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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 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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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本文首次將溫州中學(xué)的源頭上溯至北宋王開祖所創(chuàng)建的東山書院，這看似驚世駭俗的結(jié)論其實是很自然的。簡單地說，溫州最早也是最有影響力的私家書院——東山書院于1863年并入了官辦的中山書院，而中山書院于1902年改稱溫州府學(xué)堂，溫州府學(xué)堂后來一路更名至溫州中學(xué)。

溫中的歷史，從新制辦學(xué)的歷程看，不過二甲子，但從文脈發(fā)展的源頭看，則將近千年矣。

本文首次完整地梳理了溫中的十大校址及其變遷，收集、修復(fù)了這些校址的照片資料；全面實地探訪了這十大校址的現(xiàn)狀，并作了完整的攝影記錄。另外，本文還將講述民族危難時刻的溫中故事……

因篇幅過長，本文將分三集發(fā)布。文中的一百多幅照片和插圖，大部為筆者所拍攝、制作、收集，很多照片都為溫中校史館所無，即便是來自溫中校史館的照片，也都經(jīng)過筆者精心修復(fù)，相信在視覺效果上將給讀者帶來全新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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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中文脈尋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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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唯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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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中學(xué)，上承永嘉千年官私之學(xué)，下啟溫州百年興學(xué)之路。

溫州雖偏居?xùn)|南一隅，但官學(xué)歷史極為悠久。早在東晉太寧初年（301年），永嘉即建有郡學(xué)，為浙江最早郡學(xué)之一。

唐末官學(xué)凋零，私學(xué)書院興焉。北宋皇祐間，王開祖（約1035-1068）設(shè)塾講學(xué)華蓋山，后人稱開祖講學(xué)之所為東山書院（華蓋山舊稱東山，故名），為溫州書院之始，開永嘉學(xué)派之先河。

后私學(xué)書院漸次官化。清雍正十年（1732年）巡道芮復(fù)傳移建東山書院于積谷山（今中山公園內(nèi)）， 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知府李琬慮及東山書院“院址逼于巖麓”而建中山書院。同治二年（1863年）東山書院并入中山書院。

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9月，清廷頒布《興學(xué)詔》，要求各級衙門改所屬書院為學(xué)堂。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大儒孫詒讓（1848-1908）商請溫處道道員童兆蓉和溫州知府王琛，將中山書院改稱溫州府學(xué)堂，開始新制辦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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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詒讓像?? 1942屆校友張樹云畫

溫州府學(xué)堂后數(shù)易其名，從最初的溫州府學(xué)堂(1902.7-1906.2)依次易名為溫州府中學(xué)堂(1906.2-1911.5)、浙江省第十中學(xué)堂(1911.5-1912.1)、浙江省第十中學(xué)校(1912.1-1925.9)、浙江省立第十中學(xué)校(1925.9-1927.11)、浙江省立第十中學(xué)(1927.11-1933.8)、浙江省立溫州中學(xué)（1933.8-1954.8)、浙江省溫州第一中學(xué)(1954.8-1985.6)直至浙江省溫州中學(xué)(1985.6至今)。

光緒三十二年（1906 年），溫州府以校士館（科舉試院）為址創(chuàng)建溫州師范學(xué)堂，亦為孫詒讓先生親自籌辦。1908年師范學(xué)堂成。后易名溫州師范學(xué)校、浙江省第十師范學(xué)校。民國十二年（1923 年），應(yīng)教育部新學(xué)制要求，十中十師合并，校名仍是浙江省第十中學(xué)校。

1946年，浙江省立浙東第三臨時中學(xué)歸并溫州中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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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中學(xué)起源發(fā)展及校名變遷圖?? 制圖/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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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啟新學(xué)的118年發(fā)展歷程中，溫州中學(xué)校園數(shù)易其址，留下彌足珍貴的豐富遺存。2020年筆者沿著溫中發(fā)展的軌跡，考察了每一個與溫中相關(guān)的官學(xué)私學(xué)遺跡，走訪了每一個溫中校址，拍攝了大量的實地照片，試圖為溫中描繪一條更為明晰的發(fā)展軌跡，試圖尋訪溫中文脈發(fā)展的蹤跡，這條蹤跡是空間層面的，亦是時間層面的；是物質(zhì)層面的，亦是精神層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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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書院

東山書院原址華蓋山。華蓋山號稱溫州“九山斗魁之首”，歷代文化遺存堆積密集，故東山書院華蓋山遺址不可考。今西南麓立有永嘉縣學(xué)舊址石碑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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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7年的華蓋山????? 阿查理?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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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縣學(xué)舊址?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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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2年東山書院遷址積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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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李琬修《溫州府志》卷首所載東山書院圖? 何勇翻拍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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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63年并入中山書院后，東山書院院址仍作為中山書院的一部分在使用直至近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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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谷山麓，一條彎彎的小河，一座優(yōu)美的拱橋。樹木郁郁蔥蔥，一棵造型奇特的古樹，如同蒼龍?zhí)胶?。樹下樓宇亭榭依山就勢，一派古意禪趣，這就是東山書院。

1919年，浙江十中學(xué)生劉節(jié)（著名歷史學(xué)家）和他的同學(xué)門在東山書院前留下這幅珍貴的攝影作品。 攝影/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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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上世紀(jì)五十年代留存照片模擬制作的東山書院山門題字? 制作/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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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東山書院古建筑群于上世紀(jì)五十年代湮滅。如今，在中山公園積谷山東麓，我們可見一座仿古建筑，匾額上赫然寫著“東山書院”四個大字，這是2020年溫州公園路改建工程的一部分，雖然無論規(guī)模形制都與當(dāng)年的東山書院相去甚遠(yuǎn)，但強(qiáng)勝于無，倒也值得憑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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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谷山麓東山書院?? 2020年重建? 何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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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重建的東山書院?? 規(guī)模遠(yuǎn)小于當(dāng)年?? 何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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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書院·倉橋校區(qū)

中山書院是溫中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校址，在永嘉城區(qū)倉橋（永嘉城區(qū)即今溫州鹿城），今溫州實驗中學(xué)廣場路校區(qū)。從1902年至1960年，除了抗戰(zhàn)時期短暫遷址，一直作為溫中校址，稱倉橋校區(qū)，為溫中歷史最悠久的校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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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橋校區(qū)校門攝影/佚名? 修復(fù)/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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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名“浙江省立第十中學(xué)”可以看出，拍攝時間可能為1927年至1933之間。? 攝影/佚名? 修復(fù)/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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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立溫中的?；?，其使用的年代應(yīng)在1933年到1954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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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晉郭璞見溫州依山控海，九山環(huán)列，如北斗星座，乃建議跨山筑城，名曰“斗城”。其中華蓋、松臺、海壇、郭公四山為“斗魁”，建郡城。

除九山之外，華蓋等四山正中，有一高地隆起約五六米，稱中山。明張璁編《永嘉縣志》稱此山“實為鹿城靈氣所鐘”。故李琬選址中山而建中山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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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位置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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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李琬修《溫州府志》卷首所載跨頁中山書院圖

《溫州府志》卷首除了永嘉全境圖、永嘉府署圖外，僅永嘉學(xué)宮圖、東山書院圖和中山書院圖等寥寥數(shù)幅插圖，足見李琬對東山書院和中山書院的重視。? 何勇翻拍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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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百年滄桑巨變，中山書院固然遺跡不存，連這中山也在上世紀(jì)五十年代的大煉鋼鐵運動中被完全鏟平。

如今，中山書院原址上建有一棟庭院式的大樓，為溫州實驗中學(xué)主教學(xué)樓，樓名正是中山樓，庭院正中地面上，青石浮刻“中山書院”四個大字，四周教室環(huán)繞，不時傳來的少年的清朗書聲，似乎還在護(hù)佑著這“鹿城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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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山書院原址上新建的溫州實驗中學(xué)中山樓。無人機(jī)懸停中山樓正中拍攝的球形全景圖，畫面中央就是中山書院舊址紀(jì)念碑?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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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書院舊址紀(jì)念碑?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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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中山樓? 何勇攝影? 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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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zhàn)期間，倉橋校區(qū)多次被日寇轟炸，幾乎夷為平地，后于1947年重建。1960年，倉橋校區(qū)改為溫州六中，即現(xiàn)在的實驗中學(xué)?，F(xiàn)存建筑均為近年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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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中學(xué)全景???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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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中的兩片操場所在的位置是實驗中學(xué)的兩個校區(qū)，右為東校區(qū)(本部），左為西校區(qū)（分部），當(dāng)年是溫州中學(xué)倉橋校區(qū)先后的兩個部分。???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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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校園中的一個小水池頗有來歷。

溫州建城后，王羲之、孫綽等名士相繼出任郡守。經(jīng)過幾任郡守的建設(shè)經(jīng)營，溫州城初具規(guī)模。而郡府衙門的后院就是小小的中山，名士郡守于山下開池建樓，登臨吟詠。

公元422年，溫州迎來了一位大詩人，或者說，正是溫州山水的滋養(yǎng)和激蕩，造就了這位大詩人，他就是謝靈運。就是在這里，謝靈運寫下了著名的“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于是這池塘成了“春草池”，這座樓成了“池上樓”。中山下的春草池、池上樓今已不存，后人于積谷山西麓重建，即今謝靈運紀(jì)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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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及池上樓復(fù)原模型? 何勇?? 攝影/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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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谷山西麓的池上樓?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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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實驗中學(xué)操場邊也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池邊碧草青青，草叢隱隱綽綽一塊石碑，碑上春草池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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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中學(xué)校園內(nèi)的春草池?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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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司前校區(qū)

1923年，十師并入，十師即孫詒讓于1906年創(chuàng)辦的溫州師范學(xué)堂，校址溫州府校士院，今鹿城區(qū)蟬街溫州八中址。這樣，溫中就新增了一個校區(qū)，稱道司校區(qū)。倉橋為中學(xué)部，道司前為師范部。1931年，師范停辦，倉橋為初中部，道司前為高中部。道司前校區(qū)一直延用至196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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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司前校區(qū)校門

從校名“浙江省立第十中學(xué)”可以看出，拍攝時間應(yīng)為1927年至1933之間。? 攝影/佚名? 修復(fù)/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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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月，當(dāng)年的初中春季畢業(yè)生在新落成的中山紀(jì)念廳前攝影留念? 校史資料? 修復(fù)/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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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紀(jì)念廳上浮刻的浙江省立溫州中學(xué)校名。這和現(xiàn)在的浙江省溫州中學(xué)的校名還是不完全相同的，因此，《溫中百年》中“1985年6月，學(xué)校復(fù)名浙江省溫州中學(xué)”這一說法是不準(zhǔn)確的。? 攝影/佚名? 修復(fù)/何勇

注：中山紀(jì)念廳并非校歌中所唱的中山精舍。中山紀(jì)念廳位于道司前校區(qū)，是為紀(jì)念孫中山先生。而中山精舍代指中山書院的校舍，位于倉橋校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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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jì)六十年代道司前校區(qū)內(nèi)校門? 攝影/佚名? 修復(fù)/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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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司前校區(qū)被多次重建，溫中遺跡今已不存。筆者于2020年10月28日探訪道司前校址時，正趕上八中大規(guī)?；ǎ踔吝B正門也無法正常出入。好不容易七拐八彎從后門進(jìn)入校園，看到的是一片繁忙的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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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內(nèi)新建的大樓

一樓的拱形結(jié)構(gòu)就是模擬當(dāng)年道司前老溫中的建筑風(fēng)格。操場左側(cè)那棵數(shù)人合抱的大樹可能是溫中時代的唯一遺存。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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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五馬街——蟬街改造，道司前校區(qū)門口新建了仿古的溫州第八中學(xué)校門，并將原溫州師范學(xué)堂校名復(fù)刻于校門左側(cè)，并建有溫州科舉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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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司前校門原址上重建的溫州八中仿古校門?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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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溫中道司前校區(qū)門口溫州師范學(xué)堂復(fù)刻石碑?? 何勇攝影?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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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溫州師范學(xué)堂”這一校名，還有一段曲折的故事。據(jù)溫州府中學(xué)堂原教習(xí)、解放后溫州首任文管會主任劉景晨先生手稿記載，當(dāng)年孫詒讓請張謇（字季直，晚清著名的狀元實業(yè)家）題寫了兩個校名，一是“溫州師范學(xué)校"，二是"溫州師范學(xué)堂"，當(dāng)時將"溫州師范學(xué)校"刻石懸掛于校門，而"溫州師范學(xué)堂"六字棄用而被劉先生收藏。1949年3月，劉先生將珍藏近40年的”溫州師范學(xué)堂“墨跡贈予當(dāng)時的溫中校長金嶸軒，請他刻石留念，因為溫州師范學(xué)堂于1923年并入溫中，是溫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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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景晨藏張謇"溫州師范學(xué)堂"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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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來的溫州師范學(xué)院并非起源于孫詒讓創(chuàng)辦的溫州師范學(xué)堂，而是起源于1933年平陽黃溯初先生所捐贈的鄭樓小學(xué)，但校名也是溫州師范學(xué)校。1956年，出于對孫詒讓先生的景仰，黃溯初創(chuàng)辦的溫州師范學(xué)校的師生將原孫詒讓創(chuàng)辦的溫州師范學(xué)校的校名石額（因并入溫中，校名石額被棄用）懸掛于校門。后來，黃溯初創(chuàng)辦的溫州師范學(xué)校也數(shù)易其名，溫州師范學(xué)校石額又被棄用。筆者上世紀(jì)八十年代末就讀溫州師范學(xué)院時，曾親眼見到這塊石額，當(dāng)時就閑置在學(xué)生宿舍橋邊的一塊菜地里。

如今這塊歷經(jīng)百年滄桑的傳奇石額收藏于溫州大學(xué)校史博物館（2004年溫州師范學(xué)院和溫州大學(xué)合并組建新的溫州大學(xué)）。但認(rèn)真說來，這塊石額應(yīng)是溫中舊物，溫大如果能將其物歸原主的話，也是美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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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師范學(xué)校”石額原件? 何勇攝于溫州大學(xué)校史博物館?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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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劉景晨先生所贈“溫州師范學(xué)堂”六字，金嶸軒先生是否刻石留存？如有刻石，原石流落何方？均不得而知，如今溫八中門口的“溫州師范學(xué)堂”為2019年根據(jù)所存墨跡復(fù)刻。

1923年春，朱自清任教十中，同時在十師兼課，同年10月，十師并入十中，所以他撰寫的十中校歌才有“懷籀亭邊勤講誦，中山精舍坐春風(fēng)”之句，中山精舍當(dāng)然指中山書院舊址上新建的倉橋校區(qū)，而懷籀亭位于道司前校區(qū)，是為紀(jì)念創(chuàng)辦十師和十中的孫詒讓先生而建，因?qū)O先生別號籀庼，故名懷籀。

據(jù)溫中第一屆高中生王建之（王會煦）校友回憶，懷籀亭原是一座六角牙椽木結(jié)構(gòu)小亭，但到他1925年入學(xué)時，懷籀亭已經(jīng)廢圮（詳見《籀亭燈火》，文載溫州中學(xué)九十周年校慶紀(jì)念冊）。

不知何種原因，重建后的懷籀亭卻是一個方形廳堂式建筑?，F(xiàn)在，我們所能見到的最早的懷籀亭照片就是這種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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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jì)六十年代道司前校區(qū)內(nèi)的懷籀亭? 攝影/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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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籀》匾額??? 攝影/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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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溫中60周年校慶時，懷籀亭辟為校史紀(jì)念館。溫中1965年遷址九山，懷籀亭也因各種原因，今已不存。原址也不在今八中校園，而大致位于今蟬街教育賓館的位置。

2002年，溫中遷址三垟時，曾準(zhǔn)備重建懷籀亭于新校園，后因各種原因擱置。

校歌是學(xué)校精神的傳承，而溫中校歌出自文壇大家之手，唱誦校歌，溫中學(xué)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然而，歌中所吟誦的中山精舍固然不見，連懷籀亭為何物，竟也一片茫然，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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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山校區(qū)

1965年3月，溫州中學(xué)遷至九山湖畔的原溫州師范學(xué)院（非當(dāng)年并入溫中的十師）校址。

對于很多當(dāng)代溫中人來說，可能他的記憶都在九山湖畔，因為九山校區(qū)的畢業(yè)生，年齡跨度大致為三十多歲到七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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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段叫浙江十中的歲月，絕大多數(shù)時候，無論是溫州府中學(xué)堂、省立溫州中學(xué)還是溫州一中、溫州中學(xué)，都可以用溫中來簡稱。

溫中搬遷到九山之后，主體教學(xué)樓一直沿用原有建筑，這是五十年代的蘇式建筑，主樓高四層。主教學(xué)樓沿用了三十多年，直至1997年完全拆除，并于1999完成重建。2020年，溫中遷離18年之后，主體建筑基本保持1999年的原貌。

九山校區(qū)之美在于九山湖，可惜的是，考慮小學(xué)生的安全問題，所有臨水之處都做了高高的鋼鐵護(hù)欄，護(hù)欄上還長滿了藤蔓，再加上周圍樹木都已長大，幾乎完全做到了臨水而不見水。對于攝影而言，現(xiàn)在的九山校址環(huán)境不算友好，筆者于2020年11月兩次前往九山校區(qū)拍攝，仍很難找到好的拍攝角度。最終只能借助于無人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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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jì)六十年代九山校區(qū)? 來自校史資料? 修復(fù)/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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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山校區(qū)? 年代不詳? 來自校史資料 修復(fù)/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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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山湖畔? 1983年? 木刻畫?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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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的九山校區(qū)?? 來自校史資料? 攝影/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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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九山校舍新教學(xué)大樓?? 來自校史資料? 攝影/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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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九山校區(qū)現(xiàn)狀：籀園小學(xué)??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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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空中俯瞰，九山校區(qū)幾乎就是一個島嶼?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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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中·九山湖·甌江·永嘉山水?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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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昔橋路上的榕樹長大了，沿著河岸形成頗具規(guī)模的榕樹群??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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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昔橋路古意盎然??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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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溫中搬離了倉橋校區(qū)，搬離了中山書院舊址，1965年，溫中又搬離了道司前校區(qū)，搬離了校士館，來到了九山湖畔，似乎越來越遠(yuǎn)離了初創(chuàng)的“故土”，但冥冥之中，似乎又靠近了本源，因為九山湖畔，勝昔橋旁正是為紀(jì)念孫詒讓先生而建的籀園。

1908年，孫詒讓逝世，1913年，溫州學(xué)界籌建籀公祠，地址為大士門曾氏“依綠園”，同時于祠旁建立六縣公共圖書館。1917年，籀公祠建成。1919年，圖書館建成，這就是溫州市圖書館的前身，習(xí)慣上稱為籀園圖書館。

籀園緊鄰溫州中學(xué)九山校區(qū)，籀園圖書館曾辟為溫中校史館。

2012年，以籀園為主體建筑，成立溫州教育史館。教育史館左側(cè)白墻上仍鑲嵌著兩塊石匾，其中籀園二字正是張謇所書，和“溫州師范學(xué)校"同出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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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山湖畔的籀園?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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籀園圖書館舊址?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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籀園的主體建筑包括籀公祠、原籀園圖書館、文德堂、服膺軒等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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籀公祠?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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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籀園圖書館?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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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堂?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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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膺軒?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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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垟濕地校區(qū)

2002 年，學(xué)校遷三垟濕地新校舍，九山校舍改籀園小學(xué)。

對于老校區(qū)，筆者苦于照片之少，因而感慨多、文字也多；但到了新校，照片多了，文字就留給后來者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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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校址在溫州城南，瀕臨三垟濕地? 何勇攝于大羅山之巔? 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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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中學(xué)遙對大羅山，南面是視野開闊的三垟河網(wǎng)，北面是不斷長高的溫州城市高樓群? 何勇攝于大羅山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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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之眼? 何勇攝影?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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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日奇景? 何勇攝影? 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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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空俯瞰溫州中學(xué)三校區(qū)，從左至右依次是新疆部、本部和五十一中? 何勇攝影? 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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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鏡? 何勇攝影? 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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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中學(xué)三垟濕地新校址全景鳥瞰? 何旗風(fēng)攝影? 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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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 2015年12月10日??? 何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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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騰的思弦湖? 何勇攝影? 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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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羅山? 何勇攝影? 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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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 何勇攝影?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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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 何勇攝影? 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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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場雪? 2010年12月16日? 何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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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教學(xué)樓? 何勇攝影? 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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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校西大門? 何勇攝影? 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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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思弦湖? 何勇攝影? 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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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的桃花林? 何勇攝影? 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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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fēng)? 何勇攝影/后期? 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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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校舍的老照片? 何勇攝影? 2004年

這是筆者所攝第一張溫中新校照片，當(dāng)年還是使用膠片相機(jī)拍攝的。筆者2008年調(diào)入溫中，此前曾受邀多次拍攝溫中校園風(fēng)光。如今，筆者在溫中12年了，所拍照片難以計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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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中學(xué)校址變遷圖1? 制圖/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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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中近120年的發(fā)展歷程，其中主要校舍就是上述倉橋、道司前、九山和三垟濕地四個校區(qū)。但我們注意到，上圖倉橋、道司前校區(qū)的時間軸上出現(xiàn)了幾個小缺口，在那幾個缺口中，隱藏著溫中人可歌可泣、催人奮進(jìn)的故事，值得我們?nèi)プ窇?，去懷念……（未完待續(xù)）

在下集中，筆者將帶著讀者去實地探訪散落溫州各地的溫中戰(zhàn)時臨時校址，講述那個特殊年代的溫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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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目：

李琬（清）：《溫州府志》， 成文出版有限公司

劉紹寬：《劉紹寬日記》，中華書局，2018年

李方華：《溫州市教育志》， 中華書局，1997年

《浙江省立溫州中學(xué)1945年同學(xué)錄》（殘片照片資料）

《溫州一中八十周年專輯》??? 溫州中學(xué)八十周年校慶籌委會編

《溫州中學(xué)九十周年紀(jì)念刊》??? 溫州中學(xué)九十周年校慶籌委會編

《溫中百年》??? 溫州中學(xué)百年校慶籌委會編

《溫中百年校慶通訊》??? 溫州中學(xué)百年校慶辦編

《懷籀》? 溫中校友會編

鳴謝：

感謝溫中校友總會秘書處、溫中退休教師吳方勝老師在本文寫作過程中對筆者提供的幫助！

感謝共同參與尋訪溫中戰(zhàn)時臨時校址的溫中同事們！

何勇?

2020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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