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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在的星期天·外傳1:食人玩具沉默的幾個小故事【下】

2020-05-21 01:19 作者:RiKi小魚兒  | 我要投稿
  • 寫在前面的話:

  • 專欄投遞的本篇文章為入江君人所著的《神不在的星期天》輕小說,這里的【外傳】是入江君人在文庫更新的日文原文的外傳,并不是我所寫的。和B站的《神不在的星期天》動畫關(guān)聯(lián)不大,如果是動畫黨在閱讀外傳的過程中會發(fā)現(xiàn)很多不認識的人物,這是正常的,因為是原著小說里面的人物。

  • 這雖然是未收錄進小說的內(nèi)容,仍然是入江君人本人寫的,我所做的僅僅是翻譯工作,把日語翻譯成中文,日語尚且學習中,有誤請指正,非常感謝。沒經(jīng)過作者本人同意擅自翻譯,不知道如何分區(qū),所以歸為輕小說-短篇小說,未勾選原創(chuàng),多請諒解。以及因為一些個人經(jīng)歷不太愉快,不太想和神不在的動畫黨交流,動畫黨的大家請不要和我交流,不能愉快地交流,我也感到十分抱歉。

耀基和安娜人設(shè)


?

?

耀基想要再跟他聊一聊,想要和又聰明又知道外界情況的漢普尼聊一聊,想要從這種閉塞感里面掙脫出來。

「啊那個……」

所以,耀基想要阻止他做危險的事情。

「怎么了?」

一直沒有被喝的紅茶杯子就在漢普尼的手上,漢普尼很不可思議地說道。

?

巨大的壓力壓迫著耀基,戴茍在窗戶對面,正盯著自己這邊呢。

「不,沒事,完全沒什么事。」

「你好奇怪的樣子哦。哦哦,對了,還有一個問題?!?/p>

「……是什么?」

「雖然不怎么想問,這么封閉的地方的你們,要是遇到迷路誤入的旅人會怎么處置他們呢?」

戴茍老頭把槍拔了出來,海因茲也拔槍了?!白∈郑 币蠼械耐瑫r戴茍老頭和漢普尼也叫出聲來。

「喂,話說回來,這個紅茶啊,里面該不會放了毒吧?」

漢普尼笑了起來,那是惡作劇一樣的笑,是把生死都當作玩笑的惡魔的嘲笑。

似乎沖突是不可避免的了,耀基已經(jīng)能夠預見一瞬間之后的戰(zhàn)爭了。

「別板著個臉嘛,我開玩笑的啦?!?/p>

到漢普尼這句話出現(xiàn),耀基那種妄想才煙消云散了。漢普尼把茶杯里面的紅茶咕咚一口氣喝完了。

?

?

?

「不可思議的男人啊……」

戴茍說出來的話,完全和耀基想的一模一樣。

「沒有脈搏了,已經(jīng)死透了。」

海因茲說道,而他的腳下是已經(jīng)與世界永別的白發(fā)少年。

「怎么,我還以為他還有什么藏起來的小把戲呢。你怎么看?耀基?!?/p>

「…………」

癱在椅子里面的耀基沒有說話。

?

「……呼,算了,和往常一樣,按照會議上決定的那樣,把他扔進爐子里面,燒成灰,然后扔進水里流散掉?!?/p>

「…………」

「耀基你……算了,你就先休息吧。」

「…………」

「好了,站起來吧?!?/p>

擔心和掛念?與其說是擔心,倒不如說是戴茍在命令他。戴茍雙手攜住他的腋下,讓他站了起來,但是耀基卻甩開了他的手。

「……耀基?」

「…......... 一直是這樣,這種事情到底做到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啊?」

這是耀基的承受極限了。

「這種事情,是指?」

?

「這個村子的……所有的一切??!」

已經(jīng)……無法承受了。已經(jīng)不能原諒在這個村子里面發(fā)生的所有的欺瞞了。

一直欺騙著小艾,頑古不化地死不承認外面的世界,連一點點小小的變化也不能接受。

?

而且最重要的是……比起改變,這里竟然更愿意去……

——殺人。

?

「我們過去一直都是錯的不是嗎!就算是有人迷路誤入這里,也可以就這樣讓他安好的原路返回??!」

「那樣的結(jié)果,你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即使是那樣也不應(yīng)該殺人??!把他放走,我們把村子搬走就好!???????????????????????????????????????????? 如果現(xiàn)在阿爾法大人還活著的話,她一定會那樣做吧!」

阿爾法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創(chuàng)造了這個村子,破壞了守墓人的準則的她,同等地愛著生者和死者,沒有奪走過任何一方的生命。但是她死后,一切都變了。

?

「沒辦法啊,那位大人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沒辦法那么輕易地改變村子了,還有你要怎么跟那個孩子解釋呢?」

所以,耀基的想法才是天真的錯誤。沒錯,耀基想要大吼,但是他發(fā)不出聲音,因為他在那個時候,被六個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

?

「耀基,你是明白的吧?我們不能冒險了?!?/p>

戴茍用與年長者相應(yīng)的理智又溫柔的眼神說著。但是耀基心里清楚,那雙眼只不過是凝固的、被封閉的、不能改動的假的眼球。因為給他安上這雙眼睛,給他做手術(shù)的人,正是耀基自己。它們,安裝得太好了,多虧了自己精巧的技術(shù),那雙眼睛不會產(chǎn)生任何改變了,無論是好的變化,還是壞的變化,即便是出現(xiàn)了威脅也是一樣不會改變的。

「你知道,對吧?」

「……嗯?!?/p>

很無奈,耀基點了點頭,他不得不那樣做。

?

「耀基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情就由我們來做了。」

懷有著深深的挫敗感,耀基從房間里溜了出去。啪嗒一聲,他背后的門關(guān)上了。

?

又來了……日復一日的生活開始了。

充滿了疲倦和虛偽,又很安穩(wěn)的每一天嗎?

耀基搖搖晃晃地走到墻邊靠著,就那樣拖沓著滑下來坐在地上,任由以前和安娜在一起生活的回憶涌現(xiàn)出來。他們兩個人,就像是掉進沒有出口的洞穴,日復一日滾向更加暗無天日的地方,那個時候,是阿爾法拯救了他們。

?

但是,已經(jīng)不對勁了,她創(chuàng)造出來的天國已經(jīng)被搗毀了。毀壞了,然后變成了什么其他的地方……

誰來救救我們?耀基祈禱著。

神也好,天使也好,只要能夠從這種情況下脫離出去的話,哪怕是去實現(xiàn)惡魔的愿望也好?。?/p>

?

愿望。立刻就實現(xiàn)了。

轟!

那是讓耀基的耳朵聽出老繭的海因茲的槍聲。

開槍了啊。耀基想著。這個世界上死者不斷出現(xiàn),那是當然的,因為這里一直在殺掉活人。村里為了對付那些人,會給他們喝含有肌肉松弛劑成分的藥,但是成分調(diào)配得不好的情況下,醒過來也是有可能的。

耀基不想看見醒過來的漢普尼,如果被他責備了,會比以往更加痛苦。所以耀基聽到第二發(fā)槍響的時候,反而松了一口氣。

?

但是?第三發(fā)、第四發(fā)?

聽到第五發(fā)子彈都是射中的悶聲,耀基不安起來了。

槍聲還在繼續(xù)???第六發(fā),第七發(fā),第八……里面好像有明顯的手槍的槍聲。

接著,到了第十二發(fā),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

微微的火藥的臭味開始飄散開了。叩、叩……旁邊的房間里面有一組腳步聲響了起來。

「……戴茍老頭?」

耀基試探著呼喊,但是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yīng)。

「不是,是我?!?/p>

他,冷淡過頭地出現(xiàn)了,很普通的打開門,很普通的抽出煙給它點火,接著很普通的跟耀基打招呼。

「喲,耀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p>

?

站在那里的,應(yīng)該是本該死透的食人玩具漢普尼,但他正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你、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

「那種事情無關(guān)緊要吧?」

「不,不對!怎么可能……」

「不可能???? 那么,我會好好演示給你看的。」

說著,他把漆黑的槍口轉(zhuǎn)向耀基,用的是海因茲的獵槍。

「怎么了?這樣一來你還會在意一些小事嗎?」

?

「啊……嗯……」

「那么。你……嗯,我要做點什么呢?」

槍口里傳來咔噠咔噠的彈輪轉(zhuǎn)動的聲音,察覺到那是在說關(guān)于自己的性命的事情,耀基戰(zhàn)栗了。

「……你打算殺了我?」

「不,我決定了。讓你活著?!褂质沁@樣淡淡的一句話。

「你有深深的懊悔、恥辱、傷痛,沒有什么比讓你活著更好了。所以我讓你活著?!?/p>

「…………」

?

「拜拜啦。你要懺悔,對自己的任性不斷痛苦哦。」

槍口垂了下來,之后朝窗外開槍了。聽到槍聲走過來的人一瞬間就被擊倒了,漢普尼從尸體上跨了過去,連看都沒看耀基一眼。

槍聲在向外擴散,不知道是誰的悲鳴在流淌著。耀基幾乎想不到村子的末日就這么過于平滑地來臨了,他根本動也動不了。

?


??
?終于,耀基想要做點什么而站了起來,走到了旁邊的房間。戴茍和海因茲都因為從大腦開始到腦干被人破壞掉而倒下了。


耀基處于半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走到損傷最小的戴茍旁邊,將僅存的腦組織連接起來賦予他活動的可能性,直接喂給他覺醒劑。這其中的價值,使戴茍的意識恢復了。

「唔。耀基啊。」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清楚。明明確實殺了他的,但是無論多少槍打中他都沒有用……」

戴茍立刻剛強地站起來,用僅剩下的左眼看著屋子的慘狀。

?

「……這個村子完了?!?/p>

不知從何而起,戴茍用像是算式解答問題的語調(diào)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就是,

擔任全村最理智角色的男人最后剩下的殘渣一樣的話語了。

「耀基。我會和大家一起拖延時間。在這期間,你就帶著小艾逃跑吧?!?/p>

「什么……」

耀基還不能相信一切正在結(jié)束的事實。最先接受事實,反而是死者。

?

「在會議上,我們都已經(jīng)決定過了吧。你就按照決定的去做。」

「但是!」

「快走!!」

戴茍沒有再繼續(xù)浪費時間。拿著小小的手槍,之后就頭也不回地沖出去了。耀基一個人,被無可奈何地留下了。

?

?

?

?

開槍開槍開槍,不斷開槍。殺人殺人殺人,不斷殺人。

「~~?」

食人玩具一邊無意識地吹著口哨,一邊走了過去。口哨的旋律是和這場戰(zhàn)斗毫不相關(guān)的童謠。他配合著旋律的節(jié)奏,扣動扳機,把強壯的死者一個個擊倒。

漢普尼殺死了襲擊過來的年輕的死者、殺死了在遠處狙擊的死者、也殺死了躲在暗處瑟瑟發(fā)抖的死者……

?

「為什么……要這樣……你好過分?!?/p>

他接著殺死了祈求活命的死者。

「我們……只是平靜地生活著……你為什么……」

那樣說的話也可以。這個村子很和平,說不定是個善良的地方。村民為了守護這個地方,把迷路的人的性命奪走也是可行的。?????????

所以這個結(jié)局,只是食人玩具漢普尼的“自作主張”。

「抱歉啦。」

漢普尼笑了。

「但是,去死吧。」

?

像是給乞丐付點小費一般,漢普尼拔掉勾環(huán)把手榴彈丟下,離開了。

他的背后是爆炸,閃著白光的爆風把他的外套吹起飄揚,漢普尼笑著,仍舊吹著口哨。

遠處有云雀在哭鳴,也有雞在咯咯亂叫。帶著笑到快要哭的嘲諷表情,食人玩具走著。

把兩只手臂改裝成武器的死者被殺死了。有著鋼鐵作身體的死者被殺死了。仍舊保持著人形的死者被殺死了。明白了一切、不乞求活命也不抵抗的賢明的死者也被殺死了。

?

結(jié)果……變成了這樣。就像停止不動的水流會腐臭,被封閉的死者也會反反復復做著同樣的事情,漢普尼明明決定不再“自作主張”,但是最終還是變成了頑石一樣的存在。

所以……自己應(yīng)該是死者吧?沒錯,漢普尼想著。自己是心臟仍在跳動的死者,是不會停的自動機械,是永遠咔噠轉(zhuǎn)動的壞掉的玩具——食人玩具。

?

所以,是死者殺死了死者,是死者吹著口哨在山村間行走,這個世界上等待著“結(jié)束”的,還有很多很多人。

?

?

?

?

?

?

安娜?哈弗力早早就做好了覺悟。

「大家把槍拿好!為了那個孩子,我們拖延一些時間!」


?

?村子的高處是艾的家,田里聚集了很多死者。安娜把槍支逐個遞給大家。


?

「好了!大家可能會死的哦,安娜!所以,之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請照顧好小艾。拜托啦!」

與在嘆息中死去的村民不一樣,這里的人們并不絕望,大家懷著為了救小艾的希望,雄壯地備戰(zhàn),打算慷慨赴死。

?

安娜信賴著他們的同時,也感覺到痛切。要問為什么……因為那樣引導他們?nèi)ジ八赖模翢o疑問是她自己。

本來他們也是絕望的,哀嘆著結(jié)束的一天終于來了,神的執(zhí)行者終于來給予

自己懲罰了。但是這個時候叱罵他們、催促他們、讓他們?yōu)榱诵“鴳?zhàn)斗、讓他們下定決心的人——就是安娜自己。

她沒有絲毫顧忌自己的惡行,因為她是母親,是那個孩子的母親。雖然只是短短一天的、尚且陌生的母女之情,但是正因為想要延續(xù)下去,所以那種想法才如此的強大堅固。如果是為了那個孩子的話,她有膽量相信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

即使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奪走性命。

?

「安娜。開心一點。」

最后留在那里的是戴茍老頭。

「什么?」

「村子里的伙伴們,把耀基接過來了,已經(jīng)快到了?!?/p>

突然,安娜肩膀上的重擔卸了下來,那是安娜最擔心的人。因為耀基還有著重要的任務(wù),那就是在村子被毀滅的時候帶著小艾逃出去。那正是賦予村里唯一的活人——耀基的使命。這樣,關(guān)于這個村子對那個孩子所撒的謊,至少也是一種贖罪了吧。

?

「耀基!你沒事吧!」

「安娜!」

耀基臉色鐵青,以死人一樣的臉色走了過來,一看見安娜,就把自己快要哭泣的臉緊緊埋在她的懷里。安娜也以同樣的心情抱住他。

?

「……這是最后的時機了。千萬不要后悔啊。好!我們也要去赴死了!」

克洛諾老爺子把最后的死者們引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

「安娜!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p>

「嗯!耀基!你也沒事!」

緊緊相擁的手臂,和緊緊貼合的胸口都在發(fā)熱。像是火焰一樣的活人的溫度仿佛在燃燒著安娜的身體,給她冰冷的心臟帶來溫度。只有在這種時候,安娜才會忘掉自己是個母親,僅僅作為他的戀人存在于那里。時間好像在此時也溫柔地停止了流動,世界上好像除了那兩個人沒有別人了。

?

最開始的時候,安娜是憎恨的。

耀基把她的身體破壞了,讓她從死亡里帶著恐懼復活了,她因為自己的靈魂受到了侵犯,從而憎恨這個年輕的男孩。但是不久后,安娜就注意到了。

安娜被耀基毀掉的同時,耀基也在以同等的程度自我摧毀著。擁有著恐怖的才能和欲望的怪物,同時也是極其普通的、愛著她的少年。

自從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之后,安娜已經(jīng)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毀掉了哪一方,最開始剝制了她的身體的是他,但是最開始引導他犯錯的卻是她自己。最開始受傷的是他,但是最開始去挖掘?qū)Ψ降男囊獾膮s是她自己。

?

大概……把這種東西稱為是愛,就是最近的事情。

從那種藏在洞穴里面的日子里掙扎出來,把互相傷害當作是戀愛的他們兩人,能夠得到嶄新的安寧的日子,毫無疑問是多虧了阿爾法、戴茍、克洛諾和尤紀。

?

所以說,一切已經(jīng)很美好了。安娜……已經(jīng)滿足了。

慢著,那個結(jié)束的時機還不一定到,安娜想著。人生總會遇到幾次轉(zhuǎn)機的,至今為止的日子將會一下子褪去舊的顏色,接著產(chǎn)生變化,就像是有著漂亮朝霞的季節(jié)一樣變化莫測。

因此。

「你快走!耀基?!?/p>

安娜松開了耀基。

「你把小艾帶著,逃到大道上去,我們的孩子,你必須救她?!?/p>

戀人,是獻出了所有愛的人們。安娜真的很愛他,也正因為如此,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了。過去的少年耀基和少女安娜的封閉的愛,隨著世界的覆滅正在蔓延擴大,產(chǎn)生了一個形狀不定的東西。

在他們的前方的那個形狀不定的、作為引導的,正是那個孩子——小艾。

所以安娜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就算是村子會被毀滅,就算是自己的身體將會腐爛,她還是微笑了。

?

「為什么……」

但是,耀基好像還沒有趕上安娜那種思維的程度。

「我不要……對了!安娜也一起逃跑吧!」

「不行呀,不能讓那個孩子遇到我們遲早會遭遇的事情,對吧?」

?

在戀人時代受到的種種打擊,安娜從來沒有忘記過。暴力、強欲、殺戮、墮落、敗北、挫折、不義、腐爛,那些經(jīng)歷絕對不能讓小艾也遭受到。安娜自己絕對不想成為那一切噩夢的源頭。

「……不是的,不是的安娜。外面已經(jīng)變了……所以。」

「你為什么能夠斷言呢?」

「那是因為是漢普尼說――」

剛要說出口,耀基就停住了。他的臉上有著沒有辦法肯定的絕望。

「……好了,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說了。你做好準備吧。」

?

耀基渾身癱軟著,神情恍惚地聽著。那樣的丈夫在妻子安娜的幫助下,整齊地穿上外套,也好好地背上了行李。明明是一直做的動作,明明是非常日常的行為,卻成了最后留下來值得回味的事情。

「快,動起來,耀基。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p>

「……你別開玩笑了?!?/p>

他簡直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顫抖著說道。

「這種事……這樣的……你在開玩笑對嗎?」

?

安娜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抱著安娜,抱著那個由他制作的肉體。

「我不走。安娜,我不想走。我們一起走吧,不然的話,我也留下來。如果離開你,我怎么活呢?你是我的全部啊?!?/p>

「不行。不可以哦,耀基?!?/p>

「為什么!?為什么你和我的心情不一樣呢!?你難道變心了嗎!?」

「不是,并不是那樣的?!?/p>

?

安娜完全明白他的痛苦。因為她自己以前就是那樣的。那種心情并沒有消失,她現(xiàn)在也快要被難以忍受的疼痛和悲傷撕裂了。

但是安娜已經(jīng)能夠忍受那種疼痛了,因為她已經(jīng)死了,對于疼痛已經(jīng)不敏感了。活著的人臉上流著眼淚,死者和生者也一樣有著眼淚。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我的心情。因為你同時也是父親?!?/p>

父母的愛,如果用語言來形容的話,一定是陳腐的東西吧?但是安娜的力量卻比什么都強。

「走吧,耀基。求你了。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快走?!?/p>

「……最后了,你就用這種話來打發(fā)我嗎……」

不是的,安娜雖然還想說,但是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

「……好吧,我懂了?!?/p>

然后,耀基慢慢轉(zhuǎn)過身走了出去。但是他臉上沒有一點理解的神色,只是像遭到背叛的喪家之犬一樣,因為失去了心而邁著彷徨的步子。

這樣也可以,安娜想著?,F(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小艾的安全。只要他為此行動起來,就算是自己被怨恨了也沒關(guān)系??傆幸惶?,誤會終會消散的。

?

所以,安娜的任務(wù)到此結(jié)束了。

?

?

她體內(nèi)巡回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肩膀上的重量也突然不見了。作為村民的責任、作為母親的責任,這些責任好不容易才卸了下來。這種時候終于……安娜才允許自己作為一個渺小的個人存在于此。

「啊……」

一切都消失了,安娜只顧著放松了。她現(xiàn)在既不是母親,也不是村民,僅僅是戀人時期的自己感覺回來了。然后她沉思回憶著耀基的話。

?

“你變心了,最后了,你就用這種話來打發(fā)我嗎?”

?

與耀基相反的心情填滿了安娜的心。與其說對耀基置之不理,倒不如說自己根本沒有冷靜的意識。安娜的腦海里有過去和現(xiàn)在,還有理應(yīng)存在的未來,這些相互混雜著,情感的波浪在腦海里翻覆洶涌。

「……嗚」

現(xiàn)在立刻,安娜想要緊緊抓住遠去的背影。想要那個背影回來親吻自己,一生都和自己鎖在一起,即使是被飼養(yǎng)著。

但是,那種事情不可能發(fā)生了。

?

所以安娜她,輕輕地,把桌子上的槍拿了起來。

取下保險,扣上扳機。這種能夠輕易殺死人的武器被安娜慢慢地舉起。那個槍口,對準了自己最愛的丈夫的背影。

為什么……自己為什么要做那種事情?解釋起來是很難的。還有,為什么做了那種事情卻覺得自己被治愈了,她也不知道。

?

大概,是有什么……她想要證明的東西。

她想要證明耀基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她想要證明自己掌握著耀基的命。

因此,當然不用說,安娜沒有打算開槍。她只不過想要親身體驗一下,感受耀基·哈弗力是屬于安娜·哈弗力的,只是想要把真實的感覺掛在食指上。

?

但是——

「快趴下!耀基!」

窗戶的玻璃碎了,從里面伸出的槍口正在冒火。已經(jīng)被破壞而四濺的東西再次破壞了殘破的家具,把窗子前面的小小的一塊肉體轟飛了。

?

然后,耀基看見了。

后腦勺被炸飛的妻子,她正對著自己,舉著槍。

「真是危險啊,喂?!?/p>

第二發(fā)子彈過來了,安娜的右手也被奪走了。然后那一瞬間,就成了“那種情況”。

?

——安娜·哈弗力在最后關(guān)頭打算背叛所有人,殺死丈夫。并且,是食人玩具漢普尼使之變成那樣的。

「……簡直了,所以我才說死人就是這個德行啊。」

這樣說著,漢普尼就又踏上了新的戰(zhàn)場。然后只留下了無可奈何的誤會。

?

「安娜,該不會你……」

?

不是的!????? 安娜想要大喊,她很不甘心!她不甘心,在他的心里,自己將會以一個背叛者的身份死去。她想要否定,想要解釋。那真的是愛的一部分,是難以度日的愛慕之情,真想大聲告訴他……

但是大腦的部分被炸飛了,她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思考能力也變得零零碎碎,眼看著就要失去意識了。

安娜她,把所有的想法都注入瞳孔,想要用眼神表達。她許愿,希望這種想法哪怕一點點也好,能夠傳遞到耀基那里,不是由惡魔來決定什么是“真實”,而是讓自己的愛的碎片傳達過去。

這樣想著,安娜倒下了。

?

幸運的是,同時也不幸的是,耀基理解了她的想法。

根本不需要語言,僅僅是那一瞥而已就夠了。就僅僅是這樣,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全部。安娜什么都沒有變,一直愛著自己?,F(xiàn)在的行動就是昔日親切的話語的繼續(xù)。

所有的記憶,都在緩慢的流淌著。

頭部被擊中的安娜倒在那里。她的眼睛里是不甘心和悲痛的光芒。

耀基的眼淚溢了出來。

她沒有背叛自己,他感覺到了那種無可奈何的實感。他知道了,與自己毫無改變的愛不同,安娜的愛是一種很偉大的愛。

但是這種事情……現(xiàn)在連這些也要消失了。

?

必須要傳遞給她,必須在慟哭之前,在她臨死之際告訴她,自己完全沒有誤會她。

但是耀基已經(jīng)……使不出什么手段來挽救她了,用語言也來不及了。那么再一次祈求奇跡能夠注入眼睛里嗎?那種不確定的東西值得托付嗎?

所以,耀基拔出了槍。

安娜的瞳孔稍微歪了歪。她十二分地理解了耀基的意圖。耀基把槍口對準太陽穴。

因為她在那一瞬間就快要失去意識了,化解誤解,并且向她傳達愛意的方式,已經(jīng)除此以外別無他法了。

她的眼神像是在說話。蠢貨快住手,就像平時耀基一直聽到的聲音那樣。

?

在這時,為什么會如此快樂呢?耀基笑了起來。

到頭來,耀基最后也沒有能夠成為一個“父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

?

——戀人。

?

這就是決定了這個家命運的因素了。

?

?

一切都沒有被耽擱,子彈被打了出來。射入頭蓋骨的小小的子彈發(fā)出沖擊波,慢慢解放了柔軟的大腦,不久從耳后穿出去。

于是,兩人都倒下了。

?

笨蛋。戀人與她挨近倒下的時候,安娜想著。耀基真是笨蛋。

而且,自己也是笨蛋。

?

因為這個時候確實,她所抱有的悲痛消失了。 啊啊,這種感覺怎么形容呢?是一種甜膩腐爛的獨占欲,和想要咬一口的支配欲。多么令人舒服的疼痛啊。決定用“愛”來稱呼這種感情的話是污濁的,但是它確實把安娜沒辦法表達出來的愛的一部分呈現(xiàn)出來了。耀基沒有去選擇小艾,而是選擇了自己的這個事實,實在是太甜膩了讓人受不了,太令人愉悅,也太令人悲傷。

?

時間不夠,安娜想著。

他們兩個,即使無可奈何,但還是戀人,是不成熟的父母。

?

盡管那樣,她覺得自己很幸福,那個孩子會不會生氣呢……

意識消失的深淵里面,安娜還在考慮這些事情。只有這件事會有遺憾,會后悔……

?

接著――

從這時,她的思考消失了。

在那里的只是奇妙的有著活人的溫度的缺憾的尸體,留在那里,殘存在那里。

?

?

?

?

食人玩具(漢普尼·韓拔特)沒有說話。

那是因為真相隱藏在很深的地方,這雙血紅色的眼睛仿佛沒辦法看穿。

食人玩具沒有絲毫的迷茫。

如果要說能夠看見什么——這具身體有著很單純的話語,有什么東西在正確之前就瞬間凋零腐敗了。因此,食人玩具沉默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什么都沒有說。

村民們做的事情和小艾的繼母想要殺死她的繼父的事情,都沒有說。

那是因為這些既是事實,也不是事實。

所以食人玩具沉默了,就是這個原因。

?

「你總有一天,全部都會知道的?!?/p>

紅色的眼睛在篝火的映照下閃爍著,火光在變得越來越小,漢普尼說道。

?

「也不是花時間的事情,只要你一混進外面的社會,你就會很容易注意到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村子的惡……」

?

不,那也是騙她的。小艾能夠注意到的只不過是她能夠注意到的事實。但是,那樣也沒什么不好。

「而且那些家伙,唯獨不希望我來說這件事吧……」

?

嗯?黑暗中森綠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疑惑。

?

「讓你自己去揭露秘密,以我看來,是一個很殘酷的事情……」

這個小丫頭,總有一天會知道很多的真相的。但是那些是混有毒藥的真相,

所以誰也沒有正確的解釋。

所以至少,讓她自己去選擇吧。

不是聽從怪物說的謊話,而是自己用手揪出真相,就這樣吧。漢普尼想著。

?

「是……那樣嗎?」小艾說道,

「我覺得大家,一定也希望我自己注意到吧?!?/p>

?

漢普尼回答她。

「是嗎――那就加把勁吧。」

「好!」

紫色的煙霧垂直向上冒著,混入黑暗里,融合在一起了。

?

食人玩具沒有再說一句話。

食人玩具沒有絲毫的迷茫。

即使真相就這樣潰爛了,也沒什么不好,他這樣想著。




神不在的星期天·外傳1:食人玩具沉默的幾個小故事【下】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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