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客記
好好先生者,不知何許人也。開門家中坐,淺斟小酌,自得其樂。忽有客昂然闖入,高談闊論,旁若無人。先生觀其“形之龐也類有德,聲之宏也類有能”,心異之,稍有攀談??退鞎r(shí)時(shí)來顧,每嬉笑怒罵,放浪形骸而不避諸人。先生因拘禮,至客處回訪。客處有幾高朋貴友,不知如何被騙至。見先生雅致,傾蓋如故,加之客招路人頗多驚詫,亦多造訪,先生門上青苔不復(fù)生矣。客則似影稀。
時(shí)稍久,先生苦之:眾友至,需款待,費(fèi)精神,耗物力。先生好好,不忍慢,勉力為之。有友亦放浪甚于客,先生好好,酬答應(yīng)對(duì),不覺其樂也,然不敢露其煩。
有日,先生坐而假寐,忽見客急至,曰:“當(dāng)友誼成為負(fù)擔(dān),當(dāng)熱情變成恐怖,宜去之?!毕壬崞鹩^,不見,遂爽然自失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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