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你覺得他是正當防衛(wèi)嗎？」須藤走后，堀北問道。

「有些微妙，他應該是被C班叫出去的，C班也應該先挑釁了他，但……」

「誰先動的手，無法確定？」

「是啊。而且我感覺有些奇怪，就是你提到的“太隨便的打架起因”那里。」

「如果C班真心想陷害須藤的話，如果幕后者是同一人的話，那么心思細膩的他根本沒必要讓小宮等人率先出手。對付那個暴躁的須藤，只需要推搡和言語挑釁就已足夠?！管ケ狈治龅?。

「對對，就是這個。還有，我覺得須藤撒謊了?！?/p>

「撒謊？」

「你發(fā)現(xiàn)沒有，他的故事版本中全是對他有利的信息。一個不良被另兩個不良在黃昏時分約到人跡罕至的特別教學樓，那個不良竟然認為他們只是想在這里和平協(xié)商？說出這種話來，真是把我們當成和他一樣的單細胞生物了！」

千明司之所以剛才對須藤那么氣憤，很大程度上也是源自于此，他打算全力支持須藤，但須藤卻反而對他隱瞞許多，甚至把他當成笨蛋在糊弄。（Ps：須藤的辯解基本都是原作的哈，只是將“有望成為正選候補”改為了“成為正選”。）

「這么看，約架的可能性倒是也有一些啊……」嘆了口氣，堀北說道。

「總之，做兩手準備吧。我先去查一下監(jiān)控錄像，但這大概率會徒勞無功，如果真有事發(fā)當場的監(jiān)控，校方也不必給我們兩天時間準備辯護。不過應該會查到一些間接證據……迄今為止，不論課程還是社團活動都不會用到特別教學樓。要是能查到小宮他們提前來過這里，而須藤沒有，那么在“誰叫誰出去”這點上，C班的證言會被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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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國認定正當防衛(wèi)比較保守，但檢察院在這點上比較慷慨，而在肯定正當防衛(wèi)的案件中，絕大部分案件都有“現(xiàn)場監(jiān)控”，有了監(jiān)控，誰先動手一眼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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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是個很有希望的策略啊……可你怎么一點都不高興？」堀北疑問道。

「因為查錄像是個很瑣碎的活啊。前一秒還風平浪靜，后一秒就會突然出現(xiàn)關鍵信息。1個小時的錄像可能要花2、3個小時去反復確認。不過排除掉上課時間的話倒也還好……不，不能排除，萬一他們真的是上課時間來踩點的呢？」對這件事，千明司越說越絕望。宣告分班真相以來，時間已經過了許久，他可一點都不想做徹查兩周錄像這種辛苦活。

「你用副會長的權力要一份小宮他們的請假記錄……不，也不太行，不能排除其他學生幫助踩點的可能性。但小宮他們總歸還要事前來一次現(xiàn)場吧？」

「只能先這么做試試了，祈禱幕后黑手不放心小宮他們的智商吧……」千明司說完，雙掌并攏，朝C班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呵呵~千明君總是在意外的地方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呢?！鬼毺僮吆螅ケ睙┰甑男那橐脖黄綇驮S多。見到千明司的反差表現(xiàn)后，她更是被逗得直接笑了出來。

「你別笑??！查錄像真的很累的！」千明司爭辯道。

「好，我不笑。你說的第二手準備是什么？」

「第二手準備就是制定辯護策略了。對方很邪，所以要設想到各種可能性。我們是在為須藤辯護，但是千萬不能太相信他的話，不然可能會被他坑慘了?！?/p>

「這個就交給我吧?！管ケ闭f道。

「幫大忙了。話說你之前學過法律，尤其是訴訟法相關的知識嗎？」

「最基本的倒是了解過……訴訟法倒是沒有?！?/p>

「千明君，你讀過這方面的書？」見千明司在沉思著什么，堀北問道。

「嗯，讀過一些。」千明司輕描淡寫地說。他在糾結，他想將辯護的主要工作留給堀北，因為這是她向哥哥展示自己成長的絕佳機會?？刹坏饺斓臅r間真的夠嗎？千明司沒有懷疑堀北的智商，只是現(xiàn)代專業(yè)都是一個個巨大龐雜的迷宮，如果沒有必要的基礎知識作為指引，堀北很可能迷失在其中。更何況法學中還存在著各式各樣的觀點林立……

「那拜托平田來查錄像怎么樣？」意識到辯護是個專業(yè)活，尤其陳詞的對象還是自己的哥哥，堀北有些心虛。

「平田…嗎？」

「你不相信他？」

「倒是相信他會認真去做這件事……只不過，這會不會太把平田當工具人使了？」

「有什么關系？那家伙不是總說要團結一心共渡難關嗎……更何況在聽到平田為自己勞心勞力這么久后，須藤對他的態(tài)度也會改善吧?！?/p>

「喂喂，后面的理由明顯是你現(xiàn)編的吧?！?/p>

「不過千明君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吧？」說完，堀北笑了。沐浴著暮光，天真和狡黠這兩種矛盾的氣質在少女的表情中融合在一起，令千明司目眩神迷。

「那我去和會長說一下，讓他給平田查錄像的權限……」敗下陣來，千明司說道。

「所以我們明天一起去圖書館？」千明司探尋道，他有些擔心堀北的身體狀況。

「不，那樣他們會很容易查到我們借了什么書?！顾妓饕魂嚭?，堀北搖搖頭，拒絕道。

「確實。不過還可以依靠圖書館的文獻傳遞?！梗≒s：比如說想要A書的某頁至某頁，申請后會將電子版本自動發(fā)到你的郵箱里。）

「那明天我們在各自的宿舍讀書，如果有問題就電話聯(lián)系？」

「嗯，也好?！管ケ北鞠胙埱魉緛碜约旱乃奚?，但千明司這么說后，她也不太好提這個想法了。堀北隱隱猜到了千明司為何系統(tǒng)閱讀過法律書籍——他一定也曾想通過法律的途徑來保護自己。如果千明君的父親平安無事，千明君會不會變得更開朗、單純一些呢？就像他剛才朝C班的方向祈禱一樣。

「千明君，就像弟弟一樣呢?！管ケ背烈鞯?。

「哈？」千明司覺得莫名其妙。

「你生日是哪天？」堀北問。

「我為什么要告訴堀北自己的生日啊？」

「告訴我又不會少塊肉，坦率些啦?！?/p>

「11月21號……」

「是弟弟呢~」問到想要的答案后，堀北滿足地笑了。

「所以說，“弟弟”這個說法是從哪里來的??！」千明司還是有些不服氣，可聽了堀北的話他突然覺得，如果自己有個姐姐的話倒也不錯……當然，對象絕不可能是堀北！

「茶柱老師，會幫助我們嗎？」為了轉移話題，堀北說道。

「會吧，起碼她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明明她那么嘲諷了須藤？」

「那只是她在給坂上老師面子罷了。畢竟起因未查明，須藤也確實打傷了C班幾個學生。作為須藤的班主任，她沒法偏袒須藤太過明顯。但她叫我們和須藤一起前往辦公室，并提前準備好了訴狀的復印件。很明顯，她自始至終都站在我們這邊?！?/p>

「有道理。」堀北說道。

「那我們先回去？我沒盯住須藤，而且還偏偏是這幾天出了事情……真是對不起你。你都是自己做飯的吧？今天我干脆請客怎么樣？」千明司自責道。

「千明君，果然是弟弟呢?！挂娗魉救绱苏\心誠意擔心自己，堀北說道。

「所以說，不要再叫我弟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