
城市,就像是個愛涂粉抹紅的女人!你也是在城里走動過的人,就不見得我的話的正確么?無論在哪,總是把自己裝飾的那般美艷靚麗,好象是帶露的牡丹、迎風的玉蘭。但也不過是雍容的牡丹而已,三兩天也就打蔫了凋謝??伤趾螄L是牡丹呢?去了裝飾,盡現的是干癟褶皺的皮膚和臟亂陳雜,和立即滿盈鼻腔的狐臭;或許跳蚤與虱子說不準也還有,而且探出頭來在濃密的毛發(fā)上自在地爬。而我們個人就是寄生于這個女人身上的蠅蟲!一陣風來,就吹得我們老遠,沒了著落,也就無知地死去,并且是至于生死也無感知的。非但如此的吧!倘若如此也得安生,無知生死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但也確然并非如此。我們不但知生死,還知拼搏與競爭、無情與誘惑、仿效、顯擺和隱藏與乖張;我們奉寄主為神靈,而視彼此為野獸或虛無。別告訴我你沒見過:無論何處也都有——小河成了下水道,橋底是流浪者的安樂窩,高樓遮住了陽光、水泥封住了地氣,有錢就是了不起。扯掉遮羞布,能見的是一樣的肉體凡身!城市,就是蓋了層華麗遮羞布的女人。
你當然會發(fā)這樣的疑問:那么,既然你已知事實如此,何以還要呆在里邊不走呢?為何不去隱居山林呢?這是誰都會有的疑惑。可以跟你講,但首先得表白我對這種問題的態(tài)度:記得那年在魯鎮(zhèn),柳媽詭秘地對祥林嫂說“再一強,或者索性撞一個死,就好了”。希望發(fā)問者不有先生筆下“柳媽”似的嘴臉。我得像樣地生活!我的咒罵的聲響,只為使某些人不至于無知昏迷至死而已。但我得像樣地生活。要像樣地生活,是須得在城市里不可的,在當今這個時代。這是偉大的事實!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得像樣地生活,都要像樣的生活。這就是西方后現代主義者們的悖論!就像是時下某些電視劇帶給某些人的情緒一樣:一邊看著,一邊罵著。你可以換掉電視臺,但我們現代人關不得冰箱、關不得汽車、關不得手機和郵箱,關不得現代社會這臺運轉的巨型機器——城市。這也是事實:現代人,很難再離得開城市而獨自像樣地生活。只在社會中生活,你就得與城市發(fā)生各種關系。因為你所需的所有資源都直接或間接來自城市。另一面的事實是:城市也的確能給人以便捷。城市,規(guī)范、文明、干凈、整齊,總體上、宏觀上確實如此!無論你走到哪,總也能見著滿目琳瑯的物品、光彩熠熠的夜景、寬闊整潔的街道,無論你需要什么,只需拿錢購買就可以。這里,不僅有富裕的物質財富,也還有充實的精神生活。你不見著夜色的廣場上矯健的身姿在盈動么?你不見著書店里的熙熙攘攘么?你不見著街道上動人的公益宣傳么?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個個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學生、職員,創(chuàng)業(yè)者、管理者,個個志懷滿滿,信心十足。天上有飛機,地上有公交,地下有地鐵,城與城之間有高鐵;購物有商場,在家可網購;交友、娛樂、辦公、學習,“一網打盡”。醫(yī)院很多,學校很好,政策在傾向于普通百姓的生活——是所謂民主與民生的落實!在城市的生活中,人們似乎唯一可恨就是人必須得睡覺的生理需要。而城市里最令人們流連的,尤其是對于你們青年人而言,那就是到處撞腰的發(fā)展機會。城市生活如許美好,我何以要離開呢?何況,作為一個現代人,我又怎能離得開。即便我愿去隱居山野吧,可是又哪來可容我隱居的處所呢?我終究不是野人,我得要像樣的生活!
可能你還沒理解我所謂“像樣的生活”的含義吧!要不急著趕路的話,不妨聽我與你慢慢講來。
我是一個從土里生長起來的人。大地是生命的搖籃!大地是我的母親。我以柴門作筆名寫就的所有文字都是對土地和鄉(xiāng)野的贊歌。在我的文字里,“城市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敗筆,是罪惡的淵藪,城市從壘上第一塊城墻磚就錯了!”呼吁人們回歸大地、回歸簡單,是我一直在暗地里做的工作。我是能以不同身份來做某些舉動的,盡管另一個我并不知情。因為我是一個精神分裂者,自那次進京朝見偉人的時候起,我的靈魂就幻化了無形。在故事里,有一個名叫天柱的,是我堂弟,很有力量的一個農民工。從石洼村進城后,面對著木城的燈紅酒綠,他依舊保持著那份不可多得的對土地的自信和尊重。他時刻搜尋并呵護著城市殘存的方寸土地。后來,天柱在大家的協(xié)助下,將木城的草坪變成了麥田。最終,醉人的麥香喚醒了人們沉眠已久的記憶——我們的祖先來自鄉(xiāng)村和土地,我們得依靠土地而生存。我的祖輩是世代耕田的,我深切地懂得土地就是食物的來源,土地就是生命的基礎。但是城里人并不明白!他們只知道貨幣和科技——以為科技可以制造出一切,以為貨幣可以交換到一切。你之前不是也說過這樣的話?你不是也說,所謂的“接地氣”就是讓人們接地氣么?但是你放眼去看看,城市里還有多少土地,還有多少綠色?現在的人們是已然忘乎所以了,是已然丟了關于土地的記憶!
我是一個懦弱者!我是一個無知魂靈的人。我只能在暗夜拿著小錘去敲打馬路,我只能盼著一小撮的綠色。有人笑我這是瘋癲的行徑,但我自己知道得很清楚:我依舊本能地保存著對土地的感情,“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但我無法將人們帶回那個鄉(xiāng)土時代!就是我自己,又何嘗不想回去呢?但終于是無法回去了。得了天柱的幫忙,盡管我現在回憶得起兒時的鄉(xiāng)野的美好,但這于我卻是莫大的苦痛。先生說,“人生最大的苦痛是夢醒了無路可走。”在尚且無知自我的時候,我是痛苦于自己的無知了;待如今了解了來世的路,我還是依舊地承受苦痛與煩躁——未來的路該往哪里走?城市的人們是徹底丟了對土地的記憶了么?
——“花盆是城里人對土地和祖先種植的殘存記憶?!?/p>
大家都知道的是,我是一個人類學博士。人類社會發(fā)展的歷史,我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你也就敢于向我這個陌生人提那樣的問題。讓我喝口水吧!農夫山泉說得好聽啊,“我們不生產水,我們是大自然的搬運工?!笨墒牵诋斀竦氖澜?,有誰敢說他的吃穿住用所需不是來自人工制造呢?除了維系我們呼吸的空氣、供我們以熱的陽光,以及風霜雨露、星星和月亮,其余者都是如此。這自然是人類的偉大之功績,但我們自鳴得意之余就不曾反思功之過而不及么?你要我說說中國的城鎮(zhèn)化。但我不能講太多,因為我馬上得走了,前面還有好多的路要走。
七
2015年08月05日,蔡昉在“新華網”上寫了篇題為《如果城鎮(zhèn)化“冷”下來了,會給經濟帶來什么?》的文章。感興趣的話,不仿去看看。因為蔡先生是經濟學家,所以他認識到了這一點:“城市這個東西是人類有史以來發(fā)明的最好的東西之一,它的核心在于城市實現了對生產要素和資源的最密集使用和最有效配置,從而獲得了最好、最經濟的產出。因此,這樣一個平臺、一個載體,是最好的發(fā)明,最終將獲得勝利。”但是他又同時指出,“中國的城市還沒有勝出”,“到目前為止,按照我們的發(fā)展水平、發(fā)展階段、人均GDP的水平,我們的城市化水平還是滯后的。”蔡先生擔心的是城鎮(zhèn)化的不足延及經濟發(fā)展動力的弱化;在他看來城市化是經濟發(fā)展的能量源。在中國所處的發(fā)展階段下,城市化率(37%)偏低將成為制約經濟發(fā)展、影響社會穩(wěn)定與實現現代化目標的“巨大瓶頸”,成為限制中國在經濟全球化中保持競爭優(yōu)勢的“巨大瓶頸”,也將成為中國在提高國家綜合實力和知識經濟時代實現新一輪財富集聚中的一大困難。所以他得出結論說,“我們必須要推進城鎮(zhèn)化,否則經濟增長速度會越來越低?!边@可以說是“國民經濟學”研究者們的共識!既然城鎮(zhèn)化與國計民生如此之重要,那該如何推進中國的城鎮(zhèn)化呢?
此前你是否說過你讀書時的一篇關于中國土地流轉和城鎮(zhèn)化的文字?是呵,以你之淺薄見識也能造弄得出幾千字的文章,何況是那些飽學之士呢?所以呵,別的且不說吧,現在網絡是何等發(fā)達,還是你自己去搜索些文章看看。我在此只就其中的土地流轉說說我的愚見吧。
自2004年國務院頒布《關于深化改革 嚴格土地管理的決定 》以來,我國農村土地流轉規(guī)模已經達到3.8億畝,占全國耕地面積的28.8%。關于農村土地流轉的原因和好處,我記得有位叫羅必良的教授說過:“土地流轉的本質,就是推進土地要素的市場化,必然會引發(fā)其他要素市場包括農村資本市場的發(fā)育。土地流轉能夠有效改善土地資源配置效率,進一步激活農業(yè)剩余勞動力的轉移,為農業(yè)規(guī)?;⒓s化、高效化經營提供廣闊空間。另一方面,構建和規(guī)范農村集體建設用地的流轉機制,可以使農民更充分地參與分享城市化、工業(yè)化的成果,顯化集體土地資產價值,促進農民獲得財產性增收。土地流轉將開啟城鄉(xiāng)一體化的新路徑。”如果你也是為好做深思的人,好懷疑一切的人,那么很自然就會發(fā)現:農村土地流轉的最終結果就是城鎮(zhèn)化;城鎮(zhèn)化的最終結果就是市場化;市場的結果就是貨幣化;貨幣化的結果就是人情淡化。必然如此而已!所以——難怪乎那個叫閻焱的投資商說,“我從不借錢給別人。要都向私人借錢,那要銀行干嘛?我只投資。”
… …
好累!不說了。我得走了。感謝你對我的思尋!無論怎樣的,請你養(yǎng)成一個保存記憶的習慣!當然,我石陀終究是個靈魂出了竅的人物,所謂我的言論也就可信可不信了吧。如有可能,我們還會再見的。到時我們再接著今天的話題聊。另外呢,街頭巷尾的那些廣播還是少聽為好。凡事得有自己的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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