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說】喧囂 序章.晴天
? ? 喧囂,吵鬧。
? ? 這些已經(jīng)成了歌舞伎町的常態(tài)。
? ? 表面的偽裝在欲望下顯得不堪,讓一切在躁動中變得糜爛。也只有到了黑夜,他們才會盡情地放縱自己,把野獸骨子里的瘋狂發(fā)泄出來。
? ? 車輛的鳴笛聲也無法遮蓋的,人與人之間無休無盡地爭斗,肢體扭打在一起,噴濺的血在空中綻開,如同猙獰的花朵。他們沉淪,他們墮落,他們腐敗的軀體扎根在這座城市,一如既往,就像夜晚來臨前瘋狂的前奏,沒人會在乎這些,就像沒人會在乎一個被丟棄在巷口的孩子那樣。
? ? 黑色的汽車慢慢駛?cè)?,直到它離開歌舞伎町的街道,揚起一抹灰塵,后面的小狼慌張地追上去,不一會就氣喘吁吁。
? ?“等等我,等等我啊,我還沒追上你們—”
? ? 他對車輛的方向呼喊著,直到踩在碎石上的雙腳紅腫不堪,他終于停下來,低頭止不住喘息。
? ?“那我就先在這里等著他們好了。在這里等著,他們就會回來接我了吧?!?/p>
? ? 抱著天真的想法,他蹲在巷子的拐角默默等待。
? ??冬天,刺骨的寒風(fēng)刮過毛發(fā),他抱住雙腳瑟瑟發(fā)抖。
? ?“應(yīng)該快了吧,應(yīng)該快來了吧。”
? ? 他這樣想著。
? ? 雖然濃妝艷抹的雌獸經(jīng)常罵自己沒用,在家也經(jīng)常遭到高大的雄獸的毆打,就算被鎖在房間里安靜的呆著,仆人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那個和自己一樣的獸不會這樣。
? ? 他每次回家都會偷偷的來找自己,塞給自己一些沒見過的玩具,陪自己聊天,說話,也陪他畫畫,玩游戲。哪怕家里面所有人都不待見自己,他也會保護他,陪著他。
? ?“他一定會來接我的,說不定還會給我?guī)Ш枚嗪猛娴?,陪我聊天呢?!?/p>
? ?“要是他可以快點來接我就好了?!?/p>
? ? 要是他可以快點來接我就好了···
? ? 轟隆。
? ? 雷聲響徹在空中,雨點突然從云層里傾瀉而下,天色暗淡起來,空氣也變得沉悶。
? ? 轟隆。
? ? 雨越下越大,把一切都籠罩起來。路上的行人駐著傘,匆匆離開。沒人注意到一旁的巷口里,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孩子在大雨中蜷縮著身軀。
? ?“快來接我回去吧。”
? ? 他呢喃著,渾身的毛發(fā)都被打濕,皺成一團。
? ?“哪怕打我罵我我都不在乎的。所以,求求你,接我回去吧···”
? ? 聲音開始顫抖,他無助地看著四周,巷口里散落幾個沒人要的紙箱。他走過去,把箱子翻過來蓋在身上想遮蔽雨點,可紙質(zhì)的箱子一會就被徹底打濕,雨水順著打濕的縫隙漏到他的頭頂,刺骨的冰冷,從頭頂流落到心尖。
? ? 他一定會來吧。
? ? 他還會來嗎。
? ?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想法在心里慢慢消散。不安、悲傷、恐懼,他抱緊身體,四肢倦縮在一起,麻木地看著前方。
? ?“天空啊,藍藍的,就像眼睛”
?? “我會牽著你的手,在小屋里玩耍”
?? “你問我,什么時候才有家”
? ?“我要告訴你”
? ?“我會成為你的依靠”
? ?“我會成為你的家”?
? ? 嘴里哼唱著他交給自己的歌謠,小狼始終待在角落里,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下。
? ?“哥哥···”
? ? 歌舞伎町的燈光在雨夜里顯得由為奪目,紅綠的光充斥了整個街道,但也因為雨天的關(guān)系,來這里的顧客變得稀少。
? ? 青年灰狼舉著傘,聽著遠處酒吧里熙攘的聲響陷入迷茫。
? ?“都結(jié)束了,沒什么好留戀的了。”他握緊拳頭,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 ? 嘩啦。
? ? 雨水順著房檐一股腦的傾瀉下來,傘隨著大風(fēng)的方向想脫離灰狼的手,又被他死死拽住。緊接著,更大的風(fēng)席卷而來,把傘骨都吹的散架,發(fā)出噼啪的聲響。他收回手,看著面目全非的雨傘嘆了口氣。
? ?“唉,今天還真是諸事不順?!闭驹趶V告牌下,他沮喪的抱怨道。
? ? 沙拉,沙拉。
? ? 什么東西墜落撞擊到地面的聲音傳進灰狼的耳朵,他伸頭往巷口看去,一個破爛的紙箱下,露出一條潮濕的尾巴。
? ?“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更糟的事了吧?!焙闷嫘尿?qū)使灰狼想要一探究竟,他脫下外衣蓋到頭上,快速跑到紙箱旁。掀開紙箱,里面倦縮著一只小狼。
? ?“這是···”
? ? 眼前的孩子全身潮濕,面無表情的坐在墻角,仿佛眼前沒有出現(xiàn)灰狼一樣,始終保持著那副姿勢。他連忙把衣服蓋到孩子頭上,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到能夠避雨的屋檐下。
? ?“渾身都濕透了,你淋了很久吧?!被依嵌紫聛聿潦盟念^頂,他看著眼前的灰狼,或許是聯(lián)想到什么,眼淚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
? ?“唉,沒事吧,怎么哭了?!被依穷D時手足無措,可看著眼前這小狼惹人心疼的模樣,他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想不出安慰的話語。
? ?“你還能記得家嗎?”
? ? 許久,孩子終于停止哭泣,用泛紅的雙眼看著灰狼,搖搖頭。
? ?“被丟棄了嗎···和我一樣呢?!被依强嘈Γ睦镂逦峨s陳。
? ? 本來和睦的三個人,落得如今分崩離析的模樣,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可事實擺在眼前,逼迫著他去接受現(xiàn)實,沒法逃避。時光不會逆轉(zhuǎn),既然如此,就只能去接受它。
? ?“我叫疤狼。你呢,還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嗎?!卑汤菃?。
? ? 他依舊搖了搖頭。
? ?“你沒有名字?”
? ? 點頭。
? ?“這樣啊。嗯,那你要不要跟我走?”疤狼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說了出來,“反正我也是自己住,多帶你一個孩子,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 ? 他看著疤狼,表情有些困惑。
? ?“你愿意和我走嗎。”疤狼看著他,“雖然我住的屋子不是寬敞,但稍微擠兩個獸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的。”
? ? 跟著他走嗎,跟著這個只見了一面的灰狼。他在心里這樣質(zhì)問自己,但身體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跟前,拽了拽他的衣袖。
? ?“以后,只有我們相依為命了?!?/p>
? ? 滴,滴。
? ? 監(jiān)護室外,疤狼在走廊不停徘徊著,而他身后刻力余的臉色同樣焦急。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紅燈熄滅,緊接著,代表生機的綠色亮起,他松了口氣,疲軟的身軀靠著墻緩緩下滑。
? ?“醫(yī)生。”他拽住走出來的醫(yī)生,聲音有些顫抖,“他怎么樣了?”
? ?“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除去高空墜落造成的多處關(guān)節(jié)性損傷外,他的顱腦也遭到重創(chuàng)。”醫(yī)生說著,向病房內(nèi)指了指,“···請您做好心理準備,先生。有些創(chuàng)傷是不可逆的,我們也無計可施?!?/p>
? ? 僅僅幾句話,就讓他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 ?“沒事。只要他活著就夠了?!边@么安慰自己,他顫巍巍地走向病房。
? ? 白色。
? ? 到處都是一塵不染的白色,機器運轉(zhuǎn)的嘀嘀聲在病房里回響,白色的點滴順著輸液管刺進小狼的手臂。他渾身都被紗布包裹著,僅露出的頭部,一道刺眼的傷疤橫躺在臉側(cè)。許久,像是聽到什么動靜,他的眼睛微微睜開,頭偏向灰狼的位置。
?? “小啟?!被依强酥谱〖拥那榫w,沙啞的聲音從嗓子里喘出來。
? ?“·····”
???病床上的小狼沒說話,那雙暗淡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許陌生。
? ?“你是誰?”
? ? 滴滴。
? ?病房拐角的柜子上,收音機發(fā)出刺耳的噪音,許久,響起了播報聲。
?? “今天是6月13日,晴天,萬里無云…”
??
? (?疤狼篇.曾憶? 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