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似乎將整個幻想鄉(xiāng)都卷入了一般的異變。
而現(xiàn)在，這場大戰(zhàn)之中規(guī)模最大的一部分，正在被隔離開來的異空間之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雖然其中一方只有先代巫女和紅美鈴兩人，可她們卻與數(shù)量超過三十的鬼之集團正面交戰(zhàn)。
一開始的戰(zhàn)斗，就像是回放影像一般周而復始。
先代巫女釋放的不可視的一擊。
沒人能夠避開這一招。
鬼之集團的好一部分都被她束手無策地直接打飛。

“**，怎么感覺威力比剛剛還要強了?。?？”

好不容易才避免被直接擊中的一匹鬼不由得發(fā)起了牢騷。
被打飛的鬼之中，有些雖然接下了攻擊，不過大都手臂或是手腕都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
看起來攻擊的威力能夠讓銅墻鐵壁般的鬼的手腳輕易折斷。
如果頭部毫無防備的挨上一發(fā)的話，脖子以上的部分一瞬間消失了也不奇怪。
悟到了這一恐怖事實的鬼們因為覺得過于有趣而笑了起來。

——這是何等的滑稽！鬼居然會在以人類為對手的情況下感受到生命的危機??！
于是，鬼們一齊沖了上去。
它們的臉上既無恐懼也無膽怯，有的只是似乎能夠感受到痛快一般的猙獰笑容。
就在兩人即將被一擁而上的鬼們淹沒的時候，美鈴釋放了彈幕。
這次的彈幕從符卡戰(zhàn)斗的規(guī)則衍生而出，同時還兼具了能夠應用于實戰(zhàn)的、提高到了極限的殺傷力。
如果對手是人類或是一般的妖怪的話，這樣的威力在團體戰(zhàn)之中想必能夠相當有效吧。
可是，這次的對手是鬼。
它們用身體硬接蜂擁而至的彈丸，毫不在意地繼續(xù)突進。
五顏六色的彈幕被鬼那鋼筋鐵骨般的肉體彈開，化作一抹破碎的柔光消失不見，而沒打中的彈幕也只不過能在地面打出一個又一個的土坑、揚起一陣灰塵罷了。

“太弱了！這種程度，也就能當當障眼法而已……！”

鬼嘲笑美鈴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障眼法?。?br/>等到幾匹有智力的鬼理解到美鈴的真正意圖只是，周圍早已被揚起的煙塵所吞噬，而時不時閃過的絢麗彈幕更是讓它們的可視范圍大幅下降。

“該死！”

某匹鬼不由得發(fā)了句牢騷。
就在下個瞬間，一個拳頭直接在這匹鬼的臉上炸裂開來。
這是趁著對方視野受限之時靜悄悄地摸過來的先代巫女。
千錘百煉的鍛煉成果都化作了一條條傷痕銘刻在了這只手上。而這只緊握著的、被集中注入最大程度靈力的拳頭，已經(jīng)砸進了鬼的臉部。
血肉橫飛，滿地找牙，眼球都被打爆。
本來應該已經(jīng)死了。
可是，鬼還能動的起來。
它不顧一切地向著先代揮出了自己的手臂。
這已經(jīng)與看不見沒什么關(guān)系了，刻在鬼DNA之中的斗爭本能驅(qū)使著它的肉體為了反擊而動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先代卻早已沖入了鬼的懷中。
無視了在她頭上一掠而過的鋼腕，冷漠地放出了終結(jié)一擊。

“SHOTGUN！”

鬼在生命的最后一瞬聽到了這個從未聽過的技能名。
這一擊與之前不同的是，在拳頭打入對方身體的那一剎那，凝聚在她手上的靈力被瞬間解放。
只見打入其腹部的一拳，在直擊對方的瞬間就如同霰彈槍一般同時放出了無數(shù)的靈力彈丸，在緊貼狀態(tài)受到這一擊的鬼的身體被直接打斷。
不過不愧是鬼，即便如此依舊沒有落命。
下半身先行倒下，上半身之后才落到地面。
而先代早就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聽到先代的聲音而立刻向這邊釋放攻擊的鬼們，全部都打空了。
另一邊，美鈴似乎也模仿起了先代的動作，在自己制造的煙霧之中與鬼進行了接近戰(zhàn)。
美鈴擁有著能夠操縱【氣】的能力。
她不需要依賴視覺，就能夠察覺周圍的氣息，就精度上來說完全不輸先代。
完全把握了鬼的行動的美鈴，偷偷地從背后接近了選定的目標，發(fā)動了奇襲。
竭盡全力的飛踢命中了鬼的頭部。
鬼的身體只是微微一晃就恢復了正常。
美鈴撤回自己的腿之后，梆硬的腿感讓她不由得在心中戰(zhàn)栗不已。
簡直就像是一腳踢在掩飾上——不，該說一腳踢在地面上。
踢在地面上，自然不會有任何的腿感。
因為地面本身就不會動。
而踢在地面上也不會有任何的破綻。

——毫無效果！
美鈴確信這一點的時候，毫發(fā)無損的鬼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
預想到對方會反擊的美鈴想都沒想直接擺了個架勢。
可是，那匹鬼既沒有揮拳也沒有出腿，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嗷?。。　?br/>
然后吼了出來。
這種等級的吼叫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聲音，而是用音波放出的沖擊波來形容更貼切一些吧。
鬼那猛烈的咆哮寄宿著強大的破壞力。
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強大的音波與沖擊在妖力的增幅之下頓時將四周直接清空。
就連已經(jīng)擺好架勢的美鈴都被沖開好遠，周圍那些遮擋視線的煙塵自然也被一掃而光。
美鈴與先代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鬼的面前，并且還因為剛剛那一聲咆哮而陷入了硬直狀態(tài)。
與此相反的是，周圍的鬼們都對同伴的咆哮無動于衷。

“找到了！”

很偶然的站在先代背后位置的鬼，欣喜萬分地出手了。
看到這一幕的美鈴急忙出聲警告，結(jié)果自己也被眼前的鬼所襲擊了。
根本不用美鈴警告就察覺到攻擊的先代一招回首望月，直接一掌蕩開了對方攻擊的軌道。
美鈴則是慌慌張張地雙手擋住了鬼的拳頭。
可是，本來她的力量就不是鬼的對手。
于是只得繃緊雙手雙腳，竭盡所能地吸收對方的沖擊，結(jié)果美鈴的身體被直接打飛，最后倒在了地面上。
沉重的痛苦直接貫通了雙手，傷到了內(nèi)臟。
她吐血不止。
想著防一手，結(jié)果就受到了如此重的傷害。

——還是不行么??？
瞪著為了追擊而突進的鬼，美鈴再次感受到了絕望。

——果然，憑我的力量根本無法觸碰這場勝負嗎??？
戰(zhàn)前的覺悟，在毫不動搖的殘酷現(xiàn)實面前早已分崩離析。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犀利的斥責。

“少逞強！”

美鈴發(fā)現(xiàn)先代的視線嚴厲地就像是要射穿自己一般。

“活用你自己的風格??！”

就算自己暴露在復數(shù)的鬼的攻擊之下，先代依舊叫了出來。
為了美鈴，在這種千鈞一發(fā)的關(guān)頭她還是想盡辦法傳達了自己的想法。
美鈴心中本來已經(jīng)熊熊燃燒地不安，頓時被一掃而空。
連受到的傷痛似乎也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是，【師父】！”

美鈴立刻如此答道。
再次直面近在咫尺且不斷接近的鬼，心中的斗志與力量卻在不斷上漲。
自己的弱小、勝負的結(jié)果什么的已經(jīng)毫不在意了。剩下的只有站在這里的意志。
可是，如果只是這樣只憑氣勢胡亂行動的話，與之前不會有任何變化。
身為強力妖怪的實力——這并不是自己的【風格】。
因此不得不學。
從說話簡練而精辟的那個人口中說出的重要建議之中努力學習。
鬼再次揮拳。
毫無技巧的攻擊。
不，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鬼的手腳就已經(jīng)足夠算得上是必殺了。
面對加上突進勢頭之后，比之前更加犀利而厚重的剛?cè)?，美鈴從正面迎擊?/p>

——就算比不上那個人，至少要打出自己的決心！
在戰(zhàn)斗之中，美鈴已經(jīng)將先代的動作印入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就算再怎么鍛煉，憑借人類脆弱的身體，能與鬼交手的也只有【技巧】這條路了。
那場戰(zhàn)斗的道理，自己應該能夠?qū)嵺`出來。
其他任何妖怪都做不到。
可是，如果是一直在磨煉著那個人認同的【技巧】的自己的話，應該做得到。

——應該是這樣、吧。

面對飛速襲來的、與炮彈無異的鬼之拳，并不是用力量去擋下，而是用拳法之理去引導。
這不是什么想到就能做到的事情。
而是只有將技巧刻在身體之中，才能夠初次實現(xiàn)的東西。

——是這樣嗎！
切開風的轟鳴聲，從美鈴的耳邊劃過。
鬼之拳，并沒有命中目標，只打在了空氣中。
美鈴化解了鬼的攻擊。
雖然接觸那記剛?cè)碾p掌已經(jīng)皮開肉綻，鮮血四溢。
技巧并不完善。
可是，她的確將致命一擊成功化解了。

“是這樣吧，師父！”

雖然美鈴也知道先代并沒有回答她的從容，不過美鈴依舊喜不自禁地喊了出來。
在自己的攻擊被不明就里地躲過之后，鬼毫不掩飾自己的焦躁，直接揮出了另一拳。
再次被化解。
可是，它立刻再次攻擊。
美鈴一驚，不過最終還是成功化解。
只是化解攻擊的雙手血肉四散，傷的更嚴重了。
這是多么不上臺面的、青澀的技巧啊。到底還是比不上那個人。
可是——。
可是啊，這也不錯不是么。
這份痛楚真的不錯啊。
這傷也真的不錯。
已經(jīng)不成原型的雙手，突然變得莫名地可靠。
只見必殺的一擊，好吧其實不止【一擊】，后續(xù)的攻擊接二連三地不斷迫近。
那是與鬼看起來笨重的巨大身形相反的、帶著可怕速度的毫不間斷的連續(xù)攻擊。
光靠眼睛是無法化解所有攻擊的。

——don’t think，feel it。
（指尖：李小龍的話大家都懂才對）

美鈴反芻著先代曾今教給她的東西。
一瞬間的判斷失誤雖然可能讓自己命喪黃泉，不過對先代抱有絕大信賴的美鈴依舊決定遵從這句話帶來的判斷。
放棄預測對手的動作，而是將所有注意力與感性都集中在意識上。
于是，她捕捉到了眼睛看不見的氣息。
美鈴沒有對這份感覺產(chǎn)生哪怕一絲一毫的懷疑。
將一切都教給了自己的感覺。
在鬼那狂風驟雨般的連打之中，美鈴的手不斷動著，腳不斷小步挪移著，用眼與耳去捕捉，用肌膚去感受，與直覺去判斷。
本來一瞬就足以將美鈴打得粉碎的攻擊，被一一化解。
從各種角度揮出的拳擊，被移向了各種方向。
復雜而激烈的攻防。

——要更快地化解。
——要更加巧妙地化解。
——再來。
——再來！

在不斷地化解對方攻擊之中，美鈴的速度從一開始還會有所停頓變得越來越快，最后終于超越了鬼的速度。
在化解了一次攻擊之后，美鈴終于搶占了先機。
她在對方連擊的縫隙之中揮出一掌，擊中了鬼的腹部。
雖然威力并不能貫穿那強韌的身體。
可是，一陣沖擊從被打中的地方向四周擴散，讓鬼的身體硬直了。
對方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后，攻守易位。
可是——現(xiàn)實向來都不會如此簡單。
就在美鈴有所動作的時候，鬼張開了嘴。
準備再次咆哮。
如果放出來了的話，形式將再次逆轉(zhuǎn)。
美鈴預料到了對方的行動。
不，是早就枕戈以待了。
她右手直接一記貫手捅了過去。
那記貫手突入了鬼張開的口中。
碰到了一排牙齒一記皮膚，留下了一些傷痕。
不過，攻擊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嘴部。
竭盡全力的貫手，直接刺入了鬼的喉部。
就算你再怎么鋼筋鐵骨，體內(nèi)的硬度卻也有限。
雙眼圓睜的鬼這次終于在一陣悲鳴聲中吐出了鮮血。

“華符【破山炮】！”

彈幕從突刺的手中炸裂開來。
在口腔中引發(fā)的抱著，就算是鬼也無法抗下，它的上顱以及腦部都在一瞬間被炸得粉碎。
美鈴在拔出那只占滿鮮血的手的同時，已然身亡的鬼也倒了下去。
受傷的鮮血并不全是鬼的血。
因為狹小空間中爆炸而受傷的手指早已布滿傷口。好幾根手指都被扭曲地不成樣子。
可是，美鈴并沒有在乎那些傷。
她只是將指頭再次掰彎，強行成拳。
如果是人類的話，這已經(jīng)是相當嚴重的傷害了吧。
可是，對于妖怪來說，一兩根指頭什么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傷。

“活用、我自己的風格”

美鈴對先代的教導，以無畏的笑容做出了回應。
自己是妖怪。
說強也不強，說弱也不弱的半吊子妖怪。
不過，如果能夠活用我這種半吊子妖怪的特性的話，也能幫得上點忙。
自己將用出自己所有的力量與技巧。
竭盡全力。
而這一切，都是從那里開始的。
因為那個人，就在前方——。

“師父！”

雖然只打倒一匹，不過還是做到了【打倒鬼】這一壯舉的美鈴，沒有時間回味，而是再次采取了行動。
她沖向了圍著先代的鬼之集團。
果然，周圍的鬼都只把先代當做有威脅的對象，沒人吧美鈴當回事。
不過美鈴還沒自戀到對此感到不滿。
而且現(xiàn)在的狀況也沒有能夠從容到胡思亂想的地步。
想從力量與數(shù)量都碾壓我方的狀況之中取勝的不可或缺的第一要素，自然是【合作】。
跳起來的美鈴，直接一個踵落砸向從先代背后向其襲去的鬼的腦袋。

——【降華蹴】

劃出一道弧線的踢擊，其軌跡上還有虹色的光暈殘留。
天靈蓋遭受沖擊的鬼直接凄慘地倒在地上。
當然，這并不是什么致命傷。
對美鈴呼聲產(chǎn)生反應、回過頭來的先代視線與美鈴交匯了。
這一瞬，她并不認為自己能做到以心傳心。
只是，先代巫女的強大的確毋庸置疑。
美鈴無視了還趴在地上的鬼，正面望向了與先代對峙著的鬼。
然后，就像是要還手一般，回過頭來的先代倒在地面上的鬼進行了追擊。
倒在地上的鬼是在是過于無防備了。
先代祈禱的瞬間，誰都看不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竭盡全力的【百式觀音】直擊了后腦部分的某一點，然后鬼的腦袋就被打了個粉碎。
強力的沖擊直接將地面打出了個大坑，讓地面激震。
另一邊，與其背靠背的美鈴則是為了保護先代一般放著彈幕。
即便沒什么威力，至少能一直干擾那群鬼。
就像是想壓制住光彈之雨一般，迫近的鬼們并沒有往后退。
就在這時，先代已經(jīng)再次為了迎擊下一個敵人重整了自己的身形。
美鈴的背后與先代的背后靠在了一起。

“美鈴，幫大忙了”

先代出聲道謝。
聽到這一句話之后，美鈴感到似乎全身都陷入了**的感覺。
那是讓她顫抖般的愉悅。

“不……”
“看起來這會是一場苦戰(zhàn)呢”
“不，一點都不會苦”

美鈴說出了自己毫不作偽的心聲。
顫抖還沒有停止。
雙頰潮紅，從頭頂?shù)侥_尖，都在顫個不停。
毫不疲憊。
毫不恐懼。
美鈴十分明白這顫抖的含義。

——這是高興的顫抖。
——我的身體，從內(nèi)到外，全部都欣喜地顫抖不已?。?br/>——從遇到這個人開始的十幾年里，我一直鍛煉至今的力量與技巧，終于迎來了覺醒之時的愉悅！
——我現(xiàn)在，正在與這個人肩并肩地戰(zhàn)斗！

美鈴握緊了自己傷痕累累的拳頭。
這些傷痕，全都是自己技巧還未成熟的證明。
不過，她卻不覺得羞恥。
因為這與那個人的手很像。真的。
她對于這一事實欣喜不已。
無限的力量蜂擁而至，如今寄宿其中。
美鈴的嘴角微微上揚。

◇
（先代視點）


令人意外的是，直到目前為止，與鬼的團體戰(zhàn)都顯得順風順水。
這一切以我的一記【百式觀音】拉開帷幕。
雖然試圖通過拼命集中力量來使威力上升，可依舊沒有能夠?qū)⒐泶虻埂?br/>嘛，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這些家伙的耐久力與防御力都不是能以常理測之的。
在它們警戒之下正面打過去也自然不會有效果。
當然，用這招的話它們是來不及防御的，只不過它們似乎是強化了精神層面上的【覺悟】強行將招式接下的樣子。
這并不只是單純的精神論。
雖說用手臂之類的防御方式行不通，不過只要做好心理準備用身體去接下攻擊的話，身體也會硬起來。
并不僅限于鬼，而是在人類身上也會產(chǎn)生類似的、理所當然般的反射行動。比如人在被拳擊集中腹部之時會先將腹肌繃緊，這也是一樣的原理。
而且，對于本來就堅韌無比的鬼來說，肉體的反應簡直可以直接變成防御手段。
簡單的來說，就是將肉體的強度變?yōu)殇撹F。
……這都是些什么作弊性能啊。
身體能力層面上的差別簡直是云泥之別。
明明就算雙手集中所有靈力進行防御的我都沒有撐下去的自信的說……。
被逼到這種地步還想要突破鬼的防御力的話，要么瞄準對方?jīng)]有用力的地方，要么就從對方意料之外的地方突襲。
而且半吊子力道的攻擊還不行。必須是那種竭盡全力的攻擊才能奏效。
雖然比那種攻擊完全無效要來的好很多，不過這場戰(zhàn)斗也顯得相當艱苦。
理所當然的，鬼將數(shù)量作為自己一方的武器沖了過來。
即便將百式觀音的力量分散之后能夠打擊復數(shù)目標，可在這個場合之下，與勇儀戰(zhàn)斗不同之處的弊端畢現(xiàn)無疑。
半吊子的迎擊只不過是在毫無意義地消耗體力而已。
對于為了維持威力而不得不收束力量的我來說，這是相性最差的戰(zhàn)斗方式。
好了，接下來該怎么辦么——就在我優(yōu)哉游哉地煩惱著的時候，美鈴來了一記及時的援護。
用彈幕擾亂視線。
這、我居然沒想到這一手……！畢竟我用不了彈幕所以也是理所當然地就是了。
對我來說只有【沖過去剛正面】一種思考方式。
趁著煙塵四揚，我消除了氣息與腳步聲靠近了適當?shù)哪繕恕?br/>呼呼呼，對參考了通過讀取氣息來掌握對方動向的Z戰(zhàn)士們的戰(zhàn)斗方法的我來說，煙塵什么的毫無意義！
如我所料的是，竭盡全力的出拳偷襲果然成功了。
強烈的手感產(chǎn)生之后，我不禁想到【成功了嗎??？】，差點叫出聲。
可是，果然鬼不是什么普通貨色。
在怎么看腦袋被我打爆一半以上的情況下還進行了反擊。
該死，雖然看上去防御力的確比不上勇儀，不過這樣的強韌度也夠棘手的。更不用提像這么棘手的家伙還有一大群這件事了。
要不是事先做好覺悟了，說不定我的戰(zhàn)意一瞬間就萎靡了。
不過，我還是在某種程度上預見了這樣的結(jié)果。
如果不在最后一擊之后再補上一刀的話，就沒有辦法安心。
于是我在躲開了對方的攻擊之后，趁著硬直再次出拳。
雖然最開始的一擊也是將靈力集中到了極限，不過比起那一擊，這一拳更是將約束力量的時間延長了不少。
然后，一口氣解放。
唔哦哦哦哦，吃我一擊！雖然正式名稱叫【靈光彈】不過另一個名字很酷所以我叫另一個名字好了！

【SHOTGUN！】

如同字面上的形容的一般，零距離的靈力彈丸就像是霰彈槍一般直接將敵人的身體撕裂，一分為二。

終于干掉了一匹！
也就是說，目前一共干掉兩匹了！
剩下的敵人還有……好多！好吧，解散！
心中不禁升起了撂挑子回家的想法。
可是，戰(zhàn)況沒有從容到讓我胡思亂想的地步。
從美玲戰(zhàn)斗的方向突然響起了一聲非常厲害的吼叫，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掃蕩整場的強烈沖擊波。
渾身一震——事情并沒有這么容易就結(jié)束。如果不是反射性的繃緊身體踏在地面上，說不定我就直接被吹飛了。
理所當然的，周圍的煙塵也一瞬間就被一掃而光了。
……說起來只叫一聲的家伙比起放彈幕的勇儀來說還是可愛多了的我還真是有些脫離常識呢。
可即便如此，局面大劣的狀況依舊沒有好轉(zhuǎn)。

“找到了！”

發(fā)現(xiàn)重新現(xiàn)身的我之后，鬼們一齊向我襲來。
按照之前的刃牙理論，雖然并沒有被三個以上的對手圍住，可三打一依舊相當不妙。
我的速度的確要快一些，可數(shù)量上的劣勢過于明顯。
對方三人每人兩條手臂，也就是說美妙就有六拳會砸過來?！?，這家伙居然有四條手臂。
只要挨上一發(fā)就完蛋的緊張感。
我只得成為防守的一方。
呼呼，我也不是自吹，連我都陷入如此窘境的話，美鈴說不定更慘。
想到這里我不禁朝美鈴那邊瞟了一眼，嗚哇美鈴被打飛了??？……我、我也沒有更多的精力顧及她了。
幫不了她。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直接舍棄美鈴。
焦急不已的我立刻使了一招【有困難找前輩】的方法，朝美鈴吼了一句。

“少逞強！活出你自己的風格??！”

在這走投無路的緊要關(guān)頭，說出口的簡短建議也不過是毫無責任的精神論。
抱歉……不過，說實話我現(xiàn)在也只能想到這句臺詞了。
畢竟我沒有大把時間去教她什么，也沒有能夠?qū)⑦@些話解釋清楚的聰明才智。
像是漫畫之中的師匠角色一般，做不到只用說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就能讓對方【是嗎，原來是這樣嗎！】之類大徹大悟的展開。
……這么一想的話，我根本沒什么能夠教她的東西啊。雖然在妹紅事件的時候我就隱隱有所察覺。
不管怎樣，總之還是先把我的想法傳達給了美鈴。

“是這樣嗎，師父！”

——沒想到，美鈴真的覺醒了來著。

誒……那是啥啊，烈海王一般銅墻鐵壁的防御。
（指尖：neta刃牙里的角色烈海王）
中國拳法般的手法連續(xù)化解鬼的連續(xù)攻擊，趁著對方再次想咆哮之時直接一個貫手過去。
然后零距離釋放彈幕。
鬼的腦袋半邊都沒了，然后尸體倒了下來。
第三匹。
就連敵人也沒想到這意想之外的戰(zhàn)果，并不只是我被美鈴這一舉動所吸引，鬼們的注意力也被美鈴吸引了一部分。
掌握了主導權(quán)的美鈴立刻動了起來。
朝我沖了過來。
她一腳落在了想要從背后偷襲我的鬼的頭頂，一瞬間的視線交錯之后，繼續(xù)沖向了我的前方。
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完全理解了美鈴的意思！
……才怪。
抱歉，我沒法像覺那樣讀心。
不過，我已經(jīng)明白了美鈴行動的意圖。
就像是要與美鈴交換一樣，我們交換了各自的目標。
我瞄上的是美鈴為了制造破綻而打倒的、我身后的鬼。
于是我直接朝著此時已經(jīng)毫無防備地趴在地上的敵人出手了。
竭盡全力的【百式觀音】！
當然不可能沒效果。鬼的腦袋直接凹下去了。
這樣一來就是四匹！
背后的美鈴也正用彈幕牽制著鬼們，我與她自然而然地背靠背了。

“美鈴，幫大忙了”
“不……”

呼，沒想到我們之間的配合已經(jīng)這么默契了。
這些都是我自己秘密練習團隊合作的成果。

——當然不是在現(xiàn)實里，是在腦內(nèi)模擬的！
說的更仔細點，就是將自身投入自己知道的漫畫或是動畫之中的場景之中進行的想象訓練。
畢竟，人家很憧憬嘛……。
嘛，至今為止都沒有在現(xiàn)實之中練過，還完全處于妄想狀態(tài)就是了。
畢竟沒有能夠訓練的對手。
在現(xiàn)役時代雖然紫算是處于類似的位置上面，可說實話并沒有什么并肩作戰(zhàn)的機會。
就像史坦畢特跟伍夫伍德一樣背靠背共同戰(zhàn)斗的樣子也只得想想就好。
（指尖：以上為槍神中的角色）

而這份妄想！現(xiàn)在！托美鈴的福終于實現(xiàn)了！

“看起來會是一場苦戰(zhàn)呢”

哎呀，其實也沒什么。今晚只要有我跟你在的話——我剛想說出來，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美鈴的表情。
美鈴正在校。
而且是那種【哼哼】感覺的猙獰笑法。
……美鈴是不是覺醒地太過了？
著完全不是美女該有的表情??？
已經(jīng)有點可怕了的說。
哎、哎呀……不過就算這樣也聽給人安全感的不是么。
于是我便帶著是不是自己說了些不太好的東西的心理移開了視線，回到戰(zhàn)斗之中。
鬼的陣型跟一開始不一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包圍之勢。
雖說眼前的威壓已經(jīng)減少了，可我們已經(jīng)陷入了對方的陣型之中。
在剛剛一連串的事件之后，美鈴的注意力似乎也變得有些渙散，即便打倒了四匹，對方的數(shù)量對我們來說還是壓倒性的不利。
意料之外的配合以及體力的狀況就目前來說還比較樂觀，不過依舊不能大意。
如果不注意走位的話，說不定會被一下子摁死。
總而言之，我還活著——一邊如此想著，我突然地放出了【百式觀音】。
就像開幕就打飛對方的時候一樣。
就打散對方陣型這一點來說其實還是挺有效果的。
在我攻擊的時候，背后的美鈴也沒閑著。
攻擊之前，我輕輕地拍了拍手，將自己的意圖傳達過去。
而美鈴似乎也能夠正確地讀出了我的意思。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完全【理解】，不過察覺到了我的小動作的美鈴真是我的天使。
于是守著我后背的美鈴立刻動了起來，我的一擊也將像一堵墻一般堵在面前的敵人擊潰——沒做到?。?br/>
“什么?。俊?br/>
我不由得發(fā)出了驚訝不已的聲音。
就算我這一擊沒辦法將對方打倒，至少對方的反應跟不上我的攻擊，我之前就是如此確信的。
不如說，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實踐了兩次了。
就算是巨大如鬼，也應該會被意想不到的沖擊波直接打飛才對。
可是，受到直擊的鬼們只是后退了幾步，然后馬上朝我沖了過來。
怎么可能……不起效果了嗎??？
不，怎么可能。
朝我沖來的鬼們的確受到了肉眼可見的傷害。
其中還夾雜著已經(jīng)暈過去的，腦袋還在晃的鬼。
可就算處于那種狀態(tài)，敵人依舊在氣勢洶洶地逼近。

——此時，我終于察覺到了一件事情。

這是何等厲害的家伙……。
受到攻擊的鬼并沒有自己抗下攻擊。
它們也并不是各自為戰(zhàn)地朝我沖來。
它們是一起做到的。
后排的鬼支撐著前排，按住即將被打飛的身體，然后一齊繼續(xù)向前。
這是將同伴當盾使嗎——！

“好，沖?。　?br/>“一發(fā)我還是可以挨下的！”
“已經(jīng)不用在乎什么了！就讓我們一起打爆那個巫女吧??！”

鬼們一邊吼著一邊沖了過來。
而且叫的最歡的還是那些被當盾的。
雖然為了同伴犧牲是種只得尊敬的精神，不過我覺得它們才不會那么想。那是生而為人的我無法理解的、某種更加可怕的東西。
它們已經(jīng)不在乎什么戰(zhàn)斗的理由了。
那些沖過來的鬼在我的眼前將當做盾的同伴直接丟了過來，那些鬼本身的身體就變成了遠程武器。
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戰(zhàn)斗技巧了。
而是拼上自己的肉彈特攻！
看著無數(shù)朝我飛來的鬼，我感到了一陣猛烈的死亡預感。
糟糕！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無法迎擊。
無法防御。
無法回避。

這樣的話……剩下的手段只剩下一個！不如說，根本已經(jīng)沒得選了我！
——【界王拳】！……三、三倍啊啊啊啊————?。?！

◆


“師父……！？”

猛然傳來的一陣巨響讓美鈴不禁將視線移了過去，之前還能感覺到的先代的氣息與身影已然不見，只有幾個鬼的身影疊在那里。
不是戰(zhàn)法。
也不是技法。
只憑它們巨大的身體之內(nèi)所蘊含的壓倒性的強韌與重量壓倒了先代。
對于身為人類的先代來說，這是最糟糕的戰(zhàn)斗方式。

“師父?。　?br/>“你覺得自己還有看別的地方的……從容嗎！”

此時的美鈴別說去幫助先代了，就連擔心別人的時間都沒有了。
就在她意識挪開的一瞬間，對峙的鬼立刻揮下了雙臂、
美鈴急忙一個橫跳，極限地躲開了這一擊。
揮出的如同錘子般的一擊落在了地面，直接打出了一個坑，沖擊頓時四散開來。
她就地一滾，本想拉開距離，結(jié)果另一匹鬼看準時機直接出手。
面對急速迫近的巨大腳掌，美鈴沒有停下翻滾，而是繼續(xù)一個懶驢打滾般的動作躲開了這一腳。
之后雖然立刻翻身而起，重擺架勢，可集中力已經(jīng)一半都不到了。

——那個人是不可能死的！
——可是……在那樣的狀況下。

疊羅漢疊成一團的鬼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巖石一般。
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能夠通過【四兩撥千斤】來應付的等級了，而是技巧無法化解的等級。
舉個例子，光是之前在下落的時候產(chǎn)生的力道，以人類肉體到底是否能夠接下呢——。
就算能夠活下來，有有沒有能夠逃出的手段呢——。

“請給我……”

美鈴聲嘶力竭地喊出一句話。

“請給我回應啊，師父?。　?br/>
那是既似祈禱、又似悲嘆的，竭盡全力的呼聲。
然而并沒有回答傳來。
當然沒有。
周圍的鬼都如此想道。
就連美鈴也隱隱地這般想道。
就算能夠逃過那個瞬間，也難逃如今的狀態(tài)。
而且就算先代到現(xiàn)在還活著，動彈不得的她被圍殺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唔？”

最先察覺到異變的，是清閑地望著周圍的某一匹鬼。
接下來發(fā)現(xiàn)的是美鈴。
雖然她現(xiàn)在沒有將視線移開的從容，可通過感受氣息，依舊察覺到了異變。

——本來疊羅漢疊地穩(wěn)穩(wěn)的鬼們突然晃動了起來。

一開始只是微微震動，到后來越來越劇烈，簡直像是火山噴發(fā)前的預兆一般。
身體與身體疊成的巨塊開始搖晃，震動，然后隨之而來的是龜裂般的縫隙。
那是堆在一起的鬼們被撐開的表現(xiàn)。

“……唔”

肉山的最下層正在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晃動。

“……哦哦”

一陣人類的咆哮從鬼堆的縫隙之中傳了出來。

“……哦、噢噢噢噢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火山爆發(fā)了。
在正下方爆發(fā)的某種言語無法形容的【力量】將堆在一起的鬼們直接沖飛。
站在那里的，是一個人類。
強如鬼神的人類。
本應該被壓在最底端的先代巫女，釋放出的壓倒性力量直接頂飛了她上方的巨大質(zhì)量，讓她再次站了起來。

“師、師父……！”

美鈴在高興之余，感到的卻是驚愕與畏懼。
先代的姿態(tài)已然變了。
渾身肌肉就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的赤紅，活性化的血液更是直接變作鼻血噴涌而出。
雖然她的身上還有何種別的細碎傷痕，可從那里流出的血液剛流出來就直接被蒸發(fā)，化作一縷縷猩紅的蒸汽。
先代的身體正釋放著異常的熱量。
而這股熱量與其力量密切相關(guān)。
美鈴此時所感受到的【氣】或是【靈力】，或者說從【力量】的種類來看的話，與至今為止的先代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家伙……真的是人類嗎?。俊?br/>
就像是要說出美鈴的心聲一般，一匹鬼戰(zhàn)栗地說道。
而這句話也決定了它的命運。
只見本來還在朝天怒吼的先代，對聲音有所反應，突然將臉轉(zhuǎn)了過來。
然后彎腰前傾。
充血的雙眼直直地瞪著目標。
被頂飛的鬼們到了現(xiàn)在才堪堪落地。

“——死！”

下一瞬，先代動了。
如同子彈一般的加速。
在她踏碎地面的一腳之后，誰都看不清她的動作。
等到大家回過神來的時候，之前出聲的鬼已經(jīng)中了先代的飛踢。
鬼那巨大的身軀被直接踢飛。
身體還沒落地，先代就追了上去。
而她的背后，之前被頂飛的鬼們終于落地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追不上先代的速度。

只見她縱身一躍便追上了被踢飛的鬼，然后立刻抓住了對方的一條腿。
可對方卻毫無抵抗。
因為它已然落命。
被踢擊直擊的鬼的臉部已經(jīng)完全凹陷了進去。
當場去世。
而它的腿被對方抓住，本來還在飛在空中的尸體也隨之停了下來。
先代停下來的地方，正好是鬼之集團的正中心。
字面意義上的身陷敵營。
而先代則是以自己為中心，全力地揮舞起了鬼的尸體。
如同獨舞一般的回轉(zhuǎn)。
巨人回轉(zhuǎn)——不，這胡來的加速回轉(zhuǎn)應該用臺風或是龍卷來形容吧。
周圍的鬼被這壓倒性的力量打飛。
被打飛的鬼砸穿了周圍的建筑，整個現(xiàn)場頓時變得一片狼藉。

“……出現(xiàn)了”
“出現(xiàn)了??！那個人類的【鬼】的一面終于出現(xiàn)了！！”
“這就是那個時候！將勇儀打倒的、那個時候的——！”

話還沒說完，某匹鬼直接被同伴的尸體打飛。
其余的鬼只是呆呆地望著這一幕。
所有的鬼都顫抖地望著這一幕，連笑都笑不出來。

——這就是，將那個星熊勇儀打倒的人類的真正實力嗎！

“唔——唔哦哦哦哦哦！！”

看著同伴被一個個地束手無策地打倒，一匹鬼大叫著沖了過去。
這時，這匹鬼吼出聲并不是因為它勇敢，而是為了不讓自己畏縮不前而拼命發(fā)出的聲音。
面對先代在那里轉(zhuǎn)風車的攻勢，那匹唯一能夠接近的鬼試圖從上方襲擊，于是朝著她一個大跳。
可早已察覺到對方動作的先代卻直接借助回轉(zhuǎn)的力量，將手中鬼的尸體投了出去。
被難以置信的力量掄了半天的那具尸體，上半身已經(jīng)七零八落慘不忍睹，頭部與雙臂都扭向了奇怪的方向。
已經(jīng)從尸體近乎變成肉塊的東西，從先代的雙手離開之時已經(jīng)化為加速的炮彈，直接擊中了想從上方偷襲的鬼。
光是這樣，本應強韌不已的鬼的身體就已經(jīng)受到了強烈的沖擊。
一瞬間動作被打斷的鬼不由得眉頭一緊，然后記下來的一瞬讓它雙眼圓睜。
只見一躍而起的先代出現(xiàn)在了它的頭頂。
右腿豎劈到了極限。
無路可逃。

“RUAAAA??！”
（指尖：這擬聲詞我實在想不到什么恰當?shù)模跃徒栌帽容^相近的RUA！來翻吧）

先代吼出了一聲如同猛獸般的咆哮。
可是，她的腳踵卻依舊沿著最合理的軌道做出了一個冷澈無比的下劈，砸開了鬼的腦袋。
在先代落地之時，她的腳也將對方的頭部踩了個粉碎。
毫不留情。
毫不停滯。
在她落地的瞬間，便奔向了下一個目標。
對著對方全身揮出一記記如同炮彈般的正拳。直接打穿鬼用來防御的雙臂，正拳的沖擊甚至打斷了對方的脊骨。
她的拳，貫穿了鬼的腹部。
她的腿，砍下了鬼的頭顱。
她的掌，拍飛了鬼的下顎。
她的手刀，將鬼的身體一刀兩斷。
簡直就像是一陣破壞與死亡的旋風。
一旦吹到敵人身上的瞬間，就收割對方生命的暴虐狂嵐。
鬼之集團被急速奔走的先代鬧了個天翻地覆。
而美鈴此時也并沒有停止戰(zhàn)斗。
敵人現(xiàn)在正處于極度的混亂之中。
她趁著目標動搖的瞬間偷偷接近，然后全力出手，打倒對方。
美鈴一個接一個的踏實戰(zhàn)果雖然沒有先代那壓倒性的戰(zhàn)斗方式酷炫，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能不被敵方發(fā)現(xiàn)，毫無障礙地繼續(xù)下去。
美鈴一邊打，一邊看著先代那壯絕無匹的戰(zhàn)斗。

——那是伴隨著技巧的暴力。
——并非將提至極限的力量無差別的胡亂爆發(fā)，而是用技巧將其穩(wěn)穩(wěn)地收束，之后再用出。
——這樣一來不僅力量沒有被抑制住，反而使得威力更上一層樓。

這對于她的目標來說，到底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呢。
美鈴想到這里，不由得再次對先代巫女產(chǎn)生了戰(zhàn)栗與畏懼之情。
至今為止看到的，不過是先代力量的冰山一角。
恐怕這才是她真正的底牌。

“真的強……可是！”

美鈴焦躁不已。
的確，這股力量強大無比。
強到甚至能將鬼完全壓倒。
想必那個星熊勇儀被打倒也不是什么謠傳吧。

——可是，在于星熊勇儀的戰(zhàn)斗之后，她變成什么樣子了？
那股力量，十分異常。
這并不是以人類之身可以駕馭的力量。
所以肯定是在勉強自己。
而現(xiàn)在，即便先代至今為止還沒被打中過，可她依舊渾身鮮血。
一開始只從鼻子里噴出的血液，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從嘴角，眼中，甚至于裂開的血管中流出了。
從她身體中升起的蒸汽也可以看出，這已經(jīng)不是人類的體溫了。
馬上就要到極限了。
而一旦超過某根線——她很有可能會死。
現(xiàn)在，戰(zhàn)況是一邊倒的。
美鈴的眼前，又有一匹鬼被先代擊潰了。
這樣一來，短短一段時間里就有十幾匹鬼被她干掉了。
可是直到現(xiàn)在為止，敵人的總數(shù)才剛剛被削減至半數(shù)。

◇
（先代視點）

——【回過神來】用來表現(xiàn)現(xiàn)在的狀況說不定再合適不過了，可事實卻并沒有這么簡單。

咻、咻、我聽見了這般非現(xiàn)實的呼吸聲。
這是我呼吸的聲音。
可聽上去卻又像是與我毫無關(guān)系一般。
就是如此荒謬的聲音。
在我用出底牌、解放自我限制的一瞬之后，體內(nèi)只剩下了各種東西噴薄而出的感覺。
也是，這招只要用了就會出血。不僅僅是鼻子或是眼睛，甚至于其他七竅都會出血的糟糕技能。
而且這次的效果卻遠遠不止于此。
腎上腺素急速分泌。
大概，如果可以視覺化的話，我的大腦估計已經(jīng)被麻藥浸滿了吧。
那并不是什么體液。就像是從腹部之中奔涌而出的巖漿一般的熱量，正寄宿在我全身體內(nèi)的肌肉之中。
基于著噴薄而出的【某種東西】的作用之下，我開始了戰(zhàn)斗。
打得天昏地暗。
雖說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識，但也是在意識已經(jīng)喪失大半的狀態(tài)下瘋狂行動。
一腳踢飛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的對手，單手抓著臂展都無法圈住的鬼的大腿直接開始轉(zhuǎn)風車，還把周圍的敵人一掃而光——簡直就是無雙狀態(tài)呀。
說實話，我都沒想到能夠做到這一步。
雖然這招已經(jīng)用了不少次，最后一次與勇儀戰(zhàn)斗之時的感覺還歷歷在目，可我還沒有體驗過戰(zhàn)斗力如此劇變的感覺。
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呢——。

“三、三倍啊啊啊啊啊——?。?！”

……誒，難道說是這句話的原因嗎？
雖然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亂叫的，難道說真的用出了三倍界王拳一樣的效果？
不過那個時候也的確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于是順理成章地直接打破了一直以來無意識之下抑制住的極限也說不定。
不管怎樣，看來這次我卸下的抑制器比自己想象中地還要多呢。
于是就有了我強如鬼神一般的戰(zhàn)斗。
然后，這么做的結(jié)果——就是我現(xiàn)在這幅碉樣。
發(fā)揮的力量是三倍。消耗自然也是三倍。
雖然不知道哪里的燃料是不是耗盡了，我現(xiàn)在停下了腳步。
不，不如說是已經(jīng)動不了了。
全身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而且是那種滾燙的發(fā)紅的鉛。
肌肉也像是被灌了鉛一般又熱又累。
戰(zhàn)斗之中做出那些動作之時本來只感受得到熱量，可現(xiàn)在卻只剩下了痛楚與沉重。
這……這就是三倍的損害嗎……！
我不由得對自己體內(nèi)發(fā)生的、不知明理的現(xiàn)象戰(zhàn)栗不已。
完全不是什么累了、體力到極限了之類話語就能說清楚的狀況。
而是完全動不了。
身體就像是泥巴一樣。
我變成了一團只能呼吸的泥巴。
從剛剛開始就聽到的奇妙的呼吸聲也完全沒停下。
無論如何呼吸氧氣，體力也無法恢復。
已經(jīng)不行了。
雖然不知道之前到底怎么戰(zhàn)斗的，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
筋疲力盡了。
我用已經(jīng)開始逐漸模糊的視線，望了望周圍。
死尸累累。
周圍的建筑物也只剩下幾個半毀的殘垣斷壁，其他的都已經(jīng)完全崩塌。
本來的三十匹鬼，一半以上都已經(jīng)被打倒，能夠站著的更是少之又少。
這就是我大鬧一場的結(jié)果。
當然，這其中也有美鈴的一份功勞。
不錯。
離終點已經(jīng)很近了。
是很近……不過。

——剩下的家伙，是不是比想象中的要多太多了??？
現(xiàn)在的我，就算不是鬼來，任何一個妖怪隨便一個沖鋒我就跪了。
然而，現(xiàn)在站著的鬼至少還有十匹。

◆


狂嵐突然停了下來。
用暴漲的力量、犀利的技巧將強大的鬼像撕紙一樣輕松抹殺的先代，在打飛了不知道第幾匹鬼的腦袋之后，唐突地停下了動作。
佇立在已經(jīng)倒下的鬼的尸體之前。
讓肩膀大幅上下晃動的呼吸。
汗水混合著血水從她全身上下涌出。
如果更冷靜地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fā)現(xiàn)她的手腳都在顫抖。
這并不是高揚的精神作用在肉體之上的反應。只不過是單純的肌肉使用過度導致的抽筋而已。

——到極限了！
美鈴頓時悟到了這一點。
不知道是她無意識之中還是自己認為就該如此，她在身體到達極限的時候停了下來。
如果就那樣越過極限的話，說不定會戰(zhàn)斗至死。所以美鈴覺得這是個精妙的時機。
可是，如果算上現(xiàn)場的戰(zhàn)況，卻是相當糟糕的時機。
一半以上的鬼都已經(jīng)被兩人打倒。
可是，反過來說，那就是鬼并沒有被團滅。
在先代和美鈴的共同努力之下，這些鬼全部都掛了彩，可仍有十幾匹鬼能夠繼續(xù)戰(zhàn)斗。
而相對的，到達極限的先代已經(jīng)竭盡了全力，而還有余力的美鈴也負傷不輕。
不，或者說本來實力就不怎么樣的美鈴根本無法正面對抗鬼之集團。
至今為止的戰(zhàn)果都不過是她通過巧妙的走位以及精妙的技術(shù)將自己的能力最大程度發(fā)揮出來的結(jié)果。

——可是，如果自己不上的話。

先代已經(jīng)沒法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了。
既然如此，只能自己上了。
美鈴一開始就下定了決心。
她一開始所說的【慷慨就義】可不是說著玩的。

“?！Ｏ聛砹藛帷?br/>“……該死！我腿一軟的結(jié)果就是撿回一條命嗎！鬼的名字都為我哭泣??！”
“還沒結(jié)束！別大意……”
“對。在戰(zhàn)斗之中有時間去悔恨，正是無意識之中會以為自己已經(jīng)贏了的證據(jù)”
“啊啊，畢竟不知道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
“對那個紅毛妖怪也不能大意哦”

發(fā)現(xiàn)先代到極限了的，并不只有美鈴。
鬼們在數(shù)量上也依舊是優(yōu)勢.
可是，活下來的鬼們完全沒有任何大意的跡象。
不如說，反而產(chǎn)生了戒驕戒躁的萌芽。
它們已經(jīng)沒有了戰(zhàn)斗開始之時的那種舍身一般的隨心所欲。
對于美鈴與先代，它們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警戒心。

——直到對方的呼吸停止為止，它們都不會再露出絲毫的破綻。

它們身上的氣魄已然注入了這樣的意志。
鬼的氣魄變得更加地洗練，如同鋼鐵般沉重的氛圍壓迫著整個現(xiàn)場。
本來就衰弱的先代受此影響，變得像是要倒下一般。
腳部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
只見已經(jīng)精疲力竭的先代那破破爛爛的身體終于動了。
——向前走去。

“師父！？別這樣亂來啊！”

美鈴雙眼圓睜，出聲制止。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與慢吞吞的先代相比，鬼們的反應卻一點都不慢。
動起來的有三匹。能夠同時對單體出手的最大數(shù)量敵人，從各自的方位在這個巧妙的時機朝著先代襲去。
估計是準備直接致死，它們都祭出了各自最為兇惡的一擊。
面對近在咫尺的死亡，先代只是用她焦點都沒有集中的雙眸淡淡地掃了一眼，

——咻。

呼吸一次之后，躲了開來。
這并不是正常的呼吸。
腳步依舊遲緩。
雖然看上去費勁地躲了開來，可雙臂卻根本沒動，拳連握都沒握。
即便如此，她依舊躲了過去。
第一匹鬼的攻擊連先代的衣角都沒碰到，被先代以毫厘之差躲過。

“什——”

美鈴驚得話都說不出口。
鬼依舊毫不動搖。
第二匹鬼則是用自己的雙爪來了一個橫掃千軍。
攻擊的軌道相當?shù)筱@。
肯定打得中。

——咻。

可先代依舊一個呼吸之后極限躲過。
就像是無法捉住在空中舞動的樹葉一般，脫力的身體從對方鋼腕的表面輕輕滑過。

——咻。

緊接著，第三匹鬼的攻擊也不可思議地落在了空處。
這樣一來，令人絕望的三連擊就此終結(jié)。
隨之而來的，是它們一瞬間的硬直。
本來的話，這會是絕佳的反擊機會。
可是，先代能夠做出之前的動作已經(jīng)是奇跡了。
看上去光是抬起來就已經(jīng)費盡全力的雙手，似乎已經(jīng)無法打倒鬼了。
面對對方鋼鐵一般的身體，別說傷到要害了，就連皮膚的防御似乎都無法突破。
然而先代卻用焦點未定的朦朧雙眼瞥了眼離自己最近的那匹鬼，慢吞吞地伸出了右手、

——咻。

下一瞬，那匹鬼脖子以上的部分直接消失。

◇


在漫畫里，場景這種東西總是萬能的。
無論是何種狀況。
無論是何種狀態(tài)。
一定會有經(jīng)歷過這些，并將之克服的先驅(qū)者存在。
所以，我尊敬著那些偉大的前輩們。
所以，我以這些先人的經(jīng)驗為食糧。
現(xiàn)在也是如此。
我，已經(jīng)被逼入了絕境。
雖然以三十以上數(shù)量的強敵作為對手來說，我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足夠善戰(zhàn)了，可現(xiàn)在的狀況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要說為什么的話，我熟知許多經(jīng)歷過這種程度危機的先人。
讓我好好想想……這種時候【那些人】會怎么做呢？
如果是劍風傳奇里的嘎子的話，應該會說什么都不想，只要心臟還在跳動，一直揮劍直至破局就好。
如果是浪人劍客（浪客行）里的武藏的話，應該會告誡我不要拘泥于某一點，而是保持著自然而然的借勢狀態(tài)就行。
（指尖：這里的原句是【川の流れに身を任せる】，沒想好怎么翻，大概意思就是不要刻意地去想怎么做，而是整個局面的大勢會自然而然地讓人做出最合適的反應，有點本能反應或是非非想的意思）

不，還是說這種場合應該跟著自己的節(jié)奏走才是對的來著？
武藏我記得用的是【進攻的消力】來著嗎？還是說嘎子用銹了的刀進行砍竹子的明鏡止水的修行來著……不，不對吧。好像搞混了。
意識愈發(fā)朦朧，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
哼哼，什么嘛?？磥砦乙步K于現(xiàn)出原形了么。
不過，雖然不是刻意的，我終究還是與他們走到了同樣的境地。
原來如此。
也就是說，去蕪存菁之后說不定真的有真理存在。

——明鏡止水。
——水之心。
——對了，不能忘了教過妹紅的【穿心】呢。

明明連身為弟子的妹紅都做得到，我也不能做不到啊。
而現(xiàn)在，正是集結(jié)真理、擺脫困境的時候。
啊啊。
……不過。
好累。
別說是精疲力竭了，現(xiàn)在簡直就是在消耗肉體在戰(zhàn)斗的感覺。
身體早已千瘡百孔。
動彈不得。
這樣的狀況說為消耗肉體的戰(zhàn)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這不僅僅是比喻。
身體還在。
手腳雙全。
雙眸俱在。
肺部依舊在呼吸。
心臟也還能跳動。
還不夠。
我還 能 動。
這種程度的危機，對于漫畫里的英雄們來說簡直如同喝水吃飯一般常見。
是的——漫畫。動畫。存在于我心中的眾多的幻想存在。
他們轉(zhuǎn)生于東方世界的我來說，已然不再是幻想的存在。
到底存在于現(xiàn)實之中呢，還是不存在呢。
怎樣都好。
只不過，這么說來……我一直以來都是靠著【模仿】他們活下來的呢。
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們的話語總是最可靠的。
現(xiàn)在也是。
現(xiàn)在也是么？
怎么說呢。
這次，感覺有些不同了。
要說為什么的話，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之上的極限了。
已經(jīng)，真的，連一點點力氣都不剩了。
這種時候，到底還有沒有能夠取模仿別人的力量和意識呢？
與當時跟勇儀戰(zhàn)斗的時候類似，不過也微妙地有些不同。
那個時候雖然沒有從容，可卻留有余力。
所以才能夠決定最后的賭注。
至今為止憑著經(jīng)驗的戰(zhàn)斗也全部都是如此。
雖說已經(jīng)數(shù)次在生死的邊緣徘徊，可都留有能夠在決定的瞬間行動的力量。
可是，現(xiàn)在卻不同。
這樣的體驗還是第一次。
并不是壓上所有去挑戰(zhàn)一位強敵，而是與眾多的敵人盡力鏖戰(zhàn)。
強行解除自己的限制之后，在既短暫又漫長的時間里一次又一次地進行著超越極限的動作與攻擊，將本我的存在暴露無遺。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極限到無法再度前行哪怕一步的狀態(tài)。
還不能結(jié)束。
還不得不戰(zhàn)斗下去。
現(xiàn)在的我，還有沒褪去的表象么。
現(xiàn)在的我，還有剩下來的東西么。
（指尖：這段寫的挺意識流的，其實就是說到先代悟到要褪去表象達到本我，這樣才能通過本我找到破局的方法）

果然，到了最后的最后，也只能去模仿么。
怎么辦。
有種再往前進一步就能看到什么的感覺。
自己也不知道能夠看到什么。
不過，我想去看看。
我想看看真正的我。
雖然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踏入那個境界，哪怕只有一步。
你看。
這就半步了。
啊，只要再前進三分之一步就好。
模糊視線的前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某種東西。
啊咧？什么嘛，這家伙不是鬼嗎。
鬼似乎是想干掉我，所以正將自己的手臂揮過來呢。
不行啊。這可不行呢。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這種時候就應該……干什么來著？想不起來了。
并不是不想死，而是不能做去死的決意來著？
不過，我還是不想死。
為什么呢？
明明以前從來都沒這么想過。
明明以前從懸崖上都往下跳過。
而事實到底又如何呢？
我真正的本心與想法到底在何處？
不，等下。別去想。不要去預料什么死不死的事情……畢竟毫無意義。大概吧。
怎樣都好了。已經(jīng)沒有去想的余力了。
交給自己的身體就好。
順從自己的靈魂就好。
并不是靠大腦，而是靠至今為止都堅持下來的修行中銘刻在身體中的本能，這才應該是到了最后的最后都殘留下來的東西。
對。
修行的日日夜夜——從最初的最初到如今所積累的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才是只屬于我的本我。
那些因為憧憬而開始的修行也好，持續(xù)鍛煉的時間也罷都是毫無爭議的現(xiàn)實。
是的。
終于想起了最初的感受。
并不是為了贏過誰，也不是為了比誰更強——哎呀，說的更簡單點就是我并不是為了誰而去修行的。
現(xiàn)在在我身上纏繞的極意是【明鏡止水】或是【水之心】或是【穿心】什么的到底是哪個或者全部都有都無所謂。
我只知道一點。
現(xiàn)在該做的事情。
是的。
真理。鬼之拳。正在迫近。明鏡止水。身體沉重。風壓觸碰到皮膚的距離。水之心。像是搖晃一般的動作。集中不了和看不見的攻擊在現(xiàn)在已然模糊的雙眼來看自然毫無辦法不過意識收斂微細如紙然后第二次攻擊也橫向避過流水繞過巖石一樣用身體扭過第三次攻擊攻擊之后的一瞬有破綻這里我就用滴水穿石的意境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力量你看只要舉起右拳輕輕的——。

好，干掉了。
別停下。
下一個。

◆


“力量應該已經(jīng)消耗殆盡了才對……可是”

美鈴望著這幅令人難以置信的場景。

“很明顯，她比剛剛變得更強了……！”

先代干掉了鬼。
邁著如同鬼魂一般飄飄忽忽的步伐像是飛蛾撲火一樣飄向那些還活著的鬼。
別說直接被按死了，她明明看上去簡直弱不禁風的樣子，卻依舊讓鬼退避三舍。
而那些沒忍住，下定決心攻擊先代的鬼們，在出手的下一瞬——。
都沒了。
美鈴正琢磨著眼前理所當然一樣不停重復的一連串攻防。
先代的動作，比之前比起來顯然更加遲鈍，看上去也不夠精彩。
可是，無論如何集中精神、如何琢磨的結(jié)論都是【在勉強自己的動作】。
輕飄飄地避開大吼著沖過去的鬼的猛攻。
動作舒緩。
為了反擊，將手指一根根握緊，最后成拳。
可是，下一個瞬間。
讓人以為還未握緊的拳頭以看上去像是不見了一般，隨之而來的便是爆炸般的音浪、鬼的身體的某一部分也不知消失到了什么地方。
比如已經(jīng)沒了腦袋的頭部，只剩下一個空洞、沒了心臟的胸口。
于是，美鈴第一次理解到了先代在瞄準什么地方攻擊，讓鬼當場去世。
那樣的攻擊已經(jīng)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
不是偶然。
也不是奇跡。
總的來說，先代的防御與攻擊都頗有成效。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精疲力竭的身體到底是從哪迸發(fā)出那樣的力量呢。
并不是力量，而是技巧么。
如此說來，只有縛雞之力就能討伐鬼的技巧，又是何種境界呢。
美鈴只得呆在一旁觀。
已經(jīng)沒有任何去幫忙的必要了。
打倒剩下的鬼，只需要她一個人就夠了。
就是如此壓倒性的光景。
明明是壓倒性的優(yōu)勢，先代卻依舊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是到底出現(xiàn)了什么。
——一定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出現(xiàn)在了疲勞不已、意識朦朧的先代的體內(nèi)，才會讓她直接鎮(zhèn)壓了所有的鬼。
美鈴并沒有理性分析，而是用直覺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
她已經(jīng)不會再對先代驚訝了。
現(xiàn)在的先代的動作，與美鈴至今為止看到過的十分相似，可卻又各有不同。
或者說是，集至今為止所學之大成——讓她不禁如此想的動作。
明白的事情，只有一個。
平常實力就深不見底的先代巫女有著一顆深謀遠慮的心。
這樣的人類，真正的實力到底如何呢，現(xiàn)在正用事實闡述著一切——。

“這就是，沒有任何人看到過的、真正的你么……”

美鈴只得在一旁吃瓜。
只是呆呆地將先代巫女的身姿印入腦中。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鬼已經(jīng)幾乎被全殲，還剩最后一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而先代正朝著最后的目標飄去。
對峙的兩人都滿身瘡痍。
戰(zhàn)斗至最后的鬼已經(jīng)身負相當深刻的傷害。
右臂朝著外側(cè)不自然地扭曲著。只剩下一只眼睛可以視物，角也都被折斷。
鬼與先代都勉勉強強地站著。
可是，與失去表情的先代相比，鬼卻再度取回了那種笑容。
那是在自己的末路盡頭才會露出的笑容。

“打得不錯，巫女啊”

鬼用老頭腔如此說道。
奇妙的是，活到最后的這匹鬼，正是一開始就第一個下定決心襲擊先代巫女的那匹老練的鬼。
不知是何種因果，讓這匹最先舍身的鬼活到了最后的最后。

“老夫就是這里最后的一匹鬼了。多諷刺的事實呀，笑一個嘛”
“——”
“不笑么。已經(jīng)，連那樣的余力都沒有了么。不過，你現(xiàn)在卻依舊站在了老夫的面前”

鬼舉起了還能動的一只手臂。
握緊拳頭。

“正如勇儀所說”

相當異常的力量。
這并不只是這匹鬼的力量。
它從周圍死尸累累的殘骸之中吸取了妖力，將之集中于拳頭之中。
到底是剩下的妖力呢，還是已經(jīng)死去的鬼的靈魂呢。
不管怎樣，如此龐大的【力量】此刻正凝聚與那個拳頭之中。

“——當真不錯！如此一來吾將吾之所有，賭在這最后一擊之中！！”

鬼之拳甚至在轟響之余散發(fā)出了光芒。
這是蘊含著無匹力量的光芒。
雖說從戰(zhàn)斗開始就有各種各樣的鬼放出了各種各樣的攻擊，可是這一擊也算是其中最強力的攻擊，而這一擊即將襲向先代。

“吾之能力為操縱【密】之力！吾等鬼之御前大將的力量，能躲開就躲給吾看吧！”

相對的，先代則是靜靜地做出了祈禱的動作。
與之前重復多次的祈禱動作，然后放出不可避的強力一擊相比，現(xiàn)在差點看不到任何相似的影子。
她慢慢地抬手，悠悠地雙掌合十。

“上了??！”

鬼揮出了那一拳。
然后——。

在拳頭碰到先代之前，先代的拳頭就已經(jīng)將鬼的身體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