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情深,奈何緣淺(八)松陽先生

? ? ? 春去秋來,酷暑嚴(yán)寒,日子一天天飛馳而過。
? ? ? 你身體能維持原貌的時間越發(fā)短暫,從最初的一個月銳減至十天,五天,現(xiàn)在竟竟無力支撐住三天,暈厥昏睡的時間更加漫長,清醒的時間也寥寥無幾,硬撐著渾渾噩噩地走過蕭瑟秋天,迎來嚴(yán)寒冬日。
? ? ? 眼瞅你小臉?biāo)茲M月清輝一天天清瘦下去,他才猛然驚覺,如若僅靠他的血絕不足以維持你的生命,還需盡快找到其他良方來救治你。因而空閑之余,他總會出去尋醫(yī)問藥,四處奔走,為的是能把你留在身邊,心底實在不舍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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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柚醬姐姐,柚醬姐姐,你已經(jīng)睡了一天了,該起來吃完飯了?!惫鹎那臏惤愣叄÷暫魡局?,小臉閃過一絲不安神色。
? ? ? 你費勁地睜開眼看他,幾近冒煙的喉嚨發(fā)出砂紙一樣的聲音,干澀嘶?。骸皼]事,我不餓,你們先吃吧?!?/p>
? ? ? “柚醬,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所以才不吃飯的?”高杉也近身而來,語調(diào)清冷夾雜著一縷擔(dān)憂。
? ? ? “沒事的,就是有些困,沒事的。”你虛弱地揚起嘴角,安慰這個早熟的小家伙。
? ? ? “柚醬姐姐,不舒服不要撐著,今天先生會很晚回來,我們要負責(zé)照顧你?!本瓦B平素漫不經(jīng)心慣了的銀桑也隱隱察覺不對,神情嚴(yán)肅認真,信誓旦旦打起包票。
? ? ? “嗯,我知道,我真的沒事。你們?nèi)グ?,我還想再睡一會。”你溫和笑著應(yīng)允,打發(fā)他們離開,不似往常般去摸他們腦袋,渾身無力,右手指尖已經(jīng)微微開始虛無透明,害怕嚇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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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柚醬姐姐最近身體特別不好吧,我看她不怎么吃飯了。”桂憂心忡忡地和銀桑他們耳語,離開前還不時回頭向你張望。
? ? ? “或許生病了吧,先生每次都帶回好多藥給柚醬,她有時候難受的都吃不下去。”高杉贊同地點頭,老早就覺察到了蛛絲馬跡,不過從未挑明。
? ? ? “吶,不要太擔(dān)心,有先生在,等他今晚回來,柚醬姐姐一定能好起來的?!便y桑像個小大人擼擼他倆腦袋,一手一個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不再擾你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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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晚飯過后,孩子們在庭院外專心致志練習(xí)劍術(shù),格外投入認真,像是不愿意辜負先生的委托,所有人都沒有吵鬧,在冷冽的月色下?lián)]汗如雨。
? ? ? 幾個人影趁著黑黢黢的夜色從外面溜進來,巧妙地避開了孩子們的耳目,悄無聲息繞行至屋子后面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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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知道么,曾經(jīng)讓隔壁村子所有人都死掉的那個妖怪,就住在這里?!?/p>
? ? ? “什么?是誰?”
? ? ? “前些時間來了幾個黑衣人,無意中路過松陽先生家,看到了柚醬,當(dāng)場就認出來了。原來那個妖怪是被松陽先生收留的柚醬?。。 ?/p>
? ? ? “真的嗎,怪不得她一開始不會說話?!?/p>
? ? ? “真的,我昨天無意中發(fā)現(xiàn)松陽先生割開手腕給她喂血喝呢?!?/p>
? ? ? “天哪,太可怕了,不過我聽黑衣人說,這種妖怪最怕火了,只要燒死她,就不會再禍害人了。”
? ? ? “嗯嗯現(xiàn)在松陽先生也不在,孩子們也在外面玩,我們要為民除害?!?/p>
? ? ? “對對,燒死她,為死去的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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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噼里啪啦聲和過于灼燒的溫度讓你難受到不行,倏然睜眼,自己已然置身于火海之中,四周一片紅光。遠處傳來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叫喊帶著哭腔:“柚醬姐姐,柚醬姐姐,你快醒醒,快點出來呀!”
? ? ? 你耗盡所有氣力坐起身來,想在火勢進一步蔓延前沖出去,剛邁出半步,屋頂?shù)姆苛恨Z然倒塌下來,擋住了惟一的生路,滾滾濃煙嗆得你直飆淚,眼睛也睜不開。
? ? ? 摸索出身邊的浴衣掩住口鼻,頹廢絕望地癱坐在角落。淚眼婆娑的你心有不甘,不愿意就這么 匆匆死去。眼波流轉(zhuǎn)間,你開始嗤笑起自己的貪心,是誰說過哪怕只有一瞬間陪在松陽身邊亦足夠,曾幾何時,又因眷戀他的溫柔妄想停留么,真是可怕的執(zhí)念呵。
? ? ? 恍惚愣神之際,松陽熟悉的身影一腳踹開房門,不顧一切沖了過來,黢黑的濃煙遮擋他視線,他捂住鼻子高呼你名字,聲音有一絲絲發(fā)顫:“柚醬,柚醬,你能聽見我么,回答我!”
? ? ? 你心一緊,扯嗓子回應(yīng)對方,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般:“松陽,松陽...咳咳......”松陽循聲飛奔來,溫和的面龐閃過緊張神色,翠色眼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與恐懼,他突然特別害怕,怕就這樣讓你離開,徒留遺憾。
? ? ? 俯下身將你抱牢,他閉了閉眼,復(fù)睜開的時候眼底一片堅定從容,淡淡望著四處流竄的猖獗火舌,軟了聲音安慰你:“柚醬,閉上眼睛,別怕,我來帶你出去。沒事的。”
? ? ? 你依眼闔上眸子,攀緊他脖頸,幾個劇烈晃動之后,他抱著你沖了出去,衣擺有些凌亂,一身灰頭土臉。
? ? ? 見你倆無事地脫離危險,快哭出來的幾個孩子直直迎了上來,不停給你道歉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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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柚醬姐姐,沒事吧,對不起,我們沒有保護好你?!?/p>
? ? ? “沒事的,沒事的,我這不是還好好的么,不過,我現(xiàn)在還是好累,我可能還要睡一會兒?!?/p>
? ? ? “如果不是先生回來了,我們就要失去你了,嗚嗚”
? ? ? “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柚醬會好好的陪在我們身邊?!?/p>
? ? ? “先生,為什么他們都說柚醬姐姐是妖怪,還會吃人?”
? ? ? “你相信么?桂,還有銀桑,高杉,你們相信柚醬是妖怪?”
? ? ? “不,我不信”
? ? ? “不.....”
? ? ? “一定是胡說!”
? ? ? “柚醬不是妖怪,可是我們以后不能住在這里了,他們還會再來傷害柚醬的。她只是生病了,會好起來的,現(xiàn)在她睡著了,我們不要吵醒她?!?/p>
? ? ? “先生,柚醬姐姐還會醒過來么,她上次差一點就醒不過來了?!?/p>
? ? ? “我會想辦法救她的,應(yīng)該會醒的,或許會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