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嗎？不，我還嫌不夠呢！我要你陪我一起瘋，這樣才有意思，嘿嘿~”

惡作劇的因子一旦發(fā)作，那么便無法停下來。楊若清慢慢地走到床邊，拿起了包扎傷口的紗布，再晃晃悠悠地走回到柳霜眠身邊。眼前這個(gè)滿臉怒意的人曾經(jīng)最喜歡自己的人，然而現(xiàn)在滿腔的愛意化作恨，又是多么奇妙的感覺。

“放輕松，我又不是要吃了你?！?/span>

“你到底想做什么？”

“等會你就知道了，好戲才剛剛開始?！?/span>

楊若清賣了個(gè)關(guān)子，用紗布將柳霜眠的眼睛給蒙了起來。紗布并非如布匹般嚴(yán)密，總有些縫隙可以看到外面，恰如此時(shí)柳霜眠隱約可以看見楊若清勾起的嘴角，那種肆意妄為的笑容著實(shí)刺痛了他的內(nèi)心。

楊若清挨得很近，彼此間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氣息，是那樣的熟悉，可心境卻是那般陌生。他刻意湊到柳霜眠耳邊吹了口氣，果不其然他的耳根漸漸泛起了紅霞。他是故意的，想看看柳霜眠若是陷入這樣的窘境會是什么樣子。

“柳少莊主也會害怕??？”

“……”

稱呼都已經(jīng)變得陌生，就好像他們已是陌路人一般。好好的怎么會走到這一步，就因?yàn)樽约嚎戳四且欢延嘘P(guān)楊若清的過往生平嗎？還是說塞上雪的話讓楊若清恨上心頭了呢？

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撕開，皮膚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柳霜眠忍不住顫抖了下。有冰冷的物件游走在肌膚之上，若是他沒猜錯(cuò)，定是楊若清貼身藏著的那枚可以致人死地的薄刃，塞上雪就吃過他的虧，差點(diǎn)賠上了小命。

“真是一副好皮囊啊，瞧這細(xì)皮嫩肉的，一刀刀割下去下鍋了定然很好吃。哼，憑什么，你就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太平日子，而我卻要為了茍活而跟別人斗個(gè)你死我活。你知道嗎？在長歌門第一次見到你的時(shí)候，我就動(dòng)過要?dú)⒛愕哪铑^，我就是見不得別人過得比我好?！?/span>

“若清，你！”

“我一直都是活在仇恨當(dāng)中，你該不會還認(rèn)為我是好人吧。喏，這紙上寫的這些人名，我雖然不全認(rèn)得，但我所殺的應(yīng)該只多不少。我這手啊，早就沾了血，洗不干凈了。”

楊若清盯著自己拿薄刃的左手，眼中卻透露著一股難以捉摸的瘋狂。眼下柳霜眠受制于自己，想要他的命不過是小菜一碟，舉手之勞而已。誰也不會想到，之前還你儂我儂的兩個(gè)人，轉(zhuǎn)眼間便會成為死敵。

“你說，我是該將你千刀萬剮，還是剖開肚皮看看你所謂的那顆對我的真心呢？”

“……你若要我這條命，盡管拿去。死在你手上，我不覺得丟臉?！?/span>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周遭殺意陡增，即便蒙著雙眼，柳霜眠依然能感受到楊若清不加遮掩的殺機(jī)。他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么一天。他從不敢奢求楊若清如自己一般戀著自己，只希望自己能在他心里占據(jù)小小的一塊位置?？扇缃窨磥恚宰鞫嗲榈娜嗽瓉碇皇亲约?。

喉嚨被楊若清一把掐住，他竟不知楊若清力氣有這么大，也真下了殺心。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白蒙蒙的一切也開始變得模糊。這就是要死了的感覺嗎？之前幾次生死磨難都能逃過一劫，今天怕是連老天爺也不愿意幫自己了。

?忽然間呼吸一暢，對方似乎松了些手勁，柳霜眠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感激楊若清手下留情，否則便要陳尸當(dāng)場了。柳霜眠咳了兩聲，總算是氣順了，只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心情總是不太好的。

“哎，我還是狠不下心來。說實(shí)話，真要?dú)⒛氵€挺舍不得的，畢竟像你這般會疼人的不好找?！?/span>

“殺我可以，但不能找別人，更不準(zhǔn)讓別人碰你！”

“喲，嫉妒心還挺強(qiáng)的?！?/span>

楊若清嗤嗤輕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柳霜眠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丟人，他若真的死了，又如何能管到活著的人。天乾與地坤之間的契約維系，不過是在生死一念間罷了。

“你還想怎么鬧？”

“陪我瘋一場吧，就容許我再胡鬧一回，就一回怎么樣？”

“我似乎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span>

“沒錯(cuò)?！?/span>

不知怎地，柳霜眠覺得他說這兩個(gè)字的時(shí)候有些凄涼的感覺。如果柳霜眠沒有被蒙住眼睛，必然會看到他眼中如同飛蛾撲火般的絕望。這一晚便是他們的訣別，他不喜歡這種藕斷絲連的感覺，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就讓我來伺候你一回吧，畢竟不是誰都有這個(gè)資格享受我的服侍?！?/span>

“混賬！你簡直是混賬！”

來來回回也就這么幾句，柳霜眠就吃虧在罵人這上面，還是文化人心眼多，罵人都不帶臟字。楊若清不在意，這種粗鄙之語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最好能引得他狠起，永遠(yuǎn)斷了彼此的聯(lián)系才好。