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雙潔/HE】穗玉鉤09【帝湛VS后羨/滿庭芳,骨生香,欲難填,美人榻,君不朝】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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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熱,少…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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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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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阿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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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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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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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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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人今日乖的像只小兔,藍湛心里卻被這乖巧,激的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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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扔下地,冕服外袍半拉半搭在坐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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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想,跟朕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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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眼睛不敢看人。
‘ 就是,挺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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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剛剛的不快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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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眼里也在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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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耳根紅,他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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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戶部工部那倆吵了半日,朕頭都快給他們吵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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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頭發(fā)散開,鋪了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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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虧,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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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里衣的衣帶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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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幫朕想想法子,我的…活命的,小…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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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能掛點淺笑的魏嬰,終于管不住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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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線拉長,聲音有些顫:
‘ 想…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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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如何平息他們的法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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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不懷好意的試探,叫人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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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下屬去給上官匯報,到了門口撞見里頭J情,可門已經敲響,搞得人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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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情況有特殊些,他是又想人進,又怕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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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兩人雖不歡,卻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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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因情緒不高,藍湛沒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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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這位明顯…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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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吐的昏天黑地感受,魏嬰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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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種事,躲是躲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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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有將林度那幾本書里知識,盡力往腦瓜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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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的,還要分心,想一想藍湛提問該如何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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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二用都不只,可把人愁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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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舒服,眉頭皺的都能夾住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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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一眨不眨盯著魏嬰,生怕錯過他任何一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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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撲在臉上,笑像哭,又像撒嬌,還像著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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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雙手握拳,遮了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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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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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問題怎么這樣多,先答哪個啦,煩死…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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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了頭,躲開他眼睛,這才讓自己少有思考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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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初初時總會柔些,所以,腦子還能轉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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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若,陛下,抓只黃雀替你解了此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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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黃雀去哪里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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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族蒙恩,一直未有回報,不若,就…我家二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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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的,小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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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個軟墊,放在魏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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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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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聲贊,還有益發(fā)風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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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覺得,自己入宮后,別的不說,臉皮是真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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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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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前,宮里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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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贊許皇后統領后宮辛勞,特賜了京郊三百畝土地給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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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青接旨謝恩,兩口子樂的終于感受到皇親國戚的好處時,卻不知,戶部工部兩位尚書正在家里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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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水田,自然也在天家所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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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皮直接給公家沒收,好么,誰也別鬧,鬧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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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自己不是皇親國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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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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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給皇后家里封賞,晚上自然也要在皇后處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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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息梧宮時,德妃娘娘秉燭念淫詞浪句,嘉嬪跳艷舞,藍湛聽著看著,全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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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進了翊坤宮里,他倒主動摳出林度給魏嬰開方子治病的雜書,非要鉆被窩,摟著魏嬰,倆人對頭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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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的魏嬰罵也不是,搡也不成,只能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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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這個字怎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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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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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哦,你嫌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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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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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息梧宮里兩個,很主動的…你,也主動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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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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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干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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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息掉蠟燭,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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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燭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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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黑暗中仍有人眼能辨別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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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雕花床圍,金穗玉鉤極力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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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得盡力仰頭,才能叫臉免去磕到圍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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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年紀比你長,可卻太學卻晚,而且,朕待的也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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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那時向你獻好的世家子可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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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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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家的常常在側,你,喜歡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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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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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蕭家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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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的手和魏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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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李家,莫家,歐陽,刑,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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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聽著藍湛一個個人名問出來,也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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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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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說,你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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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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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床鋪里有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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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的,是我的,對不對,說,是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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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我是,我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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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幔給震的,自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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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我,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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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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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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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隸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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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全夫婦起了大早,吃過兒媳張羅的早飯,一家四口兩架馬車出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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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入京官道口,車子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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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有亮全,婆婆拉著兒媳手,全是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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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阿紳,入京后,自己去租個院子,魏家的照禮拜一拜就是,別的咱不求他。那一家子什么物件,心里清楚,不能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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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兩銀子帶了雖說省著花,可你倆也別太委屈自己。萬一錢不夠,稍信回來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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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母親放心,我會照護好相公。學問的事你們不必操心,我相信,我的男人是真才實學,必能高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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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孩子,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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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紳又與父親說了兩句,然后攜著妻子魏離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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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馬車啟動,任不全動了動脖子,后領里露出個毛絨小腦袋,人和耗子看的目標一致,不過張嘴的只有人:
‘ 夫人,你也太欺負人了,我當初上京,統共才一千,還跟我說多不湊手。這會兒,他倆一走,就是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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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眼珠瞪過去。
‘ 廢話,你那是把錢給別人,我這是把錢給自己孩子,能一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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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杵著干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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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回家。’
老任垂了頭,扶著夫人袖子,攙她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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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也識趣,滴溜溜鉆回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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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內官掐著點進殿,立時給屋子里信香味道驚的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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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標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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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意外的不只他,連當事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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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藍湛心里撥拉算盤似的翻舊賬,那些人頭名姓給他如數家珍,越點算,越慌急的反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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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馬失前蹄,也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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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雪前恥,可能還貼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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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揣著能把人踢上天的憤恨妒忌,現在為了魏嬰著想,延遲標記的那些念頭,都給拋出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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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朝堂政局未能全然掌控,什么后宮還多詭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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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就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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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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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幾年,明爭暗斗沖破那許多情敵屏障,好容易把人拐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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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想天天吃嘴的心愿,都難實現,若再不標記,萬一…這天鵝肉再找機會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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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信香隨著…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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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那刻,他聽見魏嬰駭然模樣說:
‘ 你,你怎么能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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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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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半宿,魏嬰沒了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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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就像反復確認自己蓋章清不清楚,一次次…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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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萬歲,殿下千歲,奴才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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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內官,冷菁,容嬤嬤跪在殿內,三人聲量合到一處,外頭自然也就跟著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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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幔帳動了動,可里頭倆人并沒多少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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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嬤嬤道:
‘ 陛下辛苦,帝后大慶,便是罷朝三日,也說的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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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內官不滿:
‘ 罷朝,那是史書昏君所行,咱們陛下登基后,勤謹恪公,心系天下,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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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內官,去宣旨,本君今日罷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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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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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嬤嬤笑著跟冷菁使個眼色,倆人幾乎駕著韓內官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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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睡的不夠,腦子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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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韓內官的昏君二字,他是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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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意志強迫自己坐起來。
‘ 陛下,罷朝萬萬不可,咱們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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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是打定主意今兒做昏君,盯著自己被窩里搖搖晃晃的美人,心里的小旗子跟著股意味不明的歪風,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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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你不高興朕標記,你心里,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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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給他問的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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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之尊問出這樣話,答的好與不好,似乎結局都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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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這樣問,說明,心里已經存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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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一旦有了猜測的影兒,想曬干凈,沒個九災八難,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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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自己就是最好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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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猜忌面前,所有解釋都顯得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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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藍湛懷抱,他讓自己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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攏了攏頭發(fā),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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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動了動,似是在給自己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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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看他模樣,心里反而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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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后悔,自己不該問那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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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想,該如何打破兩人間尷尬時,魏嬰開了口:
‘ 陛下若不信我,便廢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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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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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淚珠從魏嬰眼角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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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為的什么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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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是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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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嫁做皇家婦,自己初心并不純粹,又有什么可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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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并不知,自己一滴淚從眼里流出,落卻是落在藍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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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的,學院山林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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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見人總掛著笑的病美人,夜里,竟一個人溜出來,在山溪邊埋葬野貓。還為那小貓擺了三條小魚干,滴下兩滴晶瑩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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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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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那滴淚,那句話,深深顆進藍湛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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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魏嬰的,廢后吧,和耳邊那句似遠又近的一了百了,彼此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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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魏嬰說的是:
‘ 廢了我吧,一了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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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百了,你要跟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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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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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將人再攬了,姿勢擺的很低,自下仰著看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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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心里有一百個,也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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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的唇還是軟,但又多了絲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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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閃躲,由著他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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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剎那,魏嬰道:
‘ 陛下,還愿,留我么,便是不信,也留。那你可真就是,韓內官說的,昏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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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時,帶了些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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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藍湛那句,你心里有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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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皇帝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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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明明,心里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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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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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看著藍湛,忽然覺得,也許,好像,總有那么半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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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夜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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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阿羨,我就是昏君,你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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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將人撲倒,被子從床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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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身上酸的很,可當那人再…他依舊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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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些’
‘ 昏君,只有重,哪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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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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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和嘉嬪已經在翊坤宮院中立了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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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照老樣子去給養(yǎng)心殿送東西,可到了卻見皇后儀仗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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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上,容嬤嬤將人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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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皇后在里,不得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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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如此,還堂堂然大聲斥責自己身邊女官和嬤嬤,說他們不盡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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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大婚幾月,息梧宮都不曾請安,實在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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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來來走走,既有奴婢也有官員,個人都是聽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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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識的抬舉,知道這是人前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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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主動認錯,然后勸了德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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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臨走了,容嬤嬤又丟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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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妃六嬪,妃也不是貴妃,出門還舉鳳傘雀翎,顛倒乾坤,竟都沒人上折參奏,難道御史大夫們都姓了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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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了不得,今日清早,李嬤嬤就匆匆來報,前朝奏折,參奏金氏逾距的,六十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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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軒才不得不放下架子,揪了嘉嬪一道,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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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安請了反而更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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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滿園傳的,都是帝后標記大慶之事,而且,皇帝至今停留皇后寢殿,還為此罷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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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天的,德妃娘娘哪受過這等窩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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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不見人,又給容嬤嬤不冷不熱刺了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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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點忍耐都耗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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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架子大,這是嫌棄我們不來請安,故意罰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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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嬪可也是病未曾好,前夜侍寢,她還傷了腰,陛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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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聲量極響,就是刻意說給里面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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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殿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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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身睡服,站在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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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遑論嘉嬪,三個月里,你一日不曾請安,為妃之道哪個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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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韓內官說,御前奏折一半奏的都是朕內宮事,哼,晦氣,你站著,不許再開口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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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殿門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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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軒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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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一起傻的還有嘉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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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看看德妃娘娘后腦勺,嘉嬪心里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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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還說要討好德妃,哼,自己跟著他,就沒過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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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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