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愛
2012年7月，我從一個三流大學畢業(yè)了，也是在那一年，我遇見了阿華。
或許每一個故事都開始的很美麗，結(jié)局卻往往不盡如人意。
那年我二十二歲，這是個美麗的年紀，也是個尷尬的年紀。和所有這個年紀的人一樣，我懷揣著美好的夢想，從故鄉(xiāng)去了有你的城市，在遇到你之前，我不了解這座城市，也不了解現(xiàn)實，我只是一個沉浸在夢想里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們的夢想是什么，二十二歲的我夢想成為一個作家，這是個比天還高的夢想，我想讓這個世界因為有了我而有一點點的不同，并堅信，如果沒有我，損失的是整個世界。而阿華的夢想是光明正大的回家，聽了她的夢想，我在心里嘲笑了她，這也算個夢想??！這時我還不了解阿華，等我了解了她，和她有了更深的接觸之后，我才知道，她的夢想對她來說是如此奢侈。
阿華來自云南省的一個山村，二十歲，比我還小兩歲，當她問我做什么工作，我回答是IT時，她問IT是做什么的，我說是與電腦相關(guān)的工作，她向我投來了崇拜的目光。行業(yè)的人都知道，這是個很苦逼的行業(yè)，她卻覺得我從事的是個高大上的行業(yè)，那一刻她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當時，我不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天她離開了，我才讀懂了她的眼神。
阿華說她想在海邊有一所房子，然后和隔壁村的一個男孩一起住在里面，她要養(yǎng)一只叫東東的狗，因為那個男孩的名字叫東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或許這才是阿華的夢想，至少比她之前的夢想高大了好多。
我在一家IT公司上班，朝九晚五，日復一日。
公司在城市最繁華的地帶，我住在這個城市的貧民窟，坐公交車要花四十分鐘才能到達。我和阿華就是在貧民窟認識的，她比我來的早，住在一個陰暗的房間里，和我隔著一堵墻。
在認識阿華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也從未想過要去了解自己，直到她離開了，我才認識了自己。
或許是大學生的窮酸，或許是這個年紀還不懂生活的艱辛，我很少和住在我旁邊的人聊天，阿華算是一個例外，但這例外卻來的有些突然。
第一次見到阿華是在她租住的房門口，我剛下班回來，走到她房門口的時候，她突然端著一盆水出來了，正好和我撞了個滿懷，盆中的水濺了我一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華頭發(fā)濕漉漉的，用一雙充滿歉意的大眼睛望著我，一點對她的魯莽向我道歉。她是剛洗完頭發(fā)，準備倒臟水的時候，我剛好經(jīng)過，才有剛才這一幕。
“沒事的，不要緊?！蔽铱此狼负苷嬲\，又不是故意的，我大人有大量就不準備和她計較了，雖然這一身行頭花費了我很大一筆錢，只為了讓同事能用正眼看我，我承認我有點迂腐，但在這個浮夸的時代，又有幾人能正確的對待自己呢？
“我給你擦擦吧！”有點慌張的阿華進去拿了毛巾出來準備擦我身上的臟水。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阿華，我早就知道了她住在隔壁，在我房間能聽到從她房間傳出來的聲音，但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她。阿華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有一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額頭，鼻梁挺挺的，嘴唇是天然的玫瑰紅，不用刻意粉飾也是能勾起人欲望的那種紅。我確信，看到她嘴唇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個很邪惡的想法，我想親親她，不知道親那樣的嘴唇是什么樣的滋味。
趁著阿華返回房間放毛巾的瞬間，我逃一般竄進了自己的房間，我的心像受了驚的兔子一般蹦蹦亂跳，我為我剛才邪惡的想法臉紅，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有這種想法，我確定那一刻我挺混蛋的。
在遇見阿華之前，我經(jīng)歷過一段失敗的愛情，我的初戀女友，那個我用生命愛過的人卻和我最好的哥們走了，當全校人都知道了這個事時，我是最后一個還被蒙在鼓里的人。當我在出租房里看到她騎在我最好哥們身上像夏日里喘著粗氣的狗一樣呻吟時，我知道我們完了。我給了那哥們一拳，扯下床單披在她身上，狠狠地親了她一口，她的嘴唇破了，血滲了出來。
今天我才知道，我看到阿華的唇和哪天她流血的唇如此相似，只是阿華的唇天然的血紅色，而她的唇上沾滿了我憤怒的血液。
我逃回房間以后，我聽到阿華又走出來的腳步聲，或許她以為我還在原地，發(fā)現(xiàn)我走了，她又返回去了，門被輕輕地合上了。
從這以后，我開始注意阿華的動靜，有時候會把耳朵貼在墻上，試圖聽到從她那兒傳來的聲音。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也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變態(tài)，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心里有一個聲音，它讓我情不自禁的這么做了。然而，我總是失望，從那次以后，我很少再遇到她，她也好像突然很忙，我下班回來的時候，她的門一直鎖著。一次在大門口遇見，匆匆忙忙的，連招呼都沒顧上打。哪天她打扮的很漂亮，花枝招展的，像極了熱戀中的人，我想她或許是約會去了，心中泛起了一絲酸楚，她對我微微一笑就匆匆地走了。
我以為我和她也就這樣了，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故事的。可偏偏在我已經(jīng)不奢求再次看到她，和她發(fā)生任何關(guān)系的時候，她硬生生的闖進了我的生活，打破了我以往的平靜，改變了我的一生。
那天我下班回去的比較晚，公司接了個新任務，加班了。等我回去的時候，路過阿華房間的時候，我隱隱聽到有孩子的哭聲。剛開始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理會，后來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了，我知道這不是錯覺，而是真的了。
“是誰??！孩子這么哭也不管管，煩死了?！?/p>
“阿華？”我?guī)е蓡枦_出了房間，我站在阿華房間門口仔細聽，以確信我不是產(chǎn)生了錯覺，孩子的哭聲是從阿華房間里傳出來的。
我也顧不得阿華房間里怎么有孩子了，也不追究孩子是阿華的還是其他人的，我只想先救孩子出來，看看他為什么哭的這么厲害。
阿華的房間是鎖著的，窗子也是關(guān)著的。我找房東要鑰匙，房東不在。房東是個又胖又丑又尖酸刻薄的女人，整天沉迷打麻將，有時玩高興了好幾天不見人。玩贏了還好，輸了就向我們這些房客要房租，動不動還要漲租金?，F(xiàn)在她又不在，想必又是出去賭了，房東是指望不上了，我只能另想辦法了。
我找房東要鑰匙未果，上來的時候，聽不到孩子的聲音了，我用力拍了拍門，還是沒有聲音，我開始懷疑孩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剛才哭的那么厲害，現(xiàn)在卻沒有一點聲音了。
現(xiàn)在容不得我遲疑了，我想起了阿華看我時的眼神，想起了她的紅唇。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一拳朝窗戶打了過去，玻璃應聲碎了一地，我的手被劃破了，鮮血流了出來，看到自己手上的獻血，想起了不久前女友嘴唇上的血，又一次想起了阿華紅紅的唇。
沒顧上管自己流血的手，我抱起了阿華床上搖籃里的孩子，他大概只有五六個月大，頭上有一圈頭發(fā)稀稀拉拉的。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吮吸著自己的拳頭，口水流了出來，臉漲的紅紅的，原來他是餓了，才哭的這么厲害，剛才是把自己的拳頭當成了媽媽的乳房，想從它那兒獲得一些安慰。
“小家伙，你是餓了啊！”我抱著他邊說話，邊尋找有沒有他能吃的東西，可惜除了冰冷的奶瓶之外，什么都沒有。
“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媽媽呢？”我不知道我是在問懷中的孩子還是在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問這些，這些本與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他這么小，從他的臉上我分辨不出他像不像阿華，再說阿華具體長什么樣我也不清楚，那天只是看到了一個大致的輪廓。但我希望他不是阿華的孩子，雖然這與我沒多大關(guān)系，可我當時心里確實是這么想的。后來我才知道，我有這樣的想法并不奇怪，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上阿華了，就是在那次她把水濺到我身上時開始的，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為什么當初我的心會像受驚了的兔子亂跳，那是愛情的頻率，那是一見鐘情的悸動。
幸好我有未喝完的牛奶，我學著電視里的方法用熱水對奶瓶消了毒，把牛奶灌了進去，把奶瓶和牛奶一起放進了熱水中，把它加熱到一定的溫度才能給他喝。做完這一切，我看了他的紙尿褲，正像我猜的那樣，他拉了，我在阿華的房子里找了一塊新的換上了，就開始給他喂奶了。
或許是讓他激活了我慈愛的一面，我竟然不知不覺的唱起了小時候母親唱給我的眠歌，他也在我的懷里睡著了。吃飽喝足了，我才開始細細的觀察他，把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額頭都和我印象中阿華的相對比，尤其是嘴唇。是的，他的嘴唇和阿華的太像了，我努力克制自己，安慰自己說這只是巧合罷了，這絕不是阿華的孩子，雖然心里失落極了，但我還是忍不住親了這個小家伙。親他的時候，我又想起了阿華，我想象著現(xiàn)在和我兩唇相接的不是這個還不能確定是誰的孩子，而是阿華。我們的雙唇緊緊貼在一起，她把她的舌頭伸進我的口中，我們的舌頭痛快的、順其自然的交合在一起。
不得不說，我是個帶孩子的高手，小家伙睡得自然安詳，我也終于可以坐下來歇一會了，剛才一直抱著他，我的胳膊酸痛難當。
半躺在床上，看著熟睡的孩子，我的思緒又開始亂飛了，我看到了父親的臉，如小時候?qū)χ椅⑿?，我看到了前女友的臉，總有一種讓我猜不透的神秘，我看到了阿華的臉，寫滿了濃濃的情意。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直到我被孩子尖銳的哭聲吵醒。這孩子又哭了，現(xiàn)在應該不是餓的，肯定是其他原因，否則這么大的孩子只有吃飽了是不會輕易哭的，他只會睡覺。
我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我被嚇了一跳，她太燙了，他的臉通紅通過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許就是因為燒的。
剛才還有些自喜的我這會有些慌了神，我不知道該拿孩子怎么辦。阿華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了，阿華有什么重要的事到現(xiàn)在都不回來，難道她不知道有這么一個孩子嗎？我在心里埋怨阿華的遲遲不歸。
我必須送孩子去醫(yī)院了，不能再等了，我怕再耽擱會出大事的，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想到后果，我出了一身冷汗。我走之前給阿華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guī)Ш⒆尤メt(yī)院了，他好像病了”，并留下了我的電話號碼，我希望她回來能夠看到，盡快趕到醫(yī)院來。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yī)院，醫(yī)院值班的是一個臉上有一顆黃豆般大小痣的中年醫(yī)生，他讓我想起了江湖郎中。說真的，我不太喜歡他，如果是我自己病了，我絕不會讓他給我診斷的，但今夜好像只有他一個值班醫(yī)生，孩子又病的這么重，我沒選擇的權(quán)利。
“這孩子怎么呢？怎么燒的這么厲害，除了燒，還有什么其他癥狀嗎？吃奶好嗎？睡覺怎么樣？”有痣醫(yī)生一口氣問了我這么多問題，我都不知道先回答他哪一個好。
“我不知道。”我的確不知道，他問我的這些我一無所知，我沒有撒謊，也不是故意隱瞞什么。
有痣醫(yī)生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他認為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當然我不怪他，他要是知道我和這孩子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一定會為我的所作所為感動的。他白了我一眼之后，不在問我了，知道問我了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自顧自的檢查了起來。我焦急的等待著，但相比于在出租屋里，我安心了好多，畢竟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里，他在醫(yī)生手里。
他在孩子身上忙活了好久，我看到他的表情變了，他大聲的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幾個值班醫(yī)生，讓她們準備一些藥品，這些藥品我從沒聽說過。他自己親自打了幾個電話，掛了電話孩子就被推進了急救室，此刻孩子一動不動，不哭不鬧，像死過去了一般，我的心又懸了起來，一種可怕的濃霧把我包圍了。
沒多久，幾個穿著手術(shù)服的醫(yī)生進了急救室，應該是剛才那個有痣醫(yī)生打電話叫來的，護士也急匆匆的在急救室穿梭。急救室的門每開合一下，我的心就跟著跳一下，每一次感覺它都要沖破胸膛的束縛跳出來一般。
一個護士拿來一張紙讓我簽字，我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也沒聽到護士說了些什么，鬼差神使的我就在那張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這一刻，我感覺到了那三個字的沉重，好像在我手中的不是一支筆，而是那孩子沉甸甸的生命。
我的手機終于響了，一個陌生的這個城市的號碼，我想應該是阿華打來的。我無力的按下了接聽鍵，那邊傳來了阿華焦急的帶著哭腔的聲音。
“孩子怎么樣呢？”阿華的焦急讓我證實了一件事，這個孩子就是阿華的孩子。
“你自己來看吧！”我掛了電話，不知道該怎樣和阿華說孩子的情況，其實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情況。
阿華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這個城市的東方有了一絲魚肚白，天馬上就要亮了，醫(yī)生還沒有從急救室出來。
有痣醫(yī)生從急救室出來的時候，借著燈光，他的那顆痣油亮油亮的，那一刻他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醫(yī)生，我想上去給他一個擁抱。
阿華上前咨詢了醫(yī)生，有痣醫(yī)生告訴她，孩子得了一種急性病，幸好送來的及時，晚一步就沒救了，阿華向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我沒有問阿華昨晚去哪兒了，也沒有責怪她，趁著她和醫(yī)生交談的時候，我辦了住院手續(xù)，為此，我身上又被掏空了，那是我上個月的工資。辦完住院手續(xù)，天大亮了，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我在醫(yī)院的廁所簡單的用涼水洗了把臉，離開的時候透過窗子我看到阿華坐在小孩的病床上，她像極了一個好母親，應該也會是個好妻子吧！
我能和阿華有以后的故事，全仗這次我的出手相助，至少這一次讓她看到了我的真誠。心與心的距離無法用公式定理計算，但我們的心越靠越近，心跳的節(jié)拍越來越統(tǒng)一。
在孩子住院的這段時間里，我一有時間就往醫(yī)院跑，儼然一個父親的作為，可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那個孩子真正的父親一直沒有露面，阿華也從未提過孩子父親的事，她不提，我也不便問。我知道即便我不問，有一天她也會說出來的，我能從她的眼睛里知道有關(guān)她的一切秘密。女人是藏不住秘密的，尤其是在她喜歡的人面前，在愛情面前女人都是傻子。
這幾天，我們儼然一家人的模樣，阿華這幾天一直呆在醫(yī)院里，哪兒都沒去，似乎她之前的那些事一點都不重要了，她之前做什么，我到現(xiàn)在一無所知。不過我倒是喜歡現(xiàn)在的她，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這模樣是女人最美的模樣，我有幸能看到最美的她。
“你為什么從來不問我的過往？不問問孩子是誰的，不問問我是做什么的？”在孩子出院的那天，我抱著孩子走在前面，阿華突然停下來問我。
“我在等你親口告訴我，你愿意說了不用我問，你也會說的?！闭f出這句話之后，我淪陷了，陷在她溫柔的陷阱中了。
阿華講起了他的故事，她語氣平緩、沉著、客觀，好像她正在說的這個故事與她無關(guān)，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
聽了她的故事我才知道，孩子是她和一個叫阿強的男人生的，她說阿強高大英俊，有文化，和我一樣是個高材生。我不知道她說阿強和我一樣是個高材生是夸他還是在諷刺他，但她把阿強和我放在一起說，這讓我有些不舒服，無論阿強在他心中有多重要，我都不希望到現(xiàn)在她心里想的還是他。
她和阿強的事我并不感興趣，我想知道她現(xiàn)在做什么，讓她能狠心把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一個人放在家里，為此孩子差點沒命了。
“我是個小姐，和阿強分手后，我一直在做這個，不然，我一個女人無法在這個城市養(yǎng)活自己和一個孩子?！彼€是說了出來，我雖然很想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但我不希望得到這個答案，我從她工作的時間已經(jīng)猜到了她是做什么的，但我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她能告訴我，我猜錯了，而不是今天她鎮(zhèn)定的告訴我，她是個小姐，這不是我要的答案，至少不是她親口和我說。我可以承受別人眼中不堪的她，但我怎么都無法接受一個說自己是小姐的女人。
我們的愛情還沒開始就被她的一句“我是小姐”判了死刑，我不是個對什么人有偏見或者歧視的人，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她。
沉默或許是最有力的回答，我看到淚水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在等著我的回答，而我一言不發(fā)，只是加快了前進的腳步，她一路小跑的跟在我后面。那一刻，我不敢回頭看她，我怕一回頭，我就心軟了，就后悔了。
她從我手中奪走了孩子，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喊她的名字，她沒有應我?；蛟S這個時候我應該像個男人一樣追上去，緊緊地抱住她，親吻她，告訴她我不在乎?？晌覜]有，我都不知道是自己太理智還是太懦弱，我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
我沒有回出租屋。我不知道回去該怎樣面對她和孩子。
我在商場給孩子買了一身衣服，給自己買了包煙，一個人踱進了附近的公園，找了空石椅子坐下來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我心亂如麻，沒有一點頭緒。我給自己找了各種和她在一起的理由，但每種理由都抵不過她的那一句“我是小姐”。從公園出來，我知道我們是不會有未來的，就這樣結(jié)束吧！讓彼此在記憶里存留一份美好。
那天我回去的很晚，路過她房間門口的時候我敲門了，她沒有理會，我知道她在里面，自從孩子事件之后，她再沒有出去過，現(xiàn)在她是個良家婦女，一個孩子的母親。我把衣服放在門口，進了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我聽到她打開門取走了衣服。
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那一夜，我們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只是心卻越來越遠了。我差不多睡著的時候，她敲響了我的門，她穿著那次我們在門口相遇時她穿的那身衣服，臉上飾了淡淡的妝，她站在門口，美麗的像個仙子，我怎么都無法將她和“小姐”
聯(lián)系在一起，也不相信如此冰清玉潔的她會在陌生的男人身下呻吟。
她不容我說話，就用她的紅唇貼住了我的唇，這是我幻想過多次的情景，但當它真正發(fā)生了時，我卻并不高興。
像她那樣漂亮的女人，絕對是每個男人的欲望，我也一樣，從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想占有她，但并不想像今晚這樣占有。我敢保證，我是第一個被她撲倒的男人，她像一只餓狼撲在羊身上，我像那可憐的羊無法抵抗。一波波像海浪涌上沙灘，像巨浪拍打礁石，又像掉進深淵，那種感覺好像睡在云朵里，輕飄飄的。那夜我做了回神仙，我想做神仙的感覺大致如此吧！阿華使出各種本事，我們使用了從古到今的各種姿勢，知道我們都沒有一絲力氣為止，我們赤裸裸的相擁在一起，她放聲哭了，我也哭了，她哭是因為她決定放棄了，我哭是因為我真的愛了。
我想和她在一起了，可她不同意了，她說不能連累我，她說她是個壞女人，而我應該和更好的人在一起，她無法給我幸福。
天快亮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我起來的時候阿華不在了，我以為她在她的房間里，當我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了。她留了一張紙條給我，讓我不要找她，也不要想她，就當從未認識過她。
阿華的突然離去讓我不知所措，我沒有去找她，但要我不想她，我做不到。
阿華離開后不久，我也辭職離開了那座城市，在我們縣城找了個廣告公司上班，在那座城市有太多熟悉的記憶，一看到就會想起阿華和她的孩子，想起我們纏綿的一夜。
我以為我和阿華的故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我也差不多忘了她，直到前幾天她打電話給我，才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我們都不曾忘了彼此，聽到她的聲音，我竟然哭的像個孩子。
她說她回到了她的家鄉(xiāng)，她的夢想實現(xiàn)了，她還生了第二個孩子，現(xiàn)在快三歲了，第二個孩子很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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